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间雀-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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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没接话,看着她,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我原以为你会送我一个超贵的,或是绝版的东西来衬你的身份,没想到你会送我一个玩偶。这样的手笔,看着不像个富家公子哥,倒更像是邻家哥哥。”童雀说。
“我不太擅长跟异性打交道,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改。”云深说。
“你突然这么认真做什么?我又没觉得这样不好。”童雀抓起兔耳朵开合着揪了揪,强调道:“我的意思是,这样相处很好,很舒服,我很喜欢。”
“喜欢吗?”云深嘴角翘了翘,似是松了口气,说:“那就好。”
搁置桌角的手机在震动,两人的视线同步转了过去。
“云泠?”云深皱了眉,问:“你最近跟她常有联系?”
“嗯。”童雀点点头,拿起手机回消息。
“她跟范潇梦不同,疑心重。”云深默了片刻,说:“如果跟她私底下有接触,记得跟我报备一下。”
童雀抬眼看他,问:“你这话,是以上司的身份在要求我呢?还是在以朋友的角度,在担心我啊?”
“都不是。”云深回。
童雀眨眨眼,又确认着问了一遍:“都不是?”
“是以未婚夫的身份,在跟你讨份心安。”云深说。
“……”怎么听着,像是在说情话?
童雀的心跳一瞬漏了半拍,整个人都懵了。盯着他看了会儿,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云深伸来手,在她眼前试探着晃了晃,“喂”了一声,问:“在想什么?”
童雀回神,迅速撇开视线道了声“晚安”。不等他有回应,抱起怀里的兔子玩偶跟逃似的一溜烟跑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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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破开纱窗,在童雀的眼睑处落下一道光斑。
她皱了眉,蒙起被子揉了揉眼,幽幽转醒。
怀里毛茸茸一团,她蜷起身体搂紧兔子。意识还在浮沉,梦中的一幕仍在脑中来回上演。
幼时常做同一个梦,年岁渐长,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再梦里见过那个被光浸染看不清正脸的小哥哥了。
这次的梦境很奇怪,她虽仍没能能辨清小哥哥的相貌,可隐约听到了些从前没听过的话音。
那场梦里她跟小哥哥拉钩,许诺长大后要做他的新娘。
她记起前一夜入睡前跟云深拉过勾,想着大概率是记忆串场,梦境和现实搅乱了。
起床,洗漱。
下楼用早餐,在楼梯口遇上了云深。
互道了声“早”,并肩下楼。
“怎么看着没什么精神?没睡好?”云深问。
“也……不算。”童雀扭头看了他一眼,说:“就是一整晚都在做乱七八糟的梦,觉得有点累。”
云深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问:“做噩梦了?”
“不是。”童雀低头看脚下,下了最后一级台阶,踩在平地上了,她才抬起头问他:“你有没有过,一直重复做同一个梦的时候?”
云深点头:“有。”
“你也有吗?”童雀惊讶道,“我问过黎子、舒舒他们,可他们都不会像我这样来回做同一个梦,我还以为只有我会这样。”
“小时候经历了些事,之后会反复梦到当时的场景。”云深说,“我想,或许是因为潜意识里不想忘记,所以在梦里,就会重复着上演,不断巩固加深那段记忆。”
“你的意思是,梦和现实,其实多少还是有些联系的,是这样的吧?”童雀确认着问。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云深说。
“我听我哥说起过,你跟我姐姐小时候有一起经历过一段波折,你是从那个时候起重复做同一个梦的吗?”童雀问。
步入餐厅,云深没接话,替她拉开椅子,抬手示意她入座。
童雀猜测他是不想回答这样的问题,他不答,也就没追问。
面对面坐下,童雀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口温温的牛奶。
“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重复做同一个梦的?”云深继续之前的话题。
“小时候。”童雀舔了舔嘴角的奶渍,放下杯子,说:“大概是六岁那年吧,我发了场高烧,差点没能挺过去。据我哥回忆,说我大病初愈,醒来后跟个小傻子一样,连他都不认得了。就是那时候起,我常会做同一个梦。很奇怪,那场梦里的情绪感知很真实,就像是我亲身经历过的一样。我哥说那是因为我跟姐姐姐妹连心,错把姐姐的经历转述,转移到自己的梦境里去了。”
“你信你哥说的?”云深问。
“他有什么理由要骗我呢?”童雀反问他。
“也是,他也是为你好。”云深说,“过去不重要,别胡思乱想。”
童雀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低下视线,切掉吐司边。
“今晚有什么安排?”云深问。
“原本是想约云泠姐一起shopping的,但她说已经有约了。正事办不了,我也只能跟黎子他们鬼混了。”童雀说。
“加我一个。”云深说。
“嗯?”童雀以为自己听茬了,诧异道:“你分分钟都在跟钱打交道的大忙人,有时间跟我鬼混?”
“大忙人也是人,也需要休息。”云深说。
“行啊,赶巧我那帮好姐妹想见见你。”童雀挖了勺草莓酱,边抹吐司,边玩笑道:“我那几个姐妹可是见色起意的鼻祖,你看你吧,也算长得人模狗样的,到时候记得保护好自己。”
云深切掉吐司边,把抹了酱的烤土司放进她盘中,说:“那不怕,你会掩护我。”
童雀看着刚入盘的吐司,噗呲一声笑了:“怎么?贿赂我?”
云深抬眸对上她的视线,微微一笑:“算是。”
第四十二章 :晋江独家
“雀雀; 不是说要带你家那位一起来的吗?”孔静舒把童雀往门内拽了拽,探头往外看,只看到了端着托盘路过的服务生; 失望道:“人呢?”
“楼下接电话呢,让我先上来。”童雀随意寻了个座坐下; 转头看了一眼尾随过来的孔静舒; 叮嘱道:“事先声明啊; 一会儿控制着点自己,是我亲姐妹儿就别给我丢人。”
孔静舒顺势在她身边坐下,笑言:“这话说的; 看不起我不是?姐妹儿我是那么饥不择食的人吗?”
在一旁抱着姑娘悠哉喝酒的姜黎随口附和了声:“你是。”
孔静舒踢了他一脚:“滚。”
“雀雀!”范潇梦突然从童雀身后蹦了出来; 举着手里的两根荧光棒乱舞; 咋呼道:“Surprise!”
童雀被吓的撅了一下,回头看她; 心有余悸地抚了抚胸口,说:“幸好我这心脏抗压力比较强; 不然真得被你吓死。”
“哎; 你家那位云先生呢?又爽约了?”范潇梦问。
“我说; 你们一个个的烦不烦?”姜黎不满道; “那姓云的有什么可看的?不也就长那样吗?至于你们三个两个的; 都跟长颈鹿一样伸长了脖子盼吗?”
“也就长那样?这话你也好意思说。”范潇梦第一个站起来抗议; “你瞎啊?”
包厢里正闹着,云深推门入室; 没有惊动旁人,悄无声息地在童雀身边落座。
童雀一见他就笑:“来了?”
云深点头:“嗯。”
“喝什么?”童雀问。
“跟你一样。”云深说。
服务生送来酒水,两人坐在暗处碰了碰杯。
音乐声有点大,云深偏头凑到童雀耳边; 问:“你们平时在一起都玩些什么?”
“很多啊,比如,飞行棋。”童雀说到这个,不由又笑了一下。转而语气正经了些,说:“你可别小看了我们这样的小聚,虽然看着乱糟糟的,其实也有些名堂。攀关系的,探消息的,当然,也有专门来钓凯子的,反正都各有盘算。”
“你属于哪一类?”云深问。
“基本社交,打发时间,还有……”童雀话音顿了一下,说:“探消息。”
云深大抵能猜到她想探的消息与谁有关,没接话,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台上热舞的人群。
孔静舒勾着范潇梦的脖子从隔间回来,瞧见童雀身边坐着的那位,走近了些。待看清了那人的相貌,不由浮夸“哇哦~”了一声,问:“雀雀,不介绍一下吗?”
“介绍什么呀,你们不都知道他嘛。”童雀笑言。
范潇梦指了指云深,凑到孔静舒耳边喊了声:“传说中的云先生!”
“啧,确实,不愧是传说中的,比我想象中的好像更绝。”孔静舒瞬间两眼放光,松开了范潇梦,迈步欲往云深那侧走。
范潇梦快行一步拦了她的去路:“不行!他是雀雀的,谁都不能动!”
“嗐,有你什么事儿啊?护别人的食?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孔静舒说。
童雀看她们斗嘴,被逗得哈哈笑。起身左右各哄了几句,一手一个勾抱住,回头冲云深招呼了声:“你坐着,我出去聊几句,一会儿就来。”
云深点了点头,目送着她带着两个爱闹腾的朋友出去了。
放下杯子掏手机,浏览合作方发来的新消息。
童雀刚走,就有人在他身边落了座。
他不打算搭理,头都没抬一下。
“云总好大的架子,好歹也见过几次了,怎么遇上了连招呼都不打一个?”姜黎酸溜溜地说。
云深滑动屏幕的动作顿住,慢半拍抬头看他,说:“你好。”
“……”姜黎看着他,等了会儿,惊道:“结束了?”
云深嘴角翘了翘,语气不怎么好地说:“不然呢?”
姜黎被他这话噎了一下,挥手示意怀里的姑娘先撤,转头问云深:“像云总这么清高的人,该是没尝过姑娘的滋味吧?要不要我喊几个……”
“你怎么知道我没尝过?”云深打断了他的话。
姜黎立马急了:“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背着雀雀在外面乱搞了?”
云深按灭手机屏幕,往后靠了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慢条斯理道:“像我这么清高的人,外头的女人我怎么可能会碰?”
姜黎听懂了他这话的意思,面色明显沉了下去,默了半晌,问:“能喝吗?”
云深点头:“可以。”
“炸弹酒?”姜黎又问。
“行。”云深没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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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雀万没想到她仅是带着好姐妹们出去简短聊了几句,折回去时云深和姜黎的酒局已经摆开了。
长桌上整齐摆放了两排酒,下摆大的啤酒杯,上端是盛白酒的小杯。一推一撞间白酒兑着啤酒,对局的两位半点没拖泥带水,痛快举杯下肚。
童雀挤过人群上前围观,不解道:“这俩突然抽的什么疯?怎么这就玩儿上了?”
“哇塞!精彩!”范潇梦看着云深的方向瞬间兴奋起来,原地蹦了一下,挥了挥手,喊:“加油!”
孔静舒一直看着姜黎,不由犯了嘀咕:“这家伙是不是有病?不会是玩真的吧?”
童雀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回头问她:“什么?”
“没什么。”孔静舒说。
一局“手榴弹”过,正面杠上的两位都跟没事人一样。换了个喝法,小杯中换了啤酒,大杯换了威士忌,新一轮的“中子弹”在围观众人的起哄声中一触即发。
“这么喝,是想喝死在这吗?”童雀瞧着两人都像是在硬撑,渐渐察觉出了些端倪,欲上前阻拦。
“别!”孔静舒急忙拉住她,“事关男人的尊严问题,别掺和。”
“不是……不就是场游戏吗?至于这么拼吗?”童雀清楚孔静舒这话的意思,只是她如今也是看不太明白了:“他俩平时看着脑子都挺正常的,怎么这会儿较上劲了,都这么幼稚呢?”
“就是说啊,那傻黎发疯也就是算了,怎么深……咳,云先生也跟着疯了呢?”范潇梦同觉得不解。
“幼稚?发疯?看你们这一个个没见过世面的那傻样儿。”孔静舒江湖经验很足地说,“男人遇上排解不了的问题,特别是跟感情相关的问题,智商会跟着退化。这种时候,那些所谓的成熟男人,其实跟孩子也没差。”
范潇梦两手捧脸,挺崇拜地看着孔静舒,点了点头:“听着好有道理的样子!原来渣女能通晓这么多道理啊?那以后我也要做渣女。”
“……”童雀一手按住范潇梦的脸把她推开,转头小声斥孔静舒:“别给这小孩儿乱科普些没用的东西,她可什么都信。”
“叫谁小孩儿呢?我瞅你这脸这……那啥吧,更像个小孩儿。”孔静舒低下视线,伸手戳了戳童雀的胸口位置。略弯了腰附在她耳边,笑言:“偷偷问你个事啊,你家那位在床上,关了灯,能分得清正反面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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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雀挺费劲地把醉到意识不清的云深塞进车里,回头冲孔静舒摆了摆手。
“行了,另一个不省心的就交给你了,别给丢马路边就成。”童雀说。
“妥!”孔静舒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不忘叮嘱:“你那位这勾人犯罪的长相太危险,记得把着点分寸啊,别乱来。”
“谁乱来了?电视剧看多了吧你?”童雀说。
“小孩子家家的这就不懂了吧。”孔静舒颇嫌弃地把姜黎歪过来的脑袋推开,说:“我这是经验之谈,酒能乱……”
“再见!”童雀立刻打断了她的话,钻进车里关上门。
车驶出会所停车区,上主路。
童雀拿着手机低头回消息,车拐弯,她感觉肩头一沉,发现云深迷迷糊糊间把头枕在了她肩上。
距离很近,能嗅到很浓重的酒气,搀着点烟草味。
童雀慢半拍转头看他,入目是他密而长的眼睫。
他合着眼,似在安睡。
童雀下意识放缓呼吸,坐直了些。盯着他密压的眼睫看了许久,伸出一根手指,试探着碰了碰他令人艳羡的睫毛。
他皱了眉,唇线跟着绷紧。
看着,像是有转醒的苗头。
童雀匆忙收回手,撇开视线看向车窗外,假装无事发生。
车内静了须臾,童雀偷偷往右肩那侧瞥了一眼。
他很安静,仍在睡着。
途经药房附近,童雀冲驾驶位小声交代:“张师傅,药房门口停一下车,去药房买一下醒酒药。”
司机得了话,忙应了声好,在药房前的临时停车区点下刹车。
枕着童雀的肩正浅眠的云深听到车门开合的声音,幽幽转醒。睁开眼,撑坐起。
抬手扯领带。
“醒了?觉得难受吗?我让司机去买醒酒药了,你再忍一忍。等一会儿喝下药,就能舒服些了。”童雀说。
云深耷拉着眼皮,没接话,看着不怎么清醒的样子。
扯掉领带,解开袖扣。身体发软,往后靠,仰头间脖线拉长。轻咳了声,手指抚过白皙脖颈,指尖下滑,解开最上端的一颗衬衫衣扣,下移……
童雀瞪大了眼看他逐颗解开衣扣,只剩一颗衣扣没解开了,她猛地醒过神来,脑中闪过临别前孔静舒说的“酒能乱……”。
一把按住了他解衣扣的手,童雀手忙脚乱地开车窗:“是觉得闷吗?我这就给你开车窗。你别乱来,衣服扣子赶紧给我扣回去!”
视线无意掠过车窗外,正巧撞见司机正一脸惊愕地站在车外。
童雀不知为何陡然心虚起来,视线躲闪了一下。
云深叫了声“雀雀”,被她按住的手挣脱,反抓住了她的手。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滚烫的脸上,蹭了蹭。
童雀转头看了看衣衫不整的云深,又看了看车窗外站着的司机,呆住。
“……”眼前的场景,迷之古怪。
司机转瞬换上一副“我很懂事”的表情,默默转开视线。后退两步,背过身,走远。
童雀顷刻被一种即将裂开的尴尬笼罩,一脚踹向车门,急于解释,出口的话却很苍白:“想什么呢?给我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