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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有那个猫饼-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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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比起养个人,养只猫还是要简单很多了。
  封行远帮变成一只猫的阮裕把一身猫毛都洗干净,拿毛巾裹着猫脑袋给小猫吹毛的时候,心里还有点恍惚。
  他还是有点无法把变成猫的阮裕和变成人的阮裕联系起来。
  猫在封行远手里不凶不闹,给撸给抱,乖巧得不像是上来就给他一拳的臭脸少年阮裕。
  猫奴们都说养猫像养孩子,几天后封行远终于有了新的觉悟,他觉得自己养的是个活祖宗。
  这“祖宗”不爱动,不爱吃东西,每天就病恹恹地在阳台上躺着——封行远住一楼,阳台外装着生了锈的防盗网,在外面是一排密密麻麻的树,就算是盛夏太阳都照不进阳台来,也不知道阮裕每天躺在那里干嘛。
  封行远买了猫爬架,虽然他自我感觉十分多余,但是逗闷子的那些玩具什么的他也还是买了一堆,为此还翻出了周昭的名片,跟这位“失散多年”的儿时好友重新建交,在对方的推荐下买了小鱼干、猫罐头……总之封行远觉得自己作为人都没活得那么精致讲究。
  然而阮裕对这些好像都没有太大的兴趣。
  这只猫自己找个地方呆着就能蹲一整天,好像什么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周昭作为一名称职的宠物医生,朋友圈除了孜孜不倦为自己的宠物医院打一些文案不怎么样的破广告之外,还会晒他自己办公室养的猫猫狗狗,有时候贴几张征询领养的帖子,偶尔也会转点科普文章。封行远工作中的同事几乎都不怎么往工作微信号发私人的东西,于是封行远偶尔点开朋友圈一看满屏幕全是周昭,很是热闹。
  封行远耐着性子读下去,看到有一条说猫是世界上最能忍受痛苦的生物之一,它们不舒服不会表现出来,当他们真的表现出来的时候一般就已经病入膏肓了。
  这个科普贴让封行远心惊胆战的地把“祖宗”请到猫包里,趁着周末背去了周昭的医院。
  他担心阮裕是不是生病了,毕竟阮裕也很久没变成人了,也不会告诉封行远自己是不是不舒服。
  “我觉得你需要知道,猫猫狗狗也有自己的性格,有的猫就是这样的,不爱动不粘人,活着就像在生病。”周昭例行检查之后推了推眼镜,这样说,“如果你实在担心,或许可以尝试给你的猫找个伴。当然我还是推荐那个什么绝育套餐。”
  封行远:“……”
  阮裕这次听到周昭喋喋不休地介绍猫狗绝育的好处竟然也没什么太大的动作。
  他好像被封行远越养越蔫了。
  “哦对了,还有个事我要跟你说一下,上回做血常规,这只猫……它叫什么名字?”
  封行远看着神色恹恹的猫:“裕,富裕的裕,阿裕。”
  周昭挑了挑眉,似乎有点想不到封行远会给猫取这样的名字,他接着说:“你们家阿裕,好像血液跟寻常的猫有点不一样,我觉得有点奇怪。方便的话能让我再取一点血去做研究么?”
  封行远心里咯噔一跳。
  上次来检查什么事都没有,他还侥幸地以为现代医学也发现不了玄学呢。
  “不方便。”封行远把猫抱着,“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研究……阮裕这种情况,真让周昭研究出个什么来,指不定阮裕待的地方就变成什么保密实验室了。封行远没见过那种实验室,但是根据他这么多年的经验和直觉,他认为那些实验不会很人道。
  封行远抱着猫几乎逃似的离开了周昭的宠物医院,拎着猫包跟阮裕大眼瞪小眼。
  “你是不是想去看秦奶奶?”
  问完这句话,封行远看到那双猫猫眼里似乎闪了一瞬的光。
  他其实隐约有点猜到阮裕在想什么,如果不是生病的话,那阮裕这副郁郁寡欢对什么都提不起劲的样子,应该是在想念他的主人。
  封行远自己倒没觉得自己是阮裕的主人,反而觉得阮裕是他的债主,按那个灵异网站上说的,八成还是别人给他下的降头。
  阮裕应该还记挂着秦奶奶,虽然他自己说的是秦奶奶不需要他了。
  封行远带阮裕去了新江府疗养院。
  3…12房间的门开着,秦奶奶坐在床上,而床边坐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少年有一头中规中矩的黑发,额前碎发不过眉,斯文又秀气,鼻梁上一副眼镜显得有点笨重,镜片背后一双眼黑白分明,冒了几颗青春痘的脸上多少还带着点未褪的稚气。
  他身上穿的校服封行远也认识,是榆州九中的。
  如果没猜错,这应该就是秦奶奶的孙子,秦岁。
  封行远礼貌地敲了敲门,提着果篮背着猫走了进去。
  秦岁不认识封行远,抬头有些奇怪地看着他。
  奇怪的是秦奶奶好像也不认识他了。
  老人靠着枕头看着封行远,好像很费劲地回想了一下,才说:“小伙子,你好像有点眼熟。”
  封行远:“……”
  他几乎立刻后悔自己带着阮裕过来看秦奶奶了。
  秦奶奶眼神和上次相见比起来,变了很多,封行远觉得她的眼睛看起来没之前那么清亮了。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透过眼睛,其实能大致看出一个人的健康状况如何。
  秦奶奶看起来有点迷糊,想了好久:“你不是那个,那个……”
  封行远堪堪维持着面上的冷静礼貌,接了句:“小封。”
  他觉得秦奶奶的状况他有点熟悉。熟悉到让他本能地产生了一点害怕。
  那双老态龙钟的眼睛会越来越浑浊,它们的主人也会慢慢地,慢慢地消失,留下一具行尸走肉的空壳。而最后,连空壳也会腐朽,变成灰白的剪影。
  秦岁说的话坐实了他心中的一点猜测:“奶奶最近记性不太好。”
  秀气文静的少年没有当着秦奶奶的面说,只是在送人出门的时候,悄悄跟来看望奶奶的封行远说:“奶奶年纪大了加上头又受伤了,医生说她会忘记很多事,是……老年痴呆。”
  阮裕快把猫包挠破了。
  封行远把他放出来,他三步两步跃上了秦奶奶的床,用脑袋去蹭她的脸颊。
  而她笑着说:“这只咪咪好乖哦。”
  她不认识作为猫的阮裕了。
  事实上她连秦岁也不太认得了,如果不是秦岁在她床边跟她说了很久很久,她甚至都觉得自己的孙子应该还在上小学。
  这其实是人的常态。
  生老病死本来都是人生常态。
  当人们跋涉过几十年光阴的河流,走到暮年时,很多人无可避免地会忘记过去,忘记来路,也忘记曾经鲜活过的喜怒哀乐。
  封行远曾经劝解自己的时候想过,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或许也是时间对人的一种恩赐。人们空白地来到这世界上,熙熙攘攘过了一生,回首过往时或苦或甜,大概都是徒增一些不可能实现的留恋,但毕竟几十年一辈子就到头了,临到了,忘却过往,再空白地离开,对忘记的人来说或许不失为一种幸福。
  只是还记得的人,总是会更加痛苦的。
  封行远曾经对此刻骨铭心过。
  他花了很久很久的时间才走出来——或许直到现在他也没能走出来。不然他隐约察觉秦奶奶的症状的时候,也不会那么慌张害怕了。
  猫在床头一声接一声地叫,好像带着哭腔的哀求,叫得人心都要碎了。
  这动静引来了护工。
  护工有点怕猫身上有些什么细菌之类的会影响到秦奶奶,斥责了带猫来的封行远几句,就要去把猫抱走。封行远先她一步伸出手,猫在他手里疯狂扑腾,一爪子挠在他手背上,瞬间就沁出了血。封行远顾不上这个,他把阮裕按进了猫包里。
  闹剧就此结束。
  封行远打过疫苗,只是把伤口简单地处理了一下,对秦奶奶和秦岁以及护工都诚恳致歉后,他带着阮裕离开了。
  刚被周昭评价过“活着就像在生病”的阮裕这会儿活蹦乱跳,脾气上来了在猫包里上蹿下跳,一刻都不得安生。
  封行远只好对他说:“冷静一点,你刚刚都把秦奶奶吓到了!”
  阮裕不知是听进去了,还是实在折腾累了,慢慢地安静下来。
  如果一只猫会哭的话……他缩在猫包里,封行远也看不见。
  不变成人,不开口说话,封行远最多只能凭自己的想象来确定他在难过。
  “喵……”阮裕不知道在说什么。
  封行远把猫包放在膝盖上,坐在银杏树下的长椅上。
  头顶天光明媚,可银杏叶子稀稀拉拉挂在枝头,看起来像被霜打了飞不起来的蝴蝶——翅膀还是焦了边儿的。
  封行远抬头看着头顶被树枝剪切的天空,秋日的晴天澄澈明净,却总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萧瑟味道。霜空如洗,万里无云,天幕的颜色好像一捧冰。
  他打开了猫包,把猫抱出来,将手覆在那颗小小的猫脑袋上。绒毛的触感很奇妙,莫名能让人心中平静下来。
  猫也慢腾腾地安静下来,只是那样在封行远手边坐着。
  一人一猫就这样在银杏树下沉默,深秋的风一吹,银杏树的叶子漫天飞舞,似乎是这些金色“蝴蝶”在生命尾声上最后的一场舞蹈,盛大又萧索。


第8章 夕阳
  封行远很久没有把过去的悲伤翻出来咀嚼过了,他以为自己已经在麻木的生活里将那些事都忘记了。
  这些年他一个人,念完大学、进入合誉工作,朝来暮去,小房子里都只有他自己。
  他渐渐将人分为两种,一个是自己,一个是别人。
  就像他自我感觉的那样,他给所有人的印象都是:礼貌、从容,乍一看和所有人都关系融洽,可是深究起来他却又是那种孤独自我的人,他和每个人都隔着一道不明显的屏障,他会礼貌地、不冒犯别人地退在那道屏障外去。
  再早一些时候,其实他并不是这样的人。
  在他的来路上,大概留下过最浓墨重彩的一笔的人,还是他的外婆。
  封行远童年时在外婆的庇佑下渡过了那么几年还算美好的时光,他曾经觉得外婆是世界上最爱他的人。无论他怎么疯闹,怎么调皮,总是有外婆给他兜底。
  她会把一颗糖放到化,只是为了留给他;她会将他脏兮兮的书包洗得干干净净,像是新的一样;她会站在路口目送他坐大巴离去,直到车驶出很远很远,那个影子化成一粒黑点,她还在原地……她是封行远对于“家”的所有幻想最终的具象,是封行远化成一把无根浮萍前唯一的“根”。
  封行远小时候常常说,他要好好读书,往后挣大钱,让外婆过上好日子。
  但在他还没长大的时候,她就离他而去了。
  那两年,也是这样寒冷。
  她那双曾经在昏黄的灯光下缝补衣服的眼睛变得灰暗了,她老说眼睛痒。
  她站在风里等封行远,等了半天别人才告诉她,那一天不是周末,封行远不会从学校回来。
  她做饭,锅烧了半天,水沸了,但她还没把米放下去。
  她说起自己的女儿,好像还在说很多年前还是少女的那个小姑娘,全然忘了那个小姑娘已经离开了她。
  ……
  再后来,她也忘了封行远,忘了这个由自己一手带大、信誓旦旦说过要给自己买飞机的外孙。她开始发呆,一个人坐在小板凳上,和来往的鹅说话,出了门站在自己家的院子里问别人自己的家在哪,找不到钥匙就大发脾气。
  封行远看着他的外婆一点一点变成了另一个人。
  那时候封行远还小,不明白生老病死都是寻常的事,他还坚信着“妈妈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的谎言,看着外婆陌生的眼神,他只觉得无法呼吸。
  后来封行远无数次悔恨过,自己为什么那时候要认定生病了的外婆不是外婆,为什么要心怀恐惧地回去面对那样一个曾经深爱自己的老人家。
  可他长大之后,已经再也没有机会弥补。
  时间从来是不等人的。
  时至今日,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外婆离开时究竟是怎样的心情。他只是听别人说,说她那天一个人沿着河走,走啊走,别人喊她她就笑呵呵地回两句。他们说那天她看上去精神很好,心情也不错。只是谁都没想到她最后会在那样阳光明媚的一天躺进河里。
  封行远看着枝桠撕裂的天空,只能回想起那一天的黄昏,夕阳像是洒了半边天的血。
  手边的猫像是也感受到了他那些努力压着不愿回想的情绪,轻轻地蹭了蹭他的手心。
  这一刻,封行远和阮裕某种程度上在互相安慰。好像一个人身边多了个会喘气、能读懂情绪的活物,悲伤就被一分为二了,落在个人肩头也终于不再那么沉重,不再那么面目狰狞。
  封行远从未有过这种感受,他的安全范围内从没有一个“朋友”可以触碰到他的内心。
  或许是因为阮裕是只猫吧。封行远大概有些明白养猫的乐趣了。
  往事像退去的潮水,封行远从困住自己的回忆里回过神来,刚要起身便一眼看到了推着轮椅从旁边过去的……楚陈庭,楚总。
  他还没把自己的情绪从千头万绪的过往里摘干净,兜头迎上了现实里的“上司”——合作方的上司也算上司的话。
  这滋味真是……有点说不上来的微妙。
  上一次在疗养院擦肩而过时楚总并没有认出封行远来,这一次,人家就是推着轮椅奔着银杏树来的。他无可避免地和接地气的楚总对上了视线。
  封行远觉得有些尴尬。
  被楚陈庭亲自推着散步的是个瘦弱苍白的年轻人,他一看就是久病缠身的模样,但是也很奇怪,封行远从那人眼里却没有看出任何久病之人的沉郁,那双眼反而藏着一些……像小孩子对周遭一切的探究与新奇。
  这人身上的气质很矛盾。
  封行远礼貌地移开了目光。
  楚陈庭不出所料认出了封行远,他还主动打了招呼:“真巧啊。”
  封行远没见过楚总太多次,接触的这几次都是在商言商,楚陈庭这个人给人的感觉是干练的、有种与年龄不相符的稳重,年轻的总裁喜欢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西装熨帖,领带打的是温莎结,连袖扣也很精致。封行远不知道私底下的楚总原来也穿运动系的衣服,头发放下来,竟意外地有几分刚出社会的青涩。
  而且这个楚总居然还很温柔,会笑——对他推着的轮椅上坐着的那个年轻人。
  封行远迅速进入状态,礼貌地笑了笑:“楚总,好巧。”
  “合作公司合誉的封行远。”楚陈庭把轮椅停在了长椅边,他先向轮椅上的人介绍了封行远,又抬起头对封行远介绍那个年轻人,“吴越,我的爱人。”
  封行远愣了一愣。
  楚陈庭非常大方地说了“爱人”这个字眼,倒是吴越耳朵尖瞬间就红了。吴越伸手拉了拉楚陈庭的袖子,小声说:“楚、楚先生……你,你不要乱说。”
  封行远个人对这种世俗意义之外的爱情没什么别的想法,只是这些年来确实也没见过如此坦荡的,略微有些惊讶。他还来不及有什么反应,手边的猫已经轻巧一跃,跳到了轮椅上,它站在吴越的腿上仰脸看着什么。
  阮裕这些天一直是要死不活的样子,无精打采的,最精神的时候就是刚刚在秦奶奶面前发疯。这会儿它也不疯了,也不蔫了吧唧了,站在吴越腿上看起来难得像只正常的猫。
  封行远不知道他要干嘛,有点怕他伤到吴越,就伸手去把猫捞了回来。
  “你养的猫?”吴越似乎很喜欢猫猫,这年轻人说话声音轻轻的,还透着一点无法忽视的虚弱感。
  封行远点头:“是,他叫阿裕。”
  “阿裕……”吴越笑起来,那张略显苍白的脸带着笑就显出了几分鲜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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