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高枝-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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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斯蔚站在离他两步远的地方不动,好像没有要上车的意思,沈峭不知道他在等什么,于是手搭着车门,跟他一起等。周围的车陆陆续续启动,尾气味变得更刺鼻,程斯蔚走过去,手抵着车门,把门关上了。
转身把后座的门打开,程斯蔚钻进去,透过半边车窗,能看见傻站着不动的沈峭。等了几秒,程斯蔚一手撑着车座,另一只手伸到外面,垂着的手指小幅度地勾了勾。停车场的光线暗,最近的光源来自车内前排的顶灯,橘黄色光线,把程斯蔚的手指也染成琥珀。
往前走了两步,沈峭很轻地握住程斯蔚的手指,坐进车里。
车门关上,唯一光源也消失不见,按着沈峭的胸口,程斯蔚翻身跨坐在沈峭腿上。沈峭没拒绝,顿了几秒,抬手扶着程斯蔚的腰。
“买新衣服了。”程斯蔚声音很小。
沈峭点点头,随即又低低地嗯了一声。
“好看。”程斯蔚凑过去,亲了一下沈峭的嘴角,往后退了一点,又重复一遍说:“好看。”
沈峭的手心出了一层汗,热度来自交缠的呼吸和薄薄布料下程斯蔚的皮肤,他对是什么东西好不好看没太多概念,毕竟从小到大,他周围的所有人和事物,都跟好看沾不上边。第一次对一个人能评价一句好看,是离开别墅那天回头看的那一眼,看见站在客厅正中央,脸上映着明亮灯光,仰头微笑的程斯蔚。
不知道怎么回答,沈峭看着程斯蔚的脸,手指插进他的黑发,偏头亲了一下程斯蔚的眉心,鼻梁还有嘴唇。
“回狗场吧。”程斯蔚的手抵着沈峭的胸口,问他。
“好。”沈峭用手背擦了一下程斯蔚的唇角,说,“我去开车。”
沈峭从另一边开门下车,然后坐在驾驶位上,发动引擎,挂挡,踩油门,车子驶出地下停车场。回去的路上,程斯蔚的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连带着所有行为都开始越轨,在沈峭开车的时候,程斯蔚坐在他后面,头靠着前椅,伸手去玩沈峭的头发。
沈峭很认真地开车,只在红灯时,偏头去抓他的手,但是没把他推开,在绿灯亮起的时候,又把他的手重新放回后颈。
就这么玩了一路,车拐进狗场附近的窄路时,程斯蔚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贺莱。电话接通,程斯蔚还没说话,就听见对面贺莱很大声地问他:“你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
“你妈刚才给我打电话了啊,问我是不是去接你了。”没听见回答,贺莱接着说,“你也没给我提前打招呼,我不知道你妈是不是在诈我,就说是去接你了。”
似乎听见对话声,沈峭转头看了他一眼,程斯蔚冲他笑笑,把话筒贴的更紧:“然后呢?”
“没了啊。”贺莱说,“你搞什么呢?不是说下周才回吗?”
“没事。”停了停,程斯蔚又说,“我妈要是再问你,就说我在你家住下了,别的都别说。”不等贺莱再问,程斯蔚挂掉电话。
车开进狗场,在下车之前,沈峭解开安全带,转身问:“你要去哪儿吗。”
“就跟你待在一起。”程斯蔚笑了笑,说,“哪儿都不去。”沈峭垂着眼,很罕见地露出了一个有些无奈的笑容。
话虽然这么说,但程淑然已经知道他回来了,就随时要做好被叫走的准备。程斯蔚也是真的很了解他的母亲,在刚进到屋里的时候,手机震了一下,是程淑然的信息,要他回家签一份文件。
程斯蔚很轻地出了一口气,沈峭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一瓶冰镇过的甘蔗汁。
“我要回去一趟,很快就回来。”程斯蔚微微抬起头,看着沈峭,说:“还得麻烦你在等我一会儿。”
沈峭没露出一点失望的表情,只是摇头说:“不麻烦。”
几个小时前沈峭就已经在机场等了,所以走的时候,程斯蔚没要他送。拎着行李箱走出门,程斯蔚把包里的礼物拿出来,递给沈峭。
沈峭没接,不等沈峭先开口,程斯蔚把东西直接塞给他,顺便拿走他手里的甘蔗汁。
“也不贵,一个小礼物。”程斯蔚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说:“等我走了再拆啊。”
沈峭点点头。
因为沈峭很听话,所以程斯蔚知道,沈峭一定是等他走了才去拆礼物的,拖着行李箱往大路上走的时候,程斯蔚在想沈峭看见手表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一边想一边笑,直到余光瞥见半敞着拉链的背包里的另一个购物袋。
程斯蔚跑的很快,连行李箱倒在狗场大门口都来不及去扶,终于回到小屋,程斯蔚推开门,一眼就看见放在桌上,已经被拆开的蓝色袋子。屋里的床头灯亮着,昏黄光线照亮一小片地板,沈峭站在阴影里,听见动静,转身朝他看过来,脖颈上戴着还没扣好的黑色项圈。
第49章
光线不够亮,但程斯蔚看沈峭还是看的很清楚,副作用就是身体不停地冒汗,程斯蔚的后背几乎湿透了,在沈峭朝他走过来的时候,程斯蔚的心脏很重地跳了两下。房间里没有其他声响,沈峭垂着眼看他,停了几秒,声音很低地问:“没找到车吗。”
程斯蔚呼吸困难,他没抬头,盯着沈峭腰间翻起来的一小片衣摆,小声说:“你怎么拆开了。”
“你说等你走了再拆。”沈峭说,“我看着你走的。”
也对,沈峭一向很听话,他是最守规矩的人,只要是合同上写的内容,哪怕是再过分,沈峭都会无条件遵守。尽管程斯蔚很不想承认,但他心里清楚,这种听话是拜程淑然所赐。
程斯蔚伸手去够沈峭脖子上的项圈,指尖穿进项圈,指腹贴着沈峭的皮肤还有喉结。程斯蔚想要把项圈取下来,但刚刚做好的锁扣很紧,加上手指一直不停地抖,几分钟过去,他还是没取下来。
在这个过程里,沈峭始终垂着眼看他一言不发,直到程斯蔚的眉头揪在一起,沈峭才抬起手,中指压着扣子,无名指从锁扣下方很轻地一顶,打开了。程斯蔚愣愣地看着沈峭把项圈摘下来,叠好放在他手里。
“拿走吧。”
程斯蔚终于反应过来,沈峭认为他后悔了,所以专程又跑回来,为了把礼物要回去。
“我不是那个意思。”程斯蔚抬起头,对上沈峭的视线,沈峭没说话,表情也很平静,白皙的脖颈上有一道很浅的压痕。不知道怎么解释,停了一会儿,程斯蔚抿了一下嘴,说:“怕你不喜欢,想给你换个别的……”
“是你送的。”沈峭忽然开口,顿了顿,又说:“没有什么不喜欢。”
“好。”程斯蔚觉得自己的喉咙很紧,他把项圈重新塞给沈峭,“那就还给你。”沈峭接过来,项圈搭在手指上,在昏黄光线里小幅度地左右晃。
“你现在走吗。”沈峭问他,程斯蔚这边还没完全缓过来,下一秒,他听见沈峭用很沉的嗓音说:“这样应该走不了。”
“什么?”程斯蔚抬起头。
沈峭没有马上接话,他看了程斯蔚一会儿,手上的项圈不轻不重地擦过程斯蔚的小腹,触感怪异,程斯蔚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小步。收回手,映着光线,沈峭语速很慢地对他说:“怎么办。”
程斯蔚低头看了一眼,太阳穴猛地跳了两下,程斯蔚迅速用手挡着,别过头哑着声辩解:“裤子太紧了。”
沈峭点点头,声音很轻地嗯了一声,手指抹掉程斯蔚额头上的汗,两个人靠的很近,沈峭身上的压迫感让人无法忽视,程斯蔚几乎喘不过气,被沈峭碰过的那片皮肤一阵一阵发麻。没有得到答案,沈峭微微俯下身,左手撑着腿,从下往上看着程斯蔚不断轻颤的睫毛。
可能因为想要什么都可以轻易得到,所以程斯蔚没有太多欲望,也不需要通过电子屏幕去看雪白的肌肤和交织的唾液。所以他也从没想过,只是看着一个项圈和一片掀起来的衣摆,就可以让他心神不宁,脑袋空空。屋子里很静,程斯蔚能听见自己很重的呼吸声,几分钟之后,程斯蔚毫无意识地点点头。
沈峭的手揽着程斯蔚的腰,双脚离地,程斯蔚被沈峭抱到小冰箱上,空调温度调的低,皮肤突然暴露在冷气里,程斯蔚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从始至终,程斯蔚都不敢抬头,视线死死盯着地板上两个交缠在一起的影子。
直到有什么东西箍着脖子,程斯蔚伸手碰了一下,发现沈峭手里的项圈不知道什么扣在他的脖子上。沈峭很慢地眨眼,手掌从腰间滑下去。沈峭的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眼神,停了一会儿,沈峭抬手按着程斯蔚覆着一层薄汗的后颈。
“你送我的,先在你这儿放一会。”沈峭低头含着程斯蔚的耳垂,吐字含糊不清,“还得还给我。”
程斯蔚没办法说话,双手紧抓着沈峭的衣摆,脑袋抵着沈峭的肩,小幅度地点了点头。中途沈峭跟他接吻,比第一次要用力的多,程斯蔚闭着眼,沈峭很软的睫毛扫过他的眼尾,紧接着就是嘴角无法忽略的刺痛,程斯蔚嘶了一声。
“咬到你了吗。”沈峭移开一点,光线暗,他看不太清,只能用拇指去揉程斯蔚有些红肿的嘴角,没有出血,但沈峭还是说了对不起,然后不带丝毫歉疚地俯下身,继续跟他接吻。
事情结束的比程斯蔚想象中还要狼狈,他整个人几乎半瘫在冰箱上,头靠着墙,看着沈峭转身去桌上拿纸巾。
“我……我自己来吧。”程斯蔚按着沈峭的手腕,把纸抽出来攥在手心,顿了几秒,伸手去擦沈峭被他弄脏的衣服。
沈峭没说话,看着程斯蔚的耳朵变得越来越红,沈峭没收程斯蔚手里的纸巾,抬手丢进垃圾桶,然后把上衣脱掉。弯腰把程斯蔚从冰箱上抱起来,一边往床尾走一边安慰他说:“没事。”程斯蔚的脸颊贴着沈峭的胸口,心跳又重起来,幸好沈峭在他变得更狼狈之前把他放下去,避免他变成一个欲求不满的变态。
把程斯蔚放下,沈峭转身从冰箱里拿了瓶水,停在货架前,挑了几袋程斯蔚可能会喜欢吃的零食才走到程斯蔚旁边,把吃的喝的都堆在程斯蔚旁边,沈峭才推门出去洗澡。盯着把他围在中间的零食,程斯蔚笑着撕开一袋,但是没吃。
明明从头到尾出力的都是沈峭,他只不过是瘫在沈峭身上而已,唯一做的可能是他在沈峭背上留下的抓痕。
压在裤子下的手机忽然亮起来,程斯蔚光脚跳下床,把手机拿起来,发现有好几个未接电话。最早的是在二十分钟之前,也就是他刚被沈峭抱上冰箱的时候,但是他们两个没一个人听到。
程斯蔚把电话回过去,没等太久,对面人接起来,不咸不淡地喂了一声。
“我叫的车路上出了点故障,我现在回去。”
“不用了。”程淑然顿了顿,说,“最近几天,你先不要回家,如果魏方宇给你打电话也不用接。”
程斯蔚皱了皱眉:“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程淑然说,“他在发疯而已。”
程斯蔚无声地笑,没说话,电话很快挂断,程斯蔚收回手机,抬起头的时候刚好看见从淋浴间出来的沈峭。他没穿上衣,毛巾搭在肩上,头发湿着,水珠顺着发梢滴在胸口,腹部漂亮的线条若隐若现。
这个时间上应该真的有心有灵犀这件事,要不然不会这么巧,一直低着头的沈峭忽然抬起眼,视线穿过半开着的门缝,落在他脸上。
沈峭走进来,然后半蹲在程斯蔚面前,问他:“需要我送你吗。”
程斯蔚拿着手机笑:“就这么想要我走啊?”
沈峭的视线从程斯蔚脸上移开,在脖颈上的黑色项圈停了一会儿,语速很慢地说:“不想。”
“那我就不走了。”
程斯蔚很喜欢跟他开玩笑,但这次,沈峭很罕见地真正感觉到开心。他看着程斯蔚,微弱的灯光笼罩着他的半边脸,这样的氛围很容易让人产生幻觉,就算是从没有得到过什么的沈峭,在此刻居然也会无可救药地生出想要到永远的念头。
第50章
第二天下午林峥打来电话,说林娅迎已经回国,晚上他们要给林娅迎开一个派对,问程斯蔚要不要来。
“你要有事就去忙,不来也没关系,反正以后在学校也是要见的。”估计是认为程斯蔚会拒绝,林峥已经提前替他把台阶铺好了。
接电话的时候程斯蔚坐在外面,今天没有什么太阳,但沈峭大概把他当成了某种娇生惯养的品种犬,给他搭了棚子,地上铺着厚垫子,上面还盖了一层程斯蔚从没有见过的草席。听着林峥的话,盯着沈峭看的程斯蔚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到哪儿去。
沈峭正在喂狗,手里端着一个铝制大盆,低着头蹲在栅栏前,时不时伸手揉两下狗狗的大耳朵。
“喂?”半天没等到人说话,林峥声音提高了一点,“人呢?”
“听着呢。”程斯蔚说,“你等一下,我问问。”
手机放下来,程斯蔚捂着话筒,喊了一声沈峭的名字。蹲在不远处的人回过头,看他一眼之后把盆放在地上,朝他走过来。低头钻进棚子,沈峭用干毛巾擦了擦手,瞥了眼桌板上没动的西瓜,问他:“是不是不甜。”
“等你忙完一起吃。”程斯蔚笑了笑,“林峥说晚上有个饭局,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沈峭擦手的动作顿了一下,犹豫几秒,说:“我去不合适。”
程斯蔚哦了一声,然后重新把手机举到耳边,对着话筒说:“我不过去了。”拒绝的话被程斯蔚说的云淡风轻,他还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顺便从切好的西瓜里挑出最红的一块放在沈峭面前。
沈峭不想做程斯蔚生活的拖累,所以他又改口说:“我可以送你过去。”
咬了一大口瓜,红色汁水顺着嘴角流到下巴,程斯蔚顾不上擦,抬头看他一眼:“然后顺便跟我一起吃饭。”
很难说不,沈峭抬手用拇指擦掉沾在程斯蔚下巴上的果汁,点了点头,程斯蔚笑了出来,含糊不清地跟林峥说:“我又决定去了。”
对于程斯蔚的反复无常林峥并不觉得意外,林峥好奇的只有一点,他也确实问了出来:“你跟谁在一起?”
认识这几年,程斯蔚的朋友圈极小,平时能叫出来的朋友最多也就能凑齐一桌麻将。而现在,贺莱待在家补觉,陈文楷忙着跟很久没见的女朋友缠绵,林峥想不出来程斯蔚还能跟谁在一起,并且说话的语调听起来十分放松。
“哦对,晚上我这边两个人,订桌的话多加一个位置。”程斯蔚没接话,林峥想了想,问他:“到底谁啊?”
把嘴里的西瓜全都咽进去,程斯蔚抿了抿嘴,字正腔圆地说了个名字:“沈峭。”
林峥的脑海里迅速闪过那天在酒窖把人脑袋往桌上撞的男人,他哦了一声,接着补充道:“你那个保镖是吧。”
“不是。”程斯蔚否认,又重复了一遍,“是沈峭。”
这种重复在林峥耳朵里毫无意义,他对沈峭的印象很深,毕竟那天跟林传西的人打架,这个沈峭就在门口傻站着不动,直到程斯蔚开口要他帮忙。他见过听话的保镖,但没见过那么没眼力价的。但林峥没再跟程斯蔚抬杠,毕竟他已经很明显地听出程斯蔚的语气冷下去不少,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没必要再去触程斯蔚的霉头。
挂掉电话,程斯蔚开始认真地吃西瓜,瓜用冷水冰镇过,但在室外放的时间长,凉意消失大半。西瓜不是什么稀罕水果,平时在家陈姨都会把瓜瓤切成很小的方块,然后盛在玻璃碗里,送过去让他用叉子叉着吃。
但沈峭切得每一块都很大,咬到中间的时候,两边弯起来的瓜皮会蹭着脸,汁水顺着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