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侠写了一千篇原耽-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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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它轻轻点在了高悠悠漂亮秀气的眉间。
剑尖如此温柔,好像要帮他剃眉毛似的。
可是高悠悠却不能再动了。
他只是面无表情道:“你们二打一,倒是配合得当啊。”
我恼道:“大敌当前你还内讧?”
高悠悠:“不是你想要内讧么?”
我一愣,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高悠悠看了郭暖律一眼,郭暖律当即露出一丝极浅极淡的了然笑容,然后这人瞬间收回剑尖,啥也不管地往地上“噗通”一倒。
我惊了,低声问:“你在干什么?”
郭暖律居然睁大眼睛,看着天说:“我死了,别和我说话。”
他倒是以瞳孔瞪天,乖巧地“死”不瞑目着。
我瞬间明白了:“你们是故意内讧,造成一副杀死对方的假象,好骗这密室外面的人打开大门,替你们收尸?”
高悠悠只是斜着睨我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我从他脸上看出了鄙视的味道,可能是一种错觉吧。
【阿渡笑道:“不是错觉,他当时就是在鄙视你吧。”
这回轮到我和仇炼争都瞪他,结果罗姐姐却笑了。】
确实是我一开始提出了要装内讧来骗敌人的计划,可高悠悠那面无表情的木头样子也不像是听懂的啊,他听懂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下?
我压在高悠悠身上,轻声嘟囔道:“那你们互相‘杀死’了对方,我也得‘死’啊,你赶紧把我掐了,快快快。”
高悠悠嫌弃地看我一眼,瞬间五指一动,掐了我的脖子。
他一发力,我十分配合地“嗯嗯啊啊”抑扬顿挫地惨叫了几声,为了配合演戏的真实度,我还断断续续地吐露了几句经典的死前遗言。
“高悠悠……你……竟……要杀我……”
“你……简直……毫无人性……忘恩负义……”
“真是个可恶可恨……不知感恩的小白脸……”
高悠悠皱眉道:“你是不是在借机骂我?”
我光速从他身上滚下去,滚到郭暖律身边,死得透透的。
然后我斜眼瞥了一下“死不瞑目”的郭暖律,轻轻问:“我们要死多久啊?”
郭暖律只是睁大眼睛瞪着天,认真道:“我都已经死了,我听不到你说话。”
……只是装死而已,你不要这么入戏啊!
高悠悠也配合地“死”着,只是侧身躺着,以一种随时可以暴起的姿态“死着”。
我们就这么睡在冰冷的地上,“死”了足足一个时辰。
终于,如计划所预料,黑暗中看似无缝无隙的墙壁,忽然像被刀劈了一段似的,往两边裂开,中间让出了一道门。
门中有个黄衣人走过来,看见我们仨这死样儿,分别探了探我们的鼻息,在得出没有任何心跳的结论后,他非常得意地、满意地笑了。
“什么‘神佛无相’高悠悠,什么‘曲水断千阳’的郭暖律,还有什么‘玫瑰郎君’苏小玫,一群空负盛名的酒囊饭袋,竟然就这么死了!”
他笑容一转,眉间一厉道:“不过,死便死了,还害的老子受了伤,可不能让你们这么安生地走了。”
说完,他立刻翻出一掌,就要往地上的高悠悠身上打去!
倏忽一道剑光急闪而过,在一个眨眼都没完成的时间里,黄衣人的掌心被一剑刺入,然后剑尖不停、直接搠入小臂、翻筋倒骨一般刺穿!
从小臂关节处,绽出了一道灿烂诡异的血花儿!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直到血花绽放的一瞬间,那黄衣人竟然还在得意地笑。
但他笑容马上僵硬。
他就要尖叫出声。
我瞬间翻身站起,一个箭步夺路而冲,一手腕绕过去,锁住了他的咽喉,捂住了他的嘴巴。
这时高悠悠才施施然地站起,看向了那黄衣人。
“刚刚死了一个时辰,现在该到你死了。”
黄衣人面色惊恐,高悠悠却看向了郭暖律。
“我刚刚要出手打他的,你先出剑做什么?”
郭暖律倒极为敏锐:“你生气了?”
高悠悠淡淡道:“只是想杀人,并不曾生气。”
抓着俘虏的我都惊了,这是什么鬼对话?
结果郭暖律只道:“他是我追的人,当然该我出手。至于你……你好像很容易生气。”
高悠悠面无表情道:“我没有在生气。”
郭暖律却仿佛好奇:“你真生气时,杀人的指法会不会变得更美?”
高悠悠慢慢转过头:“你很想看到?”
郭暖律认真地点头。
我皱了皱眉,感觉到这对话越发地诡异时,高悠悠居然也认真地想了一想,看向我,又看向郭暖律道:“我现在没有生气,但是这一路有唐约在,我想你会有机会看到的。”
我:“……”
说实话,我当时真想一巴掌打在他的脑袋上。
但郭暖律方才帮了我,也算是个靠谱的人,所以我想想就忍住了。
结果姓郭的听了这话,只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而后抱剑在胸,点头同意道:“我觉得他说的是真话。”
我皱眉:“真什么话?”
他道:“你这样……确实很擅长惹人生气。”
我疑惑:“我这样怎么了?”
郭暖律:“我没见过你的本来面目,但你演这苏小玫的时候,说话行事的风格,就像一个老公鸡穿花衣。”
“什么意思?”
他居然认认真真道:“话很多,人很骚,让我想拿根杆子,戳你。”
【阿渡瞬间笑出声来。
仇炼争也实在忍俊不禁。
倒是我面色不太好,非常不好。】
我当时以一种莫名其妙地表情瞪着他俩。
我还想用大巴掌把他们两个打成一团浆糊。
他们还好意思嫌弃苏小玫的表演?
骚艳怎么了?话多怎么了?
内讧的计划还是我想出来的呢!怎么这俩人在我眼前达成统一战线了?
我才是真的生气了!
很生气!
我气哼哼地押着黄衣人走出去,郭暖律紧随其后,我却用眼角余光看见高悠悠在我出去之后,眉毛微微一抬,仿佛是对着我和郭暖律的方向,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
但转瞬即去。
一点儿痕迹也不留。
那其实是我第一次意识到。
“神佛无相”高悠悠,或许也是个人?
若是无心也无情的话,怎么会笑得这么好看呢?
第150章 喜
仇炼争听到这儿,沉思良久,酝酿半天,雪白的面庞也仿佛凝固。
我还以为他在想一个很严肃的问题,结果他一抬头,问的居然是。
“高悠悠笑起来很好看吗?”
我:“……”
你又不是没见过悠悠的样子,他多好看你心里没数吗?
仇炼争微微抬眉:“别误会,我不是吃醋。只是我只见过他冷笑、讥笑、不屑一笑的样子,我可从未见过他正常的笑。”
……冷笑、讥笑、不屑一顾的笑……为什么我觉得句话应用在你身上也能成立?
我只道:“自我们相识以来,他就是个甚少露出表情的人,正常的笑更是屈指可数,只是偶尔那么正常地笑了一次,我就觉得很漂亮,记住了,就这样而已。”
别吃醋了毛毛仇,嗑CP不香吗?
都已经是成熟的读者了,还需要我教你怎么嗑吗?
仇炼争听了我这话,似乎在回忆高悠悠正常笑的次数,发现目前还正没有,一下子就陷入了犹疑当中。而阿渡立刻接了话:“我觉得你们这个时候的关系,还算不错?为何一年后再见,他对你们竟是如此不信任?”
我只道:“你知不知道三年前的一年后,也就是两年前,发生了什么?”
阿渡道:“我知道那是高悠悠遭受陷害,被赶出小无相山的时候。”
我眉目一暗:“能陷害他的人,必定是门中的旧相识。当他陷入绝境时,连他昔日亲近信任的师兄师姐,也一个个对他刀剑相向,害得他险些死在那里,几乎留下残疾……”
我说完,缓缓道:“那个时候,连朝夕相处的同门都要杀他、叛他,去侮辱他,他又怎会轻易相信我们俩个萍水相逢的人?”
阿渡陷入了沉默,二楼的梁挽也是难得地叹了口气,道:“我初时见他,是四年前的一场武林名流的宴会上,彼时他少年得志、意气风发,万人之中亦难掩光芒,为何今日会沦落到这个境地?”
一提起从天之骄子到众叛亲离的这一前后对比,我忽觉得胸腔中一股子郁气儿憋着难受,连仇炼争也像是感同身受一般,目光一沉道:“这世上中庸之人太多,小人更是不少,他们只盼着所有人和他们一般无二地普通,一旦有人拔尖,不与他们一般平凡,就生妒、含恨,恨到群起而攻之,恨到一定要把他拉扯下来,和他们一个地位,或者比他们更低一层,方能罢休。”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锐利如剑。
“所以,这不是高悠悠的错,错就错在这世上的庸人、小人太多!”
他有过这方面的经历。
他年少时分,就是因为锋芒毕露、性情孤僻,而被帮派众人所不喜、因此受到排挤、欺骗,甚至是抢功、陷害。
因此他格外受不了这方面的委屈。
即便他讨厌高悠悠,甚至在某些方面有些暗暗的优越感与妒意,可听到后者受不白之冤,被小人戕害,他还是会不平、会怨愤,会同情对方的遭遇与不幸。
人性之矛盾复杂,似在此毛毛仇身上体现无疑。
我叹了口气,气氛陷入低迷哀叹的时候,老七忽然开了口。
“我倒是觉得,这不一定是件坏事儿。”
我一愣,他却解释道:“我不是说他受到陷害是好事儿。而是他从前坐得太高,底下只有畏惧他和捧着他的,这种顺境之下,一个人是分不清朋友与敌人的,一个像他那样的人,只有身在逆境当中,才能看得清人心黑白,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朋友与敌人。”
这种大起大落的心态,老七怕是体会最深的吧?
我听说他作为天下第一杀手,在杀手组织里如日中天的时候,所有人都畏惧他,捧着他,正如当初高高在上的“神佛无相”高悠悠,可当叛离那个组织之后,强悍如他,也是九死一生、众叛亲离,险些死在一众小人手里。
他也是在人生最低谷时,遇到了梁挽和阿渡这两个朋友。
一个人一辈子能交到这样两个朋友,岂非也是一种幸运?
就好像高悠悠能遇到郭暖律这把中二剑,就好像已经用尽了他半辈子的运气。
仇炼争想了一想,道:“你们走出那密室后又发生了什么?小唐,你接着讲吧。”
我没好气儿地瞥他:“现在不叫我‘唐兄’了?”
仇炼争气息一窒,随即冷笑道:“按年龄,你在我面前就是个弟弟,还不快叫我一声‘仇哥哥’?”
叫哥哥?就凭你?
要是算两辈子的心理年龄,我看你才是弟弟呢。
我被他叫得不爽,站起来,甩了甩胳膊上不存在的鸡皮疙瘩,扭了扭腰部的肉,仇炼争看得轻笑一声,忽的伸出一指头,戳了戳我的腰肉,我立刻拍开他的手:“你这动手动脚是干嘛?”
仇炼争却一点儿都不认错:“好兄弟之间戳来戳去,正常。说书人若说得太慢,听书人就和说书人打成一片,也很正常。”
……正常是这么用的吗?打成一片是这样讲的嘛?
你信不信我不和你打成一片,只把你给打成一片?
但我还是接着讲了下去。
我押着黄衣人出去后,还想审问他几下,问问这地方是什么场所,但没成功。
因为在他出了门后,这人就咬了口腔里藏着的毒囊,当场去世了。而我当时没来得及阻止,十分懊恼地想——我这都还没做什么呢,他就这么怕我吗?
郭暖律只皱眉道:“被抓就自杀,这确是‘清廷司’死士的作风。”
我疑惑:“好歹也是两大内厂之一的‘清廷司’内卫,怎的如此不惜命?”
郭暖律道:“因为他们若是自杀而死,朝廷还会抚恤家人、重赏其后代。可若是活着泄露了情报,不但自己没有好下场,连家人都要受牵连。”
高悠悠冷哼一声:“朝廷走狗,死不足惜。”
【钟雁阵有些不舒服地皱了皱眉,我方才想起以他的公职,严格来说这位也算得上是为朝廷办事儿的。
但说都说了,我也不好意思把故事改回来啊。
柳绮行平时都憨里憨气儿的,这个时候倒是聪明了许多,立刻就拍了拍钟雁阵的肩,道:“高悠悠性子就是如此,不必与他一般见识,钟兄若是真气了,等他来了,我替你打他一顿便是。”
钟雁阵这才转苦为笑:“柳兄说笑了,我还没这么小气。”】
黄衣人死后,我当场搜了他的身,从中得到了一些火器与金疮药,又得了一张简陋的地图,我们仨就顺着这地图,又点了一根火把,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一路上经过数个房间、路过许多拐角,瞧见了一些武器装备、米粮储存,可就是没有瞧见别人。
我带着“贼不走空”的心态,尽力在每个房间都看一看,一开始没瞧见什么好东西,可后来遇见一些带锁的柜子,便用内力热融了铁锁,撬开了柜子,居然发现了不少资料。
我细细甄别之下,发现这些居然全都是边境重镇内各路大小官员的私隐,其中有不少罪证把柄,细细一看,什么贪污受贿的、误判冤杀的,与敌方做走私生意的,还有出卖军方情报的,还有杀良冒功的军中畜生,杨决和这些人一比较,简直清白干净得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
我越看越是心惊,道:“这些罪证……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要杀头的,可竟然没有一件能上报朝廷的?”
郭暖律道:“是‘清廷司’帮他们遮掩了下来。”
我一愣:“‘清廷司’的职责就是负责清缴朝廷中的败类官员,怎的替他们遮掩?”
郭暖律道:“因为他们搜集这类罪证,本来就不是为了拿下奸官,而是拿罪证做把柄,威胁边境的官员替他们做事……”
我深吸了一口气:“这样私隐的情报,怎会无人看守?”
郭暖律冷笑道:“也许是因为……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并不是秘密,当地人就算没有证据,看久了也能猜的明白,只是没有人能举报上去而已?”
这听起来更加黑暗与绝望了。
我叹了口气,看向高悠悠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嘛?”
高悠悠淡淡道:“你希望我说什么?”
我认真道:“在这一群烂官员烂将军里,杨决已经算是相对清白、功大于过的人了……你又何必非得去抓他……”
高悠悠冷冷道:“功大于过,那也是过,审判他是朝廷的事儿,我只负责抓他去见捕头。”
我气息一窒:“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高悠悠冷冷道:“我的道理就是武功高低,你打赢我,再和我讲道理也不迟。”
我真是有些不想理他,但郭暖律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点儿:“打赢你,你就听我们的道理?”
高悠悠点头。
郭暖律只是凉浸浸地一笑:“那你怎么不早说?”
高悠悠只道:“你现在受了伤,你打不过我。”
郭暖律却道:“但伤总有好的那一日。”
高悠悠冷笑:“在那之前,我已先抓到杨决。”
郭暖律挑眉:“在那之前,我会一直跟着你。”
高悠悠皱眉:“你觉得,我会让你这么一直跟下去?”
郭暖律目光定定道:“你不会么?”
高悠悠面无表情:“你虽救过我,但我依旧可以现在就杀了你。”
我心头一惊,手掌微微贴在身侧,酝酿着什么。
可那郭暖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