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徒弟重生了-第1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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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青陆闻言猛地怔住,她有些迟疑地看向阮秋,眸中水光还未完全收起来,她紧抿着唇,唇角仍是往上扬起,她也没忍下去,笑了起来,似乎很高兴,又好像很难过。
“好,好!”
她低头握紧手中两个玉雕,看着刻在上面的两个名字——聂平渊、聂灵昭,再看向阮秋。
阮青陆面带笑容,眼神却相当认真,“你喊我一声祖母,我也总该护我的小孙儿周全。阮秋,你腹中孩儿的另一位父亲还在外面,我不能让他同你父亲和你小时候一样,还未出生就没了父亲。平渊和昭儿已经不在了,你们父子必须要活下去。”
她深深看了阮秋一眼,将他的面容认认真真记住了,便背过身去,往云水壁的方向走去。
“走吧,我也该出手了。”
阮秋本想跟上去,想到师尊,又红着眼停下cutexx脚步,末了,掀开衣摆朝阮青陆后背跪下来,沉下笔直的脊背,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不孝孙儿阮秋,拜别祖母。”
阮青陆停在原地。
阮秋额头抵在冰冷的地面上,深吸一口气,才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颤抖,“祖母,若是我这次能活下来,孙儿会回来见您,届时连带着父亲的那一份,好好照顾祖母。”
阮青陆没有回头,停顿了下,继续往云水壁走去。阮秋抬起头来,眸中仍是涌出几分湿意,他深深看了阮青陆一眼,才站起来,快步走进出口,与阮青陆背道而驰。
出口的通道足有十丈长,阮秋不知道通道的另一端是什么地方,他走得很快、很急,一路上都没有回头,只怕一回头,就会拖延了见到殷无尘的时间,也怕他会后悔。
阮青陆苦了大半辈子,为丈夫报仇在血魔宗胆战心惊十年,后来拖着被假天水诀反噬的身体回到已是鬼城的明州城,跳下城楼被风暴撕碎,被尸傀分尸,何其可怜?
死过一回,她这回还是会帮她第一次见到的小孙儿拖住聂少泽,还知道了亲生儿子早已死去的消息,阮秋不敢回想,他说出父亲已死时,阮青陆发出的那一声抽泣。
她是很难过的吧?
即便如此,她还是将阮秋带到了云水壁前,教他领悟云水壁的玄妙,用以压制聂少泽。
也仅有一炷香时间。
阮秋大步往通道外走去,眨了眨眼,用深呼吸平复自己胸腔内的涩意,终于,走到了出口前。他走到尽头了,前面一片漆黑,隐约可见树林中被血月映红的片片青叶。
走出尽头时,身后的通道悄然消失,阮秋这才回头,只见到茂密的树林,微红的双眼却定定凝望着通道原先所在的方向一阵,听见远处的打斗声,他便沉下脸跑过去。
无论如何,师尊不能有事。
作者有话要说:
小秋的单人章(不是),更啦=3=
第一百零一章 重启残阵,枪圣师伯。
夜色深重; 一道剑光被狠狠砸在堆满白骨的血坑里,尘土滚滚涌上,聂少泽站在数丈高的黑石柱上,冷眼俯视着坑底的殷无尘。
“再闹; 我可就不留情了。”
殷无尘一手撑在白骨堆上; 轻咳一声; 咽下口中血水,拄着长剑站起来,死死盯着黑石柱上面的聂少泽; 开口时仍是那一句——
“把小秋,还给我!”
聂少泽摇头,“你还是冥顽不灵。我说过,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给过你机会的,只要你听从我的命令; 将你弟弟带回来; 我也会帮你找回你那个叫阮秋的小徒弟。”
灵力跃至荧烛剑身上; 殷无尘恨得眸中泛起红血丝,口中只有一句,“把小秋还给我!”
他说罢再次出剑斩向聂少泽; 双剑在手,一道青玉流光,一道冷厉剑气; 融合得极完美。
聂少泽渐渐失去了耐心; 正等着给他一点苦头尝尝; 未料殷无尘还未近前; 白骨堆中陡然抽出数不清的粗大树藤; 翻起一地骸骨; 赫然串成一层帘子,将二人分隔开。
殷无尘收剑后撤,抬眼看去,就见白骨堆中翻涌着抽出更多血红色的树藤,犹如一个个藏身黑暗当中的恶鬼爪牙,叫他立时警觉起来,接连后退,一直退到坑底边缘。
聂少泽也没料到地下会出现这么多妖异的树藤,连带着他脚下的黑石柱都跟着震动起来,他很快站稳,不料眨眼的功夫,那些树藤已在他周身围成一圈,缠上他腰间!
聂少泽一时不妨被拽到黑石柱下,抬指凝起一道血刃划过,树藤簌簌断裂,冒出猩红的汁水溅到他手上,很像血水,还有一股血腥味,聂少泽皱紧眉头,抬头往上看。
那些树藤飞速在他头顶上纠缠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堵住最后一道缝隙,随即往里压缩进来,势要将最后一丝空气挤压出去一般!
亲眼看着这些树藤结成死死困住聂少泽的牢笼,殷无尘心中也是惊愕,毫无疑问,此地不仅有他和聂少泽二人,但是谁在帮他?
只是这些树藤如何能困得住云水珠在手的聂少泽?
攒动的树藤中迸发出来一股血腥气,紧跟着,紧密结合的树藤间也露出了一道道缝隙,刺眼而腥冷的血光从中漏出。殷无尘就知道聂少泽要出来了,他握紧长剑,打算趁虚而入,忽闻天上轰隆炸起一道惊雷,电光闪烁着直直往树藤劈了下来!
轰然一声——
树藤中惊起万千电光,盖过了云水珠的血光,天雷毫无预兆打下来,整个坑底震动起来。
殷无尘惊疑不定,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他回头看去,果真见到一根血红色的树藤窜到了他身后,像是蛇一样,灵活且阴冷骇人,他一抬手便挥出长剑。
树藤顺势缠上荧烛剑,紧跟着却将殷无尘连带剑扔出血坑外,动作半点不拖泥带水,利索极了,殷无尘隐约还听见了一道模糊的声音,急急半空中停下来,站在血坑外的陡坡上,再看坑下,树藤已将整个血坑填满淹没,远看像一个倒扣的鸟巢。
天雷还未停下,在惊天动地的响动,一道接一道天雷劈在血藤下,电光滋啦啦地在树藤缝隙中泄露出来,惨白的光芒照在整座山头上,比起天上的血月,它更像明灯。
殷无尘清俊的眉眼难得露出迷糊的神色,低声重复起方才依稀听见的那道声音,“出去?”
是这白骨堆的主人让他出去?
还没等殷无尘想明白,远处听见动静的唐霰等人纷纷过来,唐霰神色古怪地看向那树巢。
“聂少泽在下面?”
他见殷无尘站着不动,就知道聂少泽多半没追上。
殷无尘沉默点头。
看着锁在树巢内外的一道道电流,唐霰当场幸灾乐祸,“天打雷劈?聂少泽这是活该啊。”
沈灼寒眉头紧锁,“阮秋呢?”
殷无尘握紧青玉剑,而后神色紧绷地看向树巢,唐霰便笑不出来了,“阮秋也在下面?”
几人齐齐沉默下来。
“小秋……”
殷无尘面色骤白,往前走了一步,双目紧紧盯着那个被雷电笼罩的树巢,就在这时,他们身后远远传来了一道沙哑急促的声音——
“师尊!”
几人无不面露惊喜,转身看去,一身青衣的少年果然站在树林中,正扶着树干大口喘气。
唐霰喜出望外,“阮秋!”
阮秋远远朝点了下头,稍缓了口气,朝他们走过去,唐霰看他步伐虚浮,想过去扶他一把,身旁却冷不丁闪过一道白影,冷风擦过耳际,叫他不由顿住,抬头一看,才发觉是殷无尘终于回过神,比阮秋更快一步大步上前,用力将他拥进怀中。
唐霰眨了眨眼,摇头笑了笑,才慢悠悠地走过去。沈灼寒见状也松了一口气,缓步上前。
阮秋被殷无尘抱得很紧,后腰勒得有些不适,但听见殷无尘在他耳边那声沙哑的小秋,他便由着殷无尘了,双手环上他后背,偏头靠在他温热的胸膛前,平复着气息。
“师尊,我没事了。”
殷无尘没说话,只是用力地抱紧他,阮秋看见唐霰几人过来,还是抬起手抵在殷无尘肩上,“师尊,这里不安全,我们该走了。”
殷无尘闻言稍稍松开他,转而紧握住阮秋的手,一双满是红血丝的桃花眸中有着极其罕见的仓惶与依恋。阮秋眸中一怔,又朝他重重点头,“师尊放心,我真的没事。”
他深深看了眼雷暴击打下的树藤,敛去眸中悲凉之色,握紧殷无尘的手,狠心调头离开。
“这里恐怕不能拖住聂少泽太久,我们必须先走。”
此地不宜久留,唐霰好奇是好奇,也没急着打听他去了哪里,又怎会知道这里困不住聂少泽,见阮秋牵着殷无尘往林子外走去,他也带着几名暗卫跟上去,“去哪里?”
阮秋回头看了他们几人一眼,先前四散的众人都在这里,聂白默不作声背着聂无欢跟在后面,沈灼寒也在。他问沈灼寒,“沈灼寒,你知不知道聂家的总祭坛在哪里?”
“应该是在城北。”沈灼寒狐疑道:“你想去祭坛?”
阮秋点头,“带我们去。”
既然是他的要求,沈灼寒也没细问,再看身后的雷暴逐渐转小,他也清楚时间不多了,点了点头,往山下方向而去,“随我来!”
殷无尘没问阮秋为何要去聂家祭坛,唐霰几人也没问,只是默默地跟上,一路下山,离开聂家坟地时,那里的雷暴不再密集。外面尸傀众多,他们仍旧从半空走,大抵花费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到了城北聂家总祭坛所在的一座小山丘的山顶上。
聂家多年前也辉煌过,毕竟曾是第一世家,这一座山都是他们用作祭祖的大祭坛。上千重石阶笔直往上,通向山顶肃穆的大祭坛,大抵是因为多年前残留的阵基还在,还残留几分震慑,山下仅有少数尸傀,而他们用法术掩盖了一路留下的气息,短时间内应当不会有太多尸傀找过来。
大祭坛近在眼前,就差十几个台阶,祭坛很宽敞,一个大八角平台稳稳坐落在山顶上,刻着繁复符印的石柱伫立在冷风中,多年前打斗过的痕迹还在,中心石碑寸寸崩裂,只剩一座二尺高的石砖筑成的基座,早已看不出来上面用朱砂描绘的是什么,地面到处是坑坑洼洼与干涸多年的血迹,碎石堆里还有几具风化的白骨。
石阶上也躺着好些骸骨,风一吹过,裹在骸骨身上的残破布料幽幽飘扬起,在这血月之下,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不似外面那样吵闹,独有的宁静让人心莫名静下来。
阮秋踏上最后一个台阶,看着山顶上荒凉残旧的聂家祭坛,有些感慨地喟叹一声,“到了。”
殷无尘扫了一眼祭坛,确定这里没有隐藏什么危险,转眼看向阮秋,眸中也有几分困惑。
唐霰跟着走上来,看四周空荡荡的,除了他们上来这条路,祭坛四周边上都是数丈高的深坑,掉下去可摔得不轻,他难免好奇,到这才问阮秋,“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沈灼寒闻言回头看来,脸上也是明显的疑惑神情。
聂无欢还未醒来,这于他们是好事,聂白见他们不打算离开,便将聂无欢放下来,让人靠在石柱下,回过头也跟着几人看阮秋。
这座山丘只有几十丈高,但视野广阔,站在这里可以看到聂家坟地,何况黑夜中但凡天上有点异象都会非常明显,阮秋回头看去,聂家坟地上空一片死寂,雷暴停了。
阮秋眉头紧蹙,很快敛去眸中忧虑,打起精神同几人说道:“宋城主和唐掌柜先前在聂家密室找到关于云水珠的由来时,我们也知道聂家最后将双珠带到了祭坛,用于开启封城法阵,从那之后,明州城被风暴困扰数十年,成为鬼城。便是当年已经拿下聂家本家的血魔宗也被逼退出城外,多年来无法踏足鬼城半步。这里,也还保留着聂家先人当年留下的残阵。”
“你想修复这个残阵,引风暴再起,困住聂少泽?”
无需阮秋多说,殷无尘已明白他的意思,桃花眸紧紧望着阮秋,生怕阮秋又会消失不见,也仍旧将阮秋的手握得很紧,“风暴不伤聂家人,而聂少泽不是聂家人。”
“但我们也不是聂家人。”
唐霰道:“若是鬼城风暴还在,聂少泽确实没那么容易将我们困在城中,但如今风暴已停,云水珠又在他手中。”他望向天上那层血红的结界,“他又封了城,若无援手,宋燕台和兰摧迟迟未能恢复,殷剑圣一人带着我们,还是很难逃出去的。”
“那就不逃。”
阮秋神色凝重,“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现在喘息的时间都是别人为我们争取来的,我们不能浪费时间。我会让阵法重启,雷暴之下,聂少泽会受到一定程度的限制,届时,我需要你们相助,师尊,聂长老,还有几位暗卫大哥,你们的修为都在元婴期之上,只要我们联手,至少,也有五成把握可以将云水珠抢过来!”
沈灼寒猜到什么,“你为何会有把握重启阵法?或者说,你能让我们在风暴下不受影响?”
“可以。”
阮秋神色一正,道:“我是聂家血脉,风暴不伤聂家人。我先前也试过,风暴靠近我时会主动回避,风暴辨认我的方法,大抵是我这一身血脉,只要你们身上有我的血,理应不会被风暴所伤。而我这一身血脉,也是重启聂家法阵的关键所在。”
“你是聂家人?!”
众人大惊失色。
殷无尘眼里也有几分诧异,但他看阮秋眼神笃定,惊疑变作了担忧,“这样会伤到你的。”
“一点小外伤,不要紧。”
在云水壁中参悟时,阮秋吸收了太多鬼城中怨魂的执念,其中不乏聂家人的记忆,虽然一时有些混乱,但想到聂家祭坛时,关于这里的一些信息,便都涌上他的脑海。
“聂家人当年匆匆开启法阵,用的是双珠的力量,确实作出了很大的献祭,不过……这法阵这些年只作防御之用,禁止任何外人踏足鬼城,即使云水双珠已经被鬼母拿走,但这里的阵基还在,而且很完整,只要投入足够多的灵气,它就能重启。”
阮秋看向殷无尘,“我需要很多灵石和法宝。师尊,现在或许我流几滴血就能破解困局,一点小伤换我们活下去的机会,值得的。我们好不容易活着,当然要活下去。”
殷无尘眸光一顿,他明白阮秋话里传达的深意,他们历经两世才走到一起,于阮秋而言,他这一世活着已经是破了前世的死局。
“好。”
唐霰从满心震撼中抽回心神,对阮秋这话是赞同的,“不错,聂少泽迟早会追上我们,我们不能再一味躲避了,我们也别无选择,那就干他的!鬼母炼成双珠时借了天时,我们也能借地利困住聂少泽。说来也巧,灵石法宝,我唐霰从来都不缺!”
他倒是财大气粗,朝几人伸出手,双手十指上赫然戴着八个嵌着各色珍贵宝石的储物戒。
聂白看了眼闭着眼安静靠在石柱下的聂无欢,也道:“只要能救少主,我都听你们的。”
沈灼寒也早已没有退路,默默看着殷无尘和阮秋一直紧握的手,垂眸道:“我修为不高,但是知道一些在风暴中躲避的技巧,也学过一点阵法,可以帮忙重建阵基。”
阮秋愣了下,他本以为,他会需要耗费一番口舌才能让大家相信他这无凭无据并且堪称赌命的计划,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他笑叹一声,“那事不宜迟,就劳烦诸位了。”
唐霰看殷无尘定定地凝望着阮秋,大抵是有什么话要说,他也识趣,忙摆手招呼几人道:“我们先去看阵基,这个宋燕台在行,我也耳濡目染略通一二,要我推倒重新建一个封城法阵我是做不到了,但缝缝补补也不难,沈小友,我们去看看呗。”
他说着就不由分说拉走了沈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