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回信-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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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嘉，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沈南嘉应了一声。好的。大哥，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她只是顺嘴说了这句。话音一落，她有些后悔了。
　　周沉的嘴角有隐忍的笑意。回国后，他得到的虚情假意的关心太多。只是，他有点分辨不出此刻她的话，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我的号码，你记一下。”
　　沈南嘉弯着嘴角，打开手机输下了11位数字。“大哥，我加你微信，你有空的时候通过一下。”
　　周沉看着那扇关上的门，陷入了沉思，表情难懂。
　　*
　　沈南嘉走回家，爬了六层楼，打开门，人有些喘。一室一厅的老房子，前几年房主刚装修的，简洁明亮。房租要比同户型的贵几百，她也能接受。搬过来后，她添了一些物品，屋内温馨多了。
　　沈南嘉倒了一杯水，边喝水边看手机信息。
　　几分钟前，周沉通过了她的好友申请。
　　她编辑了一句话发了过去。
　　【大哥，我到家了。你也早点休息。】
　　发完信息，她放下手机，打开笔记本，自觉加班。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一晚，她竟然梦到了很多年的事。
　　“他不是你大哥，我不许你叫他大哥。”女孩子对她吼着。
　　周沉却对她招招手，“南嘉，你过来。”
　　她一步一步走过去，年少的周沉慢慢变成了现在的周沉。她冲着他喊道“大哥”。
　　沈南嘉从睡梦中醒来，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凌晨两点二十。她想继续睡觉，可是还是打开了微信。
　　周沉的名字在最上面。
　　【好】
　　沈南嘉盯着周沉的头像看了好一会儿，又点进他的朋友圈。他的朋友圈一片空白。
　　果然很符合他的风格。


第4章　
　　第二天，温霖买了两杯咖啡过来找沈南嘉。
　　沈南嘉接过咖啡。
　　“南嘉，这回的奖金，你可能拿不到了。对不起啊，让你白去了一趟。”
　　“本来我也没有做什么。”
　　温霖看着沈南嘉，她总是这样冷静，好像很多事都不在乎。工作认真，能力又强，但又不争不抢。
　　她叹口气，“我看台里和州宇的广告合作到底就该结束了。果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沈南嘉抿抿嘴角，“州宇给答复说不签了吗？”
　　“我昨晚给周沉发了信息，到现在他都没有回我。”温霖拿出手机，给沈南嘉看两人的聊天界面。
　　见过温霖的男人，就没有这么冷漠的。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对美人也会怜香惜玉吧。
　　一个字都没有回她。
　　温霖很挫败。“周沉这人吧，太难琢磨了。”
　　沈南嘉喝了一口咖啡，慢悠悠地说道：“可能他没有看到。他们这类人很忙，也许不看手机呢。”
　　温霖：“那要不我再他打电话试试？”
　　沈南嘉：“……”
　　温霖吐槽完，回自己的办公室了。沈南嘉对着电脑屏幕，心里想着今天要不要去医院看周沉啊。
　　不去，好像失信了。
　　去，是不是显得太殷勤？他会不会以为她对他有所图？
　　他不是别人，是周家人。
　　中午，沈南嘉在食堂吃饭时，看到了孙宛。孙宛和几位台领导，浅笑谈天。孙宛是宁城知名人物，追她的优秀男士数不胜数。去年，还有一位富二代为了追求她，砸了重金成了她节目的第一冠名商。可惜，孙宛还是不为所动。
　　台里的人私下还议论过，孙主播的眼光高着呢。
　　凭心而论，周沉的各方面的条件在宁城也算数一数二了。
　　周沉下午五点回到医院继续输液。
　　昨晚那位女医生过来问了问情况。“今天怎么样？胃还疼吗？”上午院长给她打了电话，让她抽空来看一下这位病人，她这才知道他是州宇集团的大公子。
　　周沉回道：“好多了。”
　　“验血报告没有什么大问题，白细胞下降，病毒性感染。平时还是要多注意，少喝酒。年轻人工作要注意劳逸结合。咦，你的女朋友呢今天没陪你？”昨晚她对沈南嘉印象很深，小姑娘忙前忙后的。
　　周沉怔愣数秒，开口道：“上班了。”
　　张助理特意开车去城南那家粥店买的粥。
　　可惜，周沉没什么胃口。下午的会议，让他头疼不已，耗费了不少精力。
　　他吃了几口，将粥放到一边。“昨晚的医药费你给沈南嘉了吗？”
　　助理愣住，“周总，这事我忘了。”
　　周沉吃了几口，“你问下多少钱。”
　　助理应了一声，“等她过来时我就问。”
　　周沉又开了笔记本处理了工作。已经过了七点，沈南嘉没有过来，也没有发信息。
　　“朱经理想请示您，和省台的广告您还有什么意见？”
　　签不签，都是周沉决定。
　　“明天再说吧。你先回去吧。”他头也没有抬，挥挥手。他一个成年人也不需要助理留下来陪他输液。
　　病房的窗帘已经拉上，遮挡了窗外的一切。
　　九点多时，病房门外传来几下敲门声，很轻。
　　周沉抬首看向门口，“请进。”
　　门缓缓打开一个缝，沈南嘉探身一看，随后推开门，走了进来。
　　“大哥，你好些吗？”
　　周沉坐在床上，还是左手手背扎着针，正在输液。衬衫卷到手肘处，从骨节分明的手指到线条流畅的小臂，依然不减风度，甚至还有几分性感。
　　“嗯。”他云淡风轻地点下头。
　　沈南嘉面色不变，“今晚加班。”我来了，我没有食言。
　　周沉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她是个有原则的人，说到做到。
　　“我给你带了粥。”再看到一旁还没有收走的粥，沈南嘉的动作顿住了。“大哥，你今晚吃的是粥啊。”
　　可惜了，她买重了。
　　“张助理买的。”
　　沈南嘉打包了一碗粥和两份小菜。她看着外装袋，知晓那是本地著名的粥店。
　　周沉说道。“在哪买的？”
　　“电视台楼下的粥店。他家的米是东北的大米，特别香。店里酱黄瓜又甜又脆。店里很干净，台里的节目也拍过这家粥店。我和同事也常去这家店。”
　　老板和老板娘都认识她了。
　　周沉偏头看着她，她的声音本就好听，话音轻柔，让人心情都好些了。“我一会儿再吃。”
　　沈南嘉看着还没挂完的半瓶水，估摸着二十分钟就能挂完。
　　周沉继续用笔记本处理工作。公司那么多事，都要他处理。
　　等快要挂完时，还是沈南嘉提醒的。“大哥，我去叫护士来拔针。”
　　周沉的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沈南嘉已经起身走了。
　　不一会儿，护士来了。她轻轻拔了周沉手上的针，又给他测了体温。
　　37。8摄氏度，还有点低烧。
　　沈南嘉不解：“汁源由扣抠群，以五二尔期无把以整理更多汁源可来咨询挂了两天水，怎么还在发低烧呢？”
　　护士很和善，“这也是正常现象，不用担心。多喝水。身体好了以后，要加强锻炼。”
　　等护士离开后，沈南嘉怕影响周沉要休息，坐了两分钟，起身准备回家。
　　“大哥，那你早点休息。我回去了。”这一次，她再也不说，明天再来了。
　　周沉的双眸漆黑深幽，“明天不用过来了。”
　　沈南嘉心里嗯了一声。
　　“广告合同明天我会让朱经理去签。”周沉一字一字的说道。
　　沈南嘉定在那儿，大脑有些晕。她花了几十秒才反应过来了他说了什么。那一瞬间，她的眸子亮了，心里像开了花。
　　见她傻乎乎的样子，他反而笑了。笑容挥去了他今日所有的疲惫。
　　可一瞬，她又想到了什么。“大哥，我不会为了合同才来看你的。”
　　周沉望着她，也没有解释。不管是什么原因，他改变了主意，同意和电视台签约广告合作。
　　“大哥——”这一声称呼饱含了几分懊恼。无事献殷勤。两人多年未见，她不仅陪他去医院，又来医院送粥。
　　不怪周沉多想。
　　连沈南嘉自己都觉得自己私心太重。她不知从何解释，真想出去嚎两嗓子，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路上小心。”周沉轻轻说了一句，语气里含着几分戏谑。小姑娘容易纠结，让她慢慢想吧。
　　*
　　周沉挂了三天水，身体好的差不多了。
　　上午公司高层会议结束，周建新留周沉在会议室。上次父子俩的谈话结束后，两人都没有再说过话。
　　周建新几乎没有参与周沉的成长，他根本不了解这个儿子的性情。“听说前两天你身体不好。”
　　周沉抬眼看向自己的父亲，“已经好了。”
　　“嗯。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
　　“我知道。”周沉语气不严敷衍，“爸，您有话直说吧。”
　　“电视台的广告合作，还是继续吧。这么多年了，公司也不差这点宣传费用。”
　　周沉冷笑一下。“好。我会让朱助理去处理。”
　　周建新露出一抹笑容。到底是他的儿子，他亲自来说情，还是会给他这个父亲面子的。“前两天我遇到你方叔叔，他女儿秋怡刚从英国回来。那个孩子，我见过的，聪明又得体。抽空见一见。”
　　周建新这个人做领导做久了，习惯性地安排别人的生活。他好像忘了，他眼前的人是周沉，不是他听话的小儿子周游。
　　周沉眼底的嘲讽一闪而过。
　　“不必。周家如今发展不需要联姻。”这话意有所指。母亲当初为何嫁他，是两家联姻。
　　周建新脸色难堪了几分。“我也是为你好。你都三十岁了，总不能不结婚吧。你若是有女朋友也可以带回去给你爷爷奶奶见见，我也不会再管你的事。”
　　周沉敛了敛神色，“好，我会的。”
　　周建新气呼呼地离开了。自从周沉回来后，他就没少被气。父子像仇人一样。
　　*
　　那边，州宇的朱经理亲自来了趟台里，双方签好了合同。
　　温霖一脸开心地过来和沈南嘉分享这个消息。
　　沈南嘉只能装作不知道。“恭喜你啊。”
　　“没想到这次这么顺利。周沉看着冷漠，但人还不错。”
　　“你怎么知道他人好？”沈南嘉边看稿件边问道。
　　“上个月，我就遇到一个色眯眯的老板。”温霖一脸嫌弃。“抓着我的手，摸来摸去，我真想给他一个大嘴巴。可怎么办，我知道那巴掌下去，我就要失业了。我还真羡慕孙宛。”
　　沈南嘉知道温霖的不易。她做不来温霖的工作。
　　“周沉就不一样了，正人君子，就事论事。人帅、有钱，这样的男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沈南嘉笑了笑，“你第一次见他，对他评价这么高。可你了解他多少？”
　　“我也想深入了解啊，可我没机会。”
　　沈南嘉闷声道：“你怎么开车。”还是拿周沉开玩笑，她有些不习惯。
　　温霖见她这般，“你害羞什么？又没有让你和他深入了解？”
　　沈南嘉连忙拿过笔记本，“我要工作了。”
　　温霖不禁摇头，“沈南嘉，你不会初吻还在吧？”
　　沈南嘉作势要赶人了。“快走快走！”
　　“今晚不加班的话，姐姐请你去酒吧，带你见识一下？”
　　“不去。今晚不加班，我要去我见我姑姑。”
　　“那下次吧。”
　　晚上，沈南嘉去水果店买了一箱水果，打车去了姑姑家。
　　沈子清和周朗新结婚后，一直住在这处别墅。一进门，阿姨接过水果。“你姑姑在楼上休息。”
　　“姑姑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沈南嘉面露担忧。
　　“她就是想睡觉。别担心，让她睡一会儿。我煮了莲藕排骨汤，盛一碗你先垫垫肚子。”
　　“不了，等姑姑醒了一起吃。”
　　阿姨在周家工作五年了，很喜欢沈家姑侄。
　　半个小时后，沈子清醒了，脸上的疲倦不掩。
　　“姑姑，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沈子清喝了一口水，舒缓了一下。她望着沈南嘉，“南嘉，你要做姐姐了。”
　　沈南嘉愣了一下，嘴角立马露出了笑容。“多大了？”她靠近沈子清，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
　　真神奇。
　　“三个月了。”沈子清是跳了二十对年的舞蹈，身材纤细。怀孕三个月，一点也看不出来。
　　“医生怎么说？”虽然现代社会医学发达，但是三十九岁怀孕生产，对女人来说却是不容易。
　　“放心好了，一切正常。”突然怀孕，沈子清和周朗新都很意外。沈子清因为跳舞的原因，一直坚持不生孩子的想法。周朗新和前妻有一个女儿，比沈南嘉还小一岁。所以沈子清不生孩子，他没有意见。
　　“我这次叫你回来，不是为了这事。”说着，她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喏，看看这人怎么样？”
　　沈南嘉哭笑不得。她看了眼那照片，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叫何扬，我同学的侄子。我同学说这孩子很优秀，名校毕业，现在在一家外企工作。”
　　“姑姑，我还不想结婚。”相亲是多少当代中年人的必修课。前不久，她暗笑周沉，现在轮到她了吧。
　　“去见见吧，不适合就算了。”沈子清自然是关心她的。
　　沈南嘉长得漂亮，在读书时就收到不少情书表白，大胆的男生直接送礼物。沈子清那时候还是有些担心，如果沈南嘉早恋，会不会影响她的学习成绩。
　　结果，沈南嘉根本不在意，一心扑在学习。尽管她的学习成绩在学校排名也不是前列，最后也是付出很大努力，考上了本地一所211大学。
　　沈子清和沈南嘉谈过心，建议她到大学再恋爱。结果，大学四年，沈南嘉一个男朋友都没有交往。转眼，她都工作一年了。
　　沈子清有些着急，周朗新笑她想太多了。缘分这东西说不清，也许忽然有一天，就来了。
　　可是沈南嘉和一般的孩子不一样啊。
　　“姑姑，我去见见。不过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沈南嘉同意了。
　　“你愿意去就好。”沈子清笑了，“我去厨房看看今晚的菜，你姑父也快回来了。”
　　沈子清怀孕的事，周家人还不知道。周朗新五十岁的人再次做爸爸，他自然非常开心。
　　这一晚，周朗新回来时，还带了一束红玫瑰。
　　玫瑰花香飘散在屋内的每一个角落。姑姑嘴角满是笑意，幸福溢于言表。
　　沈子清笑着，替姑姑高兴。她希望，她所爱之人都能幸福。
　　吃过晚饭，沈南嘉又陪沈子清坐了半个小时，才打车回家。
　　回去的路上，她在想一件事。
　　周渺如果知道姑姑怀孕了，怎么办？越想越头疼。
　　第二天中午，她就收到了何扬的好友申请。何扬很直接，问她今晚有没有空？
　　沈南嘉回复有空。
　　何扬发来一家餐厅，那晚上吃饭聊吧。
　　沈南嘉：好的。
　　这样也好，速战速决，谁也不耽误谁的时间。
　　她一直忙到快七点匆匆下班，赶到餐厅。
　　何扬已经到了。他坐在室外的餐桌，手里还抽着烟。
　　沈南嘉大步走过去，“你好，我是沈南嘉。”
　　何扬按灭了烟头，起身，“你好，何扬。”
　　沈南嘉衣着简单，白色荷叶领衬衫和牛仔裤，这是她日常和工作的穿衣习惯。出来相亲，就显得不够正式了。不过，她长得漂亮，身材均匀有致，穿什么都好看。
　　何扬衣着正式，衬衫配西裤，精英的装扮。显然他比沈南嘉要重视这次相亲。“我们先点菜吧。”他把菜单推给她。
　　沈南嘉看了眼，给自己点了一份牛排套餐。她不太习惯和陌生人吃饭。
　　何扬叫来服务生。“两份套餐。”
　　室外空气清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