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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荆秋-第20章

小说: 荆秋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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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于翻飞的衣衫之下……
  
  落枫冷冷一笑。果然,「阴眼」正正居于心脏之处。好,镶珑我就送到你的面前,若你抢不到,便你形骸俱毁;若我办不到,便是我灰飞烟灭!
  
  「镶珑」骤然剑芒喷发,如疾箭离弦,尖啸着与落枫的身影一同扑往炎芒!
  
  杀气翻腾间,炎芒忽然泛起个冷笑,微不可察,落枫却是看到了。难道这次又是炎芒诱敌之策?落枫无暇思辨、亦不想去思辨。态势已容不得任何退缩或改变。敌手之强,自己也无外力可借,若不放手一博,就更没反胜的机会。
  
  镶珑剑马上就要抵入对方心脏,落枫甚至愈发清晰看到,炎芒方才那抹隐藏的冷笑,现在已是几近狰狞。 
  
  刹那间,落枫自己亦冷笑起来。笑吧,让大家都凝固起这张可笑的表情,同作飞灰……
  
  他的心,忽然无比平静。不悲自己的死亡,只怨为何到了终结,有些愿望仍不能完好;亦不惧死亡的痛楚,只是牵念这牢冢在此刻之后,将会是何景况……
  
  手中的剑芒与杀气,随他决绝之心愈发盛大。而前方的炎芒,双手亦忽然烙铁般,变成了诡异的通红,做妥准备之势。
  
  一切,将于瞬间了断。镶珑剑尖锋尚余三寸便要刺破炎芒胸腔,忽然,却在半途生生停住!
  
  落枫只觉得腰间一紧,连身体亦停顿在半空,正想低头去看,却见炎芒通红的指掌就要抓到「镶珑」上!落枫大惊,疾手抽回灵剑,只听到一声轻微、却心寒的响声,炎芒二指竟当场被他抽离的利剑齐口削去!
  
  没有血,只有黑烟与红色火焰从创口里涌出,可落枫已无瑕看他,只顾抽身后退,去观察自己的腰间。
  
  藤蔓?绕在自己腰间的,竟是数圈荆棘长藤!
  
  荆藤是头顶洞口一直引下,穿过天网、跨越兵阵,最终紧紧缠在自己腰上!
  
  落枫诧异之极,下意识伸手去扯,却见前方火光乍亮,当知道是炎芒袭来,于是提剑再起,试图冲入战圈。然而,腰间藤蔓的力度异常之大,停顿瞬间,便继续扯着他不断往洞口退去。
  
  不!沉天还在地底生死未见!
  
  落枫狂叫,往前方刺出数道剑光,稍微逼退炎芒,然后低头挥剑便往藤蔓砍去!
  
  谁料荆条却如长眼的灵蛇,猛力一摆,让长剑连招劈空。
  
  落枫认得,这是天锁的荆藤,她是要来带他离开!
  
  为什么这样做?!为什么!
  
  心中千万个不甘愿,说了声对不起,便举剑又砍了下去!然而长剑正要挥落,却忽然在半空死死卡住。落枫惊忙抬头,原来炎芒竟已徒手扼住了「镶珑」!
  
  一张狞笑的脸,咫尺之近,冲他裂出赤囘裸囘裸的嘲笑。
  
  落枫咬紧牙关,试图将剑抽出,却是无用,对方扼赘镶珑」的手,仿佛已与剑身融合,指缝间嗞嗞冒着青烟。于是他大叫一声,索性将剑往炎芒肩上使力按去!
  
  此时,腰间荆藤竟又再一抖,继续将他往后猛扯,同时一股奇异的力量,忽从藤蔓击进体内,落枫只觉得手臂剧烈一麻,镶珑剑当场脱手!……
  
  他想伸手去抓,可后退的速度非常快,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炎芒在狞笑中高高举起那把青剑,如一幅凝固的画面,从自己视野中不断缩小,远去……
  
  无比刺目,无比锥心。
  
  ******************************
  
  耳边急风呼呼,身体不断往上退去。很快,又见井壁那些嶙峋可怖的怪石,不断从身侧掠过。
  
  沿途所布下的冥兵,此刻已不知所踪。落枫只知道自己正被荆藤飞速往出口扯去,完全不容挣扎,亦不容制止。一切,都无能为力,只任两边景物退远,身体在半空无依。
  
  为什么,为什么会忽然结束一切,让他连思考的余地也没有。他知道,没了「镶珑」护身,他断是无法再回来这里。冢里的一切,也将远去,恍如做了一场梦。只是在这梦里,他遗落了一个最重要的人。
  
  ……
  
  眼前豁然开亮,人已被拉出了洞口。满山红叶扑眼而来,足下宛如一片浩瀚的血海。
  
  原来,又是一秋。荆棘漫山,红叶燃天,又是艳丽而悲壮的秋。
  
  接下来,落枫发现身体并没像料想中那样,被甩落地上,结束一切,而是继续不断上升。他抬起头,发现整片天空竟透出薄亮的赤色——云层背后,一片红光隐约。
  
  身体不断浮升,这片红色天幕,便如生生向他压来。
  
  眼睛被茫茫天光刺得难受,他想喊,却无声,只能徒劳挣扎着。有大风骤来,恍恍惚惚,似是陷进无重的状态,已然分不清,这身体究竟仍被荆藤牵扯,还是在兀自上升。心里叫唤自己速速醒来,但意识到底是逐渐迷离。
  
  眼中最后一丝景象,是满山红叶被秋风卷向天际,在身边不停回旋,聚散。宛如泼入了高空无数的血花,簇拥着一抹孤魂。
  
  「相信我,如有来生,当你执起手中那剑,便一定是我,一把名‘沉天’的剑,一生随你诛奸灭邪,听风踏月。」
  
  师傅,你要记住自己说过的话。
  
  若我已忘……
  
  来生等你。
                          
作者有话要说:【 荆冢篇 】【 第三十回:归去 】(完)
【 别世天…终篇 】【 第三十一回:残缺 】(待续)




☆、第三十一回:残缺

  无尽的虚无。
  
  漆黑,混沌。
  
  「今世尘缘,今世灭;来生功过,来生修。淳于青珑,前方轮回道去,又是你一世一生……」
  
  一把不辨男女的声音响彻虚空,缓慢而悲悯,仿佛自远古而来,导他往来生而去。落枫知道,那是给自己此生最后的审判与祝颂。
  
  但不要,不要离开,他宁为野鬼孤灵,也要永远留在这里。
  
  于是他拼命大喊,却发现依旧张口无声,无尽的四周,仍然只得那把缓慢、悲悯而绵长的声音,充斥天地,覆盖一切,将他重重包围……
  
  谁人都无法逆破轮回。
  
  忘川尽,奈何终,望乡台上,回头便是你今世人间的最后一眼,再不舍,亦得舍。看罢三生石,喝罢孟婆茶,哭哭笑笑,尽然又是来世的事了。
  
  ……
  
  「今世你是王族之命,若不为恶,来生定是显贵人。」
  
  而今世的落枫,未出帝王家,且生在了将军府。然,这已是一百二十年之后。
  
  湛国,南依归海,北顾陵岭,西通盛州,东达淮邦,因其地理独优,使这片不大的土地得以国庶民丰,安于乱世。
  
  然,祸兮福之所倚。独优之地,又往往是惹群雄狼视之地。湛国要保地锢守,终究要夺千里之外的司阳郡州,才得以牵制野心不安的强雄。
  
  炊烟与战火,黄梁与白骨,纷扰交织,长歌不息。落枫,便是出生在这一乱世桃源之地。
  
  他父亲,朝职左将军,金印紫绶,官居三品,六次为君远征司阳,平定周城。
  
  本是虎父无犬子,落枫当亦修得一身好武艺,少年英慧,然而,却始终无法披甲扬鞭,与父在驰骋沙场。
  
  只因他一双眼,天生残疾,无法辨出色彩。在他这二十年的世界里,就只有光与暗,白与黑。
  
  不知红花艳,不知青山青。少童时,哪怕一些小游戏也无能玩耍,被同龄人冷嘲热奉数年。但这也罢了,时间一久,他倒可以慢慢变得坦然。然而,在一次救援中,却因自己的无能与疏失,让他第一次意识到,这眼疾会带来的苦痛无奈……
  
  孩童好玩起来,便没平贵之分,玲,就是他的玩伴之一。
  
  然而,那日女童失踪了。
  
  就在所有人忙着四处找寻时,他独自跑上了一座山峰。那处险要,却是他们瞒着大人,曾偷偷玩耍过的地方,他想去一试。
  
  女孩被树枝刮破的衣衫碎布,就静静躺在崖边的草丛中。然而,无法分辨颜色的他,却生生错过了这一瞬。
  
  事情,当然无果而终。随后,天下了一场暴雨。两天过去,人们才在这山峰底下发现了女童的尸体。
  
  她全身骨裂,是坠山而亡。而十根指头几乎损烂,是惊狂中抓刨所致。
  
  人们推断,除去直接坠崖的可能,女童也许曾困在崖壁,可惜未坚持到被人发现,却因那场暴雨致使山泥滑湿,而最终坠亡。
  
  真相无从得知,但此事,让落枫将自己整整封闭了一个月。
  
  如果当时能在草丛发现中那块红布,他一定会爬到崖边去看一眼,一定会的……
  
  他始终不愿相信,玲的死状是后者。然而,这种可能性,他却永远都无法否定;这种想法,他也一辈子不能抹去。
  
  ******************************
  
  少时阴影与现实的残酷,像挥不去的阴霾,一直压在心头。直到成长之后,他亦终于迎来真正的错败。
  
  家境再优,到底是生于乱世天下。
  
  与往世一样,他继承了父辈的一腔热血,总是梦想能在碧空黄沙里,书写一场战争。然而,这个梦却因自身的残缺,不知何时能圆。
  
  其实要他跑马沙场,斩落数个头颅,当然不是问题,但行军打仗,又岂只那么简单。
  
  落了这眼疾,平日你可不知花红叶绿、黑水黄沙。但在军事战策中,你是无法从种种色彩的战旗、烟雾、图标和机关中知悉信息。而这些,又往往是千钧一发、生死一线的关键。
  
  战事无情,不容寸失,许多时候错却一步,便是失了大局。纵你身手了得又如何?谁都不敢将一隐患,重用军中。
  
  谁都赌不起。
  
  明明立命修身将军府,明明热血壮怀少年志,却因一点遗憾,遗憾了二十年头。许是天,又与他开了一场玩笑。
  
  他的父亲,虽为高将,但也正是久历沙场之人,深谙每次出征,皆是肩付数万条生命的道理,因此更不会为自家孩儿破例逆规,独断妄行。望,就只望有朝一日能将他眼疾治好,可让他真正纵横天地,为国扬名。
  
  只可惜这病,一治,便是廿载磋跎,无终无果。
  
  ******************************
  
  门庭柳絮纷飞,弥满桂香的风带着丝丝潮润,拂脸而来。这就是湛国的春末,依山望海,白鸟青空,只要不被烽烟所染,便总是一派明媚醉人。
  
  将军府内。
  
  虽暧春将尽,但庭里的花还开得艳,团团簇簇,浓浓淡淡,染香了满园薄雾。此时的落枫,锦带青衣,七星薄靴,正坐在石阶上歇息,却没多少心思去赏识这眼前美景——繁花再是艳丽,对他来说也不过形态之异罢。一幅墨染的黑白画卷,看多了,也麻木,心冷了。
  
  他擦一擦额上薄汗,轻轻吐气,纳息。方才一剑流云诀,让他心底的抑郁舒散不少,但这种抑郁,又何时能够真正散灭呢。壮志未酬,光阴枉渡,终日就只能在庭中独剑,慨叹天下。若此,即便满袖剑风犀利又如何?心,却是空的。
  
  但他到底不是自怨自艾之人,更非愿意在乱世偷生之人。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知道自己失于什么,也同样谅解老父为难,国事无私。所以这条坎坷之路,亦只能靠自己走完。
  
  其实他最终所想,只是望能凭自己努力去抗衡这乱世罢了,为什么就因一处残疾,让过程变得如此无奈。从军这条路定是走得艰难了,但或许……
  
  他缓缓举起手中剑。日光之下,长剑泛起亮眼的清寒。心念一动,仿佛廿载阴霾霎那透出了一丝天光。
  
  或许,可当一名剑客。
  
  军场慎严,但江湖洒脱,若不能在阵中歼敌万千,也该可在民间惩恶八百吧?做名游侠,独行独顾,谁又会在乎你残不残缺呢。在江湖,生死都只是一个人的事。
  
  握着剑,落枫不禁笑了出来。战雄与隐客,异途同归,都是为肃清天下而仗剑。既然如此,在沙场不能圆的梦,只能寄望于大哥,而自己,或可在江湖写下一片天。
  
  一翻手腕,长剑抖出数道银光,惊得数丈开外的飞蝶,慌慌扑散。余光末尽,他人已长身而起,往剑阁走去。
  
  选一把利剑,到江湖圆他的梦。
  
  ******************************
  
  说是剑阁,其实百般武器皆有,甚至囊括不少兵书和图典,只不过剑,一向是父亲独爱——剑,百兵之君;剑士,乱世英雄,两者永远都有说不尽的佳话。遂此楼,父亲取名剑阁。
  
  对于这座楼,落枫已然非常熟悉。平日有藏器新进,他都会来转一转,能撩起兴致的,更是掂在手中试上半天。
  
  守楼的苏伯为二公子打开大门,落枫循阶登上二层。
  
  推开窗,顿然满室生亮。他绕过九马壁,径自来到剑室——父亲喜剑,他亦然,这剑室便是藏精揽宝之地。
  
  飞霜,步光,九渊,玉犀……一把把名剑在面前掠过,或置于架上,或安于盒中,又或悬壁而挂,那满室幽幽透骨的寒气,便是眼睛所不见的剑气,默然流淌,一触即发。
  
  落枫走过一圈,最终掂起一把真刚剑,挥舞几下,只觉得轻重合手,厚薄得宜。他抬眼,寻找试剑之物,见到前方一幅垂幔飘飘,遂扬了扬眉头,忽然一挥臂,利光如箭,那幔帐一声凄叫,便生生被剑风削裂开来——能在丈余之外,凭剑气将飘荡无依的布帛剖开,可比断石更难。试的是剑,亦是功。
  
  落枫勾唇一笑,将剑收入鞘中,不禁想到自己将要走的路。未知父母会否同意,是要亲口说服他们,还是留书一封,决然离开呢……
  
  方才轻松的感觉,忽然又失去一半。他揉揉眉心,握上真刚剑正要离开,却瞥见裂开的垂幔背后,还置着一个剑台。
  
  断帛飘飘,那剑台便在后面隐隐现现。落枫略一停顿,忍不住走上去,掀开了布幔。
  
  案上确是个漆木剑架,上面扣着一把剑,看这长度该是把短匕,被一张锦帛覆盖。
  
  落枫看不出锦布的颜色,只见到有隐约的流云绣图。他微微诧异,此前来的时候,似乎并未留意此处藏有宝刃。
  
  伸手将锦帛掀开,他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不是短匕,却是把只余半截的剑?
  
  剑没有鞘,父亲看似十分珍爱,特意将漆架做短,以盛载这把断刃,再以锦缎覆之。
  
  剑,大气古茁,厚重沧桑,看是年代极为久远的造物,以落枫对兵器的认知,这种久远竟是他不敢想象的。剑刃已不甚锋利,浑身铜锈斑斑,但剑格呈显荆棘盘生之状,让这把残剑看上去依旧无比霸气。
  
  剑身断裂之处,仿佛刻有一个古字,似是「炎」,但斑驳的铜锈让他不敢肯定。目光游移,发现剑首还有一处凹陷的地方,似乎这里曾经镶嵌着什么。落枫低身,想看得更细致,突然浑身一震,倒退半步!
  
  这种惊愕,并非来自古剑奇异的做功,而是,而是这把古剑泛着淡淡的颜色……
  
  他,竟看到了颜色!
  
  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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