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侠写了一千篇原耽-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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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七挑眉道:“你不是想要朋友陪着么?怎么,我不算是朋友啊?”
他语气倒轻松随意,听得我也笑了一笑:“当然算,咱们一起走吧。”
我说的“一起”,其实还是他走天上路,我走地上路。
这位大佬也不愧是走刺客路线的,明明是一个精瘦汉子踩在粗糙沉重的瓦片上,却如一只猫咪踩在一串软和的毛毯上,从头到尾都是无声无息,要不是他离得我近了,我几乎都发现不了他的踪迹。
阳光闲淡懒散地洒在我们中间,蔚蓝色的天空像大片大片泼洒的颜料,和浓淡不匀的云朵儿夹在一块儿,像一个不熟练的画家在涂抹时出了差错,却意外地造就了一种层叠交错的油画美感。
我瞧着天,在阳光里眯着眼,听着摊贩的吆喝,闻着小吃的甜香咸辣,享受着人来人往的平凡快乐,觉得心里潜藏的那股不安好像消减了许多。
意气门和动明帮的和谈,有我在,有仇大门主和亮明哥瞧着,未必就会出事儿。
走着走着,我发现自己几乎都要走到城门口了,老七的笑声便从屋顶方向传来。
“天气尚算不错,我们出城玩玩,如何?”
好哎,有他在,我也不怕别人偷袭。
我走出城门,他则从上方越过城墙,不知是以什么手段直攀而上,然后用勾爪勾住高高的城门,接着顺着绳索一路匀速下降,轻松落到了地上,瞧得我是啧啧称奇,一下子就有了真人版刺客信条的感觉。
没有屋顶供他踩,他就和我一块儿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我暗暗想与他较劲儿,加快脚步,想把他甩到后面,没成想这人果然是天生做刺客的材料,我快几分他就快,我慢几分他也慢,不管我如何改速,他永远都和我保持着安全又尊重的距离,我是甩不脱,干脆就随便走了。
不一会儿,就走到了一条流水平静的野湖面前。
我瞅见湖流,心里莫名地就有了一些微妙的起伏与波澜,脚上跟着鬼使神差地往前一迈,老七立刻眼疾手快,拉了我手腕,问道:“你做什么?”
我道:“天气不错,我想下去游一游。”
老七眉头一皱:“这天虽然不错,湖水温度却很凉,你胸上伤口才刚好几分,确定要下去?”
我想了一想,认真道:“那,你会游泳吗?”
老七道:“我上辈子当过救生员,游得不错。”
我笑道:“那简单,你在我腰上绑一条绳,我若下去失了温,没了力,你就把我拽上来,不就成了?”
老七道:“为什么这么想游?这水里面有什么东西吗?”
我道:“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我上辈子的死法?”
老七的面上多了几分淡淡的悲哀:“我记得,你是随着公交车一同入水,溺死的。”
我只笑道:“我也不知道是上辈子的死法太惨,这辈子有些残留的影响,还是我的灵感异于常人,我遇上水,总会发生一些很奇妙的事,越是潜到水深之处,越是容易看见一些很玄幻、很奇怪的东西。”
也多亏老七是个穿穿,才能听得懂我这形容词。
他抬眉横眼,沉思片刻:“你是……看到了灵异吗?”
这么说好恐怖啊,我都打了个寒颤,可还是挤出笑道:“别说的这么寒碜好不好?我没看到什么,就是觉得……水底下有东西……和我失去的记忆以及上辈子都有关系,我不去看看总觉得不安心……”
老七沉默了半晌,以一种“这不就是灵异现象”的可怕表情来瞅我。
他这面无表情地一瞪当真是吓人,我被冷得肩头一紧,无奈道:“若是仇炼争或小常在,一定会在我潜了一半时把我捞上来,他们太担心我了,反而做不成这事儿。也只有你在,我才能潜到底。”
老七好歹也是个死过又穿过的人,理解地拍了拍我的肩:“那就下吧,换口长气,提腹收胸,这能保证你不会一直沉下去。”
我笑了:“谢谢老乡哥!我马上下去。”
老七一懵:“叫我啥?老乡哥?”
“额……七哥?”
老七破涕为笑:“乖,下去吧。”
他一张甜美的脸一笑,立刻笑得脸僵皮绷的,真是比灵异更灵异,看得我头皮一麻,赶紧脱了外袍,往腰间系好绳索,立刻就往下钻。这寒天水流确实是醒人的森凉,一跳下去,我就感觉四面八方的冷意都往胸腹钻,好像有一千只、一万只冷虫往我四肢百骸上攀咬,还好我能运功驱寒,还算顺畅地一路往下。
然而越往下潜,我确实就越感觉压力依附在肺腑,周围似有无形的障碍在阻止我下去,可耳边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动静,好像这野湖深处确实是有什么东西在等着我,候着我,不去看一眼还真不行。
可越往下潜,我越觉出有什么不对劲,这水在岸上看着也不是什么特别深的,怎么我这潜了这么久都没瞧见头?反倒湖底有些亮光,有些杂声儿,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我记得好像从前也有几次,我这样潜下去,可最后都是因为气息不足,不得不冲上去。
这次有老七这个救生员在,不如赌一把?
我避开水草纠缠,不管鱼群瞎闹,憋着剩余不多的气息,狠力再下潜一把,推开密集压向我的水流,我果然觉得视野幽亮了一些,瞧见了一些东西。
我登时心头一窒,手脚瞬间冰凉彻骨。
是一个座位。
这条源在古代、流在古代的湖底,居然有一个现代的公交车的座位。
上面坐着一个男性的青年,紧闭双眼,面色苍白,四肢无力地浮动着,偶尔还吐着几个气泡,好像陷入了长久的昏迷。
我认识他。
上辈子的我。
上辈子的唐约。
这种灵异到了极点的现象,只让我觉得头皮一麻,却又觉出彻骨地悲伤与遗憾。
因为他就这样躺在座位上,吐的气泡越来越多,渐渐地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一双眼睛在湖水里惊恐地睁大,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死亡的绝境,可想伸手挣扎时,吐出的东西却不止是气泡,还有一层一层的血沫,不断地从他的鼻腔和耳朵里流出来……
是了……我记起来了……
和公交车从那么高的地方一坠而下,车子触水,如触水泥块儿一般,被强大的压力压扁了三分之一,里面的人看着是好好的,其实内脏早就摔得粉碎了……
他不是溺死的……
是从他从摔下来的一刹那,就注定了死亡……
我充满悲伤地看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看着上辈子的我在那张座位上不断地挣扎、抽搐,然后在某一刻、某一时,我看见他转过头,惊恐而绝望的目光对上了我。
他张开口,似乎在无力地说些什么。
上辈子的我……临死前看到了这辈子的我?
他是在向我求救吗?
唐约让唐约救自己?
我先是觉得头皮发麻,然后不管一切,不顾自身地游了过去,捉住他无力的手臂,想把他从那张死亡的座位上带出去,带到水面之上去……
可他一碰触到我,我就觉得手上的重量越来越沉,我努力地带着他往上游,却觉得手上拖的好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重达千斤的东西……
我诧异地往下一看,发现另一个我一脸悲伤地看着我,摇了摇头,张了张口。
你救不了我的。
你也救不了其他人。
我眉头一皱,不肯放弃,硬是拖着他往上游,腰间的绳索也是往上一拽,渐渐把我拽上了几分,可拽到一半,渐渐也拽不太动了,我便只好凭着自身的气力,运功化寒,把热度也传给我手上拉着的那个前世的亡魂。
我不会放弃他的。
我可以救下他的。
我不知道我这样想的理由是什么,但冥冥之中就是这么一个声音回荡在我脑海里,让我不能放弃他。
可终于到了气息用尽时,我开始觉得喉咙塞了块儿东西,水流不断涌进口腔,肺部被阴寒一点点填充,我呛水呛得头晕眼花,连动作都不太能控制的时候,有个人,一双手抱住了我,一对唇印了上来。
气息交换。
唇齿相依。
我模模糊糊地被换气,只觉得对方的气息莫名地熟悉,但心里想的还是——七哥这个救生员未免也太合格了点儿,连水中换气都来了?以后我怎么面对他啊?
却没想到一睁开眼,是他。
仇炼争。
他换完气,一脸焦急惶恐地把我往上拽,往湖面上推,终于在我浮出水面的一瞬间,我回头往下看,发现我一直拉着的那个上辈子的唐约,他对我微微一笑,仿佛了却了什么遗憾似的。
在浮出水面的一瞬间,他就消失不见了。
一种巨大的怅然若失,攥住了我的心肺。
这使我被推到岸边的时候,整个人都是茫然的。
仇炼争这时却狠狠一掌拍我的背,逼得我立刻吐出好几口水来,开始大口大口地咳嗽、呛气儿,感受着肺部的重压与咽喉的干涩。
他这时才拍着我的肩,愤怒地摇晃道:“你是疯了吗?大冷天的往野湖里钻?你差点就,就溺死了!”
我看向他,瞧着他的愤怒与关切在脸上化成两道浓墨重彩的曲线,把他英俊的面孔一分为黑白二色,我就心头一软,笑了一笑,道:“抱歉,有些忘我了。”
我这时往旁边看,老七也是湿漉漉地站在那儿,好像才刚刚潜下去过。
我疑惑道:“你,你怎么也下去了?”
老七大口喘气道:“刚刚绳索拽了一半,忽然拽不上来了,我就觉得不对,跳下去看,我竟然瞧不见你……我就上去换了口气,本来又要下去的,这时仇门主就来了……”
这么不大不小的野湖,他居然瞧不见我?
我心头一动,看向仇炼争道:“你刚才拽我的时候,有没有看见我拽着的东西?”
仇炼争怒道:“你还说呢,我下来的时候,就看见你左手好像拽着什么,可定睛一看,分明什么都没有……你怎么回事?又遇鬼了?”
确实是鬼。
鬼就是我。
我脑袋忽的轰地一声,亿万纷杂的信息和缺失已久的感情一下子涌上来,把我一下子冲晕了,懵懵懂懂了不知多久,我醒过来,发现仇炼争和老七,一个紧张惊惶,一个关切疑惑,一左一右地看着我。
我从岸边的草地上醒过来,长出了一口气,却只是看着他们,看着头顶的天,不说话,也不言语。
仇炼争焦急道:“小唐?小唐你怎么了?你的魂儿呢?又飞了?”
他说着就要来拍我的脸蛋,却被我一把抓住手腕,他一愣,我笑了。
“别害怕,我在呢。”
仇炼争飞了的魂儿像是被这一句话给拉回了一大半,他松了口气,脸上凝着的汗珠似垂微垂,如冰片似的透明晶莹,我就笑着拿手指刮了刮他的脸蛋,他却一脸恼道:“到底怎么了?你以为这样吓唬人很好玩吗?”
我叹了口气,正色道:“我想起来了。”
“我把过去的一切,全都想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本来是想更新的,结果出车祸了,人是没事儿,但车子被撞得很惨,生死一瞬,让我一整天想的都是生死的事情,可能也影响到了这章的基调吧
我记得小时候掉进水池子,溺水濒死过,当时在水底望天空,感觉很平静和安宁,救上来的时候大口呼吸,才感觉肺部痛苦难当,可能人活过来就是要体验这股难受劲儿的
长大以后我去海上旅游,有个小姐姐掉进水池里溺水了,我也跳下去救了她
挺神奇的,从被救,去救人,我对水还是感觉很亲切,完全没阴影
话扯远了,下章小唐想起了缺失的一切,包括那个灭了他们门派的人,以及自己当初是如何失忆的
第157章 终于记起来一切
我这一晚上翻来覆去,想的都是那过去记起的一切。
许多零碎的富有感情的片段也在我脑中翻沉不已,一时半会儿有些分不清哪些是眼前,哪些是曾经。
我记得我们把那个救上来的男人藏进了山洞里,我瞧见小沈经常兴高采烈地提着食盒进入山洞,一点点喂给那个男人吃,又满脸灵光地走出来,好像做了什么天大的喜事儿,当时我已经有些犹豫,便在洞门口截住他。
“你好像很喜欢他?”
小沈笑道:“小唐,他说话很有意思,总是给我讲许多外面的事儿,我觉得和他在一起很开心。”
我当时就酸溜溜地指着他:“他说话有意思,我说话就没意思吗?”
小沈吐槽道:“你说话像个小大人,好像你比我多长了二十岁似的,可你明明比我小好几岁,你还叫我小沈。”
我就叉腰笑道:“是你太像个小孩儿了,说的话做的事儿都随自己性子,哪儿能让我叫你一声师兄?”
我俩打打闹闹,嬉笑有声地一路走远,眼见着山洞越来越远,我才扯住他的肩,问:“这样瞒着大家救下他,我总觉得哪儿不对劲,我认为还是把他交给师父比较好……”
小沈立刻变了脸,收了笑:“这不行。”
“怎么不行?”
他认真道:“以师父的古板个性,若是瞧见他,即便不杀了他,也得把他轰出去的,那我不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么?”
我苦笑:“你把内功练成第七层,再去找他不就成了吗?”
他还是摇头否了:“那得多少年后啊?万一我这辈子都练不成,可怎办?”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拍着他的肩一同走了,总觉得这男人有些地方古怪,但又说不出来。
男人是个长相文静秀气的,看着不似是个恶人,说话也是谈吐得体、文雅宁和,还总讲些外面新奇有趣的事情来说,我也从中听到了不少外界的消息,也难怪小沈喜欢和他讲话。
可是我总觉得他不对。
说不出哪儿不对。
就是一种直觉。
这种直觉让我认为,三天后若不搞清楚这男人的身份,我还是得把他报告给师父他老人家,总这么“金屋藏娇”似的藏着个男人,我觉得不对。
可仅仅两天后。
后来我也是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人是如何用一双冰寒刺骨的手掌,扶过大师兄的咽喉,擦过二师姐的额头,抹过三师兄的面门,再刺穿了四师姐五师兄六师姐七师兄的胸膛。
血色并没有无边无际地蔓延,只因大多数伤口都很快被冻结,许多人连喊叫或流血的机会都没有,只剩下一阵阵颅骨刺裂声、肋骨断折声,人的性命在那一刻仿佛纸片,甚至可以说是比纸片更轻盈。
一个接一个倒下,直到小沈在极端的愤怒中扑了上去,引开他的注意,而我绕后一掌,直取那贼人的后脑门!
但那贼人实在狡猾、可怕。
我瞧见他身形微动,便似一个人变作两个人,一掌掠向小沈,不带寒风、纯粹蕴足劲力地劈向他的肩膀。
另外一侧是微微低身,头也不回地往身后发出一掌!半路掌化为戳刺!直接刺向我的胸膛!
我晓得他武功不俗。
可没想到这么厉害!
我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只觉胸口一阵钻心的剧痛,随之而来的便是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倒飞,直到撞到一棵树干上,全身上下的骨头都在震颤,随之而来的剧痛随即淹没了我。
等我醒来后,尘归尘、土归土。
那个男人早就不见了。
只剩下一地的尸体、血迹、以及失魂落魄、瘫坐在原地的小沈。
除我们二人外,谷中无一活口!
他竟连不足十五的孩子和奶娘都杀!
我扑到一具具尸体上,一个个地查探鼻息,一次次地翻看他们的伤口,越看越恨,越瞧越伤,恨得如五脏六腑在油锅上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