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指令不可执行,请重新输入-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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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正血冷冰冰的抓鬼知识讲座根本不能安抚沈衍受惊的小心肝，沈衍咬牙切齿地挪着身子，终于把两条腿都挂到了窗外。“你抓紧啊！我上来了！”他深吸一口气，一手撑着窗台，缓慢地把身子往外移。脚尖往下探着，却怎么也够不着那个“15”。
“用腿勾住我。”正血说。
“啊？”
“用腿环住我，手抱住我的脖子。千万别松开。”
又平又直的声音，好像在读家电说明书。
沈衍不情愿地照做了。第一次被男生背，感觉怪怪的。双腿环上正血细细的腰，立刻就感觉到了他绷紧的肌肉。
沈衍坐在窗台上，大半个身子已经挂到了正血身上，他却还是不敢放开那只死死抓着窗台的手。拼命地骂着自己窝囊，却还是狠不下心来。毕竟是二十几米啊！还要被人家背下去！就算自己抓得紧紧的不松手，万一正血脱力了，两人不还是得死！
话说得好听，但是好好地谁愿意死啊！还是为了下楼去放鬼这种烂理由！
他不想把大好人生浪费在这种鸟事上面啊！
沈衍牙齿打颤地抓着窗沿一动不动，正血也就那么站在窗外，没有催促他，也没有责骂他。安安静静地等他下定决心。
“对不起……”沈衍感到非常羞愧，眼睛里热热的。他甚至想就此爬回窗里，不管三七二十一回宿舍睡觉。
“没关系。”正血说完三个字就又沉默下来。
“以前我也经常翻墙，就是没翻过这么高的。”沈衍低着头，满怀愧疚。
“嗯。”
“草，都快吓尿了。要是尿你身上，我给你洗。”沈衍自嘲地笑着。
“嗯。”
大半夜的，两个大男生就这么一个在里面一个在外面，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还好没人看见，要不然准以为外面那个是求爱不成跳楼轻生。
不知道坐了多久，沈衍感觉下腹热烘烘的尿意终于消退了，这才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突然又精神了起来。
“妈的，久等了！”沈衍笑道，“抓紧，我上了！”
得到应许后，沈衍手掌一撑，向前一冲，两手立马搂紧正血的脖子。正血摇晃了一下，很快地稳住身子，沈衍心里却还是一晃。
“不要放手。”正血重复了一遍，又补充道，“就算我摔下去，也不要放手。”
“你给我垫着啊？”沈衍笑起来。
正血认真地点了点头。
结实有力的右手紧握水管，另外一只手，抓住了脖子上那个人的手臂。左腿一蹬，轻巧地在空中划了个半圆，整个人就晃到了水管上。沈衍死死抓着他，呼吸急促。他毫不犹豫以双腿缠住水管增加摩擦，手上却稍稍松力。就这么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沿着水管滑了下来。
凉爽的晚风吹在沈衍身上，他感受到了身下之人炽热的体温。
男生之间的身体接触本来就多，可是像八爪鱼一样整个人都趴在人家身上，却还是第一次。
“哦哦，这个小朋友的身体也很美妙啊~”沈衍心烦意乱，不要脸的色鬼却还在啰嗦着，“他的肌肉简直让叔叔的心都跳起来喽！跟他上床，滋味一
定妙不可言！”
“MLGB！少给我唧唧歪歪！等老子把你揪出来，看我不把你踩成肉酱丢到树洞里去喂屎壳郎！”沈衍低声怒骂，色鬼的声音果然立刻消失了。嘿，正血那招还真管用。
正血的嘴角，忽然浮起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
当正血终于稳稳落地，沈衍松开了手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正血的力气大得吓人，轻轻松松地就背着个人从水管上面滑下来，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非但肌肉不发颤，连大气都没喘一个。反观沈衍，却浑身是汗，站都站不起来了。
“卧槽你是不是特种兵啊，这么给力。”沈衍擦汗喘气，抬头问道。
“算是。”还是那种模棱两可的回答。正血伸出手把沈衍拉了起来。
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校园里一个人影都没有，两人就大大方方地在马路中间走。沈衍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有种做贼般的兴奋感。
很快就来到了紫藤苑。S大以历史悠久著称，这颗紫龙藤更是已有千年以上的历史。原先并没有紫藤苑，后人为了保护它才造起了这么间院子。除了紫藤所在的正院，后面还有几间古色古香的青砖红瓦房，像模像样地摆了些桌椅。
正血没有直接去紫龙藤那里，却带着沈衍绕进了偏房。
这间房平常一直锁着，没见开过。正血却掏出钥匙开了锁。这个举动让沈衍有种怪怪的感觉。
从一开始他放出紫藤上面的鬼，到现在正血陪他把鬼送回来。这不合常理的种种却发生得好像理所当然。短短的几个小时里他就从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变成了抓鬼U盘，还有一个特种兵一样的神队友。一切都跟小说一样顺理成章地发展……但是这也发展得太快了吧？
正血开了门就径自走了进去，没有招呼沈衍。沈衍就站在外面等着，思绪万千。
片刻后，正血捧着一台银白色的仪器出来了。仪器上有好几个按钮和一个液晶显示屏，还接着个一把枪一样的装置，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沈衍眼前一亮，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来：“这是什么？”
“Magnetic Field based Gun。”正血平静地说，“简称是MFG。中文名的话……可以叫做基磁枪吧。”（注6）
“……”沈衍张了张嘴，然后心平气和地说：“Don’t zhuangbility；zhuangbility leads to leipility！”
正血似乎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沈衍瞟了他一眼：“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正血点了点头，竟是一副受教了的表情。如此谦虚，沈衍大为受
用，不由心花怒放。
“哎，你这个M……M那什么，是用来干嘛的？”沈衍拿起那把枪打量着。枪口有点像漏斗，向外张大。枪身也是银白色的，却又不像是银。那种质地看不出来是什么金属。手柄处有三个按钮，一红一蓝一白。红的写着shoot，蓝的写着absorb，白色的是entry。
红色的单词他认识，是开枪。不过后面的两个是啥意思？好像有学过……
正血抬了抬仪器，示意边走边说。
“MFG是Luke博士的专利，能够通过不同的频率对不同的灵体产生作用力。基本原理就是……”
“等等，这个Luke博士是谁？”沈衍敏感地竖起耳朵。用磁场来抓鬼？这么好玩的专利，到底是谁搞出来的？
“LukeWhite博士。（注7）一位黑人物理学家。早年受到严重的种族歧视，因此在成名后自称’White’来嘲讽白人……”正血面不改色地说了一大堆，沈衍却越发诧异。
沈衍对物理学的热情不是一天两天了，科技杂志也订了一大堆。照理说这么有个性又厉害的物理学家，他不可能没有耳闻啊。不过话又说回来，毕竟是用科技来抓鬼，鬼魂这种东西连他这个超级灵媒都很少见到，何况是唯物主义的现代社会？这个有才的科学家和他厉害的发明，说不定就是因此被埋没了呢。
没走几步路就来到了紫藤正院。正血把机器放到紫藤旁，示意沈衍走过去。
他拿起那把造型奇特的枪，说道：“我现在要做一个测试，确认你灵魂的频率。”
“啊？”沈衍愣住。
“每种灵体都有自己的频率，灵魂也是一种灵体。MFG能够针对不同频率的灵体产生响应，只要排除你的灵魂，将其他灵体驱逐体外就可以了。”他拍了拍那个银匣子一样的机身，继续道，“然后，灵体会被短暂地贮存在这里。再用对应频率的磁场把灵体推进紫藤里面，任务就完成了。”
“啊啊？”虽然正血说得简单明了，但是这么违背常理的事情，沈衍完全无法接受，“也就是说，万一搞错频率，我也会被塞进这个盒子里面？！”
正血点点头。“不过你可以放心，一般的恶灵和活人灵魂频率相差很大。即便是出了错，再把你的灵魂放回去就行了。”
“擦，我以为只要牺牲个身体，没想到连灵魂都有危险？”沈衍抓抓脑袋。身体里那只色鬼大概也听到了正血的话，开始不安地躁动起来。
“少年！叔叔不干你了！把叔叔放出来好不好？”
左手的红绳微微勒紧。
“滚粗，现在知道求饶了，早干什么去了！”沈衍得意
起来，转念想到自己这个U盘当得真是不省心，一时又有些憋屈。
“可以开始了吗？”无框眼镜反射着森冷月光。正血不急不躁地看着他。
沈衍叹了口气：“早知道我该去买个保险……不过不知道怎么给灵魂上保险？开始吧。”
正血点了点头，举起MFG，对准了沈衍的左胸口心脏处。沈衍苦笑了一下，只见正血按下了entry键，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枪身上。沈衍倒是没什么感觉。一秒钟以后，仪器发出“滴”地一声。正血放下了枪，在那个显示屏上点了几下。没想到还是个触摸屏，果然高科技。沈衍感叹着，伸着脖子好奇道：“我的灵魂是什么频率？”
“73。4627Hz。”
“我去，这么精确。”沈衍顿时信心大增，大方地一挺胸，“好！接下来测测看那只色鬼的频率吧！”
“不需要。只要排除你的频率，把其他频率的灵体都吸入就可以了。”正血抬起头，再次问道，“准备完毕，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沈衍点点头。“开始吧！”
正血再次把MFG对准他的心口，按下按钮。漏斗状的枪口并没有紧贴住皮肤，反正磁力不需要接触就可以产生作用。沈衍还在瞟着那台仪器闪烁不停的显示屏，心口忽然一凉，好像全身的寒气都汇集到那里去了。
“有点难受，你忍着。”正血冷冰冰地说道。
“嗯……”沈衍咬紧牙关。这种感觉很憋屈。好像有无数根蛛丝在自己的血管里缓缓抽动，把凉凉的东西拖曳到心脏里。他甚至听到了色鬼大叔的惨叫，不过很快就没有了。痛倒是不痛，但却有一种更难受、难以描述的感觉。
正当沈衍试图捕捉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时，仪器又“滴”地叫了一声，正血立刻松开了按钮。
“哈……哈……”沈衍满头冷汗，按着胸口喘息着。好累！这就是灵魂被吸住的感觉吗？
“以后你就会适应。”正血丢下这么句不近人情的话，就转过身去继续鼓捣那台机器了。
沈衍忽然觉得很失落。他有种被用完就丢的沮丧感。
正血再次举起MFG，这一次是对准了紫龙藤。干净利落地按下蓝色按钮，却什么都没发生。
沈衍忽然发现，现在紫龙藤并没有在发光。也就是说之前的光是因为寄宿了鬼魂吗？
之后又是“滴”的一声，正血便收回了枪。
“这东西这么好用，你干嘛不直接扛着去抓鬼？”沈衍闷闷地问道。
“MFG的运行需要时间和一定距离，实际操作起来有很大难度。而灵媒几乎可以在瞬间接收灵体，1902个样本的平均最快接收时间在0。83秒
以内。”说着冷血而官方的话语，正血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十八九岁的男生。无框眼镜后的双眼永远是那么冷静，不带一丝情感，让人难以靠近。
“这么多精确数据，你是鬼魂研究所出来的吗？”沈衍忍不住嘲讽道。
正血凝视着他，一时没有开口。沈衍被他盯着反而有些不自在。
然后正血又抛出了那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算是吧。”
作者有话要说：注6：MFG：我编的。语法勿追究，原理勿追究。
注7：Luke White博士：我编的。我想没有这个神奇的物理学家吧╮（╯▽╰）╭应该没有。
☆、抓鬼抓到精尽人亡
4。【2012。9。7星期五】抓鬼抓到精尽人亡
“会用太阳能充电的不只有casio计算器，还有我儿子。”——端木唤灵
好不容易回到了寝室，宿舍里另外两人早已睡了。沈衍和正血做贼似的翻窗进来，生怕吵醒了他们。
这栋宿舍楼都是上床下柜的结构，也就是说只有上铺而下面是书桌。正血的床位紧邻着沈衍的，另一边是何书瑞和李健康。在李健康轻轻的呼声伴奏下，沈衍的心跳很快平静下来，沉沉睡去。
端木正血望着天花板，缓慢地眨动眼睛。鼻梁上还架着那副无框眼镜，他从来不摘下。
对他而言，根本就没有睡觉这个概念。
深蓝色的黑暗之中，他仍能清晰看见天花板上细细的裂缝，墙角的灰尘。挂扇呼呼地转动，蚊子在帐外飞来飞去。偶尔有电动三轮开过，留下长而悠远的马达声。
室温是适宜的24。3度，皮肤能感觉到微凉。
邻床沈衍的体温是36。7度，脉搏60到72每分，呼吸正常，脑电波正常。
数据不断地从脑海中涌现，他一边监视着周围的状况，一边整理着记忆碎片。
休息对他而言并不是必须的。要不是为了守护沈衍，他此时大可来往各地，做他本来该做的事……不过，如果猜得没错的话，跟在沈衍身边，一定能找到ERROR在哪里。
正血细细回想着昨晚。一切都像上次、上上次一样发生了，目前还没有发现什么异常。ERROR应该还没有发生。按照记录，接下来就应该是……
现在是2点43分，还有4分钟，它就要来了。
正血闭上眼，悄无声息地积聚着能量。
2点46分。沈衍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从床上爬下去，慢吞吞地走向卫生间。
卫生间外面是水池，上面挂着一面镜子。
2点47分，沈衍无意识地朝镜子瞥了一眼，推门进了卫生间。
在他身后，镜子中缓缓飘出了一缕白烟。白烟幽幽地飘向卫生间，却在中途、仿佛被什么击中似的，猛然一缩。紧接着，白烟就迅速散去了。
过了一会儿，卫生间里传来抽水声。然后沈衍出来，爬上床继续睡觉。丝毫没有注意到邻床的舍友正握紧发烫的拳头。
烫到能把人类血液煮沸的温度。
翌日早晨，沈衍在其余三人刷牙洗脸的声响中挣扎醒来。一看时间，七点半。他哀嚎一声，赶紧滚下床来，套上衣服就冲到水池边。习惯早起的李健康已经准备好一切，正在阳台上帮其他三人收衣服。何书瑞跟正血都在洗脸。端木正血连洗脸都不摘眼镜，只是在擦到眼眶的时候把眼镜往上一推。好
像一摘下就有人要偷似的。
“阿睡，早上什么课？”沈衍抄起牙膏边挤边问。
何书瑞仔细地擦拭着鼻翼容易出油的部分，笑道：“大物啊。课代表，你BOSS的课都不记得？”
“别寒碜我了，谁知道柯老师哪根筋搭错了要我做课代表，估计他就是想找个苦力给他搬东西。”沈衍苦着脸，“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我回来的时候……”
他刚想说昨晚的见鬼奇遇记，正血忽然扭过头，定定地看着他。沈衍舌头一僵，把话又咽了下去。
“昨天晚上？”何书瑞搓洗着毛巾，好奇地等着下文。
“……昨晚我回来的时候，都快累死了！”沈衍把牙刷塞进嘴里，闷闷地答。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熄灯了都没见你人影。”何书瑞笑嘻嘻地瞟了正血一眼，“还有你，柯老师没叫你帮忙吧？老实交代，是不是约会去了？”
正血面不改色，指着沈衍：“我和他在一起。”
何书瑞愣了一下，语重心长地道：“你的脸色不大好……是不是昨晚太累了？”
沈衍一听，疑惑地瞟了瞟正血。这才发现后者的脸色确实有些发黄。
昨晚被鬼附身的明明是我，他脸色差个毛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