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诡说-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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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姬闻言，从展昭怀里跳了下来，摇身一变，又变成了那个穿着白衣服的白发冷美人，坐在石凳上拖着腮，似乎是在组织语言：“首先，人心，特别是男人的心脏，对刚刚渡过雷劫的狐狸精而言有些用处，雷劫属阴，男人的心脏补阳，之后的修炼就没有那么多磕磕绊绊，但事实上除了修炼不勤的人，这法子都没有实质上的用处，只要勤勤快快地修炼一年，那雷劫的阴气就能化为修为存于体内，甚至可以用来和下一次雷劫抵抗，所以一般狐狸精都是舍不得用人心把它中和掉的；其次，人心对于毁容的治疗似乎效果不错，不过一般来说，妖精都用不着治疗毁容，大部分妖精都是本身具有幻化能力，就算自己本身长得很难看，也能换个长得好看一些的脸；第三，就是……”

　　说到这里，狐姬竟然锁紧了眉头，看起来似乎是在犹豫该不该讲，而停顿了好一会儿之后，说出来的话却是让所有人哭笑不得：“我记不大清楚了，不过似乎总共有三四个作用……”

　　白玉堂挑了眉毛：“你到底是不是狐狸精啊……”

　　“白兄，不可如此。”展昭适时地止住了白玉堂的咆哮，说话间带着些了然，“其实这是能够理解的，就像有人修仙道也有人修魔道，妖精也有修仙道和修邪道之分，虽然之间的关联是分不开的，但是，有些事情还是……”

　　包拯点了点头：“想来，那便是邪道的做法了……”

　　“其实，正与邪本只存于一念之间，很多妖精本来都是修正道的，却到后来偏了一点点，就成了邪道。”狐姬苦笑了一番，“若是我何时进不了这开封府的大门，那便是我做了什么逆天之法，也就是，道行偏了……”

　　“这是为何？我开封府有何不同之处？”

　　“包大人正义凛然阳刚之气十足，一般鬼怪都是近不了身的，除非是将邪道修到一定境界之人，不过那等妖精虽修得邪道，却未必是真邪……”

　　“这又是何故？”

　　“大人……”这等鬼怪之事，包拯本是一概不知，本想着再问些清楚，却被展昭打断了，“大人，非修道之人，此等事物不必知晓得太多，否则……”

　　抿了抿唇，展昭却未再言语。

　　是狐姬接了口：“否则，有泄天机之嫌。”

　　包拯了然：“是包拯失礼了。”

　　将这等事情解释地清楚了些，众人也不好再待下去了，看展昭的反应，显然此狐狸非彼狐狸，这只狐狸大概也就是来报恩的吧……

　　“猫儿，为什么说狐姬要拿开封府来说事？按理说，皇宫有真龙天子坐镇，应该更加是妖精无法进入的地方才对啊……”等几人都走得远了，白玉堂坐在了展昭的对面。

　　若是事关展昭，即便有泄天机之嫌，他也是无法放手的。

　　展昭瞧了白玉堂一眼，然后伸手摸了摸白玉堂的脑袋，就跟摸小孩子的脑袋一样，成功地让白玉堂皱起了眉头：“白兄，你太天真了……”

　　白玉堂揉了揉自己的鼻翼，总觉得自己处了下风。

　　狐姬大大方方地给了白玉堂一个白眼：“这世上，不管是哪个国家哪个朝代，皇宫都是鬼魅最多的地方。”

　　“这是为何？”

　　“朝堂争斗，后宫争斗，死的人绝不在少数，所以啊……”展昭眼睛轻轻眯起了一点点，嘴角难得的带上了一点嘲讽的笑意，“这话只能私底下和白兄说说，真龙天子这说法，从来都是不正确的，只是帝皇家的说法，对于百姓而言，却是天大的骗局。”

　　白玉堂心里不满了：“那你还那么尽心尽力……”

　　展昭依旧淡淡的笑：“官家确实是个好皇帝……”

　　那边厢，狐姬看着你来我往的两个人有些犯困，即便她不懂人类的心思，也明了这两人的关系不一般，必要的时候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不过，天大地大，五脏庙最大。

　　“公子，晚上有鸡么？”





第16章　章十五


　　狐姬在开封府里算是这样安顿下来了，虽然她那一头白发在人群中总也让人觉得怪异。

　　但是，既然这女子能够这么正大光明地进入开封府，应该不是哪方妖孽，若是妖精，怎么能够进得了有文曲星镇着的开封府？况且听说她只是来报恩的。

　　听说，只是因为展护卫在几年前救过她一命，因此报恩来的。

　　因此，汴梁的百姓也就不再拿这白发女子说事了，只是觉得有些惋惜，挺漂亮的一个女孩儿，怎么就生了一头的白头发呢？

　　狐姬对于这事关自身形象的转变，并没有多少关心，比起这，她更在意，开封府晚上是不是能够多加一个鸡腿。

　　虽然现在她已经修成人形，但是或许是狐狸的天性，她对鸡有种特别的感情。

　　当然，狐姬最关心的，还是另一只狐狸和展昭。

　　她总有些不怎么好的预感，虽然她没有想过成神，毕竟成神成仙不是嘴巴上边说说的，狐族修炼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一个真正修成仙的人，但是，不管怎么样，成妖成精就是成神成仙的第一步，虽然他们一直都没有跨出这一步，不过此时已经成妖的狐姬的预感，还是要比一般人要准很多的。

　　狐姬找到展昭的时候，他有些无奈地瞪了屋顶上的白玉堂一眼。

　　展昭显然是刚刚沐浴完毕，柔顺的发丝还有点湿漉，不知道在展昭沐浴的那些时候里，白玉堂究竟做了什么不君子的事情。

　　“不要小气么？”白玉堂倒是没所谓地蹲坐在展昭院落的屋顶上抬了手，晃了晃只剩下一半的女儿红，其中的酒液发出了“叮铃”的声响，气氛总有点暧昧，“谁让你在大白天洗澡的，白爷本来还很好心的想叫你一起喝酒得来着……”

　　这话说出口，闵秀秀和公孙先生犹如两个幽灵一样出现在展昭的院落，朝着屋顶上的白玉堂翻了一个不算小的白眼：“展昭冲霄时候受的伤要比你重得多，到现在虽然身子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内息还是有些紊乱的，所以，我早些日子就让把他禁酒了……”

　　听得屋顶上的白五爷不爽，憋了一股子气。

　　但是，就是不知道这股子气应该往哪里撒。

　　展昭的身子当然应该要好好养养，以前他就攒了不少旧患，趁这个机会，他家几个师门兄弟姐妹都在他不敢不听，赶紧把身子养好了，不然谁知道这劳碌命的猫什么时候又要受什么伤了。

　　“公子……”

　　“狐姬？”展昭在听到狐姬的声音的时候，终于是回过了神来，赶紧把自己湿漉漉的头发擦了擦，“怎么了？”

　　狐姬皱着眉头在院子里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说不上来的感觉，我总觉得，有些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什么事情？”

　　“我狐族对自己族的事情总是比较敏感，大概，那只狐狸又有什么行动了吧？这些日子公子还是小心些的好，那只狐狸上次与我交手的时候，我隐隐听到一句，说是‘找到目标了’，我现在担心，若是那个目标就是公子的话……”狐姬托着腮，心里有些不安稳，“我前些日子让小狐狸已经把现在的消息带去青丘了，按理说狐族不应该到现在还没有消息的……”

　　“狐姬姑娘，你要不要回族看一看，或许那只狐狸想要从你们族里下手……”

　　听到闵秀秀这个猜测，狐姬倒是轻笑了一声：“多谢闵姑娘，不过，若是她想从族中下手，多一个我是没有什么作用的，若是她有本事能从族长那近万年狐妖手中得手，我区区九百零五年的道行真的只能只有给她暗算的份，我现在还是担心公子……”

　　白玉堂闻言皱了皱眉，这猫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别以为一句报恩就能把这猫的事情都揽过去了……

　　展昭则是笑了笑，安抚狐姬：“莫担心，展某得到消息，师父今天上午已经带着八师兄到了，现在正在大师兄家里，展某本就是因为想要拜见师父才洗的澡……”

　　白玉堂眼皮子挑了挑：“你拜见你家师父洗澡干什么？洗干净一点任人宰割？”

　　“玉堂怎么说话呢？”闵秀秀对于有些事情比白玉堂清楚得多，“展兄弟的师父想来也是得道高人，于情于理，都该是沐浴更衣之后再拜见的。”

　　白玉堂只是撇了撇嘴，道一句：“真是麻烦……”

　　展昭擦着自己的头发，有点无奈地往屋子里面走。

　　本来他内力深厚，这么点事情不用一点点功夫就好了，但是现在不管是卢夫人还是公孙先生，都诊定了他此时还内息不稳，不许他动用内力，就算是平时夜里开封府进了刺客，他们都不准他动手。

　　还好现在还有一个狐姬在，狐妖的杀伤力当真不是说说的，不过他还是不止一次地警告她，不得杀生。

　　伤生与杀生，对于修道之人来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杀生之后，道行全毁，也就是说，要重新开始修炼，狐姬要重新经历九道雷劫，当然，修邪道的就另当别论了。”

　　公孙和闵秀秀倒是不像白玉堂那么无礼，怎么说对方都是符箓门里面地位挺崇高的人了，怎么都应该好好地拾掇拾掇然后去拜见一番，于是问起展昭此事。

　　展昭仔细地想了想，答曰：“把自己看好就行了，虽然师父他也是不杀生的，不过……”

　　自从展昭进了官门之后，师门的一干人等都对本来为什么所谓的皇宫官府敌视得很，展昭多多少少是理解的，不过对于包大人，他从来都是真心想要保护好的。

　　“总之，最好还是不要见展某师父得好。”有些话，展昭还是觉得不要说出来得好，心里知道就好了。

　　“学生知晓了，展护卫记得，替学生与包大人告一声罪。”公孙也是个精明的人，展昭这一番说辞之中隐含的意思，他又怎么会不知晓？

　　较之公孙策的无奈，狐姬倒是松了一口气。

　　不管展昭的师父究竟是哪位，符箓门她还是信得过的，即便是狐族长老都是十分忌惮并且十分敬重的。

　　族长说过，“那些所谓的茅山道士，比起符箓门，简直什么都不算，符箓门之中能被排上十大弟子的，都是幼时便开了天眼之人，哪似那茅山众人，只是拿了根鸡毛掸子就想要装神仙的，符箓门的都是有些真本事的，记着，以后犯了事可以不把茅山道士放在眼里，但是一定不能被符箓门的人逮着”。

　　既然展昭的师父来了，那么那只不过一千五百年道行的狐狸，想来也是逃不过去的，更何况她似乎还有可能危及展昭……

　　正胡思乱想着，狐姬便被门口处传来的一声义正言辞的“放肆”给惊了一惊，抬了头去，却见一个看不出究竟多少岁的白发人穿了一身白衣站在门口，手上是一把银刀，隐隐皱眉。

　　那刀，戾气很重的样子。

　　“青天白日，你怎生穿成这幅模样？”白衣人眼眉皱了起来，显然不怎么高兴，“着凉了怎办？你那身板从小就不好……”

　　展昭愣了愣，随后前襟一撩，单膝跪了地：“二师父……”





第17章　章十六

　　展昭一声“二师父”，倒是真的让除了狐姬的几人都愣了愣。

　　狐姬偏了头看了看那看不出年龄的白发男子，总觉得有点眼熟，不过她在终南山上待得太久了一点，实在是记不清了。

　　白发男子很心急地把展昭扶了起来，就连白玉堂都没有看出这人是怎么过来的，只听得那人用一种虽说不算老但是总觉得带着一点沧桑感的声音和展昭说话：“你这孩子，怎么比我这老头子还死板？这天凉着呢……”

　　果真高手。

　　展昭起了身，把本来只是随随便便披着的外衣正正经经地穿好，之后带着一点雀跃问道：“师父他老人家应该也到了吧？”

　　“到了到了。”白发人点着头，很随意地坐在了石凳上，“玄容晕了，老四和素睿都看着呢，那孩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毛病……”

　　其中，“素睿”这个名字大约是比较与众不同的。

　　目前已知晓的展昭的师兄弟中，有展昭叫做玄清，还有他家四师姐玄听，其他的，包括那白玉堂说的红轩的老板娘人称红姐的女子和包大人说的那位突然在上朝的时候出现在朝堂之外的自称是展昭二师兄的白衣男子，他们都还不知晓。

　　但是，即便是如此，在场的几人都知晓，这类门派通常都是安号来分辈分的，展昭这一辈，大约就算是玄字辈，而这素睿恐怕就是他们的上一辈或者下一辈……

　　包拯瞅了瞅蓝衣青年，总也觉得不太可能是下一辈，展昭也不过弱冠而已，连未婚妻这一趟都没有定下来，哪里来的下一辈。

　　“八师兄他……为何要不骑马？”

　　“二师父”竟然也翻了一个白眼，颇有些无奈地答了：“师兄太闲了，马车坐不惯，你也知道，在山上的时候你大师父就经常跟你们闹着玩，这回下了山，还不闹得鸡犬不宁，启程之时他还说呢，要找那皇帝小儿算账去……”

　　“二师父……”

　　听着展昭有些尴尬的语气，那本来表现地很慈祥的“二师父”的语气一下子冷硬起来了，就跟初出现在院落门口时候那般：“这事你别拦着，你入了官门之后，究竟受了多少委屈我们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不过，想来定是不会好过的，官门终究是是非之地，你非要留在这里，我等也不好阻拦，然，玄清你要记着，你并非是孤身一人，若是他们让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就一个糟老头子，就算是遭了天谴也非得让这赵氏的江山断了脉，看他们找谁哭去……”

　　“二师父，这话你不得到处说去，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去，恐怕……”

　　见展昭急急地将他的话止住了，那白发人瞅着他盯了许久，最终在唇角浮现出了一丝笑意：“放心，若是他们没把你怎么样，皇宫朝堂，我等从来是没所谓的，若是我有心，那皇宫里边的东西，也足矣将那几个养尊处优还没自觉的皇亲国戚吓个半死了……”

　　皇宫里的东西？

　　白玉堂扁了扁嘴，总觉得自己蹲在这屋顶上和底下的老前辈说话实在是过于无礼，若是别人也就算了，偏偏这老前辈还和猫儿有着这般亲密的关系，他若是想要将猫儿拐回自家老鼠窝里，恐怕还得这老者点头，实是不该这般无礼，偏偏他还止不住他自己的好奇心：“皇宫里有什么东西？”

　　听到这熟悉得声音，展昭才想起来还有白玉堂这个人，赶紧招呼：“白兄不得无礼，赶紧下来。”

　　白玉堂抿了抿唇，那声“白兄”听着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不过，白玉堂还是很乖地从屋顶上翻了下来，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难得的有礼：“前辈……”

　　那情景实在是让闵秀秀刮目相看。

　　她家从来都是眼高于顶的五弟竟然这么乖乖巧巧地叫人了，还是在没有人要求的情况下自甘落下风，实在是和平时那嚣张跋扈的白五爷太不相同。

　　不相同得让蒋平都嘴角抽了抽，扭过了头朝着似乎欲乘风归去的白发男子问道：“前辈你给看看，我家五弟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了身了……”

　　就连展昭都是一脸不怎么相信的表情，直到白玉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才反应过来，收回了惊异的视线，徒留白玉堂原地憋屈。

　　白爷爷还不是为了你这臭猫才这么低声下气的……

　　“哦，锦毛鼠白玉堂白五爷吧……”有些出人意料的，“二师父”竟然微微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