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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攀高枝-第21章

小说: 攀高枝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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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正意义上的夏天,他是跟沈峭一起过的,就在不久之前。
  “你上次买的那个甘蔗汁。”程斯蔚笑了一下,“再买一杯给我吧。”
  沈峭没说话,垂着眼睛把陆丰刚刚交给他的车钥匙拿出来,绕到驾驶位拉开车门,发现程斯蔚傻站着没动,抬头朝他看过来。沈峭不说话,程斯蔚就在那儿站着,程斯蔚觉得逗沈峭很有意思,只要他愿意,他们两个就可以做一场海难中沉入海底的石像。
  “走吧。”程斯蔚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去。
  车在大太阳底下晒了半个多小时,热气比外面更重,沈峭打开空调,又把后座的车窗降下来一些。两个人就这么一路沉默,穿过吊桥,隧道,然后在靠近老城区的位置开始经历堵车。
  路口有剐蹭事故,车过得慢,程斯蔚偏过头往窗外看,停了一会儿,他主动开口问:“你是几岁被领养的?”
  前车的尾灯变红,大面积的红光落在沈峭搭在方向盘的手指上,听见程斯蔚的话,沈峭的指尖颤了一下,语气很平静地说:“不记得了。”
  “也是。”程斯蔚笑着说,“我妈应该不会领养一个已经能够记事的小孩,省的以后报复她。”
  前车终于动了,沈峭没急着踩油门,他很轻地松开刹车,车一点点往前滑。沈峭的记忆力还算不错,当时院长带着他去见程淑然的时候,拍着他的脑袋,装模作样的惋惜:“这孩子要是去上学的话,应该成绩也不错的。”
  程淑然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垂着眼看他,脸上有很淡的笑容,再抬起头的时候,跟站在旁边的助理说:“去办手续吧。”
  手续不复杂,程淑然出具了自己丈夫不育的证明,两个小时之后,沈峭拎着一个书包站在汽车旁边,犹豫要不要上去。身后有小孩在起哄,扒着大门冲他喊:快上去啊!坐大车咯!
  程淑然从楼梯上下来,走出大门,站在他旁边,对他说:“放轻松,你会做得很好的。”
  那天,沈峭有了一个家,第一个家。
  拐进老城区之后,路况变得很差,不少无视红灯的摩托车横穿马路,出租车一个急刹,头探出车窗涨红了脸骂了一串脏话。沈峭开车过去,在路过那辆车的时候,沉默地把后车窗摇上。
  应该是怕唾沫星子跑进车里,程斯蔚觉得好笑,索性也不憋着,转过身看着沈峭的侧脸笑个不停。几个回合下来,就算是哑巴也要开口说话了,在路口转弯的时候,沈峭终于侧头看他一眼,问:“在看什么?”
  “看你啊。”程斯蔚扯着安全带,摆一个舒服的姿势,盯着沈峭,无所谓地笑笑,“看一眼少一眼。”
  沈峭没说话,只是脑袋有些不自然地往另一边偏,脖颈上的青筋变得明显。还蛮罕见的,可能是程斯蔚之前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认真地看过一个男人,不知道原来男人偏过头的时候脖子是这样的。程斯蔚学着沈峭的样子把头偏到一边,发梢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沈峭的肩膀,抬起手,摸着自己的脖子。
  原来同类物种也会有这么大的差异。
  车在一个小摊前面停下,沈峭开门下车,站在小摊前,微微弯腰,跟遮阳伞下的阿婆说话。在嘈杂的老城区,沈峭变得更显眼,个子高,肩宽腰窄,身形挺拔。这种条件当个卧底警察应该不行,会被人一眼就揪出来。
  阿婆榨甘蔗汁的时候,沈峭站在旁边安静的等,先做好的一杯用红绿相间的塑料膜封好,沈峭接过来,上下晃了晃,确定没有漏之后拿了根吸管,走到车前。
  车窗降下来,程斯蔚下巴抵着车窗,把甘蔗汁接过来,但没去拿吸管。沈峭拿着吸管站了一会儿,确定程斯蔚不会再动弹之后,垂眼把吸管包装拆开,避开入口处,捏着吸管戳进封膜里。
  程斯蔚张嘴含着吸管,喝了一大口之后,笑着跟沈峭说谢谢。
  沈峭好没礼貌,连没关系都不说,很冷漠地转身去拿第二杯甘蔗汁。等沈峭拿上甘蔗汁转过身,才发现程斯蔚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了车,站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眯着眼仰头看树,喉结上下滚动,手里的甘蔗汁已经下去大半。
  在太阳底下站了没几分钟后背就开始出汗,程斯蔚一口气喝掉一整杯甘蔗汁,这会儿终于腾出工夫喘一口气。他回过头,发现沈峭站在身后,手里拿着杯子,眼睛好像在看他,又好像是看不远处的蓝色跑车。
  “你没拿吸管。”程斯蔚主动提醒。
  “给你的。”沈峭垂头看了一眼,说:“我不喝。”
  程斯蔚吸了吸鼻子,把自己那杯喝完,看着沈峭抽出吸管替他戳开,才说:“你对你之前那个男朋友是不是也这么好?”
  沈峭没回答,脸上也没有露出任何负面情绪,程斯蔚心里清楚,只要他多问几次,沈峭就会说了,但程斯蔚突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可能并不想听沈峭和前男友的爱情故事。
  程斯蔚低头笑笑,拿过沈峭手里的甘蔗汁顺着树荫往前走,沈峭看着他的背影,停了几秒,转头把车锁了,抬腿跟上去。
  老城区有一条河,水很浅,隐约能看清水底长满绿色青苔的石面,周围有各种撑伞售卖小零食的推车。程斯蔚走在前面,看到什么都要买,买了又不吃,转头全塞给沈峭。
  走到河道中心的时候,程斯蔚停下来,他回头看了眼拎着各种颜色塑料袋的沈峭,抿嘴笑了笑。从红色袋子里拿出一盒蛋卷,程斯蔚趴在栏杆上吃,咬一口,蛋卷屑掉了一地。
  沈峭还在旁边站着,程斯蔚看他一眼,伸手把他手里的袋子抢过来几个,从里面拿了个蛋卷塞给沈峭,含糊不清地说:“你也吃,别客气。”沈峭没说话,盯着手里的蛋卷看了几秒,没拒绝,但也没吃,就那么拿着。
  “如果没有我的话,你现在应该也到要进公司帮我妈做事的年龄了。”程斯蔚一边说,一边把吃了一半的蛋卷套在手指上,“我爸……不是,是魏方宇,好像也挺喜欢你的。”
  沈峭抬起眼,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程斯蔚的侧脸,河面的波光映在他的睫毛和脸颊上。
  “我不知道我妈给你道过歉没有,但我还是想说,确实挺对不起你的。”
  程斯蔚的语气很认真,眨眼的速度变慢,说话的时候右手一点点垂下去,蛋卷顺着掉在地上。程斯蔚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写满了可惜。
  “我去不了公司帮忙。”沈峭说,“我不够聪明。”
  沈峭开口的毫无征兆,程斯蔚怔了几秒。
  “你也没有对不起我,这些跟你没关系。”
  程斯蔚突然转过头看他,脸颊有点红,对上视线的那一秒,沈峭垂下眼,低头看手里的那根缺了一个尖角的蛋卷。
  “蛋卷是拿来吃的。”旁边有人说话,紧接着一只手伸过来,抽走他手里的蛋卷塞进嘴里。在沈峭思考怎么接话的时候,一道阴影突然盖上他的眼皮,很快,程斯蔚顺着他和栏杆的缝隙钻进来,被晒得有些烫的黑发擦过他的手臂,然后直愣愣地站在他面前。
  距离太近了,沈峭甚至能看清程斯蔚鼻尖上的汗,耳边的噪音突然变大,沈峭正准备往后撤一步,程斯蔚在这个时候伸手拉住他,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我那儿挺晒的,在你这躲躲,不介意吧?”
  程斯蔚倚着栏杆,仰头看着沈峭,露出笑容。
  阳光刺眼,没人在树荫下乘凉,程斯蔚站在沈峭的影子里,感觉天空好亮。


第39章 
  接下来的一周,程斯蔚重新住回学校附近的公寓,程淑然对此并没有发表太多意见,毕竟上次撞破的事情太过尴尬,就算是亲母子也需要时间来缓和。而距离上次见沈峭,也已经是一周前的事了,时间有点久,久到程斯蔚想起来都开始恍惚。
  ppt还剩了一大半没做,程斯蔚看了眼手机,他给沈峭发的信息沈峭一条都没回,一切仿佛重新回到原点,明明那天他还站在沈峭的影子里躲太阳。
  “怎么还不放假,怎么还不放假!”贺莱盘腿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仰头鬼叫。
  房间里很安静,贺莱有点奇怪,他把电脑屏幕按下去一点,看着对面的程斯蔚,微微皱着眉,死盯着手机。
  “你最近看手机次数太多了吧。”贺莱站起来,搬着电脑坐到程斯蔚旁边,伸长脖子去看程斯蔚的手机屏幕,问他:“谈恋爱了啊?”
  程斯蔚把手机扣在桌上,抬眼看他:“你ppt上能不能写几个字?”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没写?”
  “云文档。”程斯蔚脸上没什么表情,“一个introduction删了又打,你写点东西吧行不行。”
  贺莱哼着歌,搬着电脑重新回到沙发上,假装无事发生。
  说完贺莱,程斯蔚强迫自己重新把注意力放在文档上,但只打了几个字,眼睛就不受控制地往手机上瞟。几分钟之后,贺莱听见一声响,他抬起头,看见程斯蔚把电脑合上,拿起外套就往外面走。
  “你去哪儿啊?”
  程斯蔚扶着鞋柜换鞋:“下楼买点喝的。”
  “冰箱里不是有饮料吗?”
  “不想喝饮料。”
  贺莱刚准备说也有矿泉水,但他话说只说了一半,程斯蔚已经开门出去了,关门的声音很响。
  晚上风大,程斯蔚顶着风往大门口走,风灌进上衣,程斯蔚在门口拦了一辆车,报了狗场地址之后,司机转头看了他一眼,提醒道:“那儿是郊区。”
  “我知道。”程斯蔚身体靠着椅背,“你开吧。”
  路上没什么车,司机开得很快,黄灯数秒时会猛地踩上一脚油门,程斯蔚开始有点反胃。将近四十分钟的车程被司机缩短成半小时,等车停在狗场门口的时候,程斯蔚看向窗外亮着一盏灯的狗场,有点恍惚。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儿。
  “小伙子,到地方了。”司机点了根烟,从后视镜看他,嘴里吐出白烟,说:“六十八。”
  程斯蔚回过神,付完钱之后下了车。
  出租车司机似乎急于离开这个地方,转弯的时候轰了一脚油门,轮胎擦过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下一秒,狗场里传出狗叫,先是一声,然后变得无法收场。大晚上听狗叫有点吓人,程斯蔚正在犹豫要不要叫个车来接他的时候,狗场里的砖房突然亮起灯,有人举着手电走出来,白光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他脸上。
  程斯蔚被光晃得睁不开眼,他抬手挡住脸,往前走了几步,开口说:“不好意思啊丰哥,这么晚了还打扰你。”
  手电筒被关上,程斯蔚睁开眼,视野里短暂地出现一片模糊的白,紧接着他听见沈峭有点哑的声音。
  “他不在。”
  遭到强光照射的失明结束,隔着铁门,沈峭的轮廓逐渐变得清晰。程斯蔚在原地站了几秒才走过去,离得近一些,他闻到空气里淡淡的酒味。
  手按着门,程斯蔚看着沈峭的眼睛,小声问:“你喝酒了?”
  沈峭很慢地点点头,像是有延迟一样,又补了一句:“一点点。”
  “你不让我进去吗?”
  “陆丰不在。”沈峭说。
  确实是只喝了一点点,思路还是那么清晰,程斯蔚心里升起了一点挫败感,他拿出手机,叫了一辆车,心里默默祈祷:千万别有人接单。
  祈祷失灵是常态,但这次程斯蔚确实被老天爷眷顾,订单在七秒后被人接了,距离。km,等待时间二十五分钟。
  “那让我进去等吧。”程斯蔚把手机让沈峭看,“要等半个小时才有车。”
  沈峭好像看不太清,程斯蔚看着他低下头,眼睛半眯着,白光照在他脸上,程斯蔚看见沈峭眼底的乌青。沈峭看了好一会儿才确认程斯蔚真的叫了车,他重新站直,把门上的铁链解开。
  在进屋之前,程斯蔚还以为是自己撞大运,就突然袭击这么一次,就刚好碰到沈峭在狗场。直到沈峭推开屋门,程斯蔚看到墙角折叠床上沈峭的衣服,才意识到沈峭是住在这里。
  沈峭从门后拿了一把椅子,拿纸擦干净之后,放在程斯蔚身边。房间比上次程斯蔚来的时候变得更小,因为上次这里还没有摆床,程斯蔚抬头看了一眼,那张床沈峭应该睡起来很勉强,是翻身都会担心掉下去的程度。
  “你不是在看工厂吗。”
  “项目结束了。”沈峭很轻地咳了一声,转身坐到床上,脚不小心踢翻了旁边的酒瓶,冒着白色泡沫的液体洒了一地。沈峭愣了一下,准备拿拖把去擦的时候,程斯蔚已经蹲了下去,手里拿着抽纸盒,连着抽了三四张纸盖在地上。
  纸巾很快被酒浸透,沈峭盯着发了会儿呆。
  屋子里很安静,安静到程斯蔚觉得有点喘不过气,他重新坐回去,停了一会儿,问他:“那明天,哦不对,是后天,你送我去学校吧。”
  沈峭没说话,只是弯下腰把酒瓶扶起来,程斯蔚很轻地出了口气,尽量用轻松地语气说:“还是说你还有别的事要忙。”
  “没有。”沈峭抬起眼,跟程斯蔚对视,“合同都结束了。”
  指尖不自觉颤了一下,程斯蔚顿了顿,反驳道:“还有半个小时。”
  这个话虽然有点没道理,但确是事实,还有半个小时才能迎接新的一天。沈峭安静地坐在那儿,头靠着墙,似乎正在等待时间流逝。
  程斯蔚不做没有意义的等待,他想了一会儿,主动开口喊他的名字。
  “沈峭……”
  “小时候——”沈峭开口打断他,声音哑的吓人。
  “——你妈妈给我请了家庭教师,教数学和物理,都是用英语教的。”这还是程斯蔚第一次听到沈峭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他的语速很慢,像是讲一个很老的故事。
  “我很认真的学,每天学到很晚,但第一次测试,我只考了四十分。”
  “她没有怪我,只是让我继续努力,又学了一段时间,我能考到六十分了,但是还不够。”
  “看错人了。”沈峭说,“她是这么说的。”
  周围太安静,沈峭讲的每个字都被放大无数倍,程斯蔚开始没由来的感到心慌。
  “你跟她一样,都看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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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沈峭说这些话的时候应该是伤心的,所以程斯蔚努力辨认,试图从沈峭脸上找到负面情绪的蛛丝马迹好让他趁虚而入,可惜都没有,沈峭表情很认真,说出的话也陈恳,陈恳到足够让所有人相信,沈峭把困苦的人生浓缩成几句简短的话,真的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因为我不够聪明,所以被丢掉也是应该的。
  程斯蔚看着沈峭的脸,觉得心里憋了一口气,出不去下不来。
  沈峭撑着床站起来,动作大,生了锈的床头跟着一起晃,沈峭走到门口,啤酒瓶从右手换到左手,把门打开然后回头看他:“走吧。”
  被人赶走的难堪程斯蔚是一点都没有,他转了个身,坐在椅子上仰脸冲沈峭笑:“你赶我走?”
  沈峭摇摇头:“你手机在震,应该是车到了。”
  被沈峭提醒,程斯蔚才注意到口袋里不断震动的手机,他甚至没把手机拿出来,坐在椅子上说:“那就让他等一会儿。”
  于是沈峭就站在门口跟他一起等,门还开着,大股温热的风涌进来,原本转速缓慢的风扇也被吹得晃,吱吱扭扭的响。程斯蔚不依不饶地盯着沈峭看,在这种视线下,沈峭终于抬眼朝他看过来,就那么一眼,程斯蔚就知道他在这儿待着也没用。
  “算了。”程斯蔚站起来往外面走,快要出去的时候,顺走了沈峭手里还没开始喝的啤酒。五块五一瓶的本地啤酒,酒瓶也是温热的,白色沫子正在不断上浮。
  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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