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为佞臣-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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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宗不知宁南忧何时寻来的这里,明明这名唤阿萝的女子说他还在东厢雅间与侍婢们同屋共寝,怎得此刻已穿戴完全,站在了他的面前?
尴尬之意在这窄小的甬道蔓延开来。
第两百四十七章 不知死活的宋宗
宋宗干笑两声道:“君侯说笑了。。。宋某怎敢窥窃君侯的女人。。。只是这位姑娘长得实在像宋某家乡的一位故人,宋某这才会同她来此地说话。。。。”
宁南忧眯着寒眸,冷笑道:“宋大人倒是挑了一个好地方,这里四面无人,甬道窄小,若不仔细寻找,怕是找不来此地。。。宋大人当真只是同我的爱妾来此说话的么?”
他身上一股强烈压迫感朝着宋宗倾压而去,令此人忍不住浑身一颤。
“阿萝姑娘。。。君侯他会错意了。。。您倒是替我说说好话呀!”宋宗一急,竟乱投医,向着江呈佳求其饶来。
宋宗怕是以为江呈佳像他手下那些歌舞侍婢一样好摆布,以为江呈佳不敢将实情说出来,毕竟他们二人单独于此窄道中,是非黑白谁也说不清。他根据昨夜打听而来的消息,武断的认定此女是个为财入了侯府的人,因此觉得她为了不让宁南忧怀疑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定会瞒住这些见不得人的私话。毕竟在他的印象中,宁南忧是个多疑残暴之人。就算,此刻此女说出事实真相,只怕宁南忧事后也不会再宠爱于她。因此,他才有信心让此女替自己开脱。
而此刻,趴在宁南忧怀中的女子早就将宋宗这七弯八绕的心思猜透了,只觉得可笑,于是漆黑眸子提溜一转,瞬间呜咽委屈起来:“郎君,您。。。是不是要将阿萝弃了。。。才同宋大人做得这场戏?难道只是因为昨夜那几个侍婢您就要将阿萝丢给旁人了吗?”
宁南忧听着她委屈的声音,心头密密麻麻的心疼起来。
他死死盯着宋宗冷笑道:“宋大人倒是对本侯爱妾的名字知晓得清清楚楚?”
宋宗一怔,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根本没料到这个小小的侯府妾室竟敢将话反着说。
他本抱着一番怜香惜玉的心,此刻见江呈佳不领情,便也不在替她考虑。
宋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惭愧道:“君侯明鉴。。。您怀中这女子并非什么好姑娘。。。方才是她将宋某带到此处。。。说。。。呆在您身边实在太难熬,才会让我。。。让我问您将她讨要过来;好脱离您的控制。”
眼见他越说越离谱,江呈佳趴在宁南忧怀中,快被气笑了。
宁南忧挑了挑眉头,压低了嗓音,假意朝怀中的女子问道:“果真。。。如此?”
江呈佳一双大眼不知因何,立即噙满了泪水,呜咽道:“郎君。。。阿萝从未遇见这样污蔑旁人清白的人。郎君平日待阿萝千般好万般好,阿萝怎胡弃了您投奔他人之怀。。。?”
她故作柔弱可怜之态,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滚落,沾湿了她的眼睫。水雾蒙蒙,梨花带雨的模样更是惹人怜爱。
宁南忧鲜少瞧见她这般矫揉造作,柔弱不堪的模样,此刻脸色虽然暗沉铁青,心底却早被她深深吸引,一股爱怜蠢蠢欲动。
他清了清嗓子,定了定神,想都没想便搂着江呈佳上前向宋宗走去,一脚朝宋宗胸口踹了过去,毫不客气道:“你虽然这么说,但本侯却不信。本侯向来只信自己听到的!宋大人,你方才对本侯爱妾所说之话,本侯听的清清楚楚,竟还想污蔑本侯的女人?难道你是父亲的心腹,便可欺少主之妾么?”
宋宗猛觉胸口传来炸裂般的疼痛,被这个玄衣青年狠狠踹倒在了地上,面露痛苦之色,倒吸了一口气,只觉胸腔传来隐隐腥甜之意,倏然咳出了一口血。
宁南忧带着江呈佳扬长而去,留下一句话道:“本侯便念及你昨日送来八个歌舞侍婢之好意,留你一命。”
这淡淡之语,却令宋宗毛骨悚然。
他趴在地上,捂着剧烈疼痛的胸口,又是恼怒,又是惧怕。
宋宗并不曾料到,宁南忧居然会因为一个小妾与他大动干戈。他慢慢支撑着自己坐起来,擦去嘴角血迹,一双眸子慢慢变得阴冷。
他从小到大从未被人这样侮辱,也未曾受过这样的伤。如今,宁南忧这等不受宠的君侯也敢这样与他叫嚣。
他看着宁铮的面子才给他一些好脸色,没想到此人竟蹬鼻子上脸,如此傲慢无礼之人,他也不必继续留足情面!
宋宗缓缓支撑自己站了起来,一双阴鸷的眸子死死钉住宁南忧离去的方向,在心里想到:宁昭远,你给我等着你既然入了我的暗崖庄,若再想完好无损的出去,便算我宋宗这辈子白活。我会让你看着你的爱妾被我欺于身下,受辱折磨!
如此之大的恶毒之意就此蔓延。
宁南忧带着江呈佳潇洒离去,两人行至内院,怀中女子才道:“你方才那一脚。。。怕是激怒了宋宗。。。你不怕同他商议的事情谈不妥吗?”
她拉住他,从他怀中钻出来,双眸认真看着他。
宁南忧替她拂去耳边落下的发丝,小心翼翼别在她耳后,温柔道:“天大的事,都不如你重要。”
江呈佳盯着他看,停顿了许久。
“怎么了?这样看着我?”宁南忧见她目光如炬,便有些心虚起来。
江呈佳忽然笑道:“别是你还有什么其他计划。。。未曾同我说,所以这样笃定自信,丝毫不怕宋宗此人睚眦相报?”
她这像是看透了一切的笑容让宁南忧心口突然一凉,脸上险些挂不住。
“瞎说些什么?”宁南忧淡淡道,“若是宋宗这样欺辱你,我却无动于衷。。。我便不算你的夫君了。”
江呈佳勾唇叹道:“是啊。。。二郎待我极好,前些日子,我派去巴丘吓唬那位南阳公主的人无功而返。。。也告诉我,有人先他们一步,让李氏经历了一场噩梦般的浩劫。。。吓得她一路病病痴痴,大病一场,到如今还昏厥着呢?”
宁南忧脸上的笑意僵住,听她如此步步紧逼的话语,缓缓松弛了神情,更为平淡道:“她敢用毒害你。我便敢让她重病卧床,叫她在宋宗一事解决前。。。都不能痊愈。”
江呈佳皱皱眉,继续盯着他看,又觉得哪里不对劲。思量片刻,忽而放开了他的双手,四周环绕着打量一番,喃喃自语道:“不对劲。。。很是不对劲。这次。。。跟着我们出行的人很少。。。馥园这么大的院子里。。。都是宋宗的下仆家丁,你怎么敢这样大胆的在院子里同我说这些私话?从昨日就不对劲,你丝毫不防备这院子里的仆婢。。。。二郎,你说说看,为什么?从前,你在指挥府中还要左防右防,如今到了宋宗的庄子,这个到处都是你父亲之人的庄子。。。却不防了?”
宁南忧被问了这么多问题,一时之间梗住了话语,不知如何作答。
她太聪明了。
聪明得令他害怕。
“你怎么。。。问了这样许多问题?我们如今说话的地方,四周又没有旁人,无需设防。。。,况且我若处处防着,得多累啊?”宁南忧冷静地答道,话语中没有任何慌张之意。
江呈佳怀疑道:“你是个多么谨慎的人?二郎。。。你若不是淮王之子,我姑且相信你懒得设防,会觉得疲累。可偏偏。。。你是这大魏时时刻刻处于危险之中,最需设防之人。。。你如今说这样的话,叫我如何相信?”
“我。。。”此句,他还没来得及说出,便被江呈佳打断并截了胡。
“打住!”江呈佳做了个手势,有些生气道:“不必同我解释了。。。解释来解释去,也不是真相。原是我自大了。。。想着你日后都不会瞒着我任何事了。。。如今,却是我自作多情。若非此处事关你的安危,你做的那些安排,我也懒得过问。。。罢了,你自己心中有数便好。”
她捏了捏鼻梁,只觉双眼间有些酸痛。
“阿萝。。。我。。。”宁南忧想开口解释。
江呈佳却并不想听了,她转过身,独自一人朝与北边厢房相通的廊道上行去,背影有些落寞。
宁南忧没有追上去,愣愣站在院中,眼中浮现失意。
良久,他浅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还是放心不下追了上去。
江呈佳知道,宁南忧一定有了更为稳妥的法子对付宋宗,查清广州多年的积案要案,将孟灾与宋宗于魏境内的走私捷径与团伙一举歼灭。只是这法子,他没有告诉宋阳、樊彦,也没有告诉蒋太公与顾安,更没有告诉她。
她说不出心底是失望还是害怕,只是那股隐隐不安的感觉又从心头涌了上来。
之前她便觉得此行不太稳妥,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如今宁南忧将他的计划隐瞒,更令她惶恐难安起来。
她恍恍惚惚走到北厢的轩阁里,踏过门槛入了屋子,正想着事情,只觉耳边忽然传来一阵鸣响,滋滋滋的叫个不停。这股令人烦恼的声响一出来,她便觉脑仁开始猛烈剧痛,叫她忍不住抱着脑袋,死死压住两边耳朵,面部痛苦扭曲着抱头蹲下。
第两百四十八章 神力的衰弱
江呈佳头冒冷汗,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死死咬着唇,鲜红的唇色在强烈的挤压下变得青白无色。
宁南忧从内院追了过来,踏入门槛的那刻,便瞧见江呈佳状做痛苦的模样蹲在地上,瘦小的身子不断打着摆子。
他即刻着急的冲过去,单膝蹲下,抚着她的背脊,蹙着眉头急匆匆道:“阿萝,你怎么了?”
在他触及江呈佳背脊那一刻,这个小姑娘更为猛烈的颤抖了一下,然后迅速转身,遂用力的拍开了他的手掌,踉跄几步跌坐下来,冰冷的地砖令她瞬间清醒过来。
她的眼下挂着泪珠,神色苍白,下唇被咬出一条极深的牙印,带着些浅浅的血迹,有些触目惊心。
宁南忧被她推开,脚下未曾站稳,也一下子跌倒在地,他诧异的看向江呈佳,愣愣道:“阿萝。。。你。。。这是怎么了?”
江呈佳被耳旁响起的刺耳鸣叫压迫的口舌干燥,胸口慌闷窒息。
在刚刚那一瞬间,她想起了一些事情,一些令她害怕而绝望的事情。
她怔怔地盯着眼前这个青年,忽觉心口窒息般的疼。
她不知这种多年未曾出现过的噩梦为何又回到了她的脑海中,难道是在向她预示着什么?
她天生的神力出现衰退迹象。。。难道是天命在警告她什么?
江呈佳无法解释这些现象,更无法和眼前这个青年解释什么。要她如何说呢?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前程往事都不记得了的凡人。她能够同他说些什么呢?
她只能装作虚弱不堪的模样倒在那架四角雕金云足的床脚边,难过地说一句:“昭远,我疼。”
宁南忧急忙从地上起来,靠到她身边,弯下腰,两只手穿过她的腋下与腿下,稍稍用了点力气,将她横着抱了起来,动作轻缓小心的放在床上,紧张的问道:“可是背部的伤口疼了?”
江呈佳眼中转着泪水,一点点从眼角慢慢滑落,她的话语梗在喉中,再说不出来了。
宁南忧见她一汪泪蒙蒙的双眼盯着他看,却不说话,心下急切起来,他扶着她,让她靠着自己,就要翻开她的衣裳检查她的伤口。
江呈佳伸出手制止了他,然后轻轻摇了摇头道:“没事。”
“怎么没事?”宁南忧着急道,“你疼得冒了冷汗,还说没事?”
他不容她置疑反抗,一只手轻轻搂着她,让她趴在自己的肩头,尔后解开了她的腰带,小心翼翼掀开衣裳,替她查看背部的伤口。
江呈佳这伤已经有两月有余,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愈合。
宁南忧一直很奇怪。照理说,江呈佳从小习武,又同他兄长走南闯北惯了,身子骨应是极好的,伤口愈合的能力应该比常人要快。虽说前段时间因他们去了趟难民营,连夜的泼天大雨让江呈佳的伤口入了水,起了炎症。可他已经命孙齐挖去了腐肉,这些日子又十分小心仔细的呵护将养着,却也没多大用处。
若是常人,这样的药膳与汤药、涂抹的金疮药相结合着使用,不过半月,伤口便该结痂了。可她的伤处却依然红兮兮的一片,看着便有些触目惊心。
他心里觉得不对劲,总想着要私下问一问孙齐是什么原因,却总是得不来空闲的时间。
“我替你上了药。。。这大清早的,早膳都未用,你便同我动了这么大的气。”宁南忧责怪道:“我的确有事瞒着你,没告诉你的缘由是不想让你担忧。。。”
江呈佳吞了口气,喘息着,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抓住他的手道:“罢了,你既然怕我担忧,我也不问了。你若是心中算定了,不告诉我也无妨。我不气了。。。。昭远,我饿了。。。想吃些东西。”
她委婉的跨过这个话题,并不想多说什么,更不想让宁南忧发现她的异常,于是略带些撒娇的同他央求着。
宁南忧心里松了口气,笑道:“说起来,我也饿了。”
他朝外头唤了一声,长廊里守着的婢女便来到了屋前问道:“君侯有何嘱咐?”
“去打一盆热水来。”他嘱咐着。
那婢女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江呈佳盯着门前离开的婢女,出了神。
半响,呆呆的问了一句:“这婢女。。。哪来的?昨夜还不曾在这里侍候。。。。”
宁南忧拉着她的手,低声道:“我便实话同你说,这个馥园中所有仆婢,皆是我们的人。”
江呈佳僵住,顿了许久也没说话。
少顷,她声音哑涩道:“这里的仆婢全是我们的人?这怎么可能?在我们未抵达这里之前,宋宗会将我们安置在暗崖庄的哪一处院子,你根本不可能提前知晓。。。怎会。。。?”
“当年,宋宗斥巨资买下这座庄子,又命水泥瓦匠细细打造时,我便派了自己的人入了这庄子。宋宗他既然耗费巨资在此处建了庄子,便必定为他重用。这些年,我的人早已对暗崖庄内部做足了调查,也对宋宗每年秋日来此庄内居住的缘由做了调查。半个多月以前,我同宋宗写信说明要前来拜访时,特地让季叔将记录了暗崖庄详细情况的卷宗调了出来,作了一番打算。宋宗将暗崖庄的馥园打造的极为富丽堂皇,却并非是给他自己住的。
我们的人在这暗崖庄呆了数年,宋宗从不踏足馥园,有贵客来时,他便将馥园作为客房供客人居住,地位低下的客人则住在庄子西边的常春园。于是我便在这两处客园都安排了人手。然后让他们随时做准备。前些日子,暗崖庄的眼线来了信,说宋宗特地将馥园收拾打扫了一遍。我便猜,他是要腾出此处,以便我前来拜访时有居可住。他终究还是将我的身份放在眼中的,没将我驱赶至西边的常春园里居住。也算是畏惧我在外头狠戾残暴的名声。”宁南忧细致解释了一番。
江呈佳才明白宁南忧于馥园完全不怕宋宗监视的缘由。
“原来是这样?”江呈佳点了点头应道。
没过片刻,方才出去的婢女便带着几人准备好了洗漱的铜盆与丝巾走进了屋子里,略微行礼后,便将铜盆与丝巾放在案几上。
她们正准备浸湿丝巾服侍宁南忧与江呈佳洗漱。却瞧见眼前这个玄衣青年挥了挥手制止了她们。只听见前面传来一声低沉的男音道:“都下去吧,我自己来便可。”
婢女们互相对视一眼,默默不语地放下了手中丝巾,退了出去。
宁南忧拿着丝巾浸湿了水又轻轻挤干,为江呈佳擦拭脸颊,又端了茶碗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