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情计-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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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放杂物的屋子,其实是一大半的屋子都堆着大木箱子,满满腾腾的,另一面墙边是张床铺,但是上面也堆着东西,屋子里散发着霉味儿,而且脚一迈进来就有尘土被扬起来,看来这里是很久没人进来了。
“这屋子~~黑子哥要自己收拾收拾了~~”铁蛋儿说着环视下四周围,见没有一个干净地方能够让他把铺盖卷放下,便退了步出了屋门,“我先把被褥放我那屋去吧!就这边数第三间屋。”
“好,我一会儿去拿。”
这杂物房看着难收拾,但其实也还简单,随便擦擦表面的尘土,把东西规制规制,能把床腾出来也就能住了。
黑子大略收拾了收拾也就住下了,随着黑暗的来临,夜到了,黑子也随之叹口气,他的毒快要发作了。
镜宁师太和他说过,他身上这毒说坏但又不致命,只是每夜会折磨人,毒发时会犹如赤身裸体置身在冰窖之中,黑子躺在床上等待着每夜的折磨到来,随着一阵颤栗,冰冷袭来。
黑子咬紧了牙关,身上的厚棉被此时薄如蝉翼,黑子双臂紧紧的抱着自己,蜷起身子,希望这痛苦赶快过去。
随着天边的鱼肚白,黑子的痛苦退去了,这毒对他是一夜的折磨,他听到院中已经有人走动了,挣扎着起来,嘴里有腥味,舔舔嘴唇,想是昨夜在痛苦中咬破了嘴唇。
吃罢了早饭,黑子就往张福那边去报道去,张福见黑子来了就笑呵呵的让他坐下,“你昨天对的账我都看了,不错啊!”
“谢谢管家。”
“这样,你就跟着我干活吧!今天各省的掌柜的都到了,你随着我去意祥楼我把掌柜的们都介绍给你,这几日他们在晋阳城的衣食住行,你就在意祥楼帮衬着。”
“我知道了。”黑子淡淡的回答道。
张福又指了指放在桌上的两套衣裳,“这两套衣裳是新的,月前给我侄子做的,我瞧着你俩身形差不多就给你拿来了,你现在给我干活也不能太埋汰了,就先拿去穿,等发了月钱再慢慢还给我就是了。”
黑子点点头,“知道了,管家,什么时候走?”
“你去里屋把衣服换了咱们就走,那意祥楼还有不少事情要和你交代呢!”
“我明白了。”黑子说着就抓起一套衣服进了里屋,里屋是个小床铺和一张小桌子,想来是张福困乏的时候小歇的地方,黑子脱去衣裳,身上大大小小分布这黑斑,黑子低头看了眼,不禁叹了口气,这样的折磨想来是没个头了。
3。
关家堡祖上起家的生意是大米,后来随着生意越做越好,茶叶、绸缎等等也随之做了起来,到了关孝山父亲时,更是建起了钱庄,这个月是关家分布在全国各地的总掌柜来向关孝山回禀去年一整年的生意情况。
意祥楼整个都被关家包下了,张福带着黑子来到意祥楼的时候,总掌柜们有的在房里对账,有的则三三五五的喝茶聊天。
在大堂坐着的几个总掌柜见张福来了都赶忙起身迎上,“张大哥!”
张福摆摆手让大家伙别这么客气,“都坐!都坐!”他率先坐下,掌柜们虽然看到跟在张福身后的黑子都有些惊讶,不过大家伙也都是走南闯北见过大世面的,虽然惊讶也并不觉得特别的奇怪,“今天来是带着黑子过来给大家伙认认!我这不能经常往来,意祥楼就黑子留在这儿了,大家伙有什么事情要找我,都可以让他跑腿!”
“那敢情好!”其中一个身材高大体态微胖的男人笑道,“前儿晚上想拉张老哥出来喝酒,就是没找到跑腿的,现可好了,兄弟们摆好了局就能让黑子叫你去!”
“行啊!我也很想和兄弟们喝喝酒!”张福说着站起身,“得!我先走,喝酒的时候让黑子去叫我去就行!”
“没问题!张老哥慢走!”大家伙送走了张福,又齐刷刷看向黑子,那高大汉子又说话了,“黑子兄弟,我们这也没什么事儿,只等着过两天和东家见面,你不如找店小二要个空房呆着,如果有事情要你跑腿,我们再叫你。”
黑子沉默了一下,“你们这么多人,都没事?”
“我们来的这些人,都有带自己的下人过来,只是我们的下人进不去关家堡宅子而已,所以没什么要进大宅找张管家的事情,就不劳烦你了。”
“好,我明白了。”黑子点点头,便去找店小二了。
店小二给黑子在一楼找了个小屋呆着,黑子进了屋坐到床上便想起了张福给他的交代,其实他明面上是来做跑腿的,暗里张福是让他盯着个人,那人便是刚才说了不少话的高大男人——陈建龙。
陈建龙是天津的总掌柜的,他管理的事情很多,也包括从天津港口海运的货物。张福看了陈建龙交上来的账本,总觉得其中有些问题,而这些账本正是黑子昨天对的那些账本。
张福也没期望着黑子能查出点什么,他就是让黑子看着陈建龙,看他去哪了,见了什么人,至于再往下查下去,自然有其他的人接手。
黑子在屋子里呆了会儿就出了屋子,见陈建龙他们几个还在,就走了到大堂角落的桌子坐下,问店小二要了壶茶和一碟瓜子,慢慢的吃着。
陈建龙见黑子又出来了不禁问道,“黑子兄弟,怎么不迷瞪会儿?”
“哦,不困。”
“要不过来聊聊吧!”陈建龙说道,而后他让了个位置,黑子就走过来坐下了,这几个总掌柜上下打量着黑子。
“看黑子兄弟这气度,不像是跑腿的人啊!”一脸白面瘦的男人说道,他是广州的总掌柜的万伟仁。
“我瞧着也不像。”另一个面色黝黑的男人附和着,他是边塞那边的总掌柜何王喜。
“是呀!去年来时还没见过黑子兄弟呢!”陈建龙再次问道。
“我是堡主救下的,在堡里做事这是第二天。”黑子轻声回答道,“因为伤了脑子以前的事情都忘了,所以就做做力所能及的事情混日子。”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情啊~~”陈建龙微微思量了下,“既然咱们几个都没事,不如玩会儿牌九!当然钱银什么也算上点,不过一两、二两就得了!”
“陈兄弟这主意不错啊!”何王喜脸上扬起笑容。
“我没钱!”黑子说道。
“黑子兄弟别扫兴啊!要不这样,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陈建龙拍拍胸脯,“怎么样?”
黑子扫过众人的脸庞,而后点了下头,牌九赌局就这么在意祥楼开了。
张福从意祥楼回来就直接去见了关孝山,这两年关孝山为了联合武林各派联手对付无义门花了不少银子,差不多这一年多来关家的盈利一大半都用上了,而他也因为全部精力都牵扯上去无暇顾及生意,让这两年的生意出了不少纰漏,如今无义门已经铲除,虽然冉洪林还无踪迹可寻,但是祖上的产业也不能坐视不管,关孝山这次决定大力整顿,而他想先开刀下手的便是陈建龙,想通过整治他起到敲山震虎的效果。
“堡主,我刚从意祥楼回来,陈建龙看起来像是还不知道您已经发现他的账目有问题了。”
“现在谁在那儿盯着了?”关孝山问道。
“黑子。”
“黑子?谁是黑子?”
“黑子就是前儿您带回来的脸上是黑记的那个人。”
“怎么让他去了?”关孝山略微不悦,这件事虽说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也是关家内部的事情,他一个外人,底细什么还都不清楚,“张管家,这件事你做的不妥当吧?!”
“回堡主,我一开始也有疑虑,昨天让他对了一天的账,看来识文断字有些才学,又想不知道这堡里有没有和陈建龙相好的,若是透了出去自然不好,这黑子虽然才刚来,不过胜在和陈建龙不熟悉,而且只是去让他盯着陈建龙回来禀告去过哪儿,干过什么,我想也并无太大的问题。”
“嗯~~”关孝山想了想,“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信你,不过~~晚上他回来了让他来向我回报。”
“是,我明白了。”张福退了出去,关孝山若有所思,这黑子他心里有所顾忌,像他们关家树大招风,不管是商界还是武林,都有不少人看着关家眼红心热,也难免会有小人要找他们麻烦,关孝山想这黑子会不会就是个棋子?而若真是棋子,从慈水庵下手也着实是一步高招,如果此事如他所料,那么这背后的人就真是不容小窥。
黑子将手里的牌九一番,陈建龙不禁拍了桌子,“哎呀!黑子兄弟真是好运气,咱们几个就属你赢得多,就属我输惨啦!”
万伟仁大笑着,“陈兄弟还在乎这么点钱么?”
“今天手气太背了!”陈建龙往椅子上一靠,大叹了口气,“得!不玩了!睡觉去!”
“行!行!”何王喜跟着笑,“反正我今天也有赚头,不玩咱们就散了吧!”
“散了!”王伟仁站起身,“黑子兄弟,你一会儿回趟堡里,和张大哥说,我们晚上摆局,大家伙一齐喝一杯!”
“好。”黑子说罢就将面前赢的银两推到陈建龙跟前,“还你。”
“这是怎么话儿说的?”陈建龙直起身子,“咱们之前说好的,赢了算你的,兄弟,该拿着就拿着!”陈建龙说着打了个大哈欠,“得!困死我了!睡觉去!”
黑子见陈建龙上了二楼,他抓起面前的银子对万伟仁与何王喜点了下头,“我先回堡了。”
黑子出了意祥楼并没有立即回关家堡,他找了个街角蹲着,此时正是晌午,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黑子躲在阴影中,眼睛瞄着斜对面的意祥楼大门口,过了约半柱香的时候,陈建龙从大门口走了出来。
黑子看着陈建龙走远了,他才慢慢跟上,跟着他在街面上转了几个街之后,黑子见陈建龙进了翠红院。
在大中午进翠红院,这在张福看来很不寻常,张福又看了眼黑子放在桌上的银两,“这些既然是你赢的,就自己留下吧!你歇会儿就去见堡主,他想听听你看到的陈建龙的事情。”
“我现在就去。”黑子说着出了张福的屋子往关孝山的书房去了。
铁蛋儿就坐在书房外面的廊子下打着盹,黑子蹲在他跟前轻轻的推推他,铁蛋儿唔哝着,“干~~干嘛~~”黑子再次推推铁蛋儿,铁蛋儿微微睁开眼睛,一睁眼就看到黑子的脸,他大叫了声,“哎呦!妈呀!”
“铁蛋儿!鬼叫什么!”从书房里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黑子认得那声音,那是关孝山的。
“没事!是黑子来了!”铁蛋儿缓过这口气,他拍拍心口,不悦的嘟囔,“黑子,你要吓死我啊!”
“让他进来!”里面又传来关孝山的声音,黑子站起身,腿跨国铁蛋儿的腿往门口走去。
黑子进了书房,关孝山将手里的账本放下,他指指桌对面的椅子,“坐。”黑子不语,默默坐下,关孝山微微扬起了下巴,他在打量黑子,黑子脸上的黑斑让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也让他这个人变得捉摸不定。
4。
“身上的伤如何了?”经过了长久的静默,关孝山先开了口,他眼睛瞄了下手边的茶盏,端起来抿了口,“我听张福说,你帮了他不少忙。”
“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所以能做就做了。”黑子说话淡淡的,而且很是飘渺,语调也不卑不亢,并不像是关孝山接触过的在堡里干活儿的一般人。
“还是一点记忆都没有吗?”关孝山又问,就见黑子摇了摇头,“身边也没什么留下的东西?书信之类的,也许我能托着认识的朋友帮你找找家人。”
“什么也没有。”黑子又说道,关孝山的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像是在想着什么,只见黑子站起身,“我猜你叫我来,问我陈建龙的事情是假,想探查我的底细才是真的吧!”
“哦?”关孝山一惊,没想到这黑子竟然把他的想法给说了出来,“这话从何说起?”
“我虽然才来了这里两天,不过关家堡的事情有听铁蛋儿说了几句,不管我以前是什么人,至少现在我对你没威胁,而且我也保证,只要我能想起来我是谁,我绝对不会多留在这里一天。”
关孝山冷笑了下,黑子的傲慢态度让他心里很是不痛快,但是想到镜宁师太,关孝山只好压下这不痛快,“既然大家都说了亮话,那我也不必拐弯抹角,你是镜宁师太的嘱托,只要你在关家堡老实本分,我就保你周全。”
“谢堡主,没事了我就先走了。”
“嗯,走吧!”关孝山应了声,就见黑子出了书房的门,他摸着账本兀自想着,黑子刚才的话并没有打消他的怀疑,却让他对黑子的身世更加好奇了。
入夜,又是寒毒侵袭的时候,黑子窝在被子里煎熬着,他很奇怪为什么自己到了这个地步却从未想过去死,也许是心里还有些事情未了,也许在某个地方,他的家人还在盼着他早日归还,又也许~~太多的也许在此时也拼不出一个属于他的记忆。
夜未眠,清晨来临让黑子松了口气,从床上爬起来,昨夜的冰冷还在身上并未退却,黑子推开房门便看到了忙碌的景象,他随便抹了把脸就往意祥楼去了。
昨夜张福和陈建龙等人喝得不少,夜里就宿在了意祥楼,黑子敲敲门,听到里面传来张福的声音,“进来。”
“张管家。”黑子轻声叫道。
“嗯~~”张福从床上起来,“你继续在意祥楼盯着,若是发现陈建龙又去了翠红院,就立即回堡里去报我!”
“是。”黑子应声出去,张福抓过手边的茶喝了两口让干渴一夜的嗓子舒爽了些,自从昨天关孝山和他说过自己的顾忌之后,张福也在思量着黑子,单凭黑子这姿态,若是被人派来的,也着实太不会演戏了,张福更倾向于黑子是来自于某个大户人家,只是若是大户人家遭了劫,市面上总是会有些风声,但是这两个月来却风平浪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黑子在意祥楼蹲了两天之后,第三天陈建龙又赶上大晌午去了翠红院,他立即回到了关家堡告诉了张福。
张福招了来四五个短打扮的大汉,各个看来都是有功夫的,他们一齐往翠红院去了,黑子坐在廊下看着他们远走,晌午的阳光晒在他的身上,黑子抬起头看太阳,“哎~~要是晚上也这么暖和该多好啊!”
还未到晚饭时间,黑子便被铁蛋儿叫到了关家堡的议事大堂,大堂里坐了不少当家掌柜的,在大堂中心一个女人哭泣着缩着身子,她身边跪着陈建龙。
黑子进了大堂,关孝山看了他一眼,“陈建龙,现在黑子来了,你可以对质!”
陈建龙瞪大眼珠对着黑子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进了翠红院了?!”
“那天你要我回堡告诉张管家晚上喝酒,我刚走一会儿,你就去了翠红院,还有今天也是。”
“你扯谎!”
“啪!”关孝山一拍桌子,“陈建龙!你以为我会单凭着黑子一句你逛窑子就把你押过来吗?你的事情我早就查清楚了!这个女人不是什么翠红院的姑娘,她是你从天津带来的,先藏在翠红楼罢了!怎么?打算从我这儿打一晃,就游苏杭去么?”
关孝山的话让陈建龙闭了口,他惊讶的看着关孝山,只见关孝山冷哼道,“你在天津购置了好几处房产,安置了不少女人啊!真是本事啊!用我关家的钱,安置你的女人!”
关孝山的话让议事大堂安静极了,黑子眼眸扫过众人的脸,他冷笑,看他们那做贼心虚的样子,想来也做了不少亏钱的事情。
“陈建龙,你拿了我多少钱都给我吐出来!念在你这些年为关家办事儿的份儿上,我就不往官府呈报了,从此之后,你不再是关家的人!”关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