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清穿日常-第6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描摹我不会输,直接作画嘛,看来没什么天赋。”离钺摇摇头,欲要放下画笔。
雍正握住她的手,蘸了苍绿涂于枝头,大片大片地抹开。雪地里那颗枯瘦的梅树,转瞬便绿阴如盖,繁杂的红梅也洇成绯色,化成一簇簇轻软的花絮。
他道:“天赋而已,这不就有了?”
离钺不会说,冰天雪地合欢盛放,是不符合自然规律的。
“园子这么大,一个人住没意思,把后妃全都接过来吧。”
笔尖微顿,一滴黑墨落在树下,使得这幅画更不和谐了。
“好。”雍正没有反对,慢慢将墨点勾勒成两条相携赏景的背影。
圆明园一直比较冷清,这次所有人都搬进来,就热闹了。
清晨听到有人早训,离钺便找了过去。
见到她来,大伙儿怔住。黎贵人受宠,前所未有的受宠,无人不知。
她成了宠妃,和万岁爷住圆明园,形影不离,而她们被遗忘在皇宫里。这样的对比,要说完全无所谓,是不可能的。
但要说有多嫉恨,也没到那地步。
皇上不在,皇后独掌后宫,没有严苛的规矩。大伙儿常常不拘身份,聚会赏花习武,是前所未有的自在。
自在了几年,近日突然被接到园子来,离皇上近了,她们反而有点不习惯。好在皇上不打算约束她们,她们仍能聚会玩闹。
对黎贵人,皇上皇后都没下旨要求什么,但她们都不约而同地避开了。
潜意识中觉得,她和她们已经不一样了。她们感激她教导她们习武,但是她们之间,已经没了当初那种亲密。
她们都是这样以为的。
离钺好似没发现气氛紧张,随意地挥了下方天画戟:“都练着呢?来来来,好几年没考试了,本教头检验检验你们的训练成果。友情提醒,拿出真本事哦,不然被打哭可别怪我。”
这语气这态度,哪里是妖娆狐媚的宠妃,还是那个单手一挑十的凶残教头。
离钺一开口,瞬间重回一起习武的时光,众人哑然失笑。
那常在捏了捏拳套:“姐妹们这几年可都坚持训练了,教头话别说太满。”
伊常在耍了个剑花:“就是就是,一会儿被打哭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顾常在横棍:“嘘——别提醒教头。当初咱可没少挨揍,终于有机会报仇雪恨了,她轻敌大意是最好的。”
汪答应:“对对对,别废话,打她!”
她们私下发的宏愿,就是有朝一日能打哭教头,今儿终于能实现了?
抱着要打哭离钺的心思,一群女人迅速包围了她。
“哟呵,野心不小啊。”离钺笑得肆意张扬,“一炷香之内,但凡谁没哭出来,我就站着不动让你们打。”
战斗开始,叮叮咣咣劈里啪啦,刚开始还都倔强地咬牙进攻,一刻钟不到,呼痛声就憋不住了。
“哎哎哎呀!”
“你咋还不会怜香惜玉?”
“疼疼疼…”
“饶命饶命,我错了。”
“呜呜我没哭,这不是眼泪,是雨水…娘嘞真的疼!”
一炷香,把人全部撂倒,离钺嘚嘚瑟瑟的:“就这还想打哭我?做梦比较快。嗯哼,大家进步很大,看来确实没有偷懒。春桃做了新型糖葫芦,就算奖励吧。”
“糖葫芦?”众人两眼放光。
这种民间小吃,好些年没尝过了,想想真有点流口水。
一人一串领到手,期待地啃一口:“啥玩意儿啊,牙都快崩掉了。”
“我**真酸!”
“嘶,还有冰块?”
“这个太甜了。”
“我运气不错诶,酸甜可口,好吃。”
“真的假的?让我尝尝。”
散了朝,听说离钺发糖葫芦,连皇后和几位宫主都有,雍正便也来了。他等着人主动进献呢,结果用完早膳了,人提都没提。
不得已,他板着脸开口:“糖葫芦,没朕的份?”
三月倒春寒,离钺拿起披风给他系上:“皇上那份是跟九阿哥的一起送的,您要是没见着,八成就是九阿哥贪嘴,吃了两份。”
“那臭小子!你不会给朕多留一份?”
“没想起来,用这个补偿。”离钺踮脚给了他一个亲亲。
“这般浅尝辄止可不够。”雍正笑着加深了这个吻。
随着他的吻,怀里的人变得柔软,唇舌的回应也逐渐消失……
雍正骤然睁开了眼。
外面没有闪电,可女人要离开的讯号是如此清晰。
他拥着她,不知还能做些什么。
他留不住她。
她会永远离开,去向他不知道的地方。
垂首与离钺额头相抵,此刻不用蓄意展露,雪崩般的哀伤已倾轧而下。
雍正苦叹:“连句交代都不留,朕如何找得到你?”
不用白费力气,你找不到我的。
离钺发不出声了,没办法告诉他。
豆芽语速极快:“给他留个种子他就找得到。”
要割我的神魂,这不像你。
以离钺现今的情况,根本无法完成神魂切割,豆芽直接出手:“别墨迹,快给他,快点快点快点!”
在催促声里,离钺颤颤巍巍地抬手,点在了雍正眉心。
雍正只觉得额头一烫,耳边就响起了嘈杂的声音:“快点快点快点!”
还有不知是来自地狱还是天宫的肃穆召唤:“离钺——速归——”
待他回过神来,眼前的手和怀里的人,都在下坠。
雍正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额头上,像是在成全她那最后的轻抚,也像是在自我安抚。
良久,他抱起她放在床上,而后立于床前看着、等着。
每过一会儿,他便将手指放到她颈侧感受一下,探探还有没有脉搏。
直到这副躯体凉透了,也没看到她睁开眼爬起来骂人,他便不得不承认,她真的走了。
“苏培盛。”
“奴才在。”
“昭告天下,皇贵妃黎氏,薨。”
“皇上恕罪?奴才…奴才…没听清楚。”一来没有姓黎的皇贵妃,二来黎贵人身康体健,哪可能?
雍正又重复了一遍:“昭告天下,皇贵妃黎氏,薨。”
苏培盛壮着胆子走近,待看到床上没了生机的黎皇贵妃,和主子爷周遭几乎凝为实质的悲恸,好半晌才找回声音:“嗻。”
***
今上要提高女子的地位,甚至想要开女子书院,还要准女子入朝为官,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今上为何会生出如此荒唐的念头?
定是那宠冠后宫、阻止今上选秀的妖妃黎氏,蛊惑的!
这次满朝文武都忍不住了,他们誓要阻止今上颁布新令,并要骂得祸乱朝纲的黎氏无颜见人。有些更为偏激,扬言要烧死妖妃。
然而不等他们联名上书,妖妃死了,今上疯了——准确的说,今上又杀疯了,比当年理亲王出事时还疯。
每天上朝,今上盯着朝臣的眼神,都是虎视眈眈而嗜血的。他们知道,他是在给黎皇贵妃找陪葬,也是再给自己的痛苦找发泄口。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杀人,自古以来就是最好的发泄方式。
朝堂上但凡有持反对意见的,都获罪下狱了,一品大员也不例外。
做官做到这个层次,真正清白的不说完全没有,也绝对是凤毛麟角。
所以想反对新令,至少得看看屁股干不干净,否则,就该被清算了。
同意女子做官,和丢乌纱帽,该如何抉择?
嗯,用得着抉择吗?
今上雄才大略,登基以来从未行过错政,所有政令,最终都证明了今上的英明。
咱就是说,有这样的好君主,听话躺平就好了,想颁布新令就让他颁呗。
女子为官咋了?读书好的女子有几个?能有多大影响?
明明是大好事,非得反对,把今上惹毛了吧?
简直没事找事鼠目寸光莫名其妙。
刀都架在脖子上了,满朝文武麻溜认怂,纷纷改口支持女子为官。零星几个真头铁真清白的,也左右不了大局。
当年女子恩科开试,参试者不多,选出了两名博士、两名进士。
两年后,报名人数激增,各科博士共招收了十人,进士十六人。
雍正十三年,招收女博士、女进士人数,约为男博士、男进士的三分之一,今上于琼林宴上大加褒奖。
然外面的人不知道,琼林宴之后,雍正喝了一盏亲孙女递来的桂花酒,当场出现呕血症状。
他对这毒不陌生,十不离,十日离世。
孙女是弘时名下的孩子,毒是弘时福晋下的,理由是为夫报仇。
弘时不在了,按律,弘时福晋可以带亡夫遗产改嫁,宗室不得阻止、克扣,但她坚持要为弘时守节。
几年前,弘历过继了一个女儿到弘时名下,如此三福晋也算有伴了。
近年,三福晋极少露面,谁都没想到,她会借女儿的手毒杀雍正。
雍正暗叹:儿子果然都是讨债鬼。
知道自己快死了,又知道了中毒原因,他把讨债鬼们都骂了一遍。弘时是该骂,其他人是连坐。
中毒后,他表面上生活如常,每天上朝听政,下朝了就安排后事。
第十日,雍正平静地躺在龙床上,将弘历叫到了跟前:
“这些年你越来越爱享乐了,朕不反对你享乐。祖辈打江山,不就是为了让子孙能享乐?只是你若为皇,便要担负起黎民百姓,你可以做一个爱享乐的皇帝,但不能把享乐排在百姓之前。
“当然,朕死了就管不住你了,你想听便听,不听便算了。反正后人不会骂朕,只会笑你不如乃父。”
他提及生死,没有仇恨也没有不甘,弘历却有种被凌迟的错觉。
“皇父,儿臣想要这个位置,但儿臣没有想过用这种手段。”
偏偏递毒酒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他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又因为皇父赦免了凶手,他连为父报仇都不能。
“莫慌,朕知。”雍正咳了几声,等四子颤抖着为他擦去嘴边的乌血,又道,
“你坐上了这个位置就会明白,下方的人在皇帝眼中,到底有多透明。你做过的事,朕都看在眼里,你没做过的事,朕也不会算在你头上。”
“皇父如何能如此平静?”弘历一半为皇父命不久矣悲伤惋惜,另一半为即将登临皇位兴奋,都快分裂了。
皇父九死一生度过夺嫡,又辛辛苦苦将大清治理成真正的至强之国,突然这样失去一切,为何没有不甘呢?
雍正笑了:“因为朕,问心无愧。”
为帝十三载,他问心无愧。
那个叫离钺的狠心的女人说过,做明君,会有福报,不知他的福报会不会是她?
他这样的皇帝必定不该下地狱,她那样的女子也不可能是地狱恶鬼。
若他论功封神,是能见到她的罢。
当然见不到。
铺垫了十天,啥都交待好了,雍正没死成。
在他即将咽气时,一颗种子在他隐藏的识海中发芽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一棵纤细的小绿芽,小绿芽还摇着叶子说:“要长命百岁呀。”
天亮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准备宣布大行皇帝驾崩的弘历:“……”
告别绿芽刚睁开眼的雍正:“……”
四目相对,尴尬了不是。
“有意思吗?这么试探儿臣有意思吗?”
“朕不是,朕没有,你听朕解释……”
“呵呵,呵呵呵。”弘历笑哭了,又愤怒又心寒又惊喜又失望,“这破烂龙椅谁爱坐谁坐,我不要了行不行?谁稀罕给你们大清做牛做马?我就当个闲散王爷,我就吃喝玩乐……”
“你去找你三哥吧,最近大概是在江南,三九商号是他在管。”雍正使出杀手锏,把原本准备带进棺材里的消息扔了出来。
就,梦醒了,继续为大清做牛做马吧。
第90章
神魂被牵引着;在虚空中穿梭,离钺好奇:“为啥切我的神魂给皇帝?”
不可能是为了给皇帝引路,但豆芽不会害她;所以她就没拒绝。
豆芽为自己的机智自得不已:“他命中有劫,你切点神魂保他一命。等他成为千古一帝,再加上你献计促进科学发展,你就能收到巨多的功德反馈。”
“隔着无尽虚空,也能收到功德反馈?”离钺脑中没有相关知识。
“当然能;三千小世界是主世界的分支,能量体系共通。”这些是神女成神后传输给豆芽的;“可以躺着收能量,你高不高兴?我一定是最好的辅助,三刀的红豆绝对不如我,嘎嘎嘎……”
“高兴,记你一功。”
离钺只有一点点期待。
小世界的人想进入主世界,要经过十世轮回,渡劫成神才可以。
皇帝来找她;首先要记得她,然后要魂魄强悍到经得起十世轮回;还要渡劫成功;等同于多个奇迹叠加在一起;是神都不能抱有期望的事。
所以离钺原本没打算给皇帝留神魂种子。
但现在给都给了,便留一份期待呗,兴许;奇迹就叠加到皇帝头上了呢?
回到主世界;离钺从法阵中央坐起;活动活动手脚打了几拳;颇为满意:“新身体不错,跟原装的没什么差别。”
“自然。”一团没有固定形状的能量回道,“这就是照着你原本的身体完美复刻的。”
“不愧是神女,优秀。”离钺朝祂竖起大拇指,“你咋回事?分s上瘾了?”
“成神后本体不能进入此界,只能如此。”
离钺拱手道:“恭喜你成神。”
能量团化出爪子也拱了拱:“是你们先兵解,我才能汇聚到足够的能量叩开天门,多谢。你们努力修炼,我已备好宴席,希望不会久等。”
“嗯,很快就会赶上你的。”离钺指了指自己的脑壳,“该取出来了。”
能量团在她眉心一抓,揪出一颗绿豆:“我去把三刀的红豆也回收了,再会。”
“再会。”
好几年没回家,还怪想念的,离钺在科技感十足的房子里漫无目的地溜达着。
“尊者,午安。”
一位面如冠玉,梳着高马尾,穿着月白长袍的少年郎,站在次卧衣帽间,恭敬地敛目颔首。
“惊玉?”离钺诧异了,“你怎么还在?”
“尊者要赶我走?”少年抿紧了唇,神色倔犟却难掩慌张。
“我只是有些意外。”
离钺有三位男宠,都是大家族继承人。他们是为了和九阶尊者双修升级,才成为男宠的。
这在末世很常见,性别对调也是一样。强者泄y,弱者慕强,一拍即合;哪天不合了,再一拍两散,各自安好。
离钺兵解过,神魂一下子变成了最低阶,需要重新修炼。
此后她的修炼资源要给自己用,不可能再分给他们;和她双修,他们也不会再有明显的提升。
因此他们离开她,回去继承家业是正常的,这惊玉居然没走?
哦对,惊玉背后没有家族,是她买回来的管家。
离钺笑道:“这些年你做事周全,我买你花的钱,值了。正好旅行完心情不错,你若想走,我可以无偿解除主仆契,还你自由。”
修长的手指掐着衣袖,惊玉垂着眼皮耷拉着嘴角,回:“我不走,我会追随尊者一生。”
“小子还挺犟,随你吧。”离钺伸了个懒腰,继续往下一间溜达,“不过我穷了,只管吃住不管修炼资源啦,你想提升就自己出去抢。”
“是,尊者。”
她头也不回地走了,没有注意到那少年郎——又或者说是男人,近乎贪婪地注视她的背影,直到她转了个弯,连背影也看不见了,才又低下头。
惊玉松开手指,有几点浅淡的血痕印在月白衣袖上,刺目的很。
掐破手心染脏了衣裳,令他很是心痛:“尊者不会送更多的衣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