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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玉软花柔-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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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时?行立时?被这一句气得喉头?发闷。
  他?咬牙别开?脸去,再?不愿望一眼这没有心肝的坏女子。
  下一刻却又怒极反笑。
  俊朗男子眸若寒星,话音冷沉道:
  “不然?呢,不关心孩儿,去关心殿下的异姓表兄吗?”
  “……”
  元承晚一时?气结失语。
  可见男子骨头?轻,惯不得。
  如裴时?行这般时?而涎皮赖脸,时?而气性十足的男子便更是如此。
  否则等闲便要叫他?寻着机会蹬鼻子上脸。
  长?公主悟出至理,痛定思痛,隔日便递牌子进了宫,再?不愿望见这贱人的脸酸模样。
  谢韫知她入宫,一早便在千秋殿备下各色小食茶点。
  元承晚一眼望去,俱是合宜妊妇体质,又对她口味的点心。
  足见其用心。
  她方才由皇后身边的女官延引入殿时?,恰见皇嫂正?凝神垂眸于手中绣活儿。
  谢韫从前在闺中时?,女红便极为出色,每一处针脚都密实平整。
  见了元承晚入内,她放下手头?针线,笑望着来人上前。
  皇后生性娟静,不见外命妇时?,都作素妆打扮。
  不同于元承晚的锦簇光艳,似谢韫这般柔美的女子,需得于温静平流中方能嗅得沁人清芬。
  一丝丝多?余的点染装饰在她身上,都会成为累赘。
  她素来贤德驯良,今日亦是因听闻元承晚克扣驸马一事,这才特地诏她来。
  是有话要交代?的意思。
  “狸狸克扣驸马俸禄一事,做的不妥。”
  谢韫温婉眼眸中难得显出谴责之意:
  “《女戒》有云:妇不贤,则无以事夫。夫不御妇,则威仪废缺。
  “驸马身为男子,又被陛下擢官任职,在外更需讲究威仪,你却叫克扣一事为大理寺诸卿所知。
  “这叫驸马日后在同僚面前怎么抬起头?来?”
  这消息被捂得密密实实,皇嫂又怎会得知?
  元承晚闻言微诧。
  下一刻反应过来,却不禁在心头?暗骂皇兄——
  定是他?将大理寺的律表中所奏说与了皇嫂。
  有些人好好一个皇帝,面上威势十足;可谁又能料到,其人背地里?对着妻子,竟能如此多?口多?舌。
  长?公主面无愧色:“我为君,他?为臣,罚便罚了。”
  朝中上下多?少?臣工被罚过俸,也没见哪位大人的脸皮同俸禄一起掉到地上来。
  谢韫目色含笑,无奈轻叹道:
  “可他?在外为臣,关上门来,你二人便是夫妻,纵不讲夫为妻纲,他?终归是男子,狸狸该多?顾着他?的面子些。”
  她轻声道:“便是你皇兄,御宇登极,震服四海,谁人敢对他?有半分不敬。
  “依你说,论及在外头?受的尊奉趋迎,再?没有比陛下更多?的了。
  “可做回夫妻,无论他?在外头?受的风光够不够,为人妻子的,还是需多?多?地哄着他?,让着他?些。”
  元承晚听的暗暗挑眉,只觉皇兄的日子实在安逸的过分。
  她忽然?对裴时?行一日胜过一日的刁蛮习性释然?。
  日日面对着皇兄这般好命男子,也难怪那?男人嫉妒得两眼发绿,如今也敢跟她闹起来了。
  可长?公主却以为,皇兄如今受着皇嫂诸多?的哄与让,绝不因亦不该因为他?是男子。
  而是因了他?头?上冠冕辉煌,因了陛下二字。
  可这话自然?不该直说。
  她眼瞳透彻,灵动?神飞。
  忽然?发问:“皇嫂,你说,男子可是比女子脆弱?”
  谢韫老实地摇头?。
  家塾里?的先生一早便有过训导,夫者,天也;天固不可逃,夫固不可离也。
  男子刚强,女子自应当视夫如天。
  此天之道也。
  “既是不弱于女子,那?何须要女子俯就他?们?”长?公主接续发问。
  还被写入规训,要她们处处小心呵护男子。
  她扬眉一笑,不以为然?道:“皇嫂放心,他?们碎不了。”
  尤其有一等男子,面皮奇厚,更是无比顽强。
  “可这是天道,”谢韫犹疑道,“生来便是如此,哪有什么碎不碎的……”
  长?公主捻了块奶酥糕,却并?不入口:
  “皇嫂愿意如此待皇兄,我身为妹妹十分感念。但那?是因为皇嫂好性儿。
  “皇兄亦是有幸,得你同他?鸿案相庄,可谓天般地配。”
  但她与裴时?行才不是这般。
  长?公主微微一笑,咽下后半句。
  她又将目光投向谢韫,这位皇嫂才貌俱佳,亦堪得国母风仪。
  唯有一处不美,便是她实在太过柔软了。
  “皇嫂是个极好极好的人,”元承晚字字诚挚又认真。
  而后眼神恳切道:“比我二十年?来见到的许多?人都好。
  “那?等被你视之为天的男子,要我说来,与你提鞋也是不配的。”
  “他?们不是天,更一点儿也不脆弱,所以皇嫂不必如此谨小慎微。”
  谢韫乌黑眼瞳愈发柔和下去。
  这位肆意放旷的小姑总能予她万般精彩。
  她此刻亦不禁低眉合思。
  究竟为何?为何书中要说男子强于女子,贵女子一等,乃是女子的天。
  可又是为何,为何女子就应当处处俯就、照料他?们,方方面面算无遗策。
  闺训书中恨不得对女子耳提面命,好似一处未能顾好男子之身心,他?们便会脆弱凋萎。
  若当真是天,农人依四时?之序耕种劳作,以天为准,靠天得一口饭吃。
  这才是自然?天道。
  哪里?有反过来,要“农人”去处处呵护,悉心照料“天”的呢?
  谢韫微微出神。
  而后为自己忽起的这一丝芜杂思绪所扰,一时?失笑。
  殿角处错金群山嶂博山炉中并?未燃香,想必是缘长?公主有孕之故。
  可风过廊檐,帘栊披拂,亦有幽远宁静的爽然?。
  二女默然?之间,似有清风拂面,香远益清。
  “你总有你的道理,”谢韫终于摇头?失笑道,“皇嫂总说不过你。”
  她的确每一次都说不过这个小姑。
  但谢韫从不觉沮丧,亦不会如姨母一般视之为忤逆,恨不能将对方诛之为快。
  反而隐隐有欣赏,甚或是渴求之感。
  渴求?
  她的心莫名跳的快了快。
  元承晚并?未同谢韫待太多?时?辰。
  她早便留意到谢韫方才所制乃是皇兄的衣物。
  余杭丝绵,以水缫丝,乃是钱塘每年?的贡赋之一。
  其质地轻软贴身,又加之谢韫巧手细造,每一处都妥帖完美。
  可见她费了多?少?工夫。
  可她既身为统率六宫的皇后,平日里?的宫务便是繁极,竟还需挤出辰光来做这等活计。
  元承晚只好先告了退,不在一旁耽误她的时?间。
  她其实想劝谢韫不必自苦自劳到如此地步。
  可自向前劝过的结果来看,这位娴淑的皇嫂此刻或许还听不进去。
  再?者便是,若叫那?位背地里?多?口多?舌的皇帝陛下知晓了。
  恐怕他?便不止要多?嘴多?舌,还要多?生事端。
  或许当真如裴时?行所言一般,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也终究如他?所言,她元承晚永生永世?,也不可能成为一条涸辙之鱼。
  午后风华极好,丹墀在日光下流丽悬光,一直通雕梁粉壁的宫殿而去,极目处绮疎青琐,脊兽威严。
  这巍巍宫城好似一座座拔地而出的连绵山峦。
  可惜终究不是山峦。
  只因飞鸟飞不过层重朱砂红墙,亦绝无可能视皇城作家,留歇此地。
  长?公主坐在辇中,方才远眺时?被日华眩了双目,正?低眉抚额。
  余光却倏然?望见宫道旁的通议大夫周颐。
  她丹唇微启,唤住了升辇侍人,亲自下辇相见。


第19章 观人
  周颐亦曾任过上书房授书一职。
  彼时他方过不惑之年; 却难得不似同龄夫子一般沉肃,从不在人前作威严姿态,向来笑意温和。
  廷议之时; 偶起争端也总是慢条斯理,一边捋须一边悠然解释。
  元承晚对周颐慢悠悠捋须的模样记忆犹深,及至日?后离开上?书房,每每忆起都忍不住会心一笑。
  可或许是他当真?不擅师教庠序之道?; 周学士总能将书中精巧奇诡的诗赋都叙的平淡无味。
  兼之长公主彼时正对桑仲玉万般推崇; 周颐的课便向来只?作她补眠之用。
  周颐不是个好夫子。
  可这些年他辗转判徙于诸地方州县; 素来亲事农耕; 数十年不肯食玉脍金齑。
  任潍州知县时清理冤狱; 因此得罪当地豪强,差点死在地方上?。
  亦或是天正二年; 相州决口; 他亲至漫漶倾圮处疏水堵堤; 而后以身?作则捐出半数家?产。
  论及此人平生功绩; 种种举动实可称得上?一声父母官。
  若不是前番周旭下药; 今次又出了周家?奴仆的揭发一事; 元承晚已经许久不曾想起这位昔日?师长了。
  她口中扬声止了周颐的礼; 缓步下辇。
  一为旧情,一为探听他究竟有否参与下药之事。
  “本宫久不见周博士; 周博士近来安康否?”
  元承晚感念儿时教导之恩; 仍尊用了旧称。
  周颐已过花甲,原本用不了几年便该悬车致仕。
  可或许是老?来丧子一事的打击太过沉重,这位老?人在短短数月间?倏然衰惫下去。
  长公主此刻望去; 只?见他两鬓凋零如?霜雪,背也愈发地躬偻下去。
  唯有唇畔笑意一如?昔年。
  他呵呵笑; 连捋须的动作都分毫不差:
  “多谢殿下关?心,老?臣身?子骨还算硬朗。倒是殿下您,日?头毒辣,您快回辇上?才是。”
  元承晚淡笑点头。
  却听这位老?臣主动继续道?:
  “臣年岁已大,力不能济国事,前日?上?表向陛下乞骸骨归乡,今日?入宫亦是为此事。
  “不料竟得见殿下一面,当真?是老?怀甚慰,惊喜万分呐。”
  他眯眸慨叹道?:“臣这一生无功无绩,临老?临老?却也不甚体面。”
  这话里指的是自己当年动用了关?系将周旭塞入指挥使司一事。
  彼时上?京坊市都道?说?周颐故作清高大半生,可事涉亲私,还是同?那些大人一路做派。
  连街头巷尾都有歌谣来讽刺周家?父子,道?是:
  旭阳在何处?占在北所?口。旭阳是阿谁?非豺即是豹。
  可这位老?人笑眼清皦,并不愠怒,也不驱赶。
  就这般捋须走过了上?京城长约一年的街议巷论,一如?昔时。
  唯有一处不同?,便是身?后多了一串跟唱歌谣讥嘲的顽童。
  彼时场景,堪称上?京一奇观。
  周颐继续道?:“但是呵,得陛下一句良臣,又得殿下一句博士之称,此生值也!”
  元承晚望向这位官袍半旧,爽然一笑的老?臣。
  又见他抬袖时,内层已磨至半破的麻衣袖口。
  一时不知作何滋味。
  她沉默片刻,终于道?:
  “那便遥祝周博士老?而归乡,返归自然,得享天伦之乐。”
  昼光清朗,这对昔日?的师生在繁夏之季,长长宫道?红墙下互揖作别。
  及至回到府中,长公主脑中也俱是作别周颐时,他离去前的士人一礼,苍目中包容又平静的笑意。
  反反复复,挥之不去,却又捉摸不住。
  裴时行握卷,安静地望她。
  他被视作无理取闹的娇气?男子生受了一日?冷待,此刻也算有所?反省,稍有改善。
  元承晚倚在嵌螺钿美人榻头的迎枕上?,他则正襟安坐在榻尾。
  手?中握的正是今日?要念与小儿的诗文。
  元承晚方才瞥眼看?去,那洁白纸页上?密密麻麻做了批注,甚至以不同?的笔墨分出青黑红三色。
  这不过是寻常的幼童启蒙之物,何曾须得劳动状元郎的笔墨。
  长公主觉这男人约莫是做夫子上?了瘾。
  不过不得不承认,他比周颐更适合教书。
  裴时行自是从方才便看?出长公主的神思不属。
  他合了手?中卷,温声询道?:“殿下今日?有心事?”
  元承晚转眸,神色有些彷徨。
  她似乎还在纠结要不要道?与裴时行。
  可沉默几息后,终究在男人温和又干净的目光里感到安定。
  长公主允许自己此刻生出的依赖感。
  她想对着他倾诉。
  “我今日?见到了周大人,就是周旭的父亲。”
  “嗯。”
  他并不急躁,也不逼问。
  只?坐在她身?旁,安静又可靠,挺拔似一仞沉毅寡言的青山。
  长公主的满腹心事、那些缠不出绕不开的疑惑,一切都仿佛终于找到一个开口。
  此刻俱都化作溪泉,潺潺流向他包容的目光里。
  殿中花木葳蕤,温香浮动,拢住女?子柔声缓叙的话语,与男子不时响起的清冽声线。
  长公主缓声对裴时行讲诉了方才遇到周颐的一切经过。
  “所?以,殿下觉得周旭该死,却也觉得周大人可怜。”
  裴时行听罢长公主心事,简洁地道?出元承晚心中纠结处。
  “但是,”他一双明眸清且锐,“纵然如?此,你也并不认同?周大人为周旭求官的行事。”
  元承晚颔首。
  裴时行墨眉轻蹙,沉默片刻。
  周旭为人跋扈骄佞,素来同?京中纨绔混在一处。
  及至入营听训也毫无长进,反将整个北所?都搅得乌烟瘴气?。
  长秋宫一事,他胆敢于禁中资源多多福利多多欢迎加入依武二尔奇武二收买下药,本就是触怒皇帝的死罪,又兼自己多番搜集,查证过后奏上?去的东西,里头证据确凿,周旭曾因逼。奸不成便纵马踏死女?子。
  种种罪状加诸于他一身?,周旭实则该死千百遍。
  若非那件事牵扯到她,不便张扬,这种渣滓绝无可能被做成意外坠马而死。
  或许就连周氏阖门上?下亦有大祸。
  可这些事情,裴时行不愿在此刻说?与她听。
  她心性纯白,剔透若新雪,眼下正感念周颐年衰,又兼师长旧谊。
  他在此刻同?她诉周旭的罪状,长公主或许并不能意识到周颐的罪又在何处。
  裴时行决定换一种更为迂回且温和的方式。
  “殿下可知如?何观人?”
  他忽然启口,抛出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古人讲观人相面之术,当自神骨精气?等七处同?观,方可知其命,察其运。
  “此道?固然有理,可臣以为,观人不止在面。
  他抬眸凝住她,眼瞳深邃又专注。
  见长公主目色询问,裴时行轻笑,缓声以例为她释难:
  “若观面。殿下肌面白净,肤若无瑕凝脂。此一处,便知殿下出身?不凡,不必受耕劳日?晒之苦。”
  他目光下移一寸,落在她皙白额间?:
  “眉心平顺,中距合宜,娥眉深弯舒展,毫不粗乱。
  “说?明殿下为人温和,且顺遂无忧,不必时时颦蹙。”
  “两颊娇红,殿下气?血旺盛、经络通畅,凤体康健。”
  对面的长公主在他的目光下几分不自在。
  却听裴时行继续道?:
  “齿白牙齐,无龋。说?明殿下幼时便习性良好,受人照料得当。”
  话到这里,男人故意顿了一顿。
  观人不止观面,元承晚以为他还要继续望下去,挑眉反制道?:
  “你观本宫做什么,卿家?何不说?说?你自己。”
  “臣同?殿下一样。”
  如?何一样?
  长公主并不相信。
  裴时行却扬眉一笑:“殿下极美,臣同?殿下一样。”
  “莫非殿下不觉?”
  玉面朱唇的年轻郎君话音清冽又悠长,被晴窗日?华映照出高挺英隽的眉宇,竟有几分风流意味。
  而这风流亦是亲而不狎,恍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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