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记事-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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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拉着月儿走到各处玄烨待过的地方，指着那还未撤下去的梳子道：“这些你都应该会用，只是这梳头发的力度要比你给自己梳头发有些不同”
月儿不明的看着素清，只听素清耐心说道：“皇上，一般都有赖床的习惯，所以他起来后迷迷糊糊的，想让他清醒些，梳头的时候力道要重些”说着坐在等子上，把自己的头发给卸了，催着月儿：“来，你给姐姐梳头发，我来告诉那个力道合适”
月儿为难道：“这，，，”
把梳子塞进月儿的手中，给以放心的眼神道：“咱们开始吧”
月儿只得拿起手中的梳子，轻轻地撩起素清的发丝，梳子轻轻地略过发丝，一梳子下去，也许是力道太小了，素清转过身提示道：“不行太轻了，再重点”
一下，又一下，终于，素清说：“对，就是这样，再梳”月儿得到了肯定，心里也是放松了警惕力道合适的在素清发丝上来回走着。
整个上午素清不知疲累的跟月儿说着玄烨的饮食起卧习惯，最后走到龙榻前，素清抚摸着玄烨睡过的枕头，轻声说道：“如果遇到潮湿天一定要每天更换被褥，不然他会睡的不踏实，还有待他睡着时一定要过来确定一遍，看他有没有把被子越过脖子，如果越过了，一定要重新盖，不可以让被子越过他的脖子，不然他会呼吸困难”
月儿似懂非懂的问道：“姐姐，为何皇上要这样睡觉，呼吸不是用鼻子，嘴巴吗，怎么会跟脖子有关系呢”
笑了笑：“也许他与常人不同吧，还有，五更天之前一定要为皇上穿好朝服，不然赶不上早朝，刚才跟你讲的怎么样穿朝服，这些你都记住了吗？”
月儿挠头道：“太多了，月儿一下子记不得那么多”素清轻轻摁住月儿的肩膀，正色道：“一定要记住，算姐姐求你了”
月儿不明问道：“姐姐，为何突然要月儿记这些，皇上不是有姐姐在吗”
握住月儿的手，目光坚定：“月儿，姐姐终归有一天要离开这儿，姐姐走以后皇上就交给你，月儿要做到这些，姐姐才放心，姐姐相信月儿能做到”
“月儿，姐姐今天跟你说的这些话，暂时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姐姐知道你姑姑也在太皇太后跟前当差，算起来你也是太皇太后派来的，你应该明白”素清也是不舍与无奈，走之前，为他能做的只有这些。
月儿面露难色，有些哽咽：“姐姐”
一上午交代着月儿该注意的事项，嘴皮子也有些累，便让月儿先下去休息，待月儿走后，浑身无力，心力绞碎的瘫坐在床榻台阶上，身子依靠着床边，深吸一口气，头埋在膝盖里，身子瑟瑟发抖抽泣着；为何，既然决定了要离开为何心却是那么的不舍，那么的痛，每每看见玄烨都无法克制住自己的内心；她本就不属于这里，迟早都要离开，可是心就是痛。
从太医院取了些药，低着头沿着墙根走，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瞧见耿聚忠神采奕奕步子有些急的走了过来，耿聚忠擦了擦额头上细汗；有些喘气道：“你这手里拿是什么？”
素清举起朝他眼前晃了晃：“没什么啊，一些药而已，眼睛老是发痛，所以去太医院取了些药”又见着耿聚忠今日穿着有些不同，是藩王世子的朝服，疑惑问道：“聚忠你这是？”
耿聚忠也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朝服，笑道：“哦，正要跟你说件事”说着看着素清，停顿了一下，眼里透过一丝温柔，很快一闪而过，温和说道：“过几日我就要回封地了”
“为何突然要回去，还是出了什么事”
暗道：“仔细想了想不对啊，藩王之乱也没到时间啊”有些不明的望着耿聚忠
耿聚忠挨着素清一边慢慢的度着步子一边说：“父王身体不好，一直要我回去帮他处理一些事物，做儿子的未能在父亲面前尽孝已是大不逆了，如果我还留在这里，怕是自己也说不过去”
“那朝廷这边肯放你回去吗？”素清停住步子看着耿聚忠
“父亲早已向朝中递了折子，说我已到了成婚年龄，早该回去把婚事办了”说完耿聚忠无奈的摇了摇头
挨着耿聚忠身边边走边说：“聚忠，真不知道像你这么完美的男子，不知道哪个姑娘会得到你的青睐”
耿聚忠停下步子，侧过头目光坚定对着素清说道：“如果我说，那个人就是你，你愿意跟我走吗？”
素清顿时脑子有些停顿，她不知道耿聚忠会说出这句话来，这出乎她的意料，这个把感情深藏在内心深处，沉默不语的男人在向她表白，可是她不爱他，无法给他任何承诺。突然弯着腰大笑了起来，抬起身子，手附在耿聚忠的额头上，忍不住嗤笑大笑道：“聚忠，你没发烧吧，我这样的你也能看上，哈哈哈，别逗我了”
只见耿聚忠一脸认真道：“你愿意吗？”
素清停下，哑然失笑望着像似永无尽头的宫道，最终满怀歉意：“如果我们早些相遇，或许我会跟你走，可是，对不起”
显然得到这样的回答似乎是耿聚忠意料之中的，也并未表现出有多失望，而是目光如痴如醉的望着素清的眸子，很快这异样的目光消失不见，伸手几乎粗鲁的摸摸了她的头，继而神情自若道：“如果哪天你要是想我了，就来找我，我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素清见他如初，知道他已经释然了，心中也似放下一块石头，嫣然一笑：“好，记得你说过的，到时候可不要说不认识我了，把我拒之门外”
耿聚忠大笑道：“哈哈哈，我耿聚忠是那种人吗，放心吧，定把你像佛一样供着”
素清看着这个整日忧郁不苟言笑却不失风度的男子，暗自可惜，他该有自己的世界，却奈何最终卷入了那场不该的战争中，成为了追逐权力的牺牲品，到底是命运早就安排好了还是人力胜天，这些都无法避免该来的终归要来，谁也无法阻挡、更改。
作者有话要说：
☆、离宫前夕
“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齐刷刷群臣齐呼
居高临下，满意的看着群臣的朝贺，朝身旁的魏东亭笑了笑，正襟危坐：“众卿平身”
“谢皇上”群臣依次站好自己的位置，井然有序。
其中一大臣站出举出折子：“启奏皇上，河南府开封以及周边的三个府县从正月初开始未下一滴雨水，如今已是数月旱灾，导致农田误了种植，开封百姓更是颗粒无收、生活无着现已引起饥荒，灾民纷纷逃亡周边的府县，如再拖延下去怕会引起□□，臣请奏朝廷应及时赈济灾民”
玄烨说道：“既然有灾荒，朝廷自然是要及时赈灾，至于拨粮方面就由户部下去核实，该拨多少粮，多少款项？”
户部侍郎王德章出列拱手道：“启奏皇上，按河南府开封一地来算，拨粮大概要十万余担，如再加上周边三个府县，怕是要三十万胆，这只是臣的估算”
坐与群臣首列的鳌拜，眼神犀利的看着玄烨的表现，嘴角微动，略过一丝轻蔑，拱手道：“老臣有事要奏”
玄烨把目光看向鳌拜，他今天就是要给鳌拜看看，皇上已经亲政了，你这辅臣该退了，可是他估计错了，鳌拜向来自大，根本不买玄烨的帐，起身看了看刚才那位奏事大臣，朝玄烨拱手不悦道：“皇上，区区开封府与云南平西王吴三桂比起来可谓是大巫见小巫，平西王吴三桂前些日子向朝廷索要粮食二十万担，军饷三十万两，如果朝廷的粮库同时为两地拨粮拨款，那粮仓可就要空了，这两地比起来，云南尤为重要，如果恼怒了云南那边，恐怕吴三桂起异心，那平西王吴三桂如何为朝廷稳守云南边境。老臣认为，应该先安抚平西王，而不是开封府”
玄烨脸色一顿，问道：“朕记得前几月朝廷不是已经向云南与福建、广东三省都发放了不少钱粮，怎的才过几月又开始向朝廷索要，这不是拿朝廷开玩笑吗”
班布尔善拱手道：“臣以为，鳌中堂所言极是，这三藩可是朝廷的半壁江山，如果失去了吴三桂等人，那就等于失去了半壁江山，开封府赈灾一事可以缓一缓“说完退至一边
鳌拜与班布尔善说的也不无道理，玄烨朝着众人说道：“依朕只见，先拨粮赈济灾民，云南平西王那边先缓缓，鳌中堂的意思是先安抚平西王吴三桂，不知众位臣工可有别的建议”
众大臣面面相看，最终纷纷看向鳌拜这边，众人拱手道：“臣等附议鳌中堂所言”
玄烨稍微脸色不悦，正色道：“那就先发云南那边，开封暂时先缓缓”
鳌拜嘴角微笑，甚是傲慢的坐椅子上满意的捋了捋胡须。
班布尔善递交折子，低头奏道：“皇上，这是臣搜集苏克沙哈的罪证，都一一列在上面，人证，物证俱在，只等刑部前遵义捉拿苏克沙哈归案审理，一切明了”
魏东亭从玄烨身旁往班布尔善走来，接过折子，继而拱手交给玄烨，打开一看，分别是苏克萨哈“背负先帝”，“别怀异心”，以24项罪名，玄烨气急啪的一声合上折子，问道：“班布尔善，这些都是你亲自查的，可否属实？”
班布尔善拱手道：“臣亲自前往查了苏克沙哈的老底，里面的罪状条条属实”
鳌拜得意的起身道：“皇上，苏克沙哈到底所犯何罪，何不让众大臣也听听”
玄烨脸色为难，但他的要求也在合理之中，无奈交予魏东亭，魏东亭站与正中摊开折子，高声念道：“罪一：和硕康亲王杰书等、会议得苏克萨哈疏称往守陵寝、如线余息、得以生全等语。苏克萨哈、系辅政大臣、并无危急之处、在此何以不存伊命、令往陵寝、伊命得生。方归政于皇上。伊即欲往守陵寝、岂非不愿归政之意。
罪二：鳌拜、遏必隆、举首苏克萨哈、前因皇上以弓软加硬。我等同苏克萨哈三人看时、苏克萨哈云、我们此人寡嘴琐碎、自作知识。有赖塔库、塞本得、及弓匠等证。审问苏克萨哈、据供我并不曾说、但赖塔库、塞本得等、既说是实、我有何辨处。据此、恣意欺主藐诽。。。。。。。。
快要念完时魏东亭转头看向玄烨，见玄烨脸色发黑，继续念剩余的几条。
终于念完，魏东亭全身湿透，合上折子把它放在了御案上，重新站在玄烨身旁，扫视众人，只见各个大臣面面相窥，交头接耳悉悉索索讨论着。此时鳌拜起身拱手道：“老臣认为，应立即对苏克沙哈进行逮捕捉拿归案，交由刑部审理”
玄烨虽气及，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这些罪名无非就是鳌拜等人扣在苏克沙哈头上的，无奈道：“刑部，速速前往遵义把苏克沙哈接回来，虽然有这二十四条罪证，但刑部还未查实，还是以太子太保的身份接回来吧”
刑部尚书，林寻航出列拱手道：“臣遵旨”
尚未正式庭审，苏克沙哈的案子自然是先放到一边，朝议继续 ，众臣依旧向玄烨递交折子，稍有损害鳌拜党羽利益的，都被鳌拜等人一一驳回，众臣自身不敢出声，由着鳌拜等人在朝堂之上作威作福。玄烨气急，但仍是只有忍耐。
坤宁宫，李嬷嬷恭敬道：“主子，素清姑娘在外头求见”
芳儿手里拿着针线只待落下最后一针，听李嬷嬷说是素清在外头，针脚一偏，针落在了不该的地方，叹了口气，放下：“嬷嬷让她进来吧”
“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微微的向芳儿福身，恭敬的站在一旁，低着头等候芳儿的回复
芳儿起身把素清拉到一旁李嬷嬷向芳儿使了使眼色，芳儿假装并未看见，：“素清，来，坐下”
素清猥着身子侧向一边，轻声道：“皇后娘娘，这怎么使得，奴婢站着就好”
“素清，你要是站着那我也站着”正要起身，李嬷嬷急道：“主子”
素清只好诶这凳沿轻轻坐下微微颌首：“皇后娘娘，奴婢逾越了”
芳儿却道：“嬷嬷，这儿没什么要伺候的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李嬷嬷担心道：“主子这怎么使得”
给李嬷嬷一个放心的眼神：“去吧嬷嬷”
李嬷嬷只得退了出去，只剩下素清与芳儿两人，芳儿怪嗔道：“素清，这屋里就剩下你我了，就不要那么拘谨了，别皇后娘娘那样叫了，听了怪生分，你也不要奴婢奴婢的叫了，这里随意，你是素清，我是芳儿”说完笑嘻嘻的看着素清
素清抿嘴笑道：“好，那就依皇，，芳儿之见”
“素清，皇上今日亲政了，本想过去乾清宫看看，但是，，，突然身子有些不利索，所以只好留在坤宁宫“说完脸色有些不自然，往杯子到茶水，轻轻推到素清眼前
向芳儿微微颌首轻轻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自是应照顾好自个儿的身子，相信皇上知道了也会理解”
芳儿眼里充满了悲凉：“是啊，不求别的但愿皇上还记得我就心满意足了”说完笑了笑，接而道：“后宫防佛只有我一人，素清你以后可要多来坤宁宫看看我，不然时间长了，我自己都会觉得快发霉了，宫里头能说的上话没几个”
“芳儿，派人只要传个话来，素清随叫随到”心里对芳儿一直是感激、与愧疚，如果放在未来的世界，那么自己属于情人，而芳儿则是原配，芳儿却有能人之大度，公然允许自己的丈夫与别的女子，而她自己却是独守空房，换成是她，她恐怕还没有这种度量，所以芳儿才是最适合玄烨的，心里暗暗说道：芳儿，以后玄烨就交给你了
瞧着桌上篮子里有件明黄色的香囊，拿起桌上的那件香囊：“这是皇后娘娘绣的？”
芳儿见着素清拿着那绣坏了的香囊，有些脸红：“ 在宫中实在无聊，所以让嬷嬷教我绣，我也是绣着玩，现在就这手艺更本上不得台面”
瞧着针线有些不齐，但看的出来用了些心思，不然以一个初学者哪能绣出这等模样：“瞧着挺好看的，要是皇上看见了定会喜欢，皇上还未收到过女子的香囊，要不这香囊就送与皇上了”
芳儿听闻又是惊又是喜，惊的是，这香囊绣上不了眼，喜的是皇上还未收任何女子的香囊，岂不是就代表着，她将会是送香囊的第一个；再看看那针脚，急忙抢回道：“还是算了，这件刚才针脚错位了，等过些日子，针脚熟悉些再绣个送与皇上吧”
素清隐嘴笑了笑：“你就信我一回吧，皇上定会喜欢这件香囊的，如果芳儿不信，那就由奴婢代交与皇上”
芳儿犹豫片刻，最终：“好吧，那就麻烦素清了”
“素清，皇上已经亲政了，就代表着成年了，你是不是也该有个名分了，长久下去可对你不利”说完看着素清
素清一如平常的笑道：“当惯了宫女了，伺候人伺候惯了，这名分我可要不起，芳儿才是陪伴在皇上身边的人，我只不过是一个过客”
拿着手里的香囊，正色道：“芳儿，以后皇上就交给你了”
芳儿不解道：“素清，怎的突然说这话？”
正色道：“我要离开这里，出去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素清，你不是过客，你应该别任何人都清楚，你对他的重要性，他是我的丈夫，我爱的人，即使他一直不接纳我，我都无所谓，只要他好好的”说完，芳儿侧过头接着说道：“我当日不顾太皇太后的阻扰，硬是把你留在了他身边，为的就是他能好好的，只要偶尔能站在远处看着他，我心满意足”
素清起身跪在地上头轻轻地叩在地面上：“素清决定今晚就离开，你的恩情，素清无以为报”
芳儿带些哀求道：“素清，你为何就是不听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