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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末世绝响[君臣]-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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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年因科举而上任的新官虽多半出身寒族,但是由于出身底层,了解世情民况,因此处理朝政格外有能力和成效。而虞武帝由于有了可以调动的人手,天才的政治才华和卓越的政治头脑也慢慢地发挥出来,将很多朝廷痼疾和行政俗弊革除一光,行政效率骤然上升。此外,随着对外政策的放宽和和平状态的维持,边境贸易越发稳定发达,北方汉商也陆续被吸引过来。而成功的外交政策也使得越来越多的游牧民族愿意卖马给大虞,虽然具体价格和交易方法仍在谈判,却为大虞的军马来源提供了一条新的出路。因此,值此元宵佳节之际,为了表示对大虞皇帝的好感和感激之心,北来汉商的商会和部分少数民族代表特地向朝廷送了很多毛皮毡子以及胡人用品,其中甚至包括北方特产的浆果和点心——美芹之献,聊表寸心。
  
  虞武帝将毛皮毡子等物赏了朝中文臣武将,只留下浆果点心放在一旁收好。然后赏了商会代表和少数民族代表,又与文武官员宴饮了几巡,看罢歌舞,听罢赞扬,好不容易打发掉繁琐的流程,终于拎着小酒和浆果点心,一个人偷偷摸摸地到临风轩去会朋友。
  
  天色已暗,小轩里还是明烛煌煌。萧云朔大笑一声抬脚要进,却被忽然出门来的楚如悔拦在门口,冷若冰霜。
  
  “如悔,哪有你这样的会客之道?我可是带了东西来的,也不白吃你的~”萧云朔心里有鬼,却仍强在口中打趣。
  
  “如悔才薄,小轩寒陋,无福消受陛下的宠幸。况且元宵佳节,陛下自当与群臣宴饮,私来此处,于礼不合。”楚如悔态度冰冷,拒意坚决。
  
  萧云朔见此,心中不禁一凉:自从那日将楚如悔从猎阱里救出来,他就一直是这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萧云朔虽不好问他,却也大致猜得出来缘由。不过两个人怎么说也认识了整整三年了,三年来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总不至于因为妹妹的几句话就万劫不复了吧?而且元宵节对于两个人来说都是特殊的日子,他总不至于在这一天也不领自己的情吧?
  
  难道说聪明如他,已经发现了自己心中的隐情?
  
  “唉!”萧云朔叹了一口气,探头看了看钟仪背后没人,低声问道:“昭阳那天是不是跟你胡扯了些什么疯话?”
  
  楚如悔一挑弯眉,冷淡漠然:“如悔不懂陛下所指为何。”
  
  萧云朔知他不肯承认,只得径自说下去:“宫里传的流言你都知道的,昭阳年纪小,被人利用了自己还没意识到。她若说了什么莫名其妙的话,你也别往心里去,总之你跟我心里明白,就行了。”
  
  楚如悔见他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态度也就稍微和缓了些,而且若真是自己误会,不仅对不起好友,更是让仇者快意,岂不愚蠢?于是慎之又慎地问了他一句:“这么说,这流言完全是无稽之谈了?”
  
  “绝对无稽之谈!”萧云朔信誓旦旦地保证。
  
  “那么陛下保证,对如悔绝不存半点非分之想?”钟仪正面看着萧云朔,认认真真地问他。
  
  萧云朔顽皮一笑:“要是如悔先看上我,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楚如悔不理他的嬉皮笑脸,抬手接了他带来的酒食,转身往轩内走去。
  
  萧云朔跟在他后面进了温暖的小轩,不知怎的,身上却觉得比来时路上更冷了。
  
  冰释了前嫌,两个好友又一次坐在炉火前,烧着小酒,品尝着北方商人送来的浆果和点心。
  
  “如悔,今日一过,我们又要开始战斗了。今年已是科举的第三年,恐怕楚丞相也无法再容你下去,对此,你可有什么对策?”萧云朔喝下一杯暖酒,抬头问楚如悔。
  
  “肌肤压磨生胞,便当更压磨破之。”楚如悔意在言外,举重若轻。
  
  “可是,若胞皮溃裂,胞水四溢,伤从口入,危及生命,又当如何?”虞武帝迎头便问,不留空隙。
  
  楚如悔斟满一杯酒,在手里擎着不动:“陛下岂不闻大禹治水,择地而泄?溃胞之法,亦与此同。”
  
  虞武帝明白楚如悔的意思是要将他们逼到死地,再故意放开一小条生路,以期一网打尽,并减小危害和影响。
  
  “那么如悔以为,最好的溃胞之地当在何处?”萧云朔继续问道。
  
  “至善之处,便在陛下眼前!”楚如悔眼神一挑,如千年宝剑寒光出鞘。
  
  萧云朔大骇,忽然明白了那日自己错过的良计到底是什么。
  
  “可是,”萧云朔心中无法抑制地不安,“如悔,你可知这样一来,你要面对的是什么?”
  
  楚如悔依旧眼神凛烈镇定,面色冰冷果决,仿佛这天下没有什么事可以让他动摇。
  
  “我不知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将戚太傅和楚丞相同时逼到绝路,他们很可能会联手,甚至……”萧云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心中的隐忧说出来,“甚至可能会联合湘东王,进京逼宫!”
  
  楚如悔寒潭般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波浪,流光一转,静静地看着萧云朔。
  

           

第二十三回

    湘东王,姓萧,名克襄,是萧云朔父亲的弟弟。也就是说,单从辈份上来看,萧云朔应该叫他一声叔叔。此人虽是庶出,却甚得行军打仗之道,当年跟随太祖征讨前朝的时候,与萧云朔的父亲也就是太宗皇帝并称“东狼西虎”,所向无敌,战无不克,攻城略地,战功辉煌。虽然后来太宗皇帝先攻入京城夺了前朝的国祚,因此按照约定成为开国皇帝,然而湘东王心中却并不服气,无一日不想着夺回大虞的帝位。所以封王之后他便在暗地里收兵买马,专断赏罚,私定礼制,无视皇权。起初太宗皇帝还念在手足之情,容忍他的无礼举动,然而后来,随着多年征战积累的旧疾复发,太宗皇帝意识到这个弟弟会威胁到自己儿子的皇位,便在死前联合旧臣琅琊楚氏和本土权贵广陵戚家的势力将湘东王及其党羽一网打尽,戚家和楚家的地位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巩固起来。“湘东之乱”的结果,是萧克襄虽然勉强保住了王位,但是封土尽收,只留下万户食邑,供他和子孙颐养天年;太宗皇帝终于放心瞑目,传位太子,楚绥远荣升丞相,戚肩舆接替太傅,共同辅佐朝政。只是,太宗皇帝怎么也想不到,最终害死他儿子性命的,竟然就是这两位帮他扳倒湘东王的辅政大臣!
  
  所以,无论怎么看,楚绥远和戚肩舆都是湘东王的头号仇敌。
  
  “不过,出于共同的政治利益,他们若是站到一起,也不无可能。”萧云朔说完了这些宫廷秘史,喝了口小酒,润润嗓子。
  
  楚如悔盯着炉火纹丝不动,千百种策略布局如银河星汉般在他心中迅速闪过。
  
  原来,还有这号麻烦人物,看来自己的计划要做出很大改动。
  
  “陛下,可愿意陪如悔演一出戏?”沉静如水的声音,含着破釜沉舟的决心。
  
  “如悔想演什么?”看出楚如悔是不会改变主意的了,萧云朔选择陪他一起。
  
  “门外楼头*,如何?”楚如悔抬眸,冰冷的微笑中杀气此起彼伏。
  
  九年春,举国士子,除少数大族家子,尽入国子学及学馆。入学考试,蔚然成风。(《历代科举•;南朝虞》)
  
  “如悔,你这‘科举’的制度,真是绝了!”萧云朔兴高采烈地拿着厚厚一沓纸跑过来,此时,公子正在弘毅阁内批阅奏章。
  
  正月以来,钟仪公子与陛下的关系越来越近已经成为朝堂内外不争的共识。虽然以前二人也常同进同出,但一来朝中与陛下同龄者几乎没有,所以皇帝喜欢与他往来也符合人之常情,二来虽然皇帝总做些糊涂事情,但好在钟仪举止有度从不曾失君臣之礼,所以便是是政敌有心也挑不出他的错来。然而最近却是不同,不仅皇帝更加频繁地召他入宫议事,连钟仪自己也更加主动地往内宫跑;到最后,皇帝甚至直接命人在弘毅阁内多设了一张高大的几案,一切文房四宝俱全,专为公子而设。从此,钟仪公子几乎是整个搬到皇宫里来,两人每日一起用膳,一起午睡,一起吃茶,一起读书,简直是如胶似漆,如影随形,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所以现在,除了钟仪不夜值的晚上,他几乎无时无刻不在宫里——不是和陛下在一起,就是即将和陛下在一起。
  
  而他此刻便是在弘毅阁批阅奏章,听到萧云朔如此说,便放下朱笔微笑倾听。
  
  “你知道吗?我……”看了一眼旁边表情严肃的著作佐郎,“……朕刚刚从国子学过来,那个小族的陆士元,竟然跟戚太傅的小儿子在吵架!”一脸兴奋的表情,仿佛一个看到街头杂耍的孩子,同时放出一个不耐烦的眼神,那著作佐郎就识趣地离开了。
  
  “最重要的是,那个陆士元竟然跟戚季信说:‘一流名族有什么了不起?考试都通不过,还好意思说自己有才?’哈哈~你听听!陆士元这小子,我喜欢!”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弘毅阁里,少年英武的不羁和自信老成的霸气同时显露在大虞武帝的身上,不知不觉间,萧云朔已经越来越成熟了。
  
  “此制名义上乃为朝廷选拔贤能寒士,其实最大的考量,倒是对整个士风的影响。若能使一流名族也以不靠门地、而是参加考试凭个人才能入仕为荣,那,才可真谓泽被后世,功在千秋。”钟仪公子字字珠玑,如史官刀笔,在历史的黄沙下预言了影响千年的科举制度。
  
  黑袍君王笑眼一弯,墨珠一斜:“恐怕,不只如此吧?”
  
  拿起桌上为自己准备好的茶,遒劲有力的手轻轻靠了靠杯盖,一口饮下半盏。
  
  “好茶!”即使最近每天都可以喝到,萧云朔还是忍不住啧啧称赞,“如悔,你这泡茶的技术真是越来越好了!”
  
  钟仪见他故意吊自己的胃口,也不着急,垂下浓密纤长的睫毛,嘴角带笑,揽袖伸手,就要提笔批章。
  
  唉唉,想跟那人比耐性,自己还真是可笑。
  
  萧云朔只得一手夺了那玉指间的狼毫,轻轻放在翡翠笔架上:“好吧,我说~”
  
  钟仪终于又抬起眼睛,微微侧着头,作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说的不只如此,就是说,你这看似为清要分忧的做法,实际上倒是跟贵族夺权,而且……”萧云朔忽然停了一下,眼眸中一道寒光闪过,声音也骤然变得冰冷,“这夺了权的寒门贱士,可都是钟仪公子的座下门生,若真是到了满朝文武都入你帐下的时候,不要说氏家大族,恐怕就连朕……”虞武帝扫了一眼案上的玉玺,“你也可以不放在眼里了吧?”句句含刀,字字见血,钟仪面色不动,心底里却不禁一震。
  
  好个大虞皇帝,果然不是寻常人物!如此迅速的反应,却还能应对到这种程度!若是立场相对,绝对是个可怕的对手。
  
  “朕说的可对?我们‘言为士则,行为世范’的公子钟仪?”萧云朔语气带着轻佻,墨黑的瞳子盯着楚如悔的眼睛。
  
  “言为士则,行为世范”是本次月旦人物评给钟仪公子的评辞。不过即使没听过这件事,任何人听了这八个字,也都会自然而然地想到白衣青衿俊逸流丽的钟仪公子楚如悔。
  
  楚如悔心领神会,口中云淡风轻。“陛下多虑了,如悔不过一介小臣,怎敢造次?”
  
  “哈哈~你记得就好!”萧云朔一下子大笑起来,一手捏住雪白柔滑的下巴,一双锐利的眼睛步步紧逼,直直地望向明眸深处,“你不要忘了,你现在所有的,都是朕给你的。朕今天可以宠你,明天也可以弃了你。朕是爱美人,可是更爱江山!这点,你给朕记清楚了。”
  
  说着这话的萧云朔愈发魅力四射英气逼人,纵是沉静冰冷如钟仪公子,也禁不住心脏猛跳了一阵。不过楚如悔毕竟是楚如悔,他很快便镇定下来,轻抬嘴角,谦谦作笑,一双似水凝眸只滑向相反方向的角落。
  
  那里,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还好这次仅是这样就过了,看来以后该更加小心才是。
  
  在心中暗暗盘算对策的楚如悔没有注意到,捏着他雪白脸颊的手指,渐渐带了点温柔,原本凌厉地盯着他的眼神,慢慢盈满了心痛。
  

           

第二十四回

    丞相府中,楚绥远正在品茗养神。几个月来,他因为“科举”的事扰得心神疲惫,本来微胖的脸更因睡眠不足显得水肿肥大。本就下垂的眼袋并没有因水肿而充实饱满,倒是两条新添的紫黑色烟痕横亘在眼缝之下,使得这位年近花甲的老人更显得疲劳和憔悴。
  
  “楚相可是心中有数了?”太傅戚肩舆依旧瘦脸暗黑,一双小眼闪着宦海沉浮多年才有的暗光。两只癯瘦如虬枝的枯手有力地抓着青瓷茶杯,只一味地把玩着杯盖,却丝毫没有要喝的意思。
  
  楚绥远慢慢张开眼,看着戚太傅。他知道戚太傅特地前来必是想和自己联手对付萧楚二人,虽然自己也正有此意,不过慎重起见,他还是决定不马上表态,而是露出一个招牌性的稳重笑容:“戚太傅不是急了吧?”
  
  “我倒不急。”戚太傅放下茶杯,语气故作轻松,“我广陵戚家自古就在沂南,根深蒂固可不是才到两三百年的南渡北族能比的。就算他萧望之今日想要动我,也得掂量掂量这沂南的土地受不受得住!我,只是在担心楚丞相~”
  
  楚绥远故作不懂:“楚某愚钝,不知我琅琊楚氏有何可担心之处?”
  
  的确,虽然琅琊楚氏是两百年前才南渡来的北方氏族,但是自从南来,便与当时的皇族司马氏共主朝政,与其说是司马氏给了琅琊楚氏至高无上的地位,倒不如说是琅琊楚氏为司马家奠定了沂南江山的基础。况且三百年来,沂南国祚禅代三朝,皇帝换了三次姓,唯独琅琊楚氏却一直在丞相位上岿然不动。而到了这萧虞王朝,更是连乡下三岁的娃娃都知道“萧与楚,共南土”,能和皇帝平起平坐的家族,确实没什么可担心的。
  
  戚肩舆知道楚绥远不可能轻易露怯,也就索性把话说穿:“琅琊楚氏自然是首屈一指的大族,就是我广陵戚家也不敢妄称颉颃。只是今次这番改革,不比从前,大有变天之意。姑且不说混淆清浊,动摇国体,就算国家万幸,免于倾覆,你我戚楚家的子孙,恐怕也难免沦为一般朝中小儿同列。楚丞相自是想着如今圣上专宠你楚家一人,只是那钟仪公子却未必肯认你楚家!”戚太傅在最后一句故意加了重音,他知道楚绥远听得懂他的意思。
  
  不过楚绥远也绝非等闲之辈,虽被说中了心病,却也只是不动声色地品茗,理袖。
  
  “戚太傅恐怕是高估了小侄吧,”楚绥远声色平稳,虚与委蛇,“虽然陛下皇恩浩荡,对小侄格外抬爱,可小侄毕竟年轻,官位还不到三品,在朝为官也不过三年,很多事都还没有经验。‘科举’之事虽然搞得很大,不过问题也很多,朝议也多有讽刺之言,陛下英明,估计也不会再放任小侄胡闹下去。戚太傅心系国家,忧心社稷,一番苦心,楚某实在自叹不如。他日与陛下议事,楚某必当将戚太傅此番忠心表于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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