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养妻录-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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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满脸写着期待二字的沈菡萏,姜岁绵一笑,对“千层”这种陌生的名称都没有发问,而是顺着对方的意伸出了手。
当她手上的银勺即将碰上白色小花的那瞬,姜岁绵听到了从旁边传来的呼吸声。
那种雀跃的,暗藏欢喜的呼吸声。
作者有话说:
岁岁:怎好麻烦御膳房的师傅们呢?
沈·点心师傅·菡萏:???
第9章 病气
“等等!”
沈菡萏怎么也没有想到,贤妃会在此刻出言制止,就连姜岁绵都有那么一点意外。
姜岁绵看了眼若有所思的贤妃,随即便在沈菡萏慌乱的神色中放下了手中银勺,可谓是再听话不过了。
计划突然被打断,沈菡萏皱着眉,急道:“娘娘。。。”
贤妃挥了挥手将沈菡萏的话打断,满脸不耐。
若不是对方突然出现,她本该要掐灭姜岁绵那个不合时宜的念头的,但现在。。。
“沈姑娘说的有理,”贤妃稳下心,尽力绷着脸上的笑意“快到用午膳的时辰了,祈儿想必也饿了。。。”
沈菡萏细细听着,原本胜券在握的笑容却在贤妃提及大皇子时骤然停住。
她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贤妃可不管沈菡萏是什么想法,她牵住姜岁绵的手,亲切地在人手背上拍了两下,“那就烦岁岁费心些,给你鹤栖哥哥送去吧。”
她先前竟然都没发觉,小姑娘对萧祈的称呼竟已变成了生疏的“大皇子”与“殿下”,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贤妃原是想着将人早早召进宫来,趁着请安的机会让姜岁绵与大皇子短短见上一面,给些甜头,再像往常一般好言好语哄着即可,谁成想今日对方却来的这么迟,让她这番安排白白浪费。
贤妃心里本也是不耐了,想就此揭过的,但眼下若她再不狠推一把,怕是到嘴的鸭子都要长翅膀飞了。
她苦心算计这么久,绝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贤妃心里百般思绪闪过,面上却死死维持住了慈爱的笑意,“勤政殿路远,等大皇子得空了,本宫令他陪你在宫内游玩,好抵我们岁岁这次的辛劳。”
贤妃三言两语,竟是直接将送点心一事定下了。
姜岁绵眨了眨眼,没有出声应答,旁边的沈菡萏却先站不住了。
眼瞧着事情的发展超出了预期,她故作镇定地伸出手,想要将桌上的千层扫落,言语中却是掩盖不了的慌张。
她道:“时间匆忙,我做的简陋了些,如何好叫殿下入口呢,还是待我重做一份,再。。。”
沈菡萏话音未落,伸出去的手却是被人遏住了。一只白皙到几近反光的手攥住了她的指尖,极为纤细,但却将她抓得生疼。
她耳边响起了对方恍若恶魔般的低语。
“青棠,将点心装了,我好给殿下送去,让他一同尝尝才是。”
沈菡萏震惊地抬起眸,却见那只手的主人朝她绽开了笑,髻上的珠翠宝钿透出光来,晃了她的眼。“表姐为何这么不情愿呢。怎么,这点心我和娘娘吃的,大殿下就吃不得了?”
少女欺身朝着人的方向凑近了一步,笑颜如玉,“表姐费了这么大一番心思,不让殿下领教一二,岂不可惜?”
贤妃见她应下,自是放下了心。她出言驳斥了沈菡萏两句,紧接着忙让宫女帮着收拾好了塞进小丫鬟手里,好像生怕人反悔似的。
只有沈菡萏望着近在咫尺的姝色,失了言语。
她总觉得。。。姜岁绵话里有话,似乎看穿了什么。
但那怎么可能呢?
在沈菡萏越发难看的面色中,贤妃却笑得更为慈爱了。她又念叨了几句大皇子的不易,说他课业有多么繁重,心里对姜岁绵又是多么在意,然后迫不及待地将人儿送出永宁宫。
总感觉再让对方多待一瞬,她就要笑不出来了。
贤妃握着姜岁绵的手,将人百般亲密地送至了永宁宫殿门前。就在她将将松手之际,姜岁绵却朝她露了个乖巧的笑,反守为攻般主动拉住了她。
“娘娘放心,我知道了。”
听到“我知道了”这几个字的贤妃只觉得自己的头都开始痛了。
你知道了?你知道什么了?
知道要一心一意贴着你鹤栖哥哥了么?
还是知道要安安分分地等着嫁入大皇子府,别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了?
姜岁绵带着青棠慢慢走远了,在主仆二人将要走完殿前阶梯时,贤妃听到了她最后一句话。
那句话情绪淡淡的,仿佛不过随口一提,却让贤妃听得心肝直疼,甚至有冲出去把人摇醒的冲动。
你给我清醒一点,本宫不是这个意思啊!
她道:“等我见了殿下,定会督促他好好完成课业,切莫分心的。”
*
勤政殿里,以赵宰辅为首的几位官员正在向上首的雍渊帝禀事,他们话到中途,却被一声不小的喷嚏声给打断了。
赵大人寻声看去,最终将目光落在一直尽力缩减存在感的大皇子身上,出言问道:“殿下可是有哪里不适?”
雍渊帝合上手中的奏章,不带任何情绪地看了底下的大皇子一眼。
萧祈身上兀地出了一层薄汗,呼吸都有些不畅。
他父皇的威势真是越发的重了,也越发的。。。
让他惊心。
眼瞧着在场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萧祈喉头微动,强忍着将震动的心神定下,缓缓作答:“无妨,劳赵相费心了。”
萧祈站得板正,仿佛刚才的失仪只是一场意外,不想再多提。而赵大人却略抚了抚须,没打算让对方将这事轻易揭过。
他转回头,似是不经意地说了句:
“天寒,殿下身边伺候的内侍也该再仔细些,免得伺候不周,冻着了殿下。”
萧祈听着对方的这番言论,莫名觉得有些耳熟,却又实在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在萧祈思索的数秒里,他身后的小内侍已然腿一颤,直接跪了下来。
伺候不周这个罪名哪里是他能担得起的?要是真让宰相大人在今上跟前把这罪给定下了,他这条小命还在不在那就不知道了。
但眼下他又该如何回话才能把自己摘出去?主子这些天除了待在宫里头,就去了一趟姜府而已。。。
小内侍突然猛地磕在了勤政殿的地砖之上,磕磕碰碰地道:“今上,今上明鉴,前些日子因娘娘惦记姜家姑娘,殿下才特意出宫探望,怎知却不巧碰上姜姑娘抱恙。”
“许、许是那时不小心沾染了病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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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罚
内侍声音哆嗦着,却足矣让众人将他那几句话听个清楚明白。赵大人小幅度地挑起了眉,眼神玩味。
萧祈早在听到前半句时就皱了眉头。要不是顾及着他父皇在场,他能立马对着这蠢不可及的奴才踹上一脚,再令宫人将其拖走。
这话一说出去,岂不是明摆着说他溺于小情小爱、不堪大用吗?
蠢货!
这边萧祈在心里暗骂着,那厢赵宰辅,也就是二皇子萧禄的外祖果然没放过这把递到他手中的刀。
他笑眯眯地道:“原是这样。大殿下仁厚,但也要注意分寸,勿要伤及己身。”
短短数语,一个指责的字眼也没有,萧祈却只觉得一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辣得生疼。
“赵相误会了,”萧祈直起身子,语气开始变得强硬:“我那日原是去找姜家大公子谈论经书,恰逢听闻他家中小妹身子不适,方才顺道探望。”
“是这奴才不知事,胡言乱语了。”
萧祈出言将自己出宫的动机驳斥了回去,却没否定太监后头那番他沾染了病气的言论。
宰辅闻言,也没再多说。他本就不指望能借此事污了大皇子什么,原想着换了对方身边的奴才即可,却不成想还有意外之喜。
只要能在雍渊帝面前留下个影子,他此番便胜了。
两人默契地不再出声,仿佛均默认了大皇子此次殿前失仪就是沾染了他人病气,至于事实如何,又有谁在乎呢?
赵大人朝上方拱了拱手,正准备继续禀事,上首的帝王却在此时薄唇轻启,“姜家?”
他意味不明,底下众人便齐齐噤了声,就连刚刚振振有词的赵相都敛了敛眉,不敢轻易答话。
侍立在旁的大太监却心思一动,低声答了:“今上,是姜尚书。。。”
曹陌不知怎的,最后还鬼使神差加上了句:“今儿个御花园里碰见的那位,便是尚书大人唯一的女儿。”
姜岁绵自幼时便常出入贤妃宫中,曹陌也是有印象的,不过雍渊帝久不入后宫,他才一时没将那个在御花园中晒太阳的主儿和“姜家姑娘”这个身份联系起来。
后来他因圣上的一声轻笑对人上了心,派人稍稍打听一二便也清楚了。
一只娇气的猫儿从雍渊帝脑中掠过。对于的曹陌一番话,他不置可否,继续翻阅起案上的奏章,好似刚刚的问询只是疑惑下的顺势一提。
提着心的萧祈也暗自松了口气。
就是不知曹公公刚才所言御花园是什么意思,姜岁绵今日不该在母妃的永宁宫里待着吗?
萧祈皱了下眉,勉强压下心中的困惑,继续旁听起来。
小半个时辰后,勤政殿的这场议事到了尾声。恭敬地行完拜礼,萧祈并着宰辅等人便打算向往常一般退出殿外,上座的人却突然开了口:
“大皇子的课业,朕记得是由傅斌在教授。”
殿内大臣皆是一顿,而萧祈一僵,实在摸不清雍渊帝此话的意思,只能试探地答道:“回父皇,傅大人确是在教导儿臣。”
得了回禀,雍渊帝神色依旧淡淡的,也并未继续与大皇子多说什么,而是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大太监:“四皇子可快要开蒙了?”
“今上,只差半年了。”曹陌弓身。
“傅斌既然没有能力教导大皇子,那便让他去给四皇子开蒙吧。”
雍渊帝轻描淡写几字,却让萧祈愣在了当场,如遭雷劈。就连众位大臣心中也跟着震了震。
傅斌乃一届鸿儒,当朝文臣之首,可是大皇子身后最大的一方助力,今上就这么将他推给四皇子了?
那大皇子又该怎么办?
此刻萧祈脑子里的问题跟赵相他们高度重合,可情急之下,他也只慌着仰起头,朝上首低声唤了句:“父皇。。。”
萧祈不明白,傅大人明明教的好好的,父皇为什么要说他没有能力教导自己?
雍渊帝看了他一眼,替人解了惑:“若有能力,想来你也不至于去劳烦姜家大公子。”
萧祈呆愣了瞬,原本微青的面色倏地变得涨红。他张着嘴,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竟是连为自己辩驳一二都不敢。
原是他随口编的一句由头,最后砸到了他自己的头上。
父皇看出来他说谎了。
萧祈哽得说不出话来,但他不成想这并非事情的终结。
“曹陌,”雍渊帝提笔在奏章下写下几字,“将《五经》取来。”
勤政殿内藏书不少,《五经》正放在了极为显眼的位置上,曹陌急忙将书取了,奉至御案前。
雍渊帝随意从中抽出一本。
他的指尖从扉页上刻着的“春秋”二字上划过,与之伴随的还有一句轻飘飘的:“十遍,五日期限。”
话音一落,这本《春秋》便稳稳当当摔入了萧祈怀中。
大皇子被突如其来的力道带得后退了半步,方才稳住身形。他抱着手中的书本,已是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缓了好半天才答了一句:“是。”
萧祈历来知道自己的父皇积威甚重,但他的感触从未像今日一般深过,只觉得对方的目光宛如实质般压在他身上,让他下意识生了惧意。
动弹不得。
“待抄完了,便去校场习武罢。”
雍渊帝批注完,打开了一本新的奏章,连看都没看底下的大皇子一眼,“免得日后自己体虚,还要推诿于旁人。”
萧祈垂着头,原先笔直的背也弯了许多,旁观了一切的大臣们也早已屏息凝神,生怕发出半点声响。
死一般的寂静在勤政殿内蔓延开来,一时间殿内竟只剩下朱笔在纸面划过的沙沙声。
也因着这缘故,女儿家清灵又娇软的嗓音十分轻易地就透过了外头的殿门,传入了在场众人的耳朵里。
“大殿下在里面吗?”
众臣子的目光再一次不着痕迹的聚集在大皇子身上。
萧祈感受着身后灼热的视线,心中泛起苦意的同时却不由有了一丝庆幸。
庆幸自己终于有机会从勤政殿逃开了。
但姜岁绵。。。
萧祈沉呼出口气,闭上了眼。
大臣们的腿都有些微微发颤,就连赵宰辅也没能例外。
准备好迎接帝王怒火的众人齐齐低着头,也就没一人看见雍渊帝朝曹陌瞥去的那轻轻一眼。
曹陌低了低眉,弓着身子悄无声息地从殿内退了出去。
殿外,少女捧着自己不太热了的汤婆子怔怔出神,有些后悔了。
她就不该为了看萧祈的笑话来送这趟点心的。
外头风这么大,她想窝在自己的院子里,玩二哥送的空竹了。
衡量片刻后,姜岁绵抿了抿唇,对着身边的小丫鬟道:“青棠,我们回府。”
“回。。。回府?”青棠被人儿肯定的语气惊得懵了瞬,然后晕乎乎地看向了手里的雕花食盒,“可是姑娘,大殿他。。。”
姜岁绵接过人手里那个沉重的木盒子,转而便松手放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沉响。
在青棠懵圈的眼神中,姜岁绵把从贤妃那顺来的一颗金瓜子强行塞入了守在殿外的小宫女手里,小声吩咐道:
“待大皇子出来了,辛苦你转告他这是贤妃娘娘特意给他备下的,让他一定要把里头的两块点心都吃完。”
特地加重了“两”的音节后,恨不得藏在大氅里的少女迅速把手收了回去,带上青棠就准备转身离开。
还不知道萧祈要在里头待多久,反正他吃了就行。这么冷,她才不要做亏本的买卖,回头冻着了阿娘就该担心了。
亲不亲眼看着好像也不是这么重要。
“姑娘且慢。”
第11章 再遇
正要离开的主仆两被这声唤给喊住了。
姜岁绵顿在原地,不解地偏过头,轻声问道:“公公可是在唤我?”
话落,她还往自己身后瞧了一眼,四下空阔,理应是在唤她没错了。
但对方怎么会来寻她呢?他此刻不应该正守在雍渊帝身边吗?
少女那双清凌凌的眸子里将主人的困惑写了个分明,善察人心的曹陌更是一眼就看出了人儿未说出口的话。
这位太监总管看着不由得有些想笑。
真是个很好骗的小姑娘,什么都放在脸上了。
他对着姜岁绵点了点头,笑着说:“姑娘不是想寻大殿下?奴才领您去殿内便是。”
银白色大氅外,寒风肆虐地吹着。姜岁绵把脑袋藏在毛绒绒的兜帽里,困难地思考了几秒,才慢吞吞地道了句:“公公,我刚刚说的话,殿里的人都听见了?”
虽说是用的问句,可姜岁绵话里却带着笃定,似是认清了这个现实。因此也不等曹陌作答,她就继续开了口。
“勤政殿。。。怕是不好随意让我进去吧。”
小姑娘偏了偏脑袋,头上的垂髫髻也跟着主人的动作歪了几分,显得十分乖巧可爱。
曹公公望着她,笑容更深了些,“无妨。”
“殿内还有大臣在议事,若姑娘不放心,可先随奴至侧殿等待一二,想来大殿下很快就能来见姑娘了。”
说完,他看着眼前仿佛仍有所顾虑的小姑娘,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