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成婚作者:匡岢-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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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驾──驾──」
快马疾驰在京城大街上。
「是应将军,开门!」守城的侍卫远远看见来人立刻拉开城门。
应伴君马不停蹄,大声向侍卫问道:「国师往哪里走了?」
「南雀国!」
南雀国──崇牙。
应伴君灵机一动,奋力策马追赶崇牙已经离京的队伍,他跑得很快,要不了半天就能追上,但这段不到半天的路程却像花了一辈子在追赶,他忽然间觉得很累,身体沉重得快要从马背上掉下来,正怀疑自己到底是怎麽了,模糊的视线隐约看见前方排成人龙的队伍,他精神立即抖擞,朝著队伍大喊:「王爷──王爷──」
似号角般的声音扬起回音。
崇牙停下行进的队伍回头,很快就见到应伴君风尘仆仆赶来,他双眸不禁流露出愉悦的光彩,唇角含笑道:「将军不是不来送行麽?」
应伴君忽然觉得喉咙乾涩难受,吞了吞口水之後才摇头急道:「大事不好了,国师他……」
「他不是来替你送行而是专程来抓老夫的吧!」
「国师?!」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应伴君大吃一惊,转眼竟见梁瑞混在崇牙的队伍里。
梁瑞哼了哼,夹了夹马肚明目张胆出来,「将军,老夫对你好失望啊!」
应伴君脸色丕变,「这到底是怎麽回事?为何国师会在你这里?」
崇牙保持愉快的笑容,不用他解释国师自己就招了,「老夫要跟烁王去南雀国,从此不回朝阳。」
「什麽?!」
「老夫毒死了皇后,皇上会放过我麽?」
应伴君顿时睁大眼,轻颤道:「你……为什麽……」果然是国师!为什麽?为什麽!
「因为伊氏该死!」梁瑞脸上掠起了阴狠之色,道:「当年先皇中意的太子人选是十四皇子崇牙,想不到伊尚书那个奸臣竟然丈著雩祭之功要求先皇改立太子并将女儿嫁给谨熙,伊氏一当上太子妃接著就拉拢伊怀山这号来路不明的人物进宫,说是亲戚其实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他替伊氏在宫中收买大臣、布下暗桩,等当了皇后更是将他送到皇上身边左右决策,你看皇上这些年做了多少糊涂事?别的不说,就拿你那张赐婚的圣旨,可耻可笑!也难怪伊氏不孕,原来冥冥中自有注定!」
「住口!」应伴君气得脸色一阵青白,咬牙切齿道:「你尽管污辱我无所谓,但我不许你诬蔑娘娘半句!」
梁瑞冷笑:「将军,你已经他们的人了,回去请你的皇上替你的娘娘立个贞懿贤淑的墓碑吧!」
「呸!娘娘福大命大,这会儿正在中宫殿休息呢!罪臣梁瑞,还不快束手就擒随本将军回宫认罪!」
梁瑞一听大惊失色,「没死?这怎麽可能,我用的明明是彤仙──」
骤然间,凛冽的剑鸣声响起,剑光一闪,声断、头断。
应伴君一下被这突来的拔剑声惊得呆住,只见梁瑞的脖子被崇牙迅雷不及掩耳的砍断,头颅飞了出去被一旁的随从冷血地抓在手上,无头躯体不断地喷出血柱,最後从马背上倒了下来,染红整片大地。
「老家伙话太多了,死了,一了百了。」崇牙依旧那般淡雅高洁,一点儿也不似杀人的样子,但嘴里却吐著杀人的话。
应伴君全身的血液像冻结了一样,直到他感觉心脏一缩、胃像被碾过似的,五脏六腑翻涌著前所未有的绞痛感,他才意识到梁瑞死了,被崇牙亲手砍死了!
「你……」双唇不停颤抖,却是看著崇牙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他眼中浮起了层层雾气,似是悲哀。
「你想替国师报仇?」崇牙轻笑。
这样的眼泪他见过不少次,深知每当应伴君流泪的时候背後必然充满一股更悲愤的力量,现在他的样子就像恨不得冲上前掐住他的脖子,但他没有,仅是用著绷到极限的理智强烈指控:「他该受国法处置!」
对,不论应伴君处境再怎麽危险永远都不会忘了责任。崇牙太了解他了,但越是了解就越嫉妒,嫉妒所有能让他无怨无悔背上责任的人,因此崇牙想要他,想把这个人收到身边。
「跟我回南雀国。」他移到应伴君身边,说了心里从不打算说出的话,「应伴君,我能比皇兄跟他身边那个男人给你更好的,所以跟我回南雀国吧!」
应伴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了什麽,他直摇头,无法思考的脑袋仅凭直觉断定道:「你跟国师是一夥的,连你也要背叛皇上?!」
崇牙不介意的笑了,淡淡道:「从这里再过去就是边关了,你的定南军还在那儿呢。」
这是他第三次提到定南军。应伴君心中像被敲响什麽,生起惧怕颤道:「你做了什麽?」
「我知道你不会背叛皇兄,所以我给你一个背叛的机会……你有七天的时间,七天内我将灭了你的定南军。不过你撑得了七天麽?要是阻止不了我,那只好在九泉下等著与你男人见面喽!」
崇牙眉弯眼笑,既然说了从不打算说出的话,那就只有一个意思──毁灭,彻底的毁灭他所得不到的一切!
「崇牙!」
大队人马绝尘而去,应伴君在後头苦苦追赶,不料竟失足落马,身子一震,吐了口带黑色的血来,这时他才恍然大悟自己中毒了,但是什麽时候中毒的?被抛得远远的他耳边只能听著崇牙狂妄的声音──
「应伴君,要快,我在边关等你!」
◆◇◆◇◆◇
侯府里,伊何心魂不定看著一封又一封的密函踌躇。
三天了,应伴君居然一去三天没音讯,他急得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皇后未醒,皇上也不见任何人,结果这些天所有奏摺、密函都往他这儿送,他替皇上处理政事无妨,可是他也乱啊!为什麽这麽多密函就没一件跟应伴君有关的?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正当他急著想办法时,家里的仆人突然抱来一个木盒子,「大人,有人送来这样东西指名要交给大人您啊!」
「什麽东西?」伊何皱眉看著仆人把木盒子放在桌上,只觉心烦意乱,丢下无关紧要的密函上前将木盒子打开,岂知一推开盒盖就吓得他心胆俱裂。
国师?!
连退三步,伊何撞上了墙,脸色惨白看著木盒里的人头。
难道是伴君做的?不可能!
飞快否认了这个想法,他发现盒子里还夹著一封信,於是战战兢兢伸手过去将信从的脑袋边抽出来,一看见信封上写著「皇兄钧启」四个大字,他先是一怔,随即气急败坏将信封撕开──
是崇牙干的!
摊开信,立刻印证事实,可更震惊的竟然是这信上所道之事,他脑中顿时一片空白,一点儿主意也没有了!只晓得冲出侯府,骑马直往城门狂奔。
蒙青刚好从城外进来,远远便看见对面的伊何神态疯狂,他心中一疑,朝人大喝了声,没想到对方恍若未闻,蒙青知道不对劲了,立刻策马上去,身子一腾,飞到伊何的坐骑边将人抓下,而停不住的快马就这样奔出城门一去不回。
「你发什麽疯?」
蒙青面寒地问他,良久,六神无主的伊何才看清眼前的人是谁,犹如溺水之中抓到浮木似的,激动道:「蒙将军你终於回来了……快!快随我进宫!」
蒙青一头雾水,没多久就见到了皇上。
◆◇◆◇◆◇
谨熙皇兄钧鉴:
承皇兄厚意,此番行围冬狩,谢不能尽。彼时离京,恰见应将军公务在身,匆忙而行,得知国师谋反之心,遂与将军合力擒下罪人,斩首以告,一国师表竟犯下滔天大罪,罪不容诛,令人不胜唏嘘。追忆往昔,先皇赋予臣弟之责任竟一无所成,顿觉满心愧疚,返宫之後,为求磨练,故决定与将军所领之军队联合演习,特此书信告知皇兄,若见边关狼烟,勿忧,乃两军演习是也,望军队日益精实、壮大兵力,来日再与皇兄切磋。
敬祈 龙体安康。
臣弟崇牙敬上
宣德默默不语坐在御书房,一只手沉重的压在书信上,这时,李松筠捧著一道圣旨进来,毕恭毕敬呈上。
「皇上,此乃先帝遗诏。」
宣德挪动了那只压在信上的手,却只是握住圣旨放在桌上之後再也不动。
这道圣旨他早已看过不下数十次,当中内容是将朝阳皇位传予他,并册封崇牙烁王,从此以南雀国关岭以东为宫,与南雀二王平起平坐,但是除此之外,先皇还有一份密诏──
无论将来崇牙犯了何罪,皆不得剥夺王权并免於死罪。
宣德紧紧握住圣旨,喃喃道:「皇弟,你可知父皇对你有多好?但即使如此,为兄也不会任你为所欲为!」
城门前再次响起接踵而至的马蹄声。
伊何、蒙青二人率著一队御林军弓兵赶往南雀边关,人数不多但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在消息完全被崇牙封锁的情况下,边关情势到底有多严峻他们不清楚,甚至连应伴君是否平安都不敢定论。
出城前,蒙青曾向伊何警告「这是战争」。
是的,这是战争,伊何不会不懂,这是非生即死的战争,但他坚持穿起铠甲、负起弓箭前行,不管有多危险都坚持要到应伴君身边,这一次他不要再等了,不要只是盼著胜利的号角响起然後自觉幸运的松一口气,他要真真实实到应伴君身边,不论生离死别,祸福与共,一同承担。
「驾!」强而有力的驾马声像是吐露内心忧急。
马蹄急切,一夥人飞快地消失京城。
边关正燃烧著荡荡滚滚的狼烟。
黑烟漫布了整个天际,将底下千百万张视死如归的脸孔罩得阴森发寒。
应伴君全副武装坐在战马上与敌军对峙,尽管面色青暗、嘴唇泛紫显露出遭风霜侵蚀的疲态,一双炯然有神的眼睛也仍然如同手里光芒利锐的剑威武不能移。
霍然间,他将剑锋一指,战鼓震天。
「杀啊──!」
旌旗猎猎,战马嘶鸣,定南军叫阵的吼声犹如排山倒海般磅礴雄壮,勇敢的冲了出去。
作家的话:
各、位、观、众~
剩下最後一章了啊!!!
让我们一起迎接完结篇吧!哈哈哈哈~~~~~
感谢大家长久以来的支持,我都激动得快要哭出来了呀~呜呜……
第十章
【第十章】
「将军,您是聪明人,被逼入玉台绝谷应当知道这场仗您半点胜算也没有。您就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难道真要赔了整个定南军不成?」
应伴君怎麽也没想到如今在他面前劝降的使者居然是他的部下程飞。
石兴暴跳如雷骂道:「程飞你这个叛徒!将军对你恩深义重你竟然临阵倒戈!许由还是你生死换帖的兄弟,你竟然──」说到深痛处,他双目一红,直接拔剑指向程飞。
「我们要替许副将报仇!」
常清亦是激动拔剑,恨不得当场砍下这个叛徒的脑袋,但是程飞居然还安安稳稳,大言不惭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将军要做个无礼之徒贻笑大方麽?」
应伴君瞳孔一缩,握紧剑柄,一字一句从牙缝里冰冷地蹦出来:「你是我定南军的叛徒!」
双剑立刻压上了程飞的脖子。
程飞这时才受到了一点惊吓,慌道:「将军,王爷待你甚是礼遇,只要你带著兄弟们投降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礼遇?应伴君内心冷笑,握紧剑柄忍受著胸膛里剜心般的疼痛,这痛苦就是崇牙对他下毒的证据,若不是这该死的毒、眼前该死的叛徒,他又何以会被逼入三面绝壁的玉台,宛如甕中之鳖任人宰割!
「回去告诉崇牙,我应伴君就算马革裹尸、战死沙场也绝不降他!」
「哼!你会後悔的!」
「程飞,总有一天你会为今日所做所为付出代价!」
程飞自是耻笑这番警告,大摇大摆离去。
「将军,为什麽不杀了他?」
眼见程飞就这样离开了,石兴、常清忿忿不平砸剑。
常清更是红著眼眶哽道:「许副将死得好冤……」
应伴君忽然感受到体内一阵气血翻涌正是毒发之兆!他目光带著痛楚硬挺过去之後才轻轻道:「许由……」
右手边,一个伤痕累累的武将忽然现身,石兴、常清不由得睁大眼惊呼:「许副将!」
原来许由没死,撑著被程飞被砍伤的身子一跛一跛出来,激昂落泪。
「将军!」若不是将军有令要他忍住,他早就冲出来砍死那个叛徒了!
应伴君当然也恨不得将程飞就地正法,但眼下情势不利,他得冷静找机会扭转局势,程飞的背叛固然让人心痛却也是他们反击的机会,於是他道:「我让程飞以为你死了,今晚你就率著狮营的弟兄们在他面前重生!」
「属下一定摘回程飞的脑袋向将军谢罪!」
许由低吼著,巴不得立刻披挂上阵,但应伴君却瞄著他浑身带血的身子,镇定道:「不,我不要你跟他拚命,我要你逃。」
「将军?!」许由一阵错愕。
应伴君摊开地图指道:「我们虽然被困玉台,三面绝壁只有一条生路,但这条路易守难攻,烁王大军要进来不是这麽容易,现在出口被程飞守著,你们知道他为什麽要程飞来守?因为他要我们自相残杀!」
「好狠的烁王!」
许由等人一阵寒颤,但他们不知道崇牙更狠的地方是对应伴君下毒,他在凌迟他、凌迟他的军队!当应伴君看透这点的时候已被逼入绝境,可是他并未放弃,玉台虽然是块死地却也是天然的保垒,只要能向外求援他们就能绝处反攻!
「敌方说七天内要灭了我们定南军,你们听到後怕麽?」压抑著紊乱的气息,他沉问道,感觉部下们纷纷一震,遂又以更坚决、更沉稳的口吻说道:「我不怕,我只怕向敌人解下盔甲摇尾乞怜,污了我们定南军尽忠报国的军誉!还记得跟炤王打仗我们是怎麽撑过来的麽?兄弟们,你们怕麽?」
「不怕!将军,我们不怕!」他们勇敢大喝,眼神充满不屈不挠的光芒。
「好!石兴,当许由出去引开程飞之後你趁机出谷然後从狭道离开。」他指著地图,目光倏然一沉,「这些天我们派出去的报差各个有去无回,这条路万分凶险,也许你会遇上埋伏、也许……」
石兴语气激烈的说道:「将军,石某不是贪生怕死之徒,他们放马过来正好,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我会掩护你出谷!石兴,无论如何你都要将事情传回京城,死不可怕,可怕的是烁王的野心!你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告诉皇上!」
应伴君牢牢抓住他的手,石兴也反握著他用力点头,接著许由、常清的手也覆了上来,这一刻他们的心是完全在一起的。
「常清你留下,其他人准备夜战!」应伴君下了最後一道命令。
当众人皆去备战只剩下常清在身边时,他再也忍不住吐了一滩黑血,用剑支持住摇摇欲坠的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