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死神]孤云-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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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醒后的Arcobaleno脸上没有一贯的微笑表情，那张与云雀极为相似的脸此时以极度严肃的眼光看向一脸风轻云淡的白发少年。
　　“神无月。”他开口，“你怎么会拥有这种力量？”
　　“如果你愿意和恶魔交易的话，只要付出应有的代价就能得到任何东西。”神无月笑眯眯地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他的脸上不再缠有绷带，那张清秀得仿佛女孩子一样的脸上却出现了如同恶魔一般的诡谲笑意，“所以，为了拥有能够毁灭云雀家的力量，我将我所有的一切都献祭给了恶魔。”
　　“毁灭……云雀家？”风神色一凝，他想起了那个名叫云雀恭弥的孩子，“你是说……云雀恭弥……？”
　　“不止是他。”神无月低声喃喃，“云雀沧瞳已经死了，云雀紫宸也死了，剩下的还有云雀宫雅和云雀和弥，以及……云雀恭弥。”
　　“他应该很快就会来找我了，为了终结这一切。无论是十年前，还是现在。”神无月淡淡地说，“十年前的他做出了和现在的他不一样的选择。当初的云雀恭弥在尸魂界和现世中选择了现世，付出的代价就是尸魂界近乎毁灭性的打击……哈，那个时候他崩溃的表情真是让人愉悦啊，当我告诉他继承云雀家的仪式是杀死自己所有的同伴和亲人的时候，那种表情真是可爱极了。像他那样孤高的浮云，居然还会有最亲近的人？……”
　　风默默地听着，用手捂住胸前的奶嘴。他回想起了当初他和神无月的第一次相遇。
　　那天老师带回了一个白发白衣的孩子，对他说风，这就是你的师弟了，要好好相处哦。
　　他微笑着答了声是，那个孩子暗绿色的眼睛里却空荡荡的，没有丝毫感情。
　　后来他知道，这个孩子叫做神无月。真是个奇怪的名字，不是吗。
　　他的出现没有丝毫预兆，就好像凭空产生一般。但无论是师父还是同门师弟都对他的出现都没有对他表现出丝毫的陌生。
　　后来过了很久很久，一直到风被告知成为所谓的Arcobaleno中的一员，即将去往意大利的前一夜，那个少年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他不是人类，是一种名为“死神”的生物。
　　他给他讲了一个很奇怪的故事。
　　从前的从前，一个有着与她的美貌相媲美的力量的美丽少女，她在尸魂界创造了‘云雀’这个姓氏。并将其发扬为极为强大的家族。
　　有一天，少女受到某位不明人士的挑衅，他扬言说要打败她，并不断地伤害她的族人们用来刺激她。于是少女欣然迎战。
　　他们所约定的地方是一片美丽至极的樱花林。然而，少女从一开始就陷入了那个人的陷阱中，原本没有任何弱点近乎无敌的少女不知何时患上了来路不明的晕樱症，最后惨败在少年手下。
　　尽管他们是敌人，但少女和少年却在某一天突然相爱，他们的恋情很甜蜜，却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最后因为少年不明所以的突然变心导致了这段恋情的终结。
　　少女很伤心，她以为少年是世界上最爱她的人，却没想到他是最早弃她而去的人。从那以后，她天天以泪洗面，直到三天后性情大变。
　　她在很久以后有了新的伴侣，那个伴侣也有着属于自己的家族，名叫——“神无”。
　　少年说到这里，却突然笑了起来。
　　神无家成为了云雀家的附庸，在她手下发扬光大，少女再一次遇见了当年把她抛弃的少年。
　　少年看到她就感到悔恨交加，哭着说“让我们重新在一起吧”，只是那段恋情早已破碎，就如同摔碎的铜镜，再怎么拼合也无法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了。
　　少女说，“让我们再比试一次，只要你赢了，除了死，我会与你在一起。”于是他们再次相约在那片樱花林，不出所料，少女因为晕樱症再一次输了。
　　“就在少年慢慢地走向她的时候，她突然淡淡一笑，说，“对不起，我们再也无法回到原来的样子了，即使死，我也不会和你在一起”。话落，她毅然将刀送入了自己的身体。
　　亲眼目睹恋人死去的少年十分悲痛甚至发了狂……他认为导致少女不再爱她的原因是她的伴侣，那个叫做神无的男人。然后呢，他……
　　“他就因为这样愚蠢的理由屠杀了所有神无家的族人——！！”五指抄进垂散开来的银色刘海，神无月剧烈颤抖着身体声音凄厉：“凭什么？！！就因为那个女人死了，所以要让我们整个神无家的人都去陪葬！！明明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错啊！错的明明就是那个女人！就是云雀！害我家破人亡的凶手！！！”
　　歇斯底里的控诉毫不留情般激烈冲撞着风的耳膜，他张了张嘴却终究没能说出什么安慰的言语。他这才知道眼前的少年心中隐藏着多么深的绝望，不仅是对自己从此失去亲人的痛苦，还有对那个少年……以及对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云雀”的憎恨。
　　从此，对神绝望的少年向恶魔献祭自己，换来能够让自己复仇的力量。
　　从此，少年为了毁灭云雀家，开始了他的计划。
　　他将双眼蒙去，将名字改为“命运”的Destino，为的只不过是挣脱即将掐死自己的命运的桎梏。
　　直到今天，云雀家最后只剩下三个人。而他最后的目标，便是云雀恭弥。那个最像少女的少年。
　　“我要毁掉云雀恭弥，毁掉云雀家。这才是如今的神无月存在的意义。”
　　过去和未来重叠的瞬间，便是我和他最后的对决。
　　广阔的湖泊那湛蓝的水面连着深处的湿地一望无际。左手边耸立的山脉宛如冲入天际的墙壁，从正面往右边深处连成一道弧线。
　　神无月的身边站着已经恢复成人样子的风，青年微微偏头：“很漂亮的景色。”
　　面临如此宽广美丽的景色，神无月却视若无物，只是用空洞的双眼呆呆地对着虚空。
　　许久，他喃喃自语：
　　“是啊，你们的眼里所看到的世界。”
　　一只白色的水鸟滑过眼底的湖水，荡起点点涟漪，然后高飞而去。
　　……
　　密闭的通道中，黑发少年正独自一人急速前行。
　　他来到这里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和蓝染正面对决，尽管十分渴望与那个男人的决斗，但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Destino，然后，咬杀他！
　　“——大哥哥——”
　　！！
　　脆生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猛地回过头去，只见小小的破面女孩大哭着向他冲了过来，同时还不忘大喊着：“不要丢下我——好可怕！！”
　　云雀停下脚步等待她靠近。他确实没有想过妮露会跟着他来，但他也不会抛下小孩子不管。
　　小姑娘哭着扑进他怀里。尽管对他人的接近十分排斥，但因为是小孩子，所以云雀并没有表现出十分不耐的神色，而是笨拙地摸了摸她的头表示安慰。
　　“我们……继续走吧。”
　　“嗯！”小姑娘点点头。
　　通过仿佛没有尽头的走廊后，出现在眼前的竟是湛蓝的天空。
　　“啊咧咧？为什么宫殿里面会有蓝天？”妮露牵着云雀的衣角疑惑开口。
　　“……”云雀停下脚步，眯起眼打量四周后冷声开口，“出来。”
　　话音刚落只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那人轻扬眉梢斜视面无表情的少年，语气玩世不恭却暗藏杀意：“破面之第十四刃，迪奥斯·德克勒东，前来讨伐！”
　　“草食动物就不要挡路，我还有其他事要解决，没时间陪小动物嗷嗷叫。”丝毫不隐藏锋芒的双眸傲然且无谓地逼视而来，“让开！”
　　“嚣张的语气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呐。”迪奥斯的表情反而出乎所料地平静。他注视着云雀像是陷入回忆，但很快他的目光被抓着云雀衣角的小小身影所吸引。
　　“这不是……”波澜不惊的浅灰色双眸终于闪现惊讶，“妮莉艾露·杜·欧德修凡克？那个曾经在虚圈赫赫有名的——第三席十刃？！”
　　？！！

☆、第86章　Episode。03毒

　　“妮莉艾露·杜·欧德修凡克？那个曾经在虚圈赫赫有名的——第三席十刃？！”
　　对方突然拔高的声音让云雀不耐地皱眉；感觉到小小的女孩子似乎因为恐惧而努力向自己身后缩着，这让本就偏爱小孩子的少年愈发不满，他沉下声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要战斗的话就快开始吧；但不要把她牵扯进来。”
　　“哈，”迪奥斯不屑嗤笑，“你知道她是谁吗？”他伸手反指向身材瘦小的妮露，“那家伙跟我们可是相同的存在！是你们这群死神的敌人！”
　　“闭嘴。”
　　？！！
　　话音刚落却猛地发现对面两人只剩一个，疑虑间他的头部已然遭逢重击！对方破空劈踹的身手迅速敏捷到连反应和防御的时间都不留给自己！脑袋搬家的痛楚顿时撕心裂肺！
　　“抬头需要实力。”
　　泼墨的死霸装随着少年利落的起身动作结束了与地面的亲密接触；云雀勾起嘴角微微一笑；很轻很淡却令藏匿在本性深处的嚣张奔腾而出。他抬脚离开被自己大力跺进大理石地面中的脑袋转而走向眼神里已充斥仰慕之情的小姑娘，丢给迪奥斯的简短字句暗携警告又带戏谑。
　　“你；还不够格。”
　　妮露怔怔地看着那个实力与外貌完全不协调的清秀少年走到跟前，然后她就感觉自己被对方以意外小心的动作腾空抱起。出自本能双手下意识地环住云雀的颈项，她难得有些怯怯地开口：“我们……去哪里？”
　　“继续往前走。”清冷的声线从上方传来，云雀突然顿住脚步，转身面对已经重新站起的迪奥斯。
　　“菲泽莉努，离这一片远一点。我要和云雀恭弥……一对一的决战！”迪奥斯略略眯眼，对着并未出现在现场的从属官下达命令。他似是不耐妮露挡在面前妨碍他攻击云雀，伸手在虚空中用力一扯，却突兀刮起狂风生生将云雀怀里的女孩刮到旁边墙壁！
　　笑意于唇边绽开，他突然攥紧手，凭空出现的风链将毫无缚鸡之力的妮露紧紧锁住！
　　“唔啊啊啊啊！！！！”撕心裂肺的尖叫仿佛穿透整座宫殿，妮露感觉到全身的骨骼血肉都像被大力挤压一样，却丝毫没有反抗的力气。
　　“真悦耳啊~~这声音。”迪奥斯低声笑笑舔了舔突觉干涩的薄唇，“昔日风光无限的第三十刃，居然会沦落到这样的下场。该说偌伊特拉难得做了一件好事吗？”
　　虽然对现任第五十刃诺伊特拉·吉尔加的言行十分不爽，但现在的目标还是要干掉云雀恭弥。抱着这样的想法，迪奥斯眼眸色泽加深变暗，突然风轮起转，无数半透明薄刀立刻以瞬闪之速斩向敌人！
　　只是。
　　刷的一声。
　　那是刀划破空气的声音。
　　比起回过神来的时间要迅捷千倍。
　　伸出的手腕一热，迪奥斯突然睁大了双眼。
　　液体般的温热的东西流过手腕。
　　被割伤了？
　　什么……时候？
　　？！！！
　　“放开她。”寂静的空间里少年的声音尤为清晰，带上了几分愤怒的意味，“不然的话管你是谁，我都会把你就地咬杀！”
　　“哈！开玩笑！云雀恭弥，你可知道我等着一天等了多久！”闭目大笑出声，迪奥斯丝毫不管少年越发难看的神色，他举起那只被砍伤了的手。
　　“来一次堂堂正正的决战吧，云雀恭弥！你若是能打败我，我就放了她！！”
　　……
　　从树荫间洒落的日光。
　　如同讴歌着难得的温暖阳光一般，树木的新芽在微风中摇动。不知名的小鸟从富有光泽的黑色树枝上像是互相追逐着一般飞起。
　　让他不由得又想起了似乎被埋葬在很久很久之前的记忆。
　　初来乍到，印入眼帘的熟悉而陌生的一切。
　　在尸魂界，认识了嘴上说着草食动物却不知不觉间已经将他们当做最重要的人们的同伴们。
　　一百年里，以旁观者的姿态见识了Vongola初代之间坚不可摧的友谊。
　　救露琪亚，正式与蓝染反目成仇。
　　身处黑曜，再一次和那个人相遇，那份刻骨铭心的感情似乎已经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淡去。
　　然后——
　　在缓缓行走的途中，闭上眼睛。
　　耳中深处，又回响起微弱的声音。
　　——你终于醒过来了，恭弥。
　　——好吧好吧，那么就初次见面了，我是你的父亲云雀紫宸哟。
　　——云雀家的人是永远也不可能有羁绊的。我希望你记住这一点……儿子。
　　——因为是儿子嘛。爸爸一定会保护你的！
　　——你能够找到自己的归宿，真的是太好了。
　　——儿子哟……
　　记忆的最后，定格在下着大雨的夜晚里相拥的两人。
　　云雀恭弥拥抱着怀里的男人，灰蓝色的眼中罕见地出现了迷茫的神色。
　　“云雀……紫宸？”他轻轻地摇了摇那个男人的手臂。没有反应。
　　但是在黑暗里，他看见了一抹暗紫色的闪光。
　　那是他的斩魄刀，贯穿了男人的心脏。
　　“啊……啊……”
　　仿佛刚出生的婴儿般只能发出无意义的单音，他睁大了眼睛，看向拿着斩魄刀的浸染了男人鲜血的右手。
　　不要――已经不想再回想下去了。这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不想再知道。
　　他就像在向什么人恳求着，但是画面毫不留情地继续交替切换。
　　尸魂界遭到虚无帝国的进攻近乎毁灭，被那个白发少年告知云雀家的继承已经开始，他所要做的就是斩绝自己一切的羁绊。朽木白哉、浦原喜助、四枫院夜一……都已经在那场战役中死去，剩下的就只有还存留在现世的同伴和……云雀家的人。
　　他不想用这双手去伤害那些最重要的人了，所以，一向无所畏惧的云雀恭弥选择狼狈不堪地离开。
　　但是云雀紫宸跟了上来，他说，挣脱这种命运的方法，除了杀掉所有自己重要的人以外，还有一个办法。
　　……杀掉云雀家的上任家主。
　　这种残酷的继承仪式，正是云雀家的人选择独自一人活下去的原因。他们拒绝与除了自己之外的其他人交往，这样，本家的继承者即使是杀掉养育了自己的父母也不会感到多么心痛。
　　所以、为了让他活下去，在漫长艰苦的战斗的最后，
　　他、把他的——
　　性命给――
　　“啊……啊啊……”
　　云雀恭弥怔怔地看着在最后的时刻带着满心释然，犹如睡着了一般停止了呼吸的男人，漏出了如碾碎金属般的声音。
　　是他。是他的无力、他的愚蠢、他的弱小把他杀了。那个也许是世界上最关心自己、最爱自己的男人，他让他流了本不该流的血、失去了不该失去的性命。
　　一向孤傲的少年，就像小孩一般流出眼泪，颤着身体，只是这样号哭着。
　　记忆中男人的笑脸，好像一下子扭曲成了彩虹的颜色。
　　——没事的，恭弥。
　　——我……我们啊，一直都和你在一起啊。就算会在这里分开……但是，回忆会永远留下来。在你的心中存留下去。所以啊——
　　“所以，我不会再哭了。”
　　那一刻，从死去的男人身上，散发出了柔和的光芒。
　　那具身体化作了数百亿光子，一瞬间闪耀着光芒，然后扩散消失——
　　名为“云雀紫宸”的死神，就这样被从这个世界中永远解放了出来。
　　云雀恭弥缓缓睁开眼睛，下着磅礴大雨的夜晚消失，他再次回到了雨后的树林。
　　踩着湿润的泥土，脚步缓慢却坚定。他终于决定面对这个既定的现实。
　　云雀紫宸已经死了。尸魂界的他们也已经消失了。
　　再也没有什么地方、能够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