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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品奸臣-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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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朗一怔,点了点头,回答道:“是……”


第12章 秦桓
  桓儿便是秦桓,丞相秦翦的独子,奸臣苏清朗的朋友。
  当年秦夫人怀胎十月,难产遭了大罪,生下儿子后落了病根,没过多久便撒手人寰,秦丞相一把屎一把尿的将其抚养长大。
  虽说含着金汤勺出生,是个典型的富家公子官二代,要什么有什么,但说起身世,其实也是可怜。
  尤其那些年,秦丞相整天想着结党营私陷害忠良,对他难免有些疏忽,是以一直觉得十分亏欠,现在更是疼到骨子里。
  苏清朗走在畅雪园中的鹅卵石路上,尽头一座精致阁楼,旁边一潭青石碧水,周围杏花开放,落英如雪纷飞。
  想起前些时日,自己相亲被打时,秦桓还送他一瓶雪花露,故意将他贬损了一番,再想起以他那雄赳赳气昂昂的身板,竟能在孤山上将自己冻到生病,报应来得如此之快,还真是可悲可敬又可叹。
  正思忖着,抬头却见一丛杏花,嶙峋开在枝头,半是怒放,半是含羞,甚为可爱。
  于是,伸出手攀折下来,一时间花瓣如雨,随着动作飘摇下来,衣染香尘,杏花飘落了满头。
  他将花枝拿在手上,挥去一身狼狈,迈步走进房间,只见一位紫衣貂裘的公子,正依靠在美人榻上,身上盖着一层毯子。
  华贵宽敞的房间内,书有千册,画有千卷,依类而分,整齐摆放,环璧高悬,纤尘不染。
  中间的金兽铜炉中,徐徐燃着檀香,在轻纱帷幕下,氤氲着淡紫色的云雾,散开在半空中,如幻如梦。
  此刻,那位紫衣公子沉默无言,正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杏花出神。
  一个小厮跪在榻下,端着一碗药汁道:“少爷,该吃药了。”
  连唤了好几声,对方都好似没有听见,过了良久,才听他道:“端下去吧,我不想吃。”
  小厮又道:“宫里的御医也来了,已在府中等候多时了,让他进来给少爷看看?”
  秦桓皱了皱眉,又叹了口气,不耐烦的道:“让他回去吧,我不想看。”
  苏清朗正倚靠在门边,见此走了过去,挑声道:“东街的大娘上吊,西街的大娘绝食,秦少爷这生病又不吃药,又不看大夫的,难道还想让人哄着不成?”
  秦桓听到他的声音一怔,登时来了精神,转头展开笑颜:“清朗,你来了。”
  苏清朗走到房间的木桌边,将手中的杏花插在瓶中,道:“方才走在路上,无意间看到的,想着你应该喜欢,便折下来了。”
  顿了顿,又抬眸看向秦桓,微笑道:“借花献佛,秦少爷可不要怪我粗俗,毁了你园中的花儿才是。”
  秦桓轻轻一笑,又咳嗽了一声:“我这几日在房中憋得烦闷,见园内的杏花开放,正想出去走走呢。”
  苏清朗道:“既想走路散心,我扶你出去便是,只是待会儿相爷怪罪下来,你可要说全都是你自己的主意。”
  秦桓又是一笑,摇头叹了口气:“罢了,既是承你相送,屋中已有风景,我又何必再出去遭罪?”
  苏清朗向他走过去,道:“这倒奇了,放着园内好好的花儿不赏,却偏偏看上了我的花枝儿,秦少爷的品味,当真与众不同。”
  秦桓看了一眼他折的杏花,又看向苏清朗,淡淡回答道:“我若说,风景好坏,皆依看风景的人心境而定,只怕你又要说我肉麻了吧?”
  苏清朗撇了撇嘴,没有接话,来到他的床榻边坐下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又扯唇道:“起烧了,让你多加件衣裳,看来秦少爷是将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秦桓的脸色不太好,看着病恹恹的,跟个受气小媳妇似的,没什么精神。
  闻言,咳嗽了一声,低下头道:“没有,那日与爹在亭中喝酒,受了寒风,又误了歇息的时辰。”
  他顿了顿,又道:“贾思齐之事……爹他为难你了?”
  苏清朗从小厮手中接过药碗,搅了搅,盛了一勺送到他嘴边,秦桓迟疑片刻,还是老老实实的喝了。
  听他回答道:“没有,还要多谢秦少爷为我说情,否则相爷他不会对我如此宽容。”
  秦桓喝了一口药,靠在身后的软枕上,闭了闭目,缓缓道:“这个贾思齐,当真胆大包天,仗着有爹做主,以为我不敢动他……等我病好了,定要为你出气。”
  苏清朗笑了笑,又为他盛了一勺道:“算了,你病好了就行。”
  在苏清朗的照顾下,秦少爷总算喝完了药,拿帕子擦了擦嘴角,又转头向底下的小厮吩咐道:“去把我的棋盘拿来,我要与清朗对弈两局。”
  见小厮将要下去,苏清朗拦了一下,看向秦桓道:“你现在病着,还能同我下棋?”
  秦桓低头一笑,懒懒道:“虽说烧得糊涂了些,但脑子尚且好使,况且与你对弈,我又不求输赢,只要能与你待会儿便好。”
  苏清朗侧过身,将手中的药碗递给小厮,又挥手示意他下去。
  没好气的道:“你是不求输赢,我却还想要个尽兴,现在与你下棋,胜之不武不说,只怕还要有人怪我欺负病号。”
  秦桓见他如此,便也没再坚持,看了苏清朗片刻,伸出手,不动声色的握住了他的手。
  由于正值病中,温度比平常高了许多,手心贴在他的手背上,竟有些微微的发烫。
  语气淡淡,试探的问道:“你今日可还有事,若是没有,不妨……留下来陪我一晚。”
  苏清朗垂眸望去,瞥了一眼他的手,又看向秦桓,点了点头,回答道:“好……”
  屋内陷入寂静,唯有鹤形铜漏的滴水声,一下,两下,有些突兀,有些尴尬。
  秦桓沉默良久,才开口道:“我昨日做了一个梦,梦到我们回到这个园子刚刚建起的时候。”
  秦相府兴建已久,然而这个园子,建造出来的时间却并不长,大概只有五六个年头。
  要问这园子的由来,其实与苏清朗也算是有些渊源。
  当年秦少爷进入国子监读书,有许多官宦大臣家的儿子,争相巴结,想要借他讨好那位当丞相的老爹。
  奈何秦少爷与其他奸臣家的儿子不同,一没有拉帮结派,二没有仗势欺人,甚至在众人中间,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温文尔雅,举止得体,待人也很宽容,俨然一个谦谦君子,根本不像是大奸臣秦翦的儿子。
  奈何身世背景摆在那里,即便大家知道他是个好人,但由于他爹的缘故,始终无法向他坦诚相对。
  忠臣家的儿子,嫌他爹是个奸臣,不愿与他来往,奸臣家的后人,嫌他是个不开窍的呆子,因此也日渐疏远。
  久而久之,秦丞相家的儿子,在国子监内,只能独来独往,竟无一个好友,然而就在此时,苏清朗出现了。
  不仅愿意与他说话,跟他来往,甚至还曾热情爽朗的邀他去往家中做客。
  苏清朗的二娘,非但没有嫌弃他的背景,反而因为儿子交了朋友十分高兴,待他如同亲子,这让年幼丧母的秦桓,很是感动。
  还记得那天,两人坐在亭中烹茶煮蟹,外面大雪纷飞,落在屋上,树上,地上,碎玉琼轩,白茫茫的一片。
  苏清朗指着亭下道:“这儿原本是座荷花池,不过我最喜欢的不是荷花,而是现在最冷的时候,围着暖炉,听着外面的雪落声,是以后来又将园子改建了一番,池子向外扩了许多,假山也移出去不少,简洁清净,视野开阔,用来赏雪正好。”
  秦桓闻言转过头,透过竹帘的缝隙,看向了亭阁外面,果然发现雪层之上矗立着几枝零星的枯荷。
  长安城中,官邸名门,鳞次栉比,哪家大臣家里没有这种荷花池塘,景虽是好景,但见得多了,未免显得庸俗。
  但是苏清朗家里的这个园子,从一开始便让他觉着与别处不同,现在经此一说,这才看出端倪。
  古有「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之说,对于有心人而言,重要的不是枯荷,而是夜半三更的凄凉雨声。
  此等意境,正与眼前这种异曲同工,池子假山移位稍许,虽是一点小小的改动,却让枯荷成了陪衬,积雪变成了园内的主景。
  想到苏清朗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见地,秦桓心中,对他自是敬佩不已。
  于是淡然一笑,答道:“没想到苏兄对园林之事亦有研究,如此一看,这园子确实别有一番意境。”
  然而没想到,话音刚落,却听苏清朗有些惆怅道:“景是好景儿,只可惜,按照这么改,冬天看了倒还行,若是积雪融化,等到春时,荷塘刚刚露出新芽,池子就显得太大,到处都是空落落的,未免有些荒凉寂寞。”
  只因这一句,秦丞相家便翻天覆了地,从各地请来能工巧匠,要为他们家的公子建造院落。
  三个月后,冬天过了春来,苏清朗家里的积雪融化,到处都是一片凄凉的景象,丞相府的新园子也刚刚落成。
  那时,苏清朗受邀前来,行走在杏花遍布的府邸中,只觉繁花盛开,团团簇拥,宛如飞雪,每一步,都像是走在梦中。
  秦桓道:“我没有办法让四月飞雪,却可以建造这个园子给你看。这样一来,便是到了春时,也能看到冬日的雪景。”
  苏清朗听着他的话,一时征神,良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随后,两人坐在楼阁下的走廊中,举杯对饮,身边落花满地,又听秦桓道:“这园子建出来,至今还没有名字,不如就让苏兄来取吧。”
  正当此时,头顶的清风拂过,花枝簌簌摇曳,一枚杏花翩然而下,恰巧落在了苏清朗的杯盏中。
  他望着杯中的那枚杏花,扬眸看向秦桓笑道:“落花有意,雪落无声,既然我的园子叫听雪阁,不如你的就叫畅雪园吧。”
  自此,丞相府公子的住处,便取名为畅雪园,年年杏花盛开,好似某处的雪景,绵延不败。


第13章 过去
  秦桓坐在榻上,伸出手摘下他发间落着的一枚杏花,道:“真想回到那时候,至少我们……”
  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下来,他收回视线,微微垂下眼帘,不动声色的握紧手指,将那枚杏花收在掌心中。
  苏清朗望着他沉默片刻,才扬唇笑道:“今儿是怎么了,明明是个好日子,却一个个的出来伤春悲秋,追溯往事。”
  见秦桓沉默不语,他又接着说道:“我今日才跟一人说过,此时此地,就该活在当下,展望未来,一转身却又听你说这种话,还是说,秦少爷当真病得厉害,脑子已经糊涂了,说话做事怎得跟个姑娘一样,越发的矫情?”
  秦桓没有接话,听着他的奚落,只是无奈的一笑,淡然的唇角边含着些许苦涩。
  又听苏清朗道:“对了,相爷准备让我找梅柳生策反,不知他究竟是什么背景?”
  秦桓摇了摇头,回答道:“我那日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人存在,也曾让人查过他的来历,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苏清朗哦了一声,道:“家世干净,背景普通,如此说,这个人倒是有几分可信了?”
  秦桓又摇头,咳嗽一声道:“不全然是,有时越是看似简单的背景,却越是有着复杂的内情,先前我派出去的那些人,有好几个死在他的手上,你想一想,若只是普通的书生,被人无意间撞见行踪,岂会不问缘由,动手杀人的?”
  说着,越发觉得不对,他停顿下来,抬头看向苏清朗,神情逐渐转为心虚,试探的道:“清朗……”
  苏清朗坐在床榻边,面上保持着温雅的微笑,道:“说,继续说,我听着呢。”
  秦桓被他噎了一下,自知理亏,低下头道:“抱歉,我不该派人跟着你的……”
  苏清朗依旧笑着,好似从来不曾放在心上,道:“我知你是为我好,担忧我的安危,既是如此,又何必道歉?”
  苏清朗就是这样,真正生气的时候,从来不会表现在脸上,而且越是不高兴,看着就越是平静淡定。
  秦桓没有接话,果然又听他说道:“我苏清朗长到二十三岁,还从来不曾被人这样关心过,当真荣幸至极,要不这样,我直接辞了官职,让秦少爷拿条绳子将我拴在腰上,不必再让府中的兄弟来回奔波,倒也省得麻烦。”
  世上之事大抵如此,老鼠怕野狼,野狼怕大象,大象反过来又被老鼠踩在脑袋上。
  苏清朗在秦丞相的面前卑躬屈膝,恭恭敬敬,却能准确把握秦桓的七寸,几句话将他收拾的服服帖帖,动弹不得。
  秦桓是谁,丞相秦翦的儿子,要星星不给摘月亮,即便是想取他的一条老命,秦相爷也会眼也不眨的交到他手上。
  是以整个局势轮回下来,苏清朗到底还是最大的赢家,有秦桓在,有些时候,他的所作所为,竟连秦相爷自己都无可奈何。
  秦桓一直沉默无言,等他发泄完,才低声道:“抱歉,你若是不喜,我便把他们撤回来,只是那个梅柳生,你还是小心些为好。”
  原来那日,苏大人要在风雨亭相亲,秦少爷得到消息,担心苏大人的安危,便让府中的护卫跟着,顺便跟他报备相亲的进程。
  没想到,有几个护卫在林中潜伏时,却无意间遇到个墨衣书生,以及书生身边的护卫,那名护卫年方不过十五,武功却是很高,见他们鬼鬼祟祟躲在暗处,还以为刺客想要对自家公子不利,直接拔出剑来斩杀了其中的四五人。
  双方发生冲突,到最后才发现其中的误会,梅柳生未免他们通风报信,横生枝节,于是提剑去追,却在桃林中遇到了苏清朗。
  听到秦桓的叙述,苏清朗心中愈加迷茫,其实他对梅柳生的印象,从相遇开始就如雾里看花,始终不太明白。
  背景普通到寥寥数语的山野书生,带着一名护卫来到皇城,在毫无助力的情况下,一头扎进朝堂权势的风波中。
  他想要的是什么,他想做的,又是什么?
  正想着,又听门外的小厮道:“公子,相爷派人传话说,待会儿过来看您。”
  苏清朗听了直撇嘴,这个秦翦,对自家儿子就如同看蛋的母鸡,当真是一刻也不离。
  他苏清朗虽然色胆包天,但也不是饥不择食的黄鼠狼,更没将这颗色胆放在他儿子的身上。
  况且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以秦桓那「虎背熊腰」还学过武的身板,以及从进门开始,到现在一直拉着他不放的手。
  即便会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也是他们的处境颠倒过来才是,他都不担心,这个秦翦,到底在担心什么?
  想到秦相爷是有多么反感自家儿子与他厮混在一起,苏清朗很识时务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站起身来,向秦桓道:“既然相爷来此,我也不便再留,你好好养着,我过两日再来看你。”
  见苏清朗要走,秦桓甚是遗憾,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好……”
  苏清朗转身离开,将要迈过门槛的时候,却听秦桓突然开口:“清朗……”
  他顿了顿,才缓缓说道:“我知过去于你而言十分不易,即便我有心弥补,只怕你也不愿再面对,可是我还是想与你说上一句,若你当真愿意放下过去,活在当下,我希望在那个未来里,有我一直陪你。”
  苏清朗静默无言,良久,才侧目看向他道:“秦少爷果真是病得糊涂了,说话越发矫情,简直酸死个人……”
  迈步走出房间,行走在府中的小路上,头顶的杏花开得热热闹闹,苏大人的手中握着折扇,对于周围的景致恍若未见。
  原本精致如玉的面容中,此时不见昔日轻佻的风情,一直面无表情的失神,眉宇间似乎还含着那么一丝冷意。
  万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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