我的侯爷父亲终于找到我和我娘了-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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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啸天震惊,康平王居然对他用上了‘回禀’二字!
现在已经这么流行以上之尊,礼贤下士了吗?
不过既然康平王说了有事相谈,那这顿酒贺啸天说什么也是要去的。
**
两刻钟后,潘楼雅间,美酒佳肴,美酒佳肴,陈列在前,贺啸天看着这阵仗,心中忐忑不已。
楼内伙计尽数退下后,雅间内就剩两人对面而坐。
就在贺啸天犹豫着要不要给秦砚斟酒的时候,秦砚忽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吓得贺啸天伸出去拿酒壶的手给缩了回来。
秦砚起身来到贺啸天身旁,主动拿起他手边的酒壶,恭恭敬敬要为贺啸天斟酒。
“哎,使不得使不得,我来我来。”贺啸天赶忙起身拦住酒杯,欲夺秦砚手中酒壶,被秦砚迅速躲开,请他安心坐着。
贺啸天满心疑惑,静等秦砚把酒斟完坐回他的位置后,用手掩唇,压低了声音对秦砚问了句石破天惊的话:
“王爷,你是不是想招兵买马大干一场?”
秦砚手一抖,差点因为这个问题把酒洒了,回敬贺啸天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啊?”
贺啸天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激动地一拍桌子,发觉声音太大,赶紧收回手掌,继续用手掩唇,压低了声音劝导秦砚。
“王爷三思,这可是京城,到处都是耳目。你真要行事,也得找个隐蔽些的……”
贺啸天煞有其事的指了指周围,秦砚见他的思维逐渐离谱,赶忙截过话头:
“绝无此事!侯爷莫慌!”
总算知道平乐有时候的突发奇想人来疯是像谁了,这父女俩还真是如出一辙。
贺啸天半信半疑:“绝无此事?那王爷……何故如此?”
不是他胡思乱想,实在是康平王的态度太过正式和隆重了,让贺啸天不得不怀疑他的目的。
秦砚没想到自己的举动会被误会,将面前杯中酒饮尽后,对贺啸天直言:
“今日请侯爷前来,为的是平乐之事。”
贺啸天猛地松了口气:“王爷你早说呀,吓我一跳。”
以为是要跟他来商量什么谋反大计,谁知只是寻常老师叫家长……
“平乐年纪还小,不管怎么样,您当师父的多担待,她自小不在我身边长大,野惯了,大大咧咧的性子扭不过来,她要犯了什么事,王爷尽管找我便是,要罚也可以罚我,我绝不推脱。”
贺啸天从紧张的心情中舒缓过来,诚恳的为女儿辩护。
“所以平乐究竟犯什么错了?”贺啸天问。
秦砚被贺啸天这一通话说得有点汗颜,但该说的话必须说清楚。
“是我对平乐动了情,特来向侯爷禀告。”秦砚说。
“哦,原来如此。”贺啸天了然点头,忽觉不对:“等等。你动了什么情?”
秦砚无比真诚的说:“男女之情。”
贺啸天:……
听秦砚说这个问题的震惊程度,丝毫不亚于他说谋反。
贺啸天又一次傻眼,愣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我意识,哑声问道:
“你……我……你开什么玩笑?!”
秦砚正色:“我没开玩笑。我很认真。”
贺啸天忽然把手里的酒杯泼向自己的脸,冰镇过的酒水接触皮肤后让他顿时清醒,动作之快,秦砚想阻止都没来得及。
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水,贺啸天看向秦砚,语重心长的说:
“你和她,是师徒关系,不能在一起。”
秦砚摇头表示:“我的师门并无师徒不能通婚的规矩。”
贺啸天无语:“这不是你师门有没有规矩的事,是礼法不合。”
“礼朝的律法对此也没有约束。”秦砚说。
“世人会非议你们的。”贺啸天试图劝阻。
“会叫世人非议之事就一定不能做吗?就一定是错的吗?”秦砚反问后,说:
“非议他人之人,本身也不见得多好,空口白牙一张嘴,说得好人生怨,坏人共情,与其活在这些人的口中,不若跳出界外,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
道理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贺啸天突然有种被说服的感觉。
“侯爷,若撇开这些世俗,您是否同意我与平乐之事?”秦砚问。
贺啸天语塞,半天后才说:
“这事儿我得回去问问平乐她娘……”说完,贺啸天又不放心问:“王爷已经跟平乐商量过了?她怎么说的?”
秦砚刚要回答,却被贺啸天抬手阻止:“算了,我多余问,那丫头只怕已经高兴得忘乎所以了。”
心情太复杂,这酒实在有点喝不下去,贺啸天起身要走,可走了两步又回过身对秦砚抱拳作礼,说:
“王爷容我回去考虑考虑,商量商量,此事太过突然,我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这个结果算是秦砚意料之中的,他尊重贺啸天的意思,起身回礼:
“侯爷慢走,静候佳音。”
贺啸天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匆匆离去,独留秦砚一人在雅间,看着满桌还未动筷的酒菜,暗自一叹。
他喜欢平乐,故希望平乐能在所有亲人的祝福下嫁给自己,但此路看来多险阻,还须得他慢慢攻克才行。
**
贺啸天从马道疾驰回府,却在影壁前徘徊许久都未入府,因为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跟秀芝说。
平乐那边约莫是不需要问的,那丫头对康平王本就有心思,如今被感情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有任何理智可言。
他一路忧思,终于踱步回到了主院,见院中灯火熄了半边,主卧厢房内人影晃动,他刚抬脚往主卧厢房走,就见房间大门被从里面大开。
叶秀芝扶着腰从门内走出,见到贺啸天面上一喜,匆匆走下台阶,她步履极快,吓得贺啸天赶紧上前搀扶,直呼:
“慢点慢点,别颠着。”
夫妻俩对望片刻后,同时开口:
“我有话与你说。”
“你听说那事儿了吗?”
贺啸天愣了愣后问她:“你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娘回来跟我说的。”叶秀芝说。
“娘也知道了?”贺啸天惊讶。
“嗯。过了今晚,估计全京城都该知道了。”
“什么!”贺啸天极度震惊:“全京城都……好你个秦砚,这是给我来了招先斩后奏啊,我找他算账去。”
贺啸天转身要走,被叶秀芝拉住:
“你去哪儿?找康平王算什么账?他跟徐家退婚,你瞎凑什么热闹?”
贺啸天猛地止步,诧异问:
“他跟徐家退婚?”
“是啊。原来你竟不知!康平王搬出先帝遗诏,把徐家的赐婚圣旨给推翻了。”叶秀芝说:“不过徐家也没损失,陛下给徐家大小姐封了个乡君呢。”
她这阵子因为要养胎,哪儿都不能走动,憋在家里好些天,今天好不容易听到这么大个消息,就迫不及待想要跟丈夫分享。
听完妻子的话,贺啸天才明白自己差点误会。
又想着康平王既然连圣旨赐婚都退了,看来所言非虚,他对平乐确实是认真的。
可就算他是认真的,贺啸天就一定要答应吗?
拢共就这么个宝贝闺女,说什么也不能随随便便就送出去。
第78章 第 78 章
第七十八章
次日清晨; 宣宁候府饭厅中。
自从叶秀芝怀孕后,邱氏也成了主院的常客,时不时送些叶秀芝爱吃的东西来。
就好比前两天,叶秀芝忽然说想吃荠菜丸子; 可这种山野货; 京城还真没地方买去; 邱氏便发动了城外两个庄子的人去山上寻; 寻来几十斤,从中挑出几斤嫩叶,配上鲜肉炸成丸子给叶秀芝送来。
见叶秀芝吃得高兴,贺平乐也想尝尝,谁知刚伸筷子就被邱氏拦住:
“等你娘先吃。”
贺平乐不满:“我就吃一个,至于吗?”
叶秀芝给她夹了一颗,贺平乐当着邱氏的面; 得意洋洋送入口中。
这时贺啸天从外面走入; 叶秀芝起身,说:
“夜里翻来覆去到凌晨才睡着,早上就没喊你,怎的不多睡会儿。”
贺啸天小心扶着她坐下; 往一旁偷吃荠菜丸子的贺平乐看去,贺平乐察觉到亲爹的目光; 把已经夹到筷子上的丸子放下,讪讪吐槽:
“好好好,我不吃了。真是的; 就算有了弟弟妹妹; 你们也不能这么对我啊。”
贺啸天忽的问她:
“你知道康平王与徐大小姐退婚的事了?”
乍听见‘康平王’三个字; 贺平乐心头发虚; 飞快瞥了一眼亲爹后,故作镇定道:
“知道啊。听祖母说了。”
贺平乐昨天回来,原本是想坦白的,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说不出口,尤其在听到邱氏说退婚时一口一个可惜,就更不知从何说起了,然后……然后就给耽搁了。
邱氏问贺啸天:
“你知道先帝遗诏里写的是谁吗?”
贺啸天看向贺平乐,说:
“我不知,平乐可知?”
突然被点名,贺平乐吓得赶紧摇头,邱氏见状说:
“她要知道,昨儿不就说了,还用等你问?”
说完,邱氏又看向贺平乐,说:“不过,你去你师父那儿的时候,有机会打听打听,毕竟是未来师母,得是个好相处的才行。”
贺平乐:……
知悉真相的贺啸天不懂女儿瞒着是什么心思,不过闺女既然不提,那贺啸天也不好追问,只得顺其自然,等她什么时候自己想说了再说。
饭桌上的话题总算又回到叶秀芝身上,贺啸天要给叶秀芝盛花蜜藕粉圆子,邱氏不许,说花蜜太甜,要吃藕粉,等她过会儿去厨房让人做少糖的,母子俩在那争论不休。
贺平乐暗自松了口气,心里为‘什么时候说’而发愁。
“对了。”
邱氏成功按住想胡乱喂养儿媳的儿子后,又说:
“过几日我想带秀芝和平乐去一趟白马寺。”
桌上几人看向她,邱氏解释:
“天一方丈云游归来,白马寺中要连做三日法会的。”
贺啸天笑了,打趣说:“娘,没看出来您这么虔诚,上赶着去法会呢?”
邱氏白了他一眼:
“虔什么诚?咱家祠堂里供着的崔府君道碟,我多看几眼了吗?不是去拜佛,是带秀芝去看花,白马寺只有做法会的那几日,后山禅房才对香客开放,从禅房窗户向外看,整座山头全是凌霄花,不输桃林梨花田,多看看美景,对孩子好。”
邱氏对叶秀芝腹中之子可谓上心,不是准备舒适小衣裳就是准备各种吃食,现在连美景都给预备下,这是在娘肚里就开始培养孩子的品味了。
长辈的一片好心,叶秀芝怎会拒绝,更何况她近来确实在家里待得烦闷,正好去白马寺看看美景散散心。
**
三日后是白马寺法会第一天,一大早邱氏便派了碧池过来叫起。
贺平乐上车后仍哈欠连天,没精打采倚靠在车壁,邱氏问她:
“夜里做贼去了?”
贺平乐没做声,把身子往里转了转,继续靠着。
她夜里虽然没去做贼,但没睡好是真的。
不为别的,只因那日秦砚与她告白确定关系后,竟然就跟人间蒸发了一般,别说像没确定关系之前那样到贺平乐面前刷存在感了,就连他的消息贺平乐都没听说到任何。
他不会因为抗旨被陛下降罪了吧?
他不会后悔了吧?
他不会……
各种担忧充斥在贺平乐的脑中,让她想睡都睡不好。
追你之前恨不得天天在你眼皮子底下转悠,追到之后就玩消失,呵,男人!
白马寺位于城外,马车行驶了半个时辰总算抵达,原以为她们那么早出门肯定不算晚,谁知到白马寺一看,被这人山人海的架势给吓着了。
“这么热的天,居然这么多人!”邱氏显然低估了别人的热情。
“也不知都是来参佛的,还是来看后山凌霄花的。”叶秀芝说。
邱氏有点打退堂鼓:
“没想到这么多人,你成吗?要是看见人心烦,咱们就回去吧。”
叶秀芝笑道:
“看见人有什么可心烦的,这些天在家我闷的很,正想多看看人呢。”
“那……”邱氏迟疑。
“那就进去,拜了菩萨然后……”
叶秀芝的话被打断,邱氏说:“你直接去后院禅房就好,大殿里人多又烧香,你别凑热闹,让平乐给你和孩子多磕几个头。”
贺平乐蔫蔫儿的点头。
安排好一切,三人便带着几个贴身伺候的丫鬟婆子进寺上香。
约莫是为了照顾来赏景的香客,白马寺在门前特地另辟了一条直接通往山上禅房的小道,邱氏叮嘱完丫鬟婆子后,便带着贺平乐从正门而入去上香。
白马寺的香火鼎盛,大殿中的善男信女们排队敬香。
队伍很长,有几个僧人在大殿门前维持秩序。
邱氏虽然在有些事情上很霸道,却不是个喜欢摆谱的,她将自己与贺平乐的帷帽整理好后,便如寻常带着孙女来上香的老妇人一般,按规矩排队。
“过会儿进去添个香油,庙祝让你抽签,你就抽桃花签。”邱氏小声叮嘱贺平乐。
贺平乐问她:“桃花签是求什么的?”
“你说求什么?”邱氏反问,隔着帷帽贺平乐都仿佛看到了邱氏翻的白眼,听她嘀咕:
“也不知是不是随了你爹,死心眼儿!这么大的姑娘一点不着急,我要像你似的至今没个归宿,得担心地成夜成夜睡不着。”
贺平乐不满问:
“你怎知我没归宿?”
反正是干等着,闲着没事,邱氏干脆跟她斗斗嘴,只听她嗤笑一声:“你的归宿?酒坊吗?不是我小瞧你,你这点出息了!”
邱氏语毕,身后跟着的碧溪和碧池碧莲忍不住抿唇发笑,贺平乐‘啧’了一声:
“笑什么?我还真就有归宿,不是酒坊。”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贺平乐知道,她的‘归宿’已经有三天零六个时辰没来找她了。
大概是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底气,惹得她们越发笑话。
倒是邱氏看出了些端倪,凭她对贺平乐的了解,若非有点苗头的事情不至于会说出来,遂问她:
“你真有了?”
贺平乐心上一紧,干咳一声后,飞快点了点头,邱氏问:
“谁啊?”
贺平乐又开始支支吾吾,碧池从旁调笑道:
“老夫人还真信了,大小姐成天不是酒坊就是家里,哪有功夫找归宿啊。”
贺平乐气道:
“碧溪,有人笑话你家小姐,你还不帮我掐她!”
几人说着笑便闹了起来,邱氏将贺平乐往前拉了拉,掀开她自己的帷帽,盯着贺平乐。
贺平乐被她盯得没由来紧张起来,以为终于要被猜到了,不知祖母会是什么反应。
只听邱氏认真问了句:
“是方连胜那小子吗?”
贺平乐憋着的一口气突然松了,差点绝倒,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关方连胜什么事?
见贺平乐不言语了,邱氏双掌一击,做出判断:
“我早看出那小子没安好心了。我告诉你,没戏!那小子别想进咱贺家的门儿。”
邱氏有些激动,都有些打扰到周围排队的香客了,贺平乐赶忙制止:
“您少说两句吧,丢死人了。”
邱氏不依不饶,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