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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插班生-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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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凯风一眼就看见外婆从候车室跑出来,追着车后面,他着急地冲外婆摆手,让她回去。
  外婆颤巍巍地跑到了车窗底下,幸好车还没完全启动,孟凯风放下车窗,两个热乎乎的东西塞到了他手上。
  外婆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两个玉米,你记得在车上吃,吃了就不冷了。”
  孟凯风握着外婆冰凉的手,用力搓了几下:“您回去记得加衣服,不用担心我,我不冷,我的手都是暖和的。”
  外婆好像终于放下心来,欣慰地冲孟凯风笑。
  车终于开出去了,孟凯风看见外婆还站在原地,矮小的身材,蓬乱的头发,好像风里一捧随时可能被吹走的稻草。
  最后,还是完全看不到了。
  林湛默默地握住他的手,他低着头,两个玉米死死地攥在手里。
  有什么温热东西,一滴一滴地落在他们两人双手的紧握处。
  
  第八章

  明天就开学了啊,孟凯风把分的整整齐齐的试卷一一装进书包里,原本崭新的改错本也用了快一半。虽然是临时抱佛脚,也总不能眼看着自己和林湛的差距越拉越远,孟凯风思量着将来半年的计划。
  只要上了本科线,不管什么学校家里都能供,说不定还可以和林湛在同一个城市读书。
  他从裤兜里摸出贴身带着的平安符,捏在手里细细地看,不知不觉,林湛已经成为他对将来的企盼中的一部分了。
  夜凉如水,从二楼的落地窗望出去,看不到万家灯火,只有稀稀落落的几户亮着灯,分外冷清。这样的夜,这样的家,孟凯风蜷缩着身子,又开始想念乡下老屋、带着陈年湿气的厚棉被……
  还有,身旁一无所知的林湛。
  他这样迟钝的人,往往等心底那些细枝末节的悸动汇合成一股洪流,才会被这股绵长的力量推动着认清真实的情感。
  有天林湛在专心致志地写作业,孟凯风把头枕在胳膊上偷看他。他的额头边有一簇不服帖的头发,总在那儿荡来荡去,干干净净的眉眼若隐若现。
  孟凯风忽然捂住胸口,最近那里常常没来由地一阵疼痛。
  他喜欢林湛,喜欢到有时看到他的侧脸会傻笑,笑的时候心尖却在一抽一抽的疼。
  因为,他喜欢上了一个永远不可能的人。
  入睡前,他把平安符丢到枕头底下,迷迷糊糊地想:林湛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会不会也像他一样,忍不住想起另一个平安符和它的主人呢?
  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孟凯风一进教学楼就看见了墙壁上大大的倒计时纸牌,周围来往的同学丝毫没有开学第一天的兴奋感,个个嘴唇紧抿、神色匆匆。
  林湛还是老样子,反正孟凯风从没见过他紧张,他早就把东西收拾进了抽屉,漫不经心地翻着手里的课本。
  见孟凯风过来,他也只是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孟凯风觉得有点失落,默默从书包里掏出一个东西,用纸袋包的很严实,放在了林湛桌上。
  “你小心点,挺烫的,还有油……”
  林湛打开纸包,“是千层饼诶,还是热的,你早上骑车一定很快吧!”他说着,急匆匆地把一块千层饼塞进嘴里,两颊塞得鼓鼓的,嘴巴上沾了不少油。
  孟凯风忍不住在心里偷笑,林湛肯这么大大方方地在他们面前吃东西,怎么说都算是他们关系的大突破吧。
  毕竟在最开始的时候,不管孟凯风给他带什么,他都会扭头说不饿。还好孟凯风凭借自己超群的耐力和美食的诱惑,打开了林湛的壁垒,甚至还知道他嗜甜嗜辣,吃得高兴就会眯着眼睛微微仰起头,像猫咪一样。
  林湛风卷残云般吃完了一包千层饼,掏出纸巾正要抹嘴,就见语文老师大步流星地冲他走过来。
  他桌上凌乱的纸袋还没收,一眼就能看见“陈记饼铺”的字样。
  语文老师是个古板的中年女老师,这会儿眉毛都快拧成一个结了。林湛的语文成绩在年级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向来是她麾下爱将。今天居然敢在她的自习课上吃得满嘴油光,还神色坦然,跟旁边那个没皮没脸的小混混一个德行。
  她狠狠瞪了孟凯风一眼,已经认定是这个家伙带坏了林湛。
  林湛倒还知道不能火上浇油,主动向老师道了歉。老师一把抽起他的课本,合上捏手里:“我说过回去要先预习文言文单元,你先把第五章的第一篇文言文背一遍。”
  下面一片抽气声,这简直是存心刁难啊。
  孟凯风把书翻到那一页,偷偷地往林湛桌上推。结果直接被语文老师抢过去,和林湛的课本一同在她手里作伴。
  “急什么,他背完就该你了。不会背的抄十遍。”
  她话音刚落,林湛清朗的声音就从旁边传来,还带着点少年的青涩沙哑,起承转合干净利索,毫无滞怠地背完了整篇文章。
  孟凯风吃惊地瞪大眼,满脸崇拜地看着林湛。
  于是到最后,要抄完了十遍课文的人还是只有他一个。
  林湛见他对着课本抄都磕磕绊绊的,无奈地叹了口气,把他抄到一半的信纸抽过来,直接撕成了几半。
  “别整这些没用的了,她要想难为你有的是办法。你还不如把这篇课文背下来,上课她问你要抄写你就背给她听,比这个有用。”
  孟凯风肉疼地看着自己奋笔疾书了大半天的成果就这么被无情撕毁,还是没有丝毫火气地点点头,打算硬着头皮来背。
  林湛在他的书上做了几处标记:“按着这些重点脉络,一段段地背,记得背完一段就连着前一段再背一次,免得忘记。”
  孟凯风看着林湛清隽的字迹,脸悄悄地红起来。
  就算是最迟钝木讷的男生,也不会辜负喜欢的人的期望。
  等孟凯风在语文课上一鸣惊人,磕磕绊绊却还是顺利背完了整篇课文已经是后话了。
  现在,就让他对着林湛纤长的手指和笔下美好的字迹再发一会儿呆吧……
  
  第九章

  林湛的梦里常常出现一片绿洲,它好像一头温煦的巨兽,匍匐在大地之上,托起万物生灵。林湛在里面一个人走很久,累了就躺下来看看天上的云,看见清凉的溪水就把双脚伸进去被激得一哆嗦。
  在这个世界里,他可以不必成为一个聪慧有礼的林湛,甚至不必成为林湛。他可以是掠过的一阵风、静卧在地的一块石头,甚至是潮汐涨落间掀起的一个水花。
  生而为人,真的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
  “林湛,你没事吧?”孟凯风看着林湛发呆的样子,不大放心地问。
  林湛恍惚地朝周围看去,晚自习后,这是他和孟凯风一起回家的路。
  “嗯……前面就快到了天桥了,你注意点,这附近车多。”孟凯风叮嘱道。
  这句话是两人要分开走的讯息,孟凯风推着自行车,傻乎乎地跟在林湛旁边,好像对他家的住处一点都不好奇。
  “孟凯风,你送我回家吧。”林湛忽然开口,却让孟凯风愣住了。
  他艰难地运转着自己不太发达的脑袋,想要捕捉到林湛真实的想法,最后当然还是失败了:“嗯,那我骑车,你坐上来给我指路吧。”
  说来也奇怪,孟凯风每回都是推着自行车和林湛一起走,从来没想过可以让林湛坐在他的车后座上。至于此刻,他只是想着,或许林湛靠在自己背后,就能感受到自己传达过去的勇气。
  夜里的风很凉,两个人都穿的鼓鼓囊囊,挤在车上好像两个大气球。孟凯风不大好意思地说:“你要是手冷,可以把手揣进我的衣兜里。”
  没过一会儿,他感到两个衣兜一沉,身后的人终于毫无芥蒂地靠在了自己背上,就算隔着厚厚的衣服,他还是忍不住脸红了。
  林湛的声音不大,几乎要被呼啸的寒风掩住,孟凯风却能一字不差地捕捉到,按着他的提示在城北三路这些破败又逼兀的建筑间穿行。
  “到了,最前面的那一家就是。”
  孟凯风稳稳地停下车,林湛从后座跳下来,坦然地朝前走,孟凯风下意识地跟了上去。
  刚到门口,里面就是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林湛大概能辨认出林母的呜咽和林父的怒吼,间或夹杂着物体的撞击声。
  虽然这样的声音,在这片街上一点都不出奇。其他住户甚至连看热闹的兴致都没有。
  孟凯风站在林湛身后,把手轻轻搭在他肩上。
  “你早就知道了吧?”
  孟凯风看着林湛清明的双眼,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孟凯风,我根本就不是你看到的样子,甚至比你想过的最坏的林湛还要差劲一百倍。”
  林湛昂着头,满脸倔强的神情:“我比谁都怕考不上大学,否则我一生都只能留在这个地方。家境算什么,即使放到比我更惨的境地,也会有人活得坦坦荡荡。可是我不行,我自私又阴暗,甚至常常会想:凭什么我生来就要忍受比别人更多的痛苦呢?我是一个满身负累、千疮百孔的林湛,你却是干净如初的孟凯风,你不知道,我有多嫉妒你。”
  林湛说着说着,自己也哽咽起来,他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在另一个人面前坦陈自己,也没有任何一个时刻像现在这样厌恶自己。
  一层层剥开自己的壳,他就像一枚长坏的坚果,要把自己最苦涩的心掰开给孟凯风看。
  他不是温柔优雅的林湛,甚至不是穷且益坚的林湛,即使他曾经有过骄傲和勇气,也被居无定所的生活一一抹平,现在的他同城北三街上每一个人都没什么两样,对生活满心怨怼,却没有能力改变。
  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人,孟凯风怎么会喜欢呢?
  两人之间一阵沉默,只有夜风吹过的声音在耳边回响,林湛的眼前一阵模糊,他想,一定要忍住,比这难堪一百倍的场景他都经历过,现在怎么能暴露自己的软弱呢。
  可在这沉默的下一秒,他却被孟凯风拽着抱进了怀里,他的呼吸打在孟凯风的脖子上,两人温热的体温好像要融在一起。
  孟凯风的声音结结巴巴,却比林湛听过所有的话都要更真挚、动听:“我不会说话,刚才一直再想,可是等我想好,你肯定要难过死了。”
  “林湛,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完美无缺的人,我也从来没有把你当成那样的人。你会觉得这么辛苦,是因为你把所有痛苦的情绪都选择一个人承受,就算累也不说。其实我很高兴,至少你对着我会坦诚一点,也会轻松一点。”
  “我今天才知道,你过得比我想象里更难过。以前的我还不够了解你,对不起。”
  林湛把头埋进孟凯风的胸口,如果可以,他希望永远都不要抬头给孟凯风看见自己的傻样。
  眼泪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孟凯风抱着他,没有再说话。
  这个家伙,果然不会安慰人。
  孤独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林湛常常想: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有人能够理解,不会有人想听。
  可是,孟凯风向他道歉,他说自己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他想,自己对人生所有美好的企盼加起来,或许都比不上这一声温柔的“对不起”。
 
  番外一:

  好久没见过这样的男孩子了,周靳失神地想,手里的酒杯几乎要拿不稳。
  “嘿,发什么愣呢!”相熟的好友上来打招呼,这是一场上流社会的夜宴,周靳也是此处的常客。
  他很快调整好了脸上的表情,同好友寒暄两句,不动声色地打听那个男孩的来历。
  “他啊,”好友撇了撇嘴,“没什么背景,不过是陈老板带来的助理。”
  周靳怎会看不出来,那个男孩年纪很轻,可能大学都没毕业,西装不太合身,虽然强作镇定举止间却掩饰不住拘谨,可是干净青涩的眉眼就是莫名的吸引人。
  他将酒杯搁下,随手整了整袖口,又将衣领微微竖起,这才神色自若地走上前去。
  林湛一个人站在旁边都快长蘑菇了,他本来只不过是临时顶替老板助理的工作,天知道还要来参加这种宴会。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自己这样无关紧要的小角色果然只能在角落吃灰。
  假如早个几年,在遇到某个人之前,他对这样的名流宴会还是十分向往的,觥筹交错、衣香鬓影,这是他只在书上见过的生活。
  可是现在,听着身后阳台上那对情人的小声吵闹,他只觉得烦躁不已。
  女方还是个刚出道的影视明星,前不久刚演完一部挺红的偶像剧。孟凯风特别爱看,每次林湛从客厅过都看见孟凯风蹲沙发上看得起劲,手伸进薯片袋子里半天都忘记往外拿。
  林湛偶然看到几幕,就见女主角眼泪汪汪地在那儿喊:“伯母,我是真心爱他的,你不能拿钱来侮辱我!”
  现在这姑娘正在阳台后面和她的金主对峙,边说边哭,恨不得字字泣血,真真是我见犹怜。
  林湛想,可比她演的电视剧好看多了。
  两人的争吵到达了一个小高潮,女方哽咽道:“我打从十六岁就跟着你,你家里那个母老虎不知道明里暗里给我使了多少绊子,这次我新戏的主角换人,我就不信你先前没收到消息!人家傍着大老板的,个个戏约不断,就我一个人坐冷板凳。你说,我跟你这么多年落下什么好了?!”
  林湛想,至于说的这么曲折隐晦吗?还不如直接摇着那个人肩膀,咆哮道:快拿钱来侮辱我吧!!!
  他心中吐槽不断,脸上还是丝毫不显,看到一个不认识的人朝他走来,嘴角微微翘起一个礼貌的弧度。
  “一个人吗?”周靳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他今年刚满三十,还带着几分年轻人的热情直率,却抹去了粗糙毛躁,内敛的气度修炼得刚刚好。
  “嗯。”林湛不太好意思地冲他点点头。
  “从前没看到过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角落?”
  “我是第一次过来,没什么认识的人。”
  周靳忽然将手搭在他肩上,却没有亲狎的意思,好像只是一个随意的动作:“没事,我带你去和他们认识一下,我想,他们不会介意花上一点时间认识一个不错的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
  “林湛。”
  “呵,很好听的名字,我叫周靳。”
  林湛有些受宠若惊地跟在周靳身后,他可不相信自己能莫名其妙交上这样的好运。
  等他看到那些看起来遥不可及的公子哥们笑着同自己打招呼,却用意味深长的目光在自己和周靳身上打转,也就什么都明白了。
  周靳纵横欢场多年,几乎是战无不胜,他也没打算在林湛身上浪费太多时间,随意聊了几句就开始深入的试探。
  “你看起来年纪不大,还没交过女朋友吧?”
  林湛想了想,“嗯,没有。”
  “那你确定,自己喜欢的是女人么?”周靳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蛊惑,“我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或许试一试和其他性别的人交往,你会有不同的体验。”
  “如果你是指同性的话,我刚好想说,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林湛在周靳强大气场的压迫下,艰难地突出重围。
  周靳却轻笑起来,他本来还担心要费一番功夫,既然林湛本来就是弯的,那可就轻而易举。他对自己还是很自信的,再说,看林湛的衣着举止,显然不属于上流社会,他又能找到多好的男朋友呢?
  两人又你进我退地互相试探了几句,林湛端着酒杯不动声色地朝后退,简直快被周靳逼到了阳台上。
  林湛想,这下可好,要他刚才还嘲笑别人,现在阳台内外,两场闹剧,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他正要开口周旋,却听见后面的女人一声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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