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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邪夜无悔-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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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惨了。”景安脸色一白,却还是抱了些希望的问夜悔,“殿下让景安来保护殿下时,当真不曾对殿下说过些什么?殿下好好想想?”
  说什么?回忆了一下之前他跟夜浩天的对话,夜悔摇摇头,他问景安:“夜浩天应该跟我说什么吗?”
  这下子景安的脸色整个的惨白,眼中满是绝望。“惨了!这回真惨了!”他喃喃自语着。
  “景安?”被他突如其来的变化弄懵了,夜悔疑惑的看着他。
  “殿下。”景安抬头,凄惨一笑,“说了不该说的话,景安要先去领罚了,这几天可能不能伺奉殿下左右,殿下如果需要的话,可以让皇上给殿下另寻一名侍卫。当然……”若是有那个机会的话。
  最后一句,他没有说出口,只深深的看了一眼夜悔,也不等夜悔回答,景安打开门转身离开。
  夜悔看着他的背影,想着景安离开之前那掺杂了愧疚和同情的眼神,满头的雾水。
  谁能告诉他,这是什么情况?
  …………
  御书房内,夜浩天冷冷的逼视着跪在地上的容清。“容清,你的胆子是不是越来越大了?”
  “奴才不敢。”容清虽然低着头,背脊却挺的笔直。“奴才只是觉得把景安留在五殿□边,不太合适。”
  “哦?”不怒反笑,夜浩天挑起的眼眸里一片风雨欲来之势。“你倒是给朕说个不适合的理由出来,若是说不好,朕今天晚上便翻了皇后的牌子!”
  见容清的身体微不可察的一僵,夜浩天的眼里多了几分嘲讽。
  对待不听话的手下,他有的是驯服的手段,上一次的教训还没有让他学乖,这一次夜浩天会让他更加的印象深刻。
  “陛下又何必以她相胁?”容清苦笑了一下,知道自己是真的把夜浩天惹怒了。
  事实上,这么多年跟在夜浩天身边,对于分寸容清自认自己还是拿捏得当的,只是没想到,自那位皇子出现之后,这已经是他第二次面对皇威了。
  “你知道朕的耐心一向不是很好。”夜浩天眸光冰冷。对于拿人软肋用来胁迫之事,更是心安理得。“在你学会挑战朕的耐性时,你就应该明白,朕不会杀你,朕的好皇后会帮你承担一切后果,而且不会是朕逼迫于她。”
  垂在身侧的手握的死紧,容清深深的俯首于地,“奴才求您!”
  “哼。”夜浩天一声冷笑。“说说吧。”
  容清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却仍是一字一句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奴才认为景安是陛下埋下多年的暗桩,是以备将来皇子们争位时用的,现在暴露为时太早,而且景安的身份特殊,若是被有心人查出来,只怕会给五殿下带来麻烦。”
  夜浩天眉目一挑,“朕怎么不知道,你跟朕的皇儿关系如此之好?”
  “奴才跟五殿下并不曾交好,奴才只是担心以后陛下会后悔……”
  “啪”的一声,一本奏折被砸到了容清脚边,对以他的自以为事,夜浩天并不领情。
  眯着眼眸看他半晌,夜浩天再开口问的却是跟刚才的话题完全不相关的问题:“容清,你跟在朕身边多久了?”
  “回陛下,十年了。”
  “是啊,十年了。”像是回忆起什么,夜浩天眸光变的幽远,他问容清:“知道为什么当年容家满门被斩之时,为何朕独独只救下你?”
  “奴才不知。”顿了顿,容清又道:“奴才以为,陛下这辈子都不会再提起容家。”
  百十来口无一幸免,领头的两位更是被处以凌迟的极刑,当年权倾朝野的容家被抄之时,曾轰动天下。
  容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得夜浩天的青睐而侥幸逃脱,甚至夜浩天不顾众人的劝阻把他留在身边,夜浩天从没有说过原因,然而在十年后的今天突然提起来又是为了什么?
  跟了夜浩天十年,他却从来没有弄懂过夜浩天这个人。因当年的夺宫事件,天下人
  都称之为邪帝,可是这十年来玄国举国昌盛,百姓安居乐业,此人自然也当得起明帝之称。
  “哼,区区一个容家也配朕时时挂在嘴边?”夜浩天笑的不屑,看着容清的视线蓦然变的锐利。“朕给过你机会,朕一直在等你动手,可是时至今日,你却没有出过一次手,为什么?”
  容清抬起头看着这个坐在帝座上,眼神尽是睥睨的人,道:“陛下知道,容清不做没把握的事。”
  “哦?”夜浩天挑挑眉,“朕还以为你要告诉朕,你是为了皇后才隐忍不发的。”
  “容清清楚欺骗陛下的后果,容清的伤还未全愈,不想再挨陛下一掌了。按了按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容清答的诚肯。
  夜浩天终于满意,“很好,起来吧。”
  他不再责怪容清之前的插手,而容清也知道之后不管再发生什么,他都不能再插手。默契达成,之前所有的谈话便就此揭过,再也不提。
  喜怒无常,阴邪冷峻,甚至还敢把自己的仇人放在身边,加以重用,这样人,天下间也不过一个夜浩天而已。
  站在御书房的门口,远眺着那些宫殿楼宇,容清看着凤仪殿的方向,面目无波,好似一尊雕像一般。
  有些人,是你拼其一生也无法触及的存在。
  也许,他和她都注定要在这座皇宫慢慢湮灭,不留一丝踪迹。


☆、皇后来访

  是夜,万籁寂静之时。
  一只脚刚踏进寝宫大门,夜浩天眉目一挑,他睨了一眼容清,然后吩咐众人“都下去吧。”
  “是 。”
  伺候的奴才们都安静撤出,夜浩天若无其事的在床塌旁边站好,任容清上前,取下他头上的帝冠。
  再开口,却不是对容清。“不好好伺候皇儿,跑到这里来给朕伺寝来了?”
  窗帘后面一人缓缓走出,不敢抬头,低眉垂目的跪在地上,正是白天从夜悔那里离开的景安。“回陛下,属下是来领罚的。”
  他的自称让夜浩天周身的气息一变,微微侧头看他,目光凌厉如刃。而容清更是忘了把取下的帝冠放好,捧着帝冠站在那,一脸的错愕,不过才半天而已……
  “哦?说来听听?”夜浩天的怒意收放自如,问的随意,敛起的眉目间却是一片森冷,景安垂着的头脸色更加苍白几分。
  “属下以为今天陛下调遣属下去当五殿下的侍卫之前,都跟五殿下说明了,属下就……”
  “就怎么?”
  “五殿下问了属下一些话,属下以为他事先知道,就……就给他看了……”
  夜浩天皱了皱眉,问道:“镜花?”
  “是。”景安回答着,小心的伏低身体,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容清看了看他,又偷偷的抬眼瞄了瞄夜浩天的表情。这件事滋事体大,他不敢开口求情,可是不管怎么说,这里面也有他的失误,是他把景安叫来时没有说清楚。若是因此害了景安……
  还好,夜浩天并没有立刻发怒,他问景安:“只是‘镜花’?你还说了别的什么?比如,你的身份?”
  说到身份之时,夜浩天毫不掩饰的杀气让景安森森的打了一个寒噤。他急急摇头:“没有!属下没有说!属下看殿下的样子不太像知情,而且事关重大,属下没有陛下的旨意,不敢随便说于其他人。”
  “很好。”收敛起放出的杀气,夜浩天恢复一脸的常态,不甚在意的摆摆手,“没其他的事就回去吧,以后再擅离皇儿身边,你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结果。”
  景安与容清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都看见对方眼里的震惊,就这么随易的几句话就放他离开了吗?
  没想到会逃过一劫,景安深深叩首:“属下明白了,属下告
  退。”
  窗柩被打开,景安的身影一闪而逝。
  他并没有欺骗夜悔,他确实不会武功,可是他的身法却比一般人的轻功还要快上几分。
  这是景安的秘密,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
  “陛下……”待景安走后,容清有些犹豫的开口,“陛下是打算指定五殿下了吗?”
  如果不是,景安泄露‘镜花’的事,不仅他本人会受到重罚,只怕连那位五皇子都有被灭口的危机。
  所以容清只能做此猜测。
  “事情不到最后,就不成定局。”
  对容清的猜测,夜浩天不置可否,他弯了弯唇角。
  这个皇宫终于要开始乱了,棋子都已落下,余下的就要看各路人马的本事了。
  蠢蠢欲动的蛇们也该出洞了吧!
  …………
  夜悔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位乾明殿的不速之客。
  虽然夜浩天说过,自己也猜到这几天皇后沈玉暇一定会来,但是真见到其人,夜悔却不知道该给出什么样的反应。
  沈玉暇很漂亮,气质雍容,仪态万千,对夜悔过于冷淡的态度,她并没有显出不悦来,反而温和一笑。“五皇子不必拘礼,本宫前来只是听说明天五皇子要去太学院,本宫来问问有没有什么缺需的,好提前准备。”
  夜悔表情淡淡的回道:“多谢皇后,暂时没有。”
  乾明殿的吃穿用度,都是容清亲自过问,自然不可能会有什么缺需的情况存在。
  连那天夜浩天通知他要去太学院后,他回到乾明殿不多时,容清就让人送了全套的笔墨纸砚过来。
  “那就好。”沈玉暇应着,捧着莲儿送上的香茶,轻垂眼睫。
  她是第一次见到像夜悔这样的皇子。关于这个从冷宫出来的五皇子,后宫传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最多的是说他娇纵无礼,目中无人。
  沈玉暇了解夜浩天,虽然只是比其他人多了解一点点,却也知道如果这五皇子真如外人评价那般不堪,夜浩天是绝对不可能多看他一眼的。
  这个孩子身上有种特别吸引人的东西,或许是因为从小在冷宫长大,不像外面的这些人,被浸透了阴谋和肮脏。即使他冷漠如斯,沈玉暇也没有感受到丝毫的恶意。
  r》  她只是觉得这个孩子肯定吃了很多苦才会这样,可是她却没有这样的经验,不知道要如何去跟他相处。
  可是也不能就这么干坐着什么都不说,她来,是要跟夜悔联络感情的,毕竟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不光她,甚至于整个沈家,兴衰荣辱都要和夜悔绑在一起。
  沈玉暇眨眨眼,再抬起头时,属于皇后的架势全部收起,她看着夜悔,目光真诚:“我们谈谈好吗?”
  她说的是我,而不是本宫,对于她态度的突然转变,夜悔多少是有些惊讶的。
  却还是点点头,夜悔看向一旁候着的莲儿和景安,吩咐道:“去备些点心过来。”他知道沈玉暇肯定是有话要跟他说。
  昨天景安离开的突然,没想到早上夜悔起床的时候就看到了他,关于昨天的事,夜悔并没有多问,但多少他也感觉到景安对他的态度似乎转变了。
  初见之时,虽说毕恭毕敬,却怎么看着也不是出自真心,而现在只需要他一个眼神,景安便能领会,遵从。甚至比起莲儿,景安更像是在他身边呆了多年一般。
  景安知道沈玉暇的底细,也知道她对夜悔来说确实没什么危险性,顺从的领着莲儿退到殿门外。
  夜悔遣走了他们,而沈玉暇也调开了身边的侍女。
  待屋里只有两人之时,夜悔问她:“为什么这么做?”
  沈玉暇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不甚在意的笑笑,“五皇子若是同意的话,会养在我的名下,这些事情已经无关紧要了。而且……”她的笑容中多了几分苦涩,“身为后宫之首,不便出宫,这皇宫里又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人,我已经很久没有跟人好好聊过天了。”言下之意,她已经把夜悔当成了自己人。
  夜悔沉默了一下,按照夜浩天的计划,他和沈玉暇肯定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既然对方主动交好,他也没有必要拒绝。
  他问沈玉暇:“你要聊什么?”
  沈玉暇又是嫣然一笑,不同于之前的故作姿态,她笑的如普通人家的姑娘一样,自然中带着几分调皮,她甚至不顾姿态的趴在桌子上,把下巴枕在手臂上,她说:“五皇子真不会聊天。”哪有人一开口就问的这么直接的?
  只是话一出口,才觉得有些不合宜,你要一个身处冷宫内的皇子跟谁聊天?
  她有些尴尬的看着夜悔,夜悔却是毫不在意。因
  为他确实不会聊天。
  他更好奇的是沈玉暇的前后转变,夜悔眼露疑惑,“你一向都这样吗?”
  “哪样?”沈玉暇明知故问。
  夜悔指了指她不符身份的动作,“这样。”夜悔想,不知道夜浩天有没有见过他的皇后还有这样的一面。
  沈玉暇说:“我在家里都是这样。”她问夜悔:“你介意吗?”
  夜悔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之后,也学她的样子把下巴枕在手臂上。这样果然很舒服,虽然姿态并不是很好看。
  桌子不大,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不少。沈玉暇近距离的观察着他,说:“你一点都不像他的孩子。”
  身为皇后,皇宫里的孩子沈玉暇自然不会少见,没有哪一个是像夜悔这样的,像是什么都懂,又像是什么都不懂。
  沈玉暇觉得这孩子一点也不像孩子,比孩子多了几分成熟,却比大人少了几分世故。
  夜悔说:“你也不像皇后。”最起码不像他想像中的皇后。
  沈玉暇眼睫颤了颤,笑了笑岔开话题,她问夜悔:“你明天就要去太学院了,关于其他皇子你都了解吗?”
  “知道一点。”不知道她为什么把话题转到皇子们身上,夜悔不喜欢,于是,换他提问:“夜浩天要把我转到你的名下?我要多一个后母吗?”
  沈玉暇被惊的一下子坐起身,诧异的看他:“你这么称呼皇上?他知道吗”
  先是景安,现在又是沈玉暇,夜浩天撇撇嘴,不过就是称呼名字而已,很让人惊讶吗?
  夜悔说:“他知道。”而且夜浩天除了一开始让他要叫父皇之外,便没再多说过什么了。
  于是沈玉暇更诧异了,“他居然允许?”
  “没反对。”
  “天啊。”沈玉暇满目的不可置信。
  当年的夺宫事件之后,邪帝之名便在玄国叫开了,已经很多年没人敢这么直接称呼过他的名字了。而现在居然让她知道,夜浩天居然允许面前的孩子这么直呼其名,沈玉暇觉得,自己需要好好冷静一下,免得被旁人看出些什么来。
  于是沈玉暇捧着茶杯大口的喝着茶水,夜悔不明白她表现出来的慌乱是为了什么,却还是拎着茶壶帮她斟满。
  沈玉暇看着这个很是沉着冷静的孩子
  ,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你不怕他?”
  “不怕。”他为什么要怕夜浩天?
  沈玉暇放下茶杯,仔细的观察夜悔,她突然明白这个孩子会得夜浩天另眼相看的原因了。
  她说:“你是个好孩子。”
  夜悔微不可察的撇了一下嘴,知道他不是个孩子的也只有夜浩天和叶然而已。
  “以后没事的话可以来我的凤仪殿坐坐,我会泡好喝的水果茶哦!”她挺直背脊,又恢复之前的端庄优雅,临走之前还不忘叮嘱夜悔:“以后千万记得不要再别人名前直呼皇上的名字,若是被人告发,会诛连九族的!”
  说完沈玉暇便走了,而夜悔则是非常的不解。
  他哪来的九族?非要勉强算的话,夜浩天和他那一众后宫们也要算在内,夜浩天要带领众人一起自杀吗?
  更何况,不就是个称呼而已,他在人前还是有注意的。
  父皇?
  始终觉得这两个字夜浩天配不上。
  试问有哪个父亲会想看自己的孩子们自相残杀的?


☆、入太学院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夜悔便被莲儿从床上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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