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国列传之红叶公子by狂想之途-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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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马加鞭继续奔走了两天，到了青川府的军营驻地。
远远地就见营中旌旗招展，营前不时有巡逻队经过。易蓝心里微微一动，扭头正看见庄齐皱着眉头的样子。他不动声色转过脸，心下有了计较。
马队到了营门口，就见一拨人迎了出来。为首的是个身材瘦高的男子，眉清目秀，如果没有一身甲胄，看着一点不像个从军之人。
男子一抱拳，躬身一礼：“汤斌见过大将军。”
“汤总兵不必多礼了。”庄齐翻身下马，快步走到汤斌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咧嘴一笑：“你还是这么没长进，光长个子不长肉。”
汤斌苦笑：“大将军，我都这把年纪了，早就不长个子了。”
“这位是易蓝。”易蓝只是点点头。
庄齐不容汤斌再说什么，伸手搭在他肩上，俩个人就勾肩搭背地进了营地。
易蓝默默跟在后面。看着庄齐跟下属相处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个亲民派的长官，而且深受信任和拥护。
西嘉的总兵府都是建在州府守军营地中，没有多么气派，一切以便于行军为先。
进了正堂，就见有很多将领正等在那里，其中还有个熟面孔：都尉赵明。
有几个副将没见过庄齐，脸上明显带着崇拜和激动。赵明吃了一惊，欲言又止，最终却没什么动作。
庄齐坐在中央，跟众人寒暄了几句，问道：“外面守备森严，不是平时的要求。”
汤斌眼神闪烁了一下，下面的将领更是脸色一变。
“将军有所不知。最近营中出了些事情，有点……”汤斌停了一下，“匪夷所思。”
庄齐一愣：匪夷所思？这个用词还真是……匪夷所思。
“前一阵子，营中有巡夜的士兵发现后营有人鬼鬼祟祟活动，追过去查看却让人跑掉了。后来，晚上时不时就有人发现人影在粮草营帐之间活动，每次追过去都不见任何人。更有甚者，那人影分明就在眼前，眨眼就消失不见，站岗的士兵不见任何人出入，士兵们搜遍后营也不见可疑人物。一时间，营中众说纷纭，鬼怪之说也流传出来，有点人心浮动。”汤斌叹了口气，“我不得不传令加强戒备，严禁胡乱猜疑和议论。但是，却一直找不到解决办法。属下惭愧。”
庄齐摸摸下巴：“人影？只见过人影？”
汤斌点头：“是。深夜才出现，营中的火大都熄了，也只能看到个人影。而且据说形容怪异。”
一直不言语的赵明说话了：“末将亲眼见过。为追查此事，所有将领都轮流当值。我那夜在外面巡视，突然听见有人喊，转到后面就见一个营帐前一个人影一晃，那人似乎带着一个大头盔，形状很奇怪。我追过去却不见了踪影，营帐四周都有围过来的将士，都没见有什么人经过。那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话音落下，好一阵都没声音。
“你怎么看？”庄齐突然问旁边的易蓝。
易蓝怔了一下，看到所有人都在望着他。他低头稍思索了一下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我宁愿相信那是个身怀绝技的高手。”
庄齐点点头：“都是死人堆里走过不知多少趟的人，还怕什么鬼鬼神神的，。倘若真有鬼，你我早就被索命不知道多少次了。看看你们，一个个人高马大的，装什么受惊小媳妇，也不嫌寒颤！”
下面本来忧心忡忡的一帮人，脸上开了染坊一样，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好不热闹。
之前只见过南翔的顾晨松这种天生贵公子气派的大将军，易蓝真是不知道对庄齐这种类型作何评价。两个人要是见面，不知会是个什么场景，想到此，易蓝不觉莞尔。
看着突然露出笑意的易蓝，庄齐失了一下神儿，直到听见汤斌唤他才正襟危坐，对下面道：“记住了，你们是兵士的榜样，自己无疑无惧，下面的人才会有底气。不要给西嘉将领丢了脸。”
“是！”下面的将领齐齐领命，已经没有了最初的犹疑。
庄齐挥挥手，示意人都下去。汤斌带着他和易蓝以及几个亲随进了后堂。
“那件事情查得如何？”庄齐直奔主题。
“将军，我已经彻查了周边所有的区域，目前为止并未发现有异常。具备私藏兵器条件的场所我也命人一一排查过，有几个符合的地方，正在加紧细查。至于营内，没有发现举动不寻常的人物，我已经按您的吩咐将暗部的人安插进来。”
汤斌见庄齐不言语，又道：“这次的事件会不会跟您要查证的事情有关？”
庄齐脸色凝重道：“事情如此巧合，实在不能不让人生疑。既然那件事暂时没有进展，不妨先从这鬼影查起吧。我到想看看闹得是什么鬼。”
两个人商量了一会儿，汤斌便让人安排他们歇息，自己下去部署了。
看着还在沉思的庄齐，易蓝突然道：“虽然你平时看上去不着调，但关键时刻还挺有将军的威严和气势。”
庄齐猛然抬头，瞪着眼睛，好像在确认自己听到的话是不是错觉。
“我说，你这是在贬低我还是夸赞我？”
“这取决于你是否想要自欺欺人。”
“……你以后还是离顾晚枫远一点吧。”
“为什么？”易蓝不解。
“近墨者黑。你都被他的毒舌传染了。”
“……”
易蓝也有些纳闷，自己竟然会去调侃西嘉的大将军。难道，真是被顾晚枫影响了？
顾晚枫看完纸条，把纸条靠近蜡烛，看着它变为灰烬。看来，短时间之内庄齐和易蓝都不会回来了，这样最好。他轻轻抚摸着小鹰的羽毛，开窗户把它放了出去。现在就看三个人谁的棋下地更快了。
“还没睡？晚上风还是很凉的。”秦鸿溯径直开门走了进来。
顾晚枫神态自若地关上窗户道：“睡不着，透透气。”
“什么事让红叶公子耿耿于怀？”秦鸿溯靠过来，伸手揽住顾晚枫。
顾晚枫不悦地推了推他，没推动。
“陛下请自重。”
“朕一直都比你重。”
“夜深了，陛下还是回房去吧。孤男寡男共处一室，瓜田李下，多有不便。”
“我们正好凑成一双，何来孤男寡男。”
“我累了，要休息。”
“刚好，朕也累了。”
对耍无赖的皇帝，顾晚枫也没有太多斗争经验，正想着是不是再迷晕他一次。
“同样地招数对朕是没用的。”秦鸿溯仿佛早就看穿了他的意图。
推推搡搡把人带到床上，秦鸿溯圈着顾晚枫不让他挣脱。
“一直都看不透你在想什么。朕第一次觉得对人没什么把握。”秦鸿溯定定看着他，眸色幽深，听不出话里到底有什么情绪。“既然不愿朕碰你，为什么还摆出一副半推半就，欲拒还迎的样子？你是想从朕这里得到什么？”
顾晚枫也不动了，抬眼望着秦鸿溯毫无波澜的深渊一般的眼睛。
一阵莫名的委屈涌了出来。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宠着自己，什么时候落到过这种境地。自己连人都送上去了，还落个心怀不轨地罪名。虽然自己是有所图，但他红叶公子何须为了实现目的而雌伏于人。
“你以为，是皇帝就能随意碰我？只要我不愿意，就是玉皇大帝，我也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秦鸿溯听他的话有些欣喜，后来看他眼圈都有点发红，心里一软。
“是我不好，不会说话，你莫要放在心上。早早说你心里是有我的，我哪会这么患得患失？”秦鸿溯摸摸他柔顺的黑发，“我一定好好待你，相信我。”
衣衫被褪尽，顾晚枫有点打颤。皇帝把身子覆上去，手拂过每一寸肌肤，像是滚烫的火一般。
“还冷么？”
顾晚枫闭上眼睛，羽睫轻颤，脸上泛起一丝红晕。饶是阅人无数的皇帝，也瞬间迷失了心神，欲望像野兽一般狂奔而出。
“晚枫，朕的晚枫……”
体内的冲撞一阵快过一阵，顾晚枫的意识都有些迷离了，只能发出破碎的呻吟和哭泣。
“晚枫，告诉朕，你是谁的？告诉朕！”秦鸿溯低哑地在顾晚枫耳边反复地响起。
顾晚枫模模糊糊地听见了，下意识抬手抱住身上的人：“秦……皇上……”
身下的撞击更加猛烈起来，顾晚枫觉得自己仿佛魂飞天外一般，眼前一阵五彩斑斓，随后便没了意识。
28。湖心“大”战
“子玉，你是不是想去找顾染再决高下？”木雪宁捏着杯子，轻轻问面无表情的谭瑞。
谭瑞扭头看看他略带担忧的小脸，面色缓和了些，道：“我们又不是江湖人，比武过招非要拼个高下。诸子百家事，孰强孰弱哪有定论？唯有占据权力的中心，才有意义。若非汉高祖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哪有读书人的今天。别胡思乱想。”说完，谭瑞起身往里屋去了。
木雪宁低下头，心中依旧忧虑不已。西嘉四杰中方落和关遥都是官宦世家出身，朝中根基不浅。木雪宁家中虽是商贾，但木家的女儿，也就是木雪宁的姑姑是中平王妃，中平王是秦鸿溯的亲叔叔，身份尊贵。只有谭瑞，家中经商，身世平平。
为官之道，自古至今都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很多才高八斗，高中状元的才子，因朝中无人提携，只能流落偏远县市，一辈子做个芝麻县令，郁郁不得志。
谭瑞文采出众，雄才大略，是个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只是这普通的出身一直是他的心病。直到西嘉四杰渐渐名声在外，他因是四杰之首，饱受世人赞誉，连皇帝也对他文章不吝称赞，这心病似乎才渐渐痊愈。只是对于仕途的执着只增不减，比其他三个人强烈不知多少。这次大考他势在必得，突然杀出的顾染却让他与平时有些不同。
方落了然地拍拍木雪宁的肩膀道：“你不必太过忧心，子玉虽然执着了些，但他冷静自持，胸有城府，是你我都不能比的。相信他吧。”
木雪宁点点头，眼睛望着谭瑞离去的方向。子玉……
湖边停靠着一艘雕梁画栋的大船，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冠在船上洒下光影婆娑。披着锦毯的顾晚枫眯着眼睛靠在躺椅上，舒服的样子像只吃饱喝足的小猫。
“现在暖和了，我让人把船开到湖心去。”秦鸿溯一边说一边往顾晚枫嘴里塞了颗剥好的葡萄。
顾晚枫哼了声，继续心安理得当他的大爷，让皇帝在一边伺候。秦鸿溯倒也甘之如饴。
靠着船舷喝茶唠嗑的围观二人组——红绡和岳凡，被秦鸿溯宠溺的笑容弄得一阵阵打寒战。
“我说，你们皇帝都这么宠妃子的？”红绡偷偷问。
“那些妃子要有机会伺候主子，主子给个笑脸，嘴都能乐歪了。”岳凡撇撇嘴。
“天下的皇帝都一个样。”红绡不满道，“我们公子想要的东西谁也别想分一杯羹。除非皇帝把那些妃子都休了，否则别想公子跟着他。”
话音刚落，秦鸿溯抬头，好像往这边看了一眼。二人组急忙低头猛吃，装作没看见。
突然，湖心传来一阵悦耳丝竹之声，动人的歌声随风飘渺。
云鬓飞钗，胭脂绛朱唇。
长歌曼舞，绫绡玉珠沉。
美人袖，英雄酬，残阳尽处月如钩……
顾晚枫眼睛亮了亮：“谁在唱歌？”
岳凡起身向湖心眺望了一下，有条画舫在湖心停驻。
“看样子，像是莲心姑娘的画舫。”岳凡对秦鸿溯道。
“莲心姑娘？”顾晚枫坐起身。
“这个莲心姑娘是西都有名的歌姬。歌舞俱佳，颇具才情，西都乃至全国的才子贵人都争相而至，想要一睹佳人风采。”岳凡接着道。
“莲心姑娘洁身自好，卖艺不卖身，而且众多京中贵人相捧，也没人敢造次。只为一睹芳容，倾听天籁，即使散尽千金仍有人趋之若鹜。”红绡接着道。
“你怎么知道？”岳凡惊奇。
“嗨，戏文故事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哪朝哪代都有个‘莲心姑娘’。”红绡一副了然。
“这个莲心姑娘还是有些不同的。”秦鸿溯笑道。
“怎么个不同？”顾晚枫好奇劲又上来了。
“你想看吗？我们靠过去。”秦鸿溯对岳凡示意。
大船慢慢靠近湖心画舫，歌声已停，只有琴声还在。
越靠越近才看到，画舫珠帘帐幔已开，船内有几个人在喝酒谈笑。
顾晚枫眼力极好，一下就看出那是西嘉四杰，旁边还有个执壶斟酒的女子，应该就是莲心。
“看来陛下的这几位未来臂助，对不日的大考颇有信心。”顾晚枫笑着看秦鸿溯。
“如果是你，会埋头苦读吗？”秦鸿溯反问道。
“我根本不会参加什么大考，我的文章见解何须别人来评断，那些阅卷考官又有什么资格来评断？”
“这话也只有天下第一才子才敢说出口。”
“这跟第几没关系，跟意愿有关系。身怀才学之人可以怡情山水，自得其乐；也可以出将入相，报效国家。渴求功名，必然失去自由被别人左右前途，无所谓对错，只是得失。”
皇帝的心尖儿被难得认真的人挑动了一下，情不自禁拉着他，柔声道：“晚枫，来做朕的皇后。你陪朕一起来左右天下。”
顾晚枫瞪大眼睛，后退一步：“我觉得你倒是应该让太医给你评断一下，是不是脑子坏了。”
世上敢说他脑子坏了的也只有这个不知畏惧的顾大胆了。秦鸿溯却觉得心情极好，放声大笑起来。
两船已经靠近，笑声惊动了画舫上的人。
其他人都看着船上锦衣玉带，气度不凡的秦鸿溯。关遥却第一眼就瞧见了那个让他一败涂地的顾染。
“原来是关公子，幸会。”顾晚枫先开口打招呼。
关遥脸上不是很自在，回礼道：“顾公子。”
“顾公子也来游湖？”方落插进来道。
“忽闻湖上歌声，听说是莲心姑娘在此，不知是否有缘得见？”顾晚枫笑吟吟看着后面的紫衣女子。
女子倒是落落大方，走过来道个万福：“小女子就是莲心。蒙公子这般人物看重，莲心谢过。”
不卑不亢，不娇不弱，确实与一般女子不同。
“听闻莲心姑娘貌若天仙，能歌善舞，果然名不虚传。”顾晚枫摇着扇子略一打量道。
“公子过奖。莲心不过学过几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