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侯爷父亲终于找到我和我娘了-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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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砚见她头上的发簪有点歪斜,直接上手为她把发簪摆正,而后回道:
“你出去后没多久,吴掌柜告诉我的。”
贺平乐乖乖站着,让秦砚给她整理发簪,自然地像是演练过多回,亲近之感不言而喻。
彦瑜不禁想起外面的某些传言……
曾经他不怎么相信,但今日见到康平王后,彦瑜却信了。
不等秦砚开口询问,彦瑜便主动提出告辞:
“多谢贺小姐带我看了这么多种酒,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告辞。”
贺平乐虽然不懂刚才还很直球的选手怎么突然委婉了,但还是主动送他到店门口,看着彦瑜离开的背影,贺平乐才想起什么,对外唤了声:
“彦世子留步。”
把彦瑜喊停后,贺平乐从柜台拿了两坛青竹酒,追到门外递给彦瑜,说:
“来者是客,这是回礼。彦世子以后有空可以常来。”
彦瑜接过酒坛,越过贺平乐的肩膀,看向站在门边的秦砚,只见他面色阴沉,目光如炬,彦瑜抿唇一笑,对贺平乐从容道谢,提着酒坛,翻身上马,潇洒而去。
送走了彦瑜,贺平乐转身回铺,正对上秦砚那明显带着情绪的目光。
贺平乐莫名心慌发愣,不过很快就说服自己是错觉,秦砚本来就生了一副冷眉冷眼,看谁都跟欠他钱似的,应该不是针对自己,毕竟她又没做错什么……
“随我上楼去,我有话与你说。”
贺平乐走到门边,秦砚忽的冲她抛下一句,然后不等贺平乐回应,便兀自转身上楼。
那不容置疑的态度和轻车熟路的架势,让酒坊中的人都自觉退避三舍。
在气质这一块,贺平乐知道自己是输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酒坊是他开的呢。
而酒坊的正牌主人此时却也啥都不敢说,让众人去做自己的事情,她自己屁颠屁颠的追随而去。
第74章 第 74 章
第七十四章
贺平乐跟着秦砚上楼; 看他径直走入自己房间的姿态,竟比贺平乐这个主人还自如。
在门外站了一会儿,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 秦砚已经在里面的茶桌旁坐下了,见她没进; 招手道:
“要我请你吗?”
贺平乐摇头; 匆匆进门,只听秦砚又说:
“把门关上。”
贺平乐震惊; 关门?这不合适吧。
委婉向秦砚提出:“师父,这好像是我的房间。”
言下之意:你在我的房间是不是太自由了?
秦砚未觉不妥:“所以要我去关吗?可以!”
说着,秦砚起身欲往门边来,贺平乐识趣抬手阻止:“算了,还是我来吧。”
贺平乐没敢把门关到实处; 留了一拳距离,期期艾艾来到秦砚身前站好,一副乖乖巧巧徒弟等着师父训斥的模样。
秦砚干咳一声:“过来坐。”
贺平乐飞快瞥了一眼秦砚的脸色,总觉得在他平静无波的表情下藏着惊涛骇浪。
这是要挨训的节奏?
可为什么呢?她做错什么事惹师父不高兴了?是出门时间太久; 让他等了; 可他又提前没说要来; 怎么能怪让他等了呢。
贺平乐怀着无比疑惑的心情,沾了椅子一角坐下; 决定按兵不动; 静观其变。
“刚才那位是长兴侯世子?”
秦砚没等到贺平乐主动解释; 只好自己开口问。
贺平乐点头; 顺着他的话问:“嗯; 师父知道他?”
“听说过。你与他何时相识?”秦砚不动声色反问。
贺平乐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 便将亲爹的打算告知秦砚知晓。
秦砚‘啪’的一声放下茶杯; 把贺平乐吓了一跳,秦砚沉声问她:
“你爹觉得好,那你觉得呢?”
贺平乐实话实说:“我觉得他确实挺……呃,但不适合我。”
话说一半,收到师父的一记眼刀,突如其来的求生欲让贺平乐直接跳过客观评价,说出结论。
秦砚长叹一声,沉默片刻后,忽的对贺平乐问:
“你爹为什么不考虑我?”
贺平乐满头问号,一头雾水:“我爹要……考虑你什么?”
秦砚直言:“他想为你寻佳婿,为何不考虑我?”
贺平乐:……
房间里骤然安静,贺平乐连呼吸都屏住了,四目相对,她试图从秦砚眼中找出一丝玩笑的意味,然而秦砚的眼神非常认真,认真到贺平乐都觉得不该有任何质疑。
“我也算家世清白,一表人才,与你不说年纪相仿,但也差不了几岁,你爹想寻佳婿,我觉得我就很合适。”
秦砚一本正经毛遂自荐,贺平乐却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在说什么?贺平乐心想,是她脑子里想的那件事吗?
秦砚,是在表白吗?
“你那样盯着我作甚?我说的不对吗?”
秦砚将亲手倒的一杯茶放到贺平乐面前,问她。
贺平乐猛地回神,目光在茶杯和秦砚之间回转两次后,欲言又止的问他:
“师父,你是不是偷喝我酒了?”
不喝酒,不至于说这么多醉话吧。
秦砚摇头表示:“我没喝酒,我很清醒,我就是在与你倾诉爱慕之意。”
贺平乐倒吸一口凉气,悄悄用指甲掐了一下掌心,确定眼前发生的一切不是在梦中。
“平乐。”
秦砚见贺平乐发愣,轻唤她后,自然而然的倾身上前握住她的手,再次重申:
“我知道于你而言,今日有些唐突,但我确是真心实意,我不逼你,只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好不好?”
贺平乐盯着两人交握的手,感觉跟以前握手的感觉不一样,大概是因为蒙上了一层情感,使得两手交握都不那么纯粹了。
觉得思想好像要乱,贺平乐生怕露馅儿,赶紧把手从秦砚掌心抽出,随后又担心动作有没有太粗鲁,太无礼,内外交困,紧张到手足无措。
就连秦砚后来什么时候离开,自己怎么回家的都不记得。
贺平乐平躺在床上,看着前些日子碧溪特意给她换的桃粉色帐子,那丫头不知听谁说,桃粉色的东西招桃花,问过贺平乐之后就给她换上了。
所以,桃花真给她招来了吗?
贺平乐的心有点乱,脑子里嗡嗡的,像一团被打乱的毛线,找不到头,找不到尾,看似想的事情很多,实际上根本说不出来具体在想什么事。
‘我是在向你倾诉爱慕……’
秦砚的声音像留声机一样在贺平乐脑中循环播放,夺走了贺平乐的理智,让她忍不住抱住枕头左滚右滚,最后把自己裹进薄被团成团。
碧溪在门边注意自家小姐好久,眼看着她在房间疯疯癫癫,可等她进去问,小姐又恢复正常,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说自己没事,等她半信半疑的离开后,小姐又开始在被子里蠕动……
**
吃了几天后,今晚的菜式终于跟莲蓬没什么关系了。
但贺平乐却依旧吃得心不在焉,叶秀芝见状,从盘子里夹了一些菜放到贺平乐端着的米饭上,贺平乐浑然不觉,连菜带饭扒拉进嘴,惯性嚼了几下才惊觉不对。
突然停止了咀嚼,整个人都僵在当场,亲爹见了不禁问:
“咬到舌头了?”
贺平乐摇了摇头,往低头吃饭的叶秀芝瞪去一眼后,默默起身去了外面。
片刻后,贺平乐回到饭厅,第一件是就是找叶秀芝算账。
“娘!”她不满抱怨:“有你这么害自己亲闺女的吗?”
叶秀芝似笑非笑的装傻:“我怎么害你了?”
贺平乐在桌上找了一圈,终于找到刚才她吃进嘴的东西,红烧青鱼里的姜片,裹着一层厚厚的酱汁,在肉里鱼目混珠。
控诉一番后,叶秀芝却另有道理:
“谁让你吃饭心不在焉的,姜和肉都分不清楚。”
贺平乐向贺啸天寻求帮助:“爹,娘欺负我。”
谁知贺啸天只是哈哈一笑,不仅没有帮贺平乐主持公道,反而接连夹了两块肉送到叶秀芝的碗里,关怀备至说:“多吃点。”
叶秀芝抿唇一笑,夫妻俩你侬我侬到化不开的样子让贺平乐大受打击。
气呼呼的坐下,贺平乐自力更生夹了三块肉进自己碗里,报复性狂吃,差点把自己给噎着,然而那对夫妻眼里只有对方,甚至连她差点噎着都没发现。
这不是……欺负人嘛。
贺平乐终于把肉咽下,打算说个爆炸性的消息来挽回一点关注度,只见她清了清嗓子,深呼吸后说:
“那个,我……”
谁知她才说几个字,贺啸天就截过话头说:
“平乐,我和你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贺平乐被打断施法,心怀不满问:“什么啊?”
贺啸天干咳两声,放下筷子,握住叶秀芝的手,而叶秀芝则羞答答的低下了头。
“经过我和你娘的不懈努力,你马上就要有个弟弟或妹妹了。”
贺啸天说完,被叶秀芝在桌子底下踩了一脚,显然觉得他第一句话很多余。
但此时此刻,贺平乐根本没工夫管那些,她确实被这个消息给震惊到了,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等心情平复下来后,才向叶秀芝求证:
“真的?”
叶秀芝抿唇一笑,害羞低头直接默认。
贺平乐大喜:“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太医看过了吗啊?多长时间了?”
她一连几个问题,把叶秀芝问得直掩面,贺啸天却肉眼可见的喜不自胜,无论什么问题,有问必答。
“也就这两天才知道的;太医看过了,说快三个月,胎都坐稳了。”贺啸天说:“唉,你娘怀你那年我不在身边,也是没经验,按理说你娘近来又是乏力,又是嗜睡的,我早该发觉才是。”
贺啸天至今仍在遗憾与妻女分别的那些年,每每说起都忍不住叹息,叹息过后就是……
一顿爆哭!
贺平乐看着好端端说着话,突然就哭出来的亲爹,有点不知所措,他这情感过于丰沛的毛病究竟遗传的谁啊。
亲爹哭声悲恸,却又是高兴的,饭厅里满是他又哭又笑的声音。
叶秀芝把人搂在肩上好言软语安慰,夫妻俩黏黏糊糊,成功把贺平乐的胃口给整没了,继续留下似乎也不太合适,走到门边她才想起自己的事还没说。
不过看那夫妻俩的样子,估计现在也没时间管她了。
算了,还是她自己回去慢慢纠结吧。
**
每月十五都是方连胜跟贺平乐去康平王府的日子。
自从酒坊诉情之后,秦砚就没再见过贺平乐,到今天已经有三日,想来她应该考虑好了。
秦砚早早便起身沐浴更衣,命人备下丰盛的早饭,都是平乐素日爱吃的,他则坐在船坊两侧的石凳上静心等候。
老管家前来回禀:
“王爷,老吴那边问馄饨有没有好下锅。还有,您确定……要吃吗?”
伺候王爷多年,没人比老管家更懂王爷对吃饭的挑剔,不仅要色香味俱全,连吃饭的环境也非常讲究。
可他昨日却破天荒的喊了个摆馄饨摊儿的老头回来,让他从昨日开始就在王府厨房做准备,就为了今天早上能吃一碗新鲜的馄饨。
老管家不知道那老头的馄饨有多美味,但王爷的举止绝对算得上奇怪。
秦砚抬眼看了看湖心的日晷盘,算算时间她该来了,嘴角不自觉上扬,声音透着温柔:
“下锅吧。”
“哎。”老管家应声而去。
虽然王爷很奇怪,但吩咐的事情还是得做。
让老吴起锅下馄饨的路上,老管家遇见先到的方连胜,两人打过招呼后,老管家给方连胜指路:
“王爷在船坊里,等你们用早膳呢。”
方连胜谢过老管家后,便欢欢喜喜往船坊去,果然看见船坊里放了一桌子早膳,各色种类应有尽有,方连胜暗自咋舌。
行礼过后,方连胜便喜滋滋端立在师父身旁,等师妹过来就能一起用早膳了。
然而等了一会儿后,师妹没等来,却等来了侯府的消息。
“我家小姐昨夜贪凉,饮多了冰酿,今日身子略有不适,特命小人前来请假。”侯府派了个管事婆子来说。
秦砚合上书本,拧眉问她:“身子不适,可传太医了?”
侯府管事婆子回了句:“小姐说无妨。”
“胡闹!”秦砚怒声:“她说无妨,你们就真听了?”
管事婆子被吓得直接跪下,支支吾吾说:“不,不是。小姐她……就是姑娘家的事儿……”
秦砚微愣,场面一度尴尬,一旁的方连胜见师父拧眉不解,以为他不懂这些,便殷勤的凑到秦砚耳边轻声科普:
“师父,姑娘家的事儿,就是每月一回的小日子,在床上躺躺,喝点热水就好,不用请太医的。”
秦砚听完方连胜的话,眉头蹙得更深了。
师徒对望,方连胜感受到了师父眼中那不容忽视的杀气,讪讪摸着鼻头缩了回去。
侯府管事婆子离开后,老管家领着煮好馄饨的老吴过来,环顾一圈问:
“贺小友还没来吗?这馄饨都煮好了。”
秦砚起身离去,经过老吴身边时与他点头致礼,老吴赶紧退到一旁,尽管他已经在王府住了一晚,但还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福总管,这馄饨要上桌吗?”老吴问。
老管家问过方连胜才知怎么回事,原来是贺小友今日不来了。
“煮都煮了,上桌吧。”老管家说完,帮着老吴把几碗刚煮的馄饨摆放上桌,招呼方连胜来吃:
“方大人,快过来坐。”
方连胜多少有点忐忑:
“我能吃吗?”
老管家笑答:“方大人说的什么话,当然能吃!这些本就是王爷特地为你准备的。”
方连胜觉得‘特地为你’这几个字有待商榷,至少怎么也该说是‘你们’吧。
嗯,对,指定还有小师妹的一份!
可惜小师妹没来,师父好像也没什么胃口,那这些就只能便宜自己了。
这么想着,方连胜喜不自胜,安安心心坐下大快朵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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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过后,秦砚又去找了贺平乐几回,但始终没能遇见。
二十六日,信国公夫人生辰,原本该是叶秀芝与邱氏出席,贺平乐去不去都无所谓,但如今叶秀芝有了身孕,不方便(亲爹单方面觉得不方便)走动,总不能让邱氏一个人去,于是贺平乐被赶鸭子上架。
马车里,贺平乐坐在左侧,经过街角的时候,将车帘掀开一角,透过缝隙小心翼翼向外观望,忽然也不知看到了什么,她吓得赶忙把车帘放下,并捂得严严实实,生怕漏一点风似的。
邱氏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将自己那边的车帘掀开向外看了看,边看边问:
“怎么了?跟见鬼似的。”
一句调侃的话,惹得贺平乐高声争辩:
“什么见鬼啊,祖母说话能不能注意点?”
邱氏惊愕的指着自己,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在说:我哪里没注意?
盯着贺平乐看了一会儿,把人都看心虚了,邱氏这老江湖顿觉不对,连招呼都没打就直接拨开贺平乐挡在车窗前的身子,一把掀开她那侧的窗帘,探出半个脑袋向外看去。
一如既往的太平街景,没什么特别的。邱氏纳闷将窗帘放下,嘀咕了句:
“神神叨叨。”
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