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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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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捋起对方有些泛红的胡子,淡淡地说:“我恨你,父亲。”说着将脖子上的挂坠摘下给已经呆滞的邓布利多套上,拍拍他的肩膀,轻声嘱咐:“当我死了的时候,这个门钥匙就会自动运转,你会看到我希望你能帮我照顾的人。”
  艾里克抹掉邓布利多眼中无声涌出的泪,却发觉越擦越多。他心中空荡荡的,倒是没有特别的情感,只是机械地执行着早已策划好的一切。
  他搬回邓布利多的头,紧紧盯着他的蓝眼睛,压低嗓音重复道:“我恨你。”
  说完喝了一瓶补血药剂,拾起长老魔杖,站起身抓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福克斯的尾巴,淡然地喊了句:“格兰芬多塔楼。”便消失在邓布利多面前。
  4:00
  接下来的一切顺利地令艾里克感觉有些梦幻。他刚刚和福克斯告别,德拉科和食死徒一行人走了上来,然后是斯内普教授的登场,当他说出那句“Please”的时候,他忽然觉得心彻底空了,空得当迎面而来的绿色死咒飞向他的时候,都觉不出痛楚。
  他只觉得冷,太冷了。
  耳边是呼啸的风,身体却若掉入了寒九天的冰河里,冷得彻骨,连心都是刺痛的。有什么能暖点的呢?
  最后的意识中,他想出了一个词:
  Tree.
  ——The End——

  番外篇一 Tree(战后)

  番外篇一 Tree(战后)
  艾里克成功骗了所有人!
  冷声一笑,一杯酒灌进去,冷冽的酒水碰到肠胃后却出乎意料地热辣呛人。不满足于小口的灌酒,杯子一摔,发出清脆的响声,我抱着酒瓶猛灌。房间里的东西在我的视线里已经东倒西歪,昏头昏脑地躺倒在冰凉的地板上,喉咙里发出一声不明意味的音节。心底歇斯里地的凄厉吼叫,仿佛在下一刻就要破喉而出。
  艾里克的计划真是意外的成功。
  我该用什么样的立场来赞美他,抑或是唾弃他?
  他一死,邓布利多身上的门钥匙开启,很快和老情人相遇。迎接他的不是别的,而是如困兽般撕心裂肺的怒吼:“为什么我能看见了!为什么——”想必是没人能想到昔日的前黑魔王竟会是如此的光景。怕是当日和邓布利多对决失败、被关进纽蒙迦德一生不得出来也没有这样的疯狂狼狈。
  艾里克在盖勒特·格林德沃所在的房间外面摆设了一个冥想盆。已经接近崩溃的前黑魔王顾不及什么誓言,即使是在当事人面前。一脚跨出了那条线,与艾里克当日所说的那句似是赌气的话相映——他确实心甘情愿踏上这条线。
  冥想盆里的记忆再现的不是其他,而是当日他们结伴四人训练突然迸出死咒的那段。两个经历了多番风雨的人物终于幡然醒悟——艾里克要告诉他们的不是这发出死咒的是谁,而是这死咒是为什么发出的。原来两人决裂的原因竟然变得如此可笑——害死阿里安娜的并不是盖勒特或是阿不思,是混战的三人——而你可以称呼他另一个名字:命运。
  因为艾里克将他身上的魔法阵提前消除,两人获得了失去的五十年的时光。这更加助长了愤恨无处发的前黑魔王的怒火,强押着老情人企图进入霍格沃兹。至少也要找到儿子的尸体。
  然后呢?是我拦住了他们。
  胸口的死圣挂坠毫无疑问昭示了我的身份,和痛失爱子的前黑魔王一谋算,即使是伟大的白巫师也无能为力,况且这个结局恐怕是每个人喜闻乐见的——除了爱着艾里克的人。
  我带领着圣徒的队伍,和霍格沃兹里应外合,成功歼灭了大部分食死徒。黑魔王也在走投无路之下与波特对决,毫无疑问地双双死去。
  波特复活。
  于是众人欢呼,我消无声息地带领圣徒隐去。很快占领了英国魔法部,与各个政客分庭抗礼、威逼利诱后,圣徒的力量占据了魔法部的半壁江山。
  接着呢?
  有了权势,有了地位,有了财富,有了力量。
  还剩下什么呢?什么都没了。
  顾不上礼仪优雅,我从桌子上扒下来一瓶酒用牙齿咬开瓶塞,仰起头狠狠的灌下去。衣襟早已被酒淋湿,从黑夜里吹来的风令我瑟缩了一下。
  我前半生最为痴迷的便是永生,可是现在看来,那一文不值。
  恐怕在我明了契约内容,要求艾里克解除掉两人之间的羁绊开始,我就已经放弃了这个可笑且懦弱的理想。呆在艾里克身边,我是日复一日地期待着对方的松口,拥抱自由;而现在,我却宁肯当初艾里克“忘记”解除契约,“仆”随“主”的死去而悄声逝去。
  这能怪谁呢?而艾里克的死又可以怪谁呢?
  才过了三月,我的身高就已经长了不少。如果他在这里,恐怕又要惊呼戏弄我了。
  抱着酒瓶,我慢慢沉入梦乡。
  ============
  刺眼的光芒……又是一个无聊的早晨。
  感叹着,我扶着疼痛欲裂的额头,呲着牙支着旁边的沙发缓缓起身。从衣柜里拿出睡袍,进了浴室。再出来,杂乱不堪的卧室已经干净如新。我拿着毛巾慢慢擦头,竟然感到全身乏力不堪。真是没道理。也许是感冒了?摇摇头,准备让小精灵给我准备醒酒汤,却突然有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怎么会?
  门被推开,看到来人才想起自己早已搬了家,如今正和老人家住在一起。
  我放松警惕,微笑地礼貌道:“早上好,格林德沃先生。”
  “听说你昨天又醉了一夜?”对方拧眉,气势逼人。
  我微转了头,对他身后瑟瑟发抖的家养小精灵勾唇一笑,问:“贝利……”
  对方哼了一声,颇为不耐地斥责:“不关它的事!你既然住进来,就要有这家人的规矩。”说着叹了口气,语气又缓下来,“我知道你怎么想的,谁都不好受。你保重自己的身体才是……”
  我懒洋洋地站着,盯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道:“你知道艾里克曾经问过我那句话吗?”
  前黑魔王僵硬了一下,头痛地揉揉太阳穴,摆摆手先行坐在沙发上:“贝利,一杯醒酒茶和红茶。”小精灵抖着耳朵无声退去。
  我也跟着坐下,盯着对方的那双蓝眼睛道:“他问我,如果他死了,我会怎么办?”接着笑了下,向他发问,“你知道我怎么回答么?”
  “当然是好好活着。”
  长久的沉默后,我再次重复:
  “当然是活着。”
  所以我活着就跟你艾里克毫无关系,我爱怎么活就怎么活。只要你忍心割舍,我就情愿日日醉生梦死,红灯绿酒。我仍然记得当日我说完后跟此时同样的沉默,然后是我们俩人的会心一笑。
  听着的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其中的涵义。
  前黑魔王顿了一下,抬起的手最后还是放下。我猜他刚才喉咙边一定准备了很多劝慰的话,即使他也不怎么相信。所以我就讨厌不知所谓的劝导——你自己尚未为这些话信服,又有什么资本用来安慰他人?可是人就是这样虚伪,我自己当然也不例外。
  端起桌前出现的醒酒茶,勾唇冷笑,毫不犹豫地灌下。
  “话已至此。格林德沃先生,我要出门了。”我站起来恭敬地行礼,抬脚便走。
  “你不吃点早饭么?”
  “哦——”不忍心拒绝老人太狠,于是我回身道,“希望家里有新鲜的牛排。”也许简单一个“家”就会让老人感到欣慰。
  “这是自然。”对方长久布满阴霾的脸终于露出了笑容,我微侧过头,看向地面。那有些相似的笑映着晨光,令我觉得格外刺眼与,晕眩。
  =============
  “你醒了。”老人细心地拉上窗帘遮挡住对我来说过于强烈的光。
  哼哼一声,身上疲倦感更甚,感觉连睁开眼的动作都如此艰难。我迷糊地问:“我这是怎么了?”
  深深的叹息声。“幸好你辞去了大部分的职务,只留了个挂名的荣誉性头衔。”
  我躲开对方似乎是安抚孩子的手,不耐烦地问:“到底是怎么了?我还要去……”
  “去酒吧?你别想吧。”盖勒特话里的坚定令我有些发怔,他接着问:“你是不是最近感到很容易疲劳,睡眠、食量增加?”
  我被问得有些不知所措,手指微颤了一下,一种不妙的感觉传遍全身。于是我回答:“我以为……是身体逃避契约束缚,正在努力长高。”
  又是一声哀叹,盖勒特为我掖了被角,他蓝眼睛中的情绪、我有些难懂:“他……当年也是如此,所以我很清楚。”接着他突然笑了起来,灿烂地比之外面的阳光还要刺眼:“恭喜你了。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我睁大眼睛,无望地摇了摇头。

  番外篇二 霍普夫人

  番外篇二霍普夫人
  1996年12月25日。
  今天是圣诞节的夜晚。窗上结着漂亮的晶亮冰花,一朵朵散落着,像是不知事的孩子的随意涂鸦。
  我拿出怀里的眼镜戴上(颤巍巍的手令这个动作有些吃力),从玻璃的这头向外看。庭院的花草已经被厚厚的雪压倒覆盖,连一片叶子都没露出来。只希望来年的春天它们能够依然赴约生机勃勃地开放。
  门外没有我等待的身影。
  对面的房子里昏暗的灯光从暗夜里透出,和着暖意。
  “亲爱的,要开饭了。”一双宽厚的大手从背后慢慢地锁住我(那上面有轻微的洋葱味道),柔声的提醒却让我掉下了泪:“杰尼,小艾里他没回来。”
  短暂的停顿后,是他温柔的话语:“亲爱的,你忘了吗?是你亲笔写信嘱咐他们不要回来的。”接着是柔软的手帕在我脸颊上擦拭,泪水戛然而止。
  “哦,是我忘了。”我慢吞吞地回答,脸上有些烧。天知道我在这里巴巴等着那孩子回来的傻样被他看了多久。于是我蛮横地接过手帕,扭脸推开他,皱眉嫌弃道:“你手上有洋葱味!”
  背后低声的笑令我脸更热了。我只好兀自抬头故作镇定地向餐厅走去,只希望他不要追上来看到我这个糗样。正走着,对方的声音又传过来:“嘿!亲爱的,你要上二楼吗?那里是楼梯……我们要开饭了!”
  “我当然知道,我要拿些东西。”轻哼一声不理他,将错就错地上楼。我刚刚确实一直想着要上楼拿什么的,只是……我又忘了。
  呆呆地坐在梳妆台,我不知所措。希望在他催促之前赶紧想起来……天哪,我真是越老越糊涂了。
  一转念的功夫,我发现自己的手里已经拿了一个木盒和一杯红酒。
  红酒可以理解,我们庆祝一下;但是,这个木盒?
  楼下响起了他的声音,来不及多想,我连忙起身,手里不忘带着这两样东西。
  “亲爱的,干杯。”我学着他的样子拿着高脚杯,没一会儿右手便有些酸痛,于是我是双手托着杯子灌了一口红酒。真丢人。兀自想着,不知觉已经喝了大半杯。
  手中的高脚杯被夺了去,有些晕乎。“这只是庆祝一下,没必要一口气喝完的,傻姑娘。”鼻头被点了下。
  我立刻摆头抗议:“我已经不是姑娘了,别这样叫我。”他雪白的头发在顶光下耀眼得很,皱纹也遍布他原本英俊的脸。而他对面的我,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样的。我咯咯笑出声来,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道:“你老了,我也老了……我们,嗝!互相不嫌弃,哈哈……嗝!”我说着说着就靠在他的肩头,这让一直昏昏的头好受了许多。
  头发被捋了捋,我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好舒服。
  一声叹息,他慢慢开口道:“青青,我恐怕时日无多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的沧桑,充满了疲惫与苦涩。当然,还有和我心底轻轻呼应的不舍。
  “我知道。”我不容置疑地回答,依然腻在他身上。
  这种事情我早就料到了。我们相伴过了大半个世纪,对方的事情熟悉得犹如一体。他的身体确实已经出现了无道理的疲乏以及睡眠增长,像是一棵年老的大树被虫蛀了的根须已经不足以承受树干以上的繁枝浓叶,正在慢慢地酥脆、瓦解。而且这种情况不容阻止改变,趋向性犹如泄流的洪水,不可逆。
  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弯起嘴角,缓缓道:“我们总要在一起的,不论何时何地。你说过的。”
  他身体颤抖了一下,贴近耳朵的吞咽声清晰可闻。我感到他在思索着什么,也许是劝阻我?哦——熟知我习性的他在这时候竟然还不死心地要做这种他自己确信无望的事,我抿抿嘴——有点失望。
  由一点的不满情绪而引发的恶劣心情令我厉声打断了他的话,也许我已经很生气了,身体都在颤抖:“你要我自己一个人?”天哪,我竟然会说出这种话!也许他长久的陪伴已经在潜移默化我的思想?
  他立刻噤声了,我感觉得出来他情绪的激烈转变,因为他的心跳加快了,抚我头发的手也不自觉的僵硬,有点不舒服。
  但我没动,这件事需要他自己消化。
  “我、我知道了。”他的声音干涩难忍,却又透着些微的喜悦。这种矛盾的情绪令我拧了眉,但心情意外舒畅了。毕竟他没再试图阻止我的决定不是么?我确信自己所作的决定下的精神清醒正常,而被拒绝会令我受到打击。我已经很努力向他学习了,我喜欢被同意;当然,如果有称赞那是再好不过了。
  四周原本似乎凝固的空气开始慢慢流通,我绷紧的精神也慢慢放松。
  “还记得我们以前住的地方吗?”
  我已经有些疲倦了,但今天难得好心情。所以我顺着他的话慢慢回想,脑海中涌现出大量的图像。于是我回答:“记得,我们在那里好长时间,很多笑脸,过的还不错?”
  “当然了,我们都很喜欢那儿,你说你喜欢那里的空气。”从他的语气中的浓浓眷恋可以看出他非常喜欢。
  “嗯,那山谷的花草很多,空气清新。”我从图像中摘取了一些信息回答道。“我们为什么要搬到这?”突然的记忆断层令我有些疑惑。
  他的声音突然紧张起来:“发生了不好的事。”
  “什么事?”
  “我们曾经的邻居家出了一场大爆炸……年轻的夫妻都死了,只留下一个孩子……我记得你很喜欢,你还给它缝过衣服,后来被他的亲戚抱走了,你很伤心。”
  “哦。”记忆中浮现了一个活泼的身影,红色的头发,还有个黑发;那个孩子……“他妈妈很漂亮,他爸爸很讨厌,那孩子很可爱。”
  “是的,”一声轻笑,我不解地望过去,“你曾经为抱孩子的标准姿势而和那个准爸爸大吵了一架,结果他被他的妻子揪着耳朵来道歉。你获得了每天和那孩子玩耍两小时的时间,那个爸爸嫉妒死你了,因为那个小家伙喜欢你更甚于他。”
  我微皱了眉,为自己曾经的幼稚举动而不满,但是想起那个吐泡泡的小家伙,心就软了一片:“本来就是他不尊老。幸好他儿子没继承他的劣质品格。”“我还记得那有个广场,旁边有一个邮局,几家店铺,一个教堂。”记忆中明快的色调令我不由自主多讲了些。
  “还有家酒吧,亲爱的。”他软语补充道。
  “是啊,过了十几年你还忘不了它。”我对那家酒吧的感情可谓之复杂,于是斜睨他一眼,不满道,“每次都要我在天黑之前把你从那里给喊回家。”我当然是为了自己的肚子着想,不会做饭……
  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有些兴奋:“全村的人都知道我有个凶婆娘,男人都调笑我:‘可怜的霍普,连喝杯酒都不能尽兴!’”
  我拧了他的腰一下,满意地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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