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点与沸点by larvazhenzi-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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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是在刻意说我吗？男人又不是用看来决定的。”
只是易程随意的一句话，并未想到对方会回答自己。可仔细想想他所的话还真不像他这个年龄说出来的。
“看来我一直把你当作青春期未满的少年，有点怠慢你了！”
“是啊，和我相处久的人都会这样说。虽然是这样但我还是愿意按照自己的喜好来打扮自己。”说着阿峰的手就已经放在了易程的胸前准备解衣服的扣子了。
11
“我自己来好了。”
“行，我把毛巾拿来。可别勉强啊，弄到伤口的话可就糗大了！”
可当阿峰拿着拧干的毛巾转过身来才发觉易程只是把衣服的扣子解开而已，因为身体不能用力所以衣服还是像刚才那样穿在身上。
“我说还是我来吧。”阿峰有些忍着笑开始把易程身上的衣服慢慢褪了下来。
“抱歉，好像又给你舔麻烦了。”
“你说话还真见外…嗳？费先生你人倒是满轻的嘛，我还以为到了你们这个年纪都会中年发福呢。”
中年发福？易程被说的实在有些哭笑不得，自己真有那么见老嘛。
“我是那种怎么吃都吃不胖的类型，可能是遗传了我父亲的基因…”
“你住院到现在怎么不见你父亲来看你？他很忙嘛？”
说到父亲，这还真是个遥远而陌生的名字。那些淡淡的记忆也早就变成大脑低沉的沙尘了…
“他在我读小学的时候就和我母亲离婚了…所以没什么往来…”
被啊峰碰触过的地方都会显的格外敏感，而易程只好撇开眼神来让自己平静心态。不知不觉就把思绪回转到了往昔的记忆里。
被擦拭过的身体就像是获得了重生一般，易程看着围在床边忙来忙去的阿峰，不知怎么的从心底觉得踏实，就好像找寻到了那种久违的依赖感。
自从出事住院到现在，费易程对徐怀峰的看法改变了不少。连自己都有点惊讶这样的转变竟是如此之大，对于刚开始相处的误会现在看来也着实可笑。或许在情况允许的前提下会和他成为不错的朋友吧…
警察也早在住院的第二天就来做笔录了，易程婉转再三还是没有把实情说出来。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住院的第三天上午医生在询问恢复状况后，终于被宣布可以开始吃些流质的东西。在易程看来站在一旁的阿峰远比自己还是来的高兴。
“能吃东西太好了。”
“是啊，这样一直睡着感觉还真不舒服…”
“我光看你这样躺着就很不爽了，换成是我的话早就跑出去了。
阿峰笑的时候能清楚看见那整齐的牙齿，只是突然他的眼神变的凝固了。原来是他的手机有了震动提示。
“我出去接个电话。”
看着他走出去费易程有种很强烈的预感，可自己却不便于问什么。阿峰才走出去护士小姐就进来了，该是吃午餐的时候了。
“你弟弟呢？”现在好像整个楼层的人都以为阿峰是易程的弟弟。
“啊，他出去接电话了。”
“是嘛！！你现在终于可以吃东西了，之前你不能吃东西的时候每到吃饭他都提前在走廊上把盒饭吃掉。我们都在说他非常的体贴呢！呵呵…”
“有这样的事？”
为了让不能吃东西的自己感觉舒服一些，易程心里突然开始感觉莫名的酸楚。若自己真有这样一个弟弟也不错，只可惜这样的礼物是做梦也得不到的。
“找我什么事？”
“阿峰，对不起你别再生我的气好吗！！摩托车的事都是我不好…”
阿峰一听到摩托车这三个字，头皮立刻又开始隐隐的作痛了。
“我跟你说过不要去他的地盘挑衅，现在变成这样我还能说什么！！”
电话的那头沉默了片刻，这让阿峰觉得对方有事在瞒着自己。
“那我挂了…”
“可文，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我…其实是…”
“快说啊！！”
其实这件事的起因就是因为易程在工作第一天的刁难，做什么西餐！！阿峰没辙只好去拜托自己一个父亲是厨师的朋友──郭可文，当然对方提了个小要求就是借那辆摩托车开两天。当然这本身没什么问题，大家也都是很多年的朋友了。
只是可文没事就喜欢炫耀不考虑后果，结果去了东区飙车。被阿峰的死对头赵秦刃给堵了，摩托车也被对方截走了。本来阿峰想亲自去要回，不想上次出去和对方的几个人干了架后。赵秦刃放话出来，要是徐怀峰再胡来就只有去废车场拿车子了。说到这个赵秦刃其实早在几年前阿峰就认识他了，那时他们都是在海边的小店里打工。关系也还不错，只是…
“其实是赵秦刃想约你…但是我觉得可能有什么阴谋，你也知道那家伙老是针对你…”
“什么时候？”那个家伙不知是怎么回事，后来渐渐开始和自己作对起来好像故意找茬一样。阿峰莫名的开始陷入过去的记忆。
“明天的下午…”
“我知道了！”
阿峰并不害怕受伤什么，只是不想被人欺负的没有尊严。而对于开摩托车也只想自己一个人，并不想加入什么团体之类的。他不明白那个赵秦刃为什么对于自己那么执着！！
心情恶劣到了极点，但阿峰刚推开门进去就看见费易程对着自己笑。让他有些受宠若惊，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
“谢谢你！”
“嗳？什么？为什么要谢我？”
费易程则只是笑着不语，这样彼此和谐的氛围让阿峰都不好意思追问下去。
“不管是什么我接收了。”
直到阿峰喂东西给易程吃时，还在惦记着对方所说的谢谢。感谢自己照顾他，也只有这个理由了。可看着自己面前正努力吃着烂泥一般东西的易程，阿峰的心开始打鼓了。
“沾到嘴角了…”未等到易程自己抬手去擦，阿峰已经很本能的用手指按着易程的嘴角轻轻抹了去。
“谢谢…”
“唉…今天我们一直都在说这两个字呢…”
在医院里只住了一个星期，可在费易程看来就好像是自己人生的一个大转折点。里面包含了太多自己无法理解和控制的东西，包括对一个人的感情。他从来没有认为谁的地位是在自己之上的，当然除了把自己养大的父母。
奇怪这样的感情是出自什么原由，却始终想不明白。
“这一个星期多亏有你。”
“怎么说的好像道别一样，我可是要跟你回去的啊。”
阿峰把最后一点的东西都转进袋子后就搀着易程走出病房了。今天是出院的日子易程显的有些激动，终于可以回家的愿望马上就要实现了。
“对对，手续都办好了？”
“恩，待会到院门口拦辆出租车就可以回去了。”
好久没有出来呼吸新鲜的空气，一走在阳光底下费易程便深深的吸了口气。脚底下也不再是空荡荡的，这些感觉都久违了。
拦出租车的地点都是在医院对过的指定招牌下面，那里已经站着等候出租的人了。
“你在这里等下，我去前面的路口拦车子。”
“没关系嘛？要不就在这里等一会。”
“不用不用，你就坐在凳子上吧。”
阿峰跑了几步就消失在了拐角处，的确如果排在这些人后面等的话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先生，不介意和你一起坐吧。”
“不，没关系。”易程往旁边挪了挪，偷偷往旁边打量了几下。是几个年轻人打扮看起来很前卫，感觉是和阿峰一个范畴内的。只是其中一个人总是用不友善的眼神瞪着自己！！
“你是他的什么人？？”
“嗳？”
什么人？易程一下子反应不过来，他前后看了看可对方的确是和自己在说话。
“你和阿峰是什么关系？”
那个年轻男人凑了过来开始仔细打量起费易程，他身后的几个人开始笑起来。在他们的身后还停着几辆摩托车，和之前看到阿峰开过的差不多类型。
“阿峰？他是我…”
“赵秦刃！！”
还没等易程回答，从很远的地方就听到阿峰的吼声。
12
阿峰快速从刚才消失的拐角冲到两人的面前，他那幅模样让易程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来这里干吗？？”
“怎么？谁规定医院门口只有你们能来？”赵秦刃的表情里很明显在针对坐在长凳上的费易程。
“这事跟他没有关系。”
赵秦刃却把手搭在了易程的身上，显然是要把阿峰给惹急了。
“秦刃你到底什么意思，手拿开！！”
阿峰一把拽开搭在易程肩上的手，向前一步挡在了两人中间。
“很简单，想把车子要回去的话明天晚上山脚下那条4号公路我等你！！不准在放我鸽子！”
“你威胁我！！”
“没有啊，如果你希望以后日子可以过的太平的话。”说着还用眼神瞟了下阿峰身后的易程。
“我会来的。”
赵秦刃这才带着一帮兄弟开着摩托车离开了，阿峰却闭口不谈刚才的事。这更让易程觉得莫名的不安，该问吗？？似乎又有些多管闲事。
回到家已经是中午了，从刚才那个姓赵的出现后阿峰的表情就一直是僵持着的。往日里有的轻松和幽默全然不见了…
“你回床上休息会，我做饭去。”
“阿峰…”
“怎么了？？”
“不，没什么…”
就这样易程心里始终在忐忑不安，他没有上楼而是躺在了沙发上。这样就可以听见厨房内发出的各种动静，脑海里便会自动绘制出一副温馨的画面。
自己这到底是怎么了？
阿峰做了些蛋花粥还有蔬菜三明治，出来时看见易程就躺在沙发上睡着。便小心翼翼把东西端到了餐桌上，然后再过来叫醒易程。
“起来吃点东西吧。”
“恩唔…”
“你睡着的时候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易程迷迷糊糊间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怎么可能有男人会对比较自己年龄还要大的同性说这种话呢。
“什么？”
“没，没什么。我扶你起来。”
虽然阿峰没有承认之前所说的话，可这反而让易程的内心开始不安。因为自己从来都没有对哪个交往的异性产生过这类的感觉，却会因为阿峰的一句话而心跳不止。更何况自己已经不是性向不稳定的青春期了，怎么还会这样…
“好香啊。”
“我做的比较清淡，等你完全好了再做些丰盛的给你开开荤。”
“那个…明天晚上你要出去吗？”
“恩，没什么事。对了，今晚要我留在这里陪你吗？”
易程险些就要脱口而出说好的，可转念一想又不合适。
“没关系，你也该回去休息休息了。娟姨也会担心的。”
阿峰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笑，他那幅若有所思的样子让桌子对面的人很不安。他回去的话也好，易程至少可以有时间和空间把自己胡乱的思绪整理一下。
吃完午餐后阿峰匆匆把东西整理清洗了一下就回去了，在门关上的一刹那易程的心也冷了下来。刚才还有那么点会以为他留下来的，门关上了才发觉自己的想法很可笑。
费易程突然觉得自己果然该去结婚了，否则没事怎么会冒出那么多奇怪的念头呢！
无事可做的易程先打电话回去给母亲报了平安，又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也不知道就这样过了多久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在梦里易程又再次像掉入旋涡一样。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模糊，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些尘封的记忆也唰的一下打开了…
海边的沙滩上满是大大小小的脚印，被湛蓝的海水一冲又全部不见了。
远处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影在海滩边嬉闹着，忽然一个大浪打来。海滩变的如死一般的寂静，眼前便什么都没有了。原先碧蓝的海水和天空连成一线，却突然开始了暴风骤雨…越涨越高的海水快要把自己吞没了！！
“易程…易程…”
从梦中猛然惊醒的易程已经混身被汗水浸湿，可他却无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
13
熟悉的身影如梦似幻的蹲坐在面前的地板上，对方的表情好象是等待犒赏的胜利者一般。
“你？你不是回去了吗？难道已经是第二天了…”
阿峰忍着笑摆了摆手，“我只是回去洗了个澡换了换衣服，总觉得等你完全康复后这样才比较放心。反正我爸现在是运货淡期比较空，有他在家我妈也不会太寂寞…是不是太武断了，我都没和商量过。”
其实这倒是合了易程一开始的期望，当然他是不会表露出来的。
“这样也好，但会不会给你舔麻烦？”
“呵呵！！你真这样想？如果觉得给我舔麻烦的话就给我加工资好了，开玩笑啦…”
易程已经从原先躺着的姿态坐了起来，沙发也空出了一半不到的位置。阿峰调侃着坐了上来，看着费易程认真的表情他不免有些吃惊！！
“你当真了？我只是说…”
“这段时间你本来就是额外工作了，加工资也是应该的。反倒是让你说出来有些过意不去…”说完易程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视线转向一边。
“这可不行。我可不会乘人之危。”
“那你就住我卧室旁的那间屋子吧，不过要先打扫一下。”
看着阿峰把黑色简易行礼袋提上了二楼，易程的内心又开始了奇怪的化学反应。
二楼的这间空屋本来就是给临时过夜的客人或朋友准备的，所以里面该有的家具还是一件不少。只是看起来显的比较空荡荡，阿峰边整理着房间一边还盘算着明天晚上的事情。对于那个赵秦刃阿峰已经是一忍再忍了，但是对方始终叼着他不肯放。一想到自己那么多年用心血换来的爱车会报废成废铁的画面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可是又该怎么办呢，如果要拜托赵秦刃的纠缠似乎就只有放弃摩托车这个爱好了。阿峰懊恼的跌坐在床上，脑子却想不出任何的计划。
本来跟着上楼来的易程想问阿峰还需要些什么生活用品，却不想看到对方垂头丧气的坐在床边的样子。这间空屋甚至包括整个房子好像都因为这个人的进入而变得生动起来，可以有一个人为自己担心为自己忙碌。这种奇妙的感觉被费易程从很早开始就拒之门外了，而现在却可以悄无声息的慢慢融入自己生活里。
是可怕还是有所期待呢！！易程的心里没有底…
“吓我一跳，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就是想问问你还需要些什么吗？”
阿峰一听到这句话立刻笑了起来，很自然的把手搭在了易程的肩上。
“我可是你的佣人！！怎么能让你照顾我呢？好了，你现在任务只要上床躺着休息就可以了。说完便推着易程来到仅一墙之隔的主卧室。
“都已经睡了一下午了。”
“但是你这样走来走去伤口很难愈合的，到吃晚饭时间我上来叫你。”
房门被轻轻的关上，阿峰站在门外看着自己的双手发呆。记得第一次不小心碰到那家伙的时候，他的反应看起来是那么的嫌恶。可刚才费易程非但没有露出反感的表情，反而倒是躺在床上对自己有所留恋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