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狱]天堂鸟-第1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就这样答应凯文带他出去了？”T…bag用单手撑了一下坐在了桌子上，大呼小叫道。
迈克尔走过去把白色的床单挂在了门上，坐回床上从床板的夹层里抽出前段时间准备的东西，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他：“我答应他和答应你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杀人犯先生。”
“当然有！你怎么可以拿我和他相提并论？”T…bag啧了一声，把背靠在了墙上。“我们从在狐狸河开始，就是一个有坚实感情基础的团队。”
迈克尔细心地刮去用牙刷磨成的条形警徽边角上的倒刺，用从倒把商西泽那里买来的一小条银色油漆一点一点给它上色。“你从哪里看出来这点的？在你用刀片划开约翰脖子的时候？”
“嘿，那是你们先教唆他把我捆成了粽子扔在仓库里的，我只是正当防卫。”
“所以你的上一个观点完全不成立。”迈克尔举起仿制的警徽，眯起一边眼睛在T…bag胸口前比对着，回想它挂在狱警胸口前的样子。
T…bag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虽然隔着很远的距离，但停留在胸口附近的修长手指的还是让他的心跳莫名其妙地漏了半拍。
迈克尔没有在意T…bag为什么忽然中断了对话，他把自己仿制的几个警徽放在一起，小心翼翼地将它们一个个粘在用鞋油染成全黑的囚服上，最后把从里德身上拆下来的多边形警徽挂在了胸口的位置。
然后他背对着T…bag，开始慢条斯理地脱衣服。
T…bag立刻动作夸张地捂着心口倒在了桌上，一边用手肘撑起上半身，半睁着眼睛偷看眼前身形削瘦的青年：“先生，您能不能考虑一下屋子里的另一个人、您亲切温柔的好室友的感受？”
迈克尔平静地把全套的“警服”穿在了身上，再在外面套上了自己的囚服外套。T…bag装模作样地在桌上翻滚着想要引起注意，他抬手动作自然地抖了抖外套上的褶皱，挑着眉毛斜睨了T…bag一眼“有问题？”
T…bag愣了一下，青年灰绿色的眼睛柔和而透亮，漾着些许细碎的戏谑光芒。正如同第一次见面那一天天才工程师微笑着坐在看台之上，对着陌生的他投下的相同的戏谑目光一般。
那双眼睛在之后的很长时间流淌着的一直都是憎恶与蔑视，对T…bag，或者是对他自己的，让T…bag几乎已经回想不出它们对着大个子林肯或是女医生时候的样子。
——很漂亮。
T…bag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却没有说出任何话。
迈克尔并没有注意到T…bag的反常，他把囚服上的扣子从下至上一个个扣好，拉开了白布走出房间，晚餐时间到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T…bag躺倒在桌上，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从指缝间看着天花板上摇摇欲坠的吊灯，摇晃的影子不停晃过他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脸上，过了许久，他开口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哑声回答道。“……不，没有问题。”
☆、【二十】信仰
食堂的门口有一个狱警在看守着，他坐在长椅上，表情很不耐烦，脱下的帽子扔在一边。迈克尔看了他一眼，端着餐盘坐下了。
“嘿Teddy，那不是你的小情人？他是不是要撑不住了？”柏格微抬了一下塑料勺，指了一个方向。
T…bag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是乔，比上次看见他又瘦了一些，身上的伤痕已经蔓延到了衣服遮盖范围以外的地方，嘴角也是青紫的，他在给黑人鲍伯打饭，双腿却止不住颤抖着，似乎连站着都有困难。
“那又怎么样？”T…bag转过头，无所谓地耸耸肩膀。“你要去当英雄吗？”
“我只是友情提醒你一下。”柏格用勺子把特殊腌制过的肉送进嘴里，他的餐盘里每天都有新花样。
乔面色苍白地端着餐盘朝鲍伯的方向走去，坐在鲍伯旁边的犯人故意在他走过的时候伸出腿，他被绊了一下，餐盘脱了手，砸在鲍伯的脚边，鲍伯马上站了起来，但是汤汁还是溅了很多到他的裤腿上。
“哇噢，看看你在做什么呢小白脸？”绊倒他的黑人夸张地叫着。
乔本来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一下变的更加苍白，他扑到鲍伯腿边上把东西捡起来，哆哆嗦嗦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啊啊啊！”
鲍伯直接就把他提了起来，乔的脸迅速因为缺氧而涨得通红，但他还在不停地道歉。
坐在一旁的一群黑人都心情愉快地吹着口哨，引起了一些小骚动。
坐在门口的狱警也注意到了这边，皱着眉头站了起来朝那边张望着。
迈克尔也不动声色地站了起来，端着盘子里剩下的东西向垃圾桶走去。
鲍伯呸了一声，把乔甩在了另一桌的桌子上，他摔在桌上时撞翻了许多人的晚餐，那桌的犯人全部推开椅子站了起来，是黄皮肤的“中间人”。那群亚洲人面色不善地盯着鲍伯，西泽笑眯眯地坐在他们中间：“黑鬼，你的脑袋又不见了吗？”
鲍伯嚣张地笑着，似乎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他甚至朝他们轻蔑地摆了摆手指。
西泽再度弯起了嘴角，眼睛里却闪现着嗜血的光芒。
狱警看情况不对，立刻抽出警棍走向他们：“全部给我坐下！他妈的！要造反吗你们这群罪犯！”
西泽和鲍伯都没有动，乔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压低了声音喘着气咳嗽。
迈克尔扫视了一圈，现在完全没有人注意到他，他把餐盘摆在垃圾桶旁边，一手捡起狱警扔下的帽子，转身从出口跑了出去。
狱警一棍子抽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F**k，你们不想吃饭是吧？那现在所有人全部滚回自己的号子里去！立刻！”
———————————————————————————————————————
迈克尔弓着身体躲在食堂外的草丛后，动作迅速地把身上的囚服脱掉，把两层外衣的顺序又调换了一次。狱警还在食堂里大声叫嚷着什么，迈克尔把警帽盖在了头上，尽量压低了帽檐朝目的地快步走去。
伊甸园的构造十分复杂，但也许是由于职业的特殊性，迈克尔对于与建筑有关的方面记忆力比常人好许多，虽然亚伯还没有拿到完整的设计图，他也已经能够将平日观察的大部分路线在脑海中梳理成一副清晰的坐标图。
他有条不紊地穿过走廊，这个时间犯人大部分集中在食堂中，连狱警也很少出来走动，整个走廊安静的只听到他的鞋子与能够照出倒影的地板相互摩擦的声音，挂在走廊天花板上的白炽灯的光线十分黯淡，眼前的路一片幽黑，长的就像没有尽头，迈克尔向前迈出步伐的时候忽然出现了一丝茫然，他清楚地规划了未来每一步的计划，一步一步在上面走着，却无法知道这条道路的尽头究竟是什么。
他走到了专门堆放犯人物品的房间，将手放在了门把之上。
“……什么人？”
大概是走廊的灯光太暗了，身后的狱警警惕地打开了手电，手电筒的光芒在迈克尔的身上晕成了一个淡黄色的圈。
迈克尔慢慢地转过身，帽檐在他的脸上盖下一片阴影。
“你是谁？我好像……没有见过你？”眼前年轻的狱警看清了他身上的衣服，放松了一些，却还是满脸疑惑地望着迈克尔。
“迪恩先生。”迈克尔准确地叫出了狱警的名字，藏在帽檐底下的脸看不清表情，他用着平静的语调开口，说出的话似乎具有一种令人信服的奇妙能力。“你忘记了吗？我是今天来接替里德的。”
“啊，是乔治吗？”迪恩上下打量着迈克尔，并不是很相信的样子。
“是我。”迈克尔不着痕迹往前走了一步。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迪恩想再继续说话，忽然听到身后的不远处有人按下了饮水机的按钮，倒着安置的桶装纯净水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
迈克尔抬头，表情微微变化了一下，一副懒散的样子拿着纸杯蹲在饮水机前面的，是唐。
他已经可以确定迪恩并没有认出他是谁，但是唐却不可能不记得。
两个人的话……迈克尔在心里叹了口气，移回了原地。
“速溶咖啡。”唐举了一下手中的杯子，对着迪恩抬了抬下巴。“要吗？”
迪恩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他面对这个上司时总是有些莫名的紧张。
唐勾唇笑了一下，拿着杯子走到了迈克尔面前，看着他没有说话。
唐移开视线喝了一口咖啡，慢悠悠地开口，说话的对象却是迪恩：“你居然还记得乔治的长相？今天早上接新同事的时候你不是翘班溜了吗？”
迪恩听到这话，脸红了一些，他挠了挠头发：“太无聊的，但是我一开始是在的……这么说，他真的是乔治？”
唐瞥了一眼迈克尔，他仍然保持着微低着头的姿势，一动不动。
“嗯。”
迪恩哦了一声，还是挠着头发站在原地没有走。
“你现在不是应该去查号子了才对吗？”
迪恩好像才想起了这件事，匆匆忙忙地把手电筒塞回口袋里，对唐和迈克尔这个“新同事”点了点头，转身跑向走廊的出口处。
唐握着纸杯靠在墙上，轻声笑了一下，伸出手挑开了迈克尔的警帽，迈克尔没有挣扎，任由他把警帽在手里转了几圈扔在地上。
“说吧，这回拿什么感谢我？再让尼尔揍你一顿，然后去典狱长那里打一次小报告？”
迈克尔抬头看着他，突然开口道：“你想让尼尔离开这里吗？”
“……什么？”唐似乎愣了一下。
迈克尔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他知道唐听见了。
唐低头看着纸杯中的咖啡，有细小的波纹从中心一圈圈漾开。
沉默在他们之间蔓延着，唐望着纸杯中心的小漩涡，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回身走进了那条长长的走廊之中。
迈克尔知道他已经答应了，虽然时间在不断提早，但在进入这个监狱之后他的计划几乎没有出现过偏差，迈克尔没有感到任何欣喜，只是表情冷漠地把被扔在地上的警帽捡起，再次把手放在房间的把手上，拧开了门。
屋子里有一股潮湿的味道，靠墙的位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储物柜，被线条均匀切割成了无数个小方块，每个小块的左侧挂着犯人的标号，但是柜子并没有上锁，入狱的犯人大多不会携带什么贵重物品，多是些入狱前穿着的衣物或是戴着的配饰，并且能够成功经过走廊里的审讯室来到这里的一般只有狱警本身。
迈克尔不敢打开灯，只能靠近储物柜一个一个找，找到第三排时他终于发现了他要找的号码，他猛地拖开柜子的门，从里面抽出来一个黑色的登山包，迈克尔去翻过他的单间，芯片不在那里，马洪在监狱外也没有任何发现。亚伯不会把那东西交给别人，如果他已经把东西带进监狱，那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迈克尔拉开登山包的拉链，想把里头的东西全部抖出来，但只有一本书从包里滑出掉在了地上，迈克尔重新检查了一遍背包，确定里面并没有其它东西，他烦躁地把包塞回了储物柜里，蹲下来看着掉在地上的那本书，那是一本装订精致的圣经。
那本黑色封皮的圣经静静地躺在地上，迈克尔伸手翻开了第一页，那页画着耶稣受难日的景象，耶稣被愤怒的世人钉在十字架之上，锈迹斑斑的铁钉深深陷入他的掌心之中，他即将死去，脸上的表情却痛苦而安详。
——道路的尽头究竟是什么呢，那一定不是自由。
是原罪。
【【莫名其妙的T…Dog小剧场…《如果他们不是人类》】】
工程师迈克尔遇到那只蠢狗的时候，它正趴在垃圾桶上尝试着把脑袋塞进去，然后一个不小心就整个身子都栽到了里面。
迈克尔皱着眉头拎着它的后颈把它提起来，野狗浑身都是脏兮兮的，只有脑袋中间有一撮干净的黄毛。迈克尔看着它，它表情无辜地朝他汪汪叫了两声。
然后迈克尔把它捡回了家，迈克尔家很大，野狗T撒欢地跑了两圈，发现壁炉前趴着一只毛绒绒的嫩黄色垂耳兔，眼睛是奇妙的灰色，有一只浑身雪白的狗踩在它身上，想要伸着爪子够到壁炉的顶端。
那只白毛狗的眼睛真够大的，野狗T舔着爪子想，跟着和它一起一爪子拍在那只可怜兮兮的兔子脑袋上。
嗯，很软。
迈克尔戴着黑框眼镜，安静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书，那本书很厚，但是他看得很认真，偶尔在两只狗打到滚做一团的时候抬头看看它们，然后弯起嘴角温柔地笑着，似乎完全不在乎被它们扯得一团乱的毛毯。
忽然有人按了门铃，迈克尔去开门，是住在隔壁的唐先生，他来接他家的狗。
迈克尔走进来动作温柔地白毛狗尼尔抱了出去，递到了唐的手里。两人站在门口开始愉快地聊天，尼尔缩成一团趴在唐的怀里蹭了两下，舒服地发出了咕噜声，完全忘记了刚才和T打架的事情。
野狗T为成功驱逐了对手而愉快，它转了转脑袋，发现它的新主人不在，于是又开始悄悄地弓起背对着一直躲在一边的垂耳兔呲着牙，兔子凯文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了两步，耳朵垂得更低了。
过了一会儿，唐抱着尼尔离开了。
迈克尔送走唐之后走回大厅，发现垂耳兔泪眼汪汪地躲在角落里，野狗T占了它的床铺，得意洋洋地趴在它的窝里，睡着了。
☆、【二十一】线索
“唐，你不是说去装咖啡吗？怎么去了那么久？”尼尔坐在审讯室的软椅上，桌上另一个纸杯被撞翻在地上上，溢出来的水铺满了整个桌面，桌上叠放的资料全都被浸泡在了水里，尼尔就像没有看到一样，认真地用手指沾着水，在桌上拼写出D…O…N（唐）的字样。
唐看了看一片狼藉的桌面，把手中的纸杯放在桌上唯一没有被沾湿的角落，随手把被浸到湿软的资料全部扫到了垃圾桶里，无所谓地开口：“……只是顺便付了一下尾款。”
尼尔点了点头，他对于唐的话一向没有任何怀疑，他在继续拼写着唐的姓氏，似乎对这个游戏乐此不疲。
审讯室里虽然不大，但也比监狱的双人间要宽敞许多。唐没有办法带尼尔离开这里，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偶尔让尼尔在这个更大的空间里，和他一起等待第二天早上点名时间的到来。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他会再一次把尼尔关回那个狭小的牢笼里。
唐把带进来的纸杯一起丢进了垃圾桶里，咖啡在垃圾桶里那些白色的资料堆上绽开了一朵棕色的花。“尼尔，你很喜欢亚撒吗？”
尼尔抬起了头，没有什么犹豫地说道：“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