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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山河在-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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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泄不通。秦犷坐在床前,见江平明醒了,马上问他:“你感觉如何,哪儿不舒服?”
  江平明喘了几口气,嘴里蹦出一个字:“水……”
  忙有人递了杯水上来,江平明一饮而尽,一只手打着颤,直勾勾地把杯子递到那人面前。那人见状,看他大概还想喝,便又倒了杯给他,他也一口喝干,又吐出一个字:“饿……”
  商宏晔忙命家仆上菜上饭,却被郎中拦了下来,说看他模样大概是很久没有进食,最好先从喝粥开始慢慢适应。但事出突然,厨房没做粥,只好盛了半碗饭用热水泡了端上来。商宏晔想亲自去喂他,却被秦犷夺过碗去,盛了一勺送到他嘴边。
  江平明二话不说,张口就吃,吃了几口后干脆把碗抢过来狼吞虎咽了起来,连吃了几大碗后抹了抹嘴,两行清泪突然夺眶而出。
  秦犷和商宏晔见状都慌了神,忙不迭地问他怎么了。江平明神情呆滞,也不答话,流了一会儿泪后突然将视线转向商宏晔,开口道:“那装着玉玺的布包里还有一封俊王写的信,是写给您的吧?”
  商宏晔脸上抽搐一下,叹气道:“是,那封信是王爷托人捎来的,此后我就再没收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直到遇上你二人,我才知悉他已惨死……”他说罢,不免黯然神伤,扑通一声跪倒在床前,哀声对江平明道:“小王爷,想必您已读过王爷那封书信,老夫已看到了您身上的烙印,您——就是他的亲生儿子啊!这些年来老夫困居此岛,无时不惦记着您的下落,如今老天可算开眼,让老夫终于见着您啦!”
  江平明扭过头去,只道:“老将军您快起来,我何德何能,受不起您这大礼。”
  商宏晔也抹了把泪,起身道:“小王爷,您失踪了三天三夜,可把我们担心死啦……您是如何走入那个藏宝的岩洞的呢?”
  原来自己在那个黑暗的洞中呆了整整三日……“我那日心里有些闷,就想散散心,风声一起,那呜呜声又响起来,我一时好奇,便随着声音来源走了进去,结果不小心失了灯笼,就被困在那里头了。发现那些装着金银的箱子,纯粹是意外,我是被夜明珠的光吸引过去的。”他简单地答道。
  原来他离开后当夜,秦犷见入了夜还不见他的踪影,便去问府里的人,结果听下人说他白天提了灯笼走了,急忙去找商宏晔商量去寻人。商宏晔听说他带着灯笼走的,心里登时警觉起来,生怕被他发现藏宝之洞,马上召集大批岛民,浩浩荡荡开始寻人,不想真被江平明误打误撞进了藏宝的那个岩洞,并把玉玺带了出来。商宏晔本打算杀人灭口,谁知无巧不成书,又被抖出江平明是俊王之子的事实。
  商宏晔朗声道:“平安回来就好!小王爷福大命大,上苍垂怜啊……在您没醒时我已警告过秦犷这小子,传国玉玺我只会交给您,决不让他拿给献帝的儿子!当年本该是俊王坐上皇位,他百年之后,这大好河山就该是属于您的!”
  江平明听他慷慨陈词,脸上却还是一派陌然的神色。等他说完,才幽幽地接话:“您给了我,我也还是会给秦犷,您不如就直接给了他吧。”
  商宏晔闻言大惊:“小王爷,您这是什么话!要知道,您父王当年文韬武略,才德远在大皇子——也就是后来的献帝之上!灵帝早已有意让王爷继位,大洛江山本就该是属于您父子的!如今要复国,也是由您来主持大义,怎能再让献帝的儿子占了去!”
  江平明沉默了片刻,才应道:“就算这江山本该属于他,他最后不还是选择了弃江山要美人么?我在弦海之滨被人捡到时已丧失了先前的所有记忆,若不是今时今日看到他写与您的信,我还真不知道这种种过往。俊王文韬武略也好,才德兼备也罢,那都与我无关。我只是海滨生长的一介村夫,没有什么宏图大志,这江山落到谁手里,只要不危及我性命,我都不关心。日升月落,朝代兴替,此乃古往今来之定律,帝王换了几代而山河不曾更替,没有什么是一定属于谁人。任他人苦苦去争,我江沙只求个自在。”
  商宏晔急了:“小王爷您怎能这么说呢,您不叫江沙,您本名商安,是俊王商柏的亲儿子啊!”
  江平明固执地摇头:“先生从海边捡到了我,给我起名叫江沙,字平明,我的记忆就是打那个时候开始的。”
  秦犷不忍看他这样子,便打断二人争执,对商宏晔道:“老将军,平明他被困洞中,三日不曾进食,身体很虚弱,您就让他先歇一阵子吧!”
  商宏晔一想也是,只得叮咛江平明好生休息,带着众手下出了房间。
  众人散去后,屋子里一下子恢复了宁静。秦犷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得扶江平明躺下,并为他盖好被子,说了句“你好好休息”便欲起身离去,却听江平明喃喃道:
  “那玉玺你拿去吧。若那老头子不肯给你,我就先向他要了来,再给你。然后等九月底,你就回中原去,届时你玉玺在手,天下人必归顺于你,你就带着天骄完成复国大业……”
  秦犷听出他言外之意,惊道:“你是不打算跟我一起回去了?!”
  江平明脸上还是波澜不惊。“我回去又有什么意义?两族都容不下我,我不如安心呆在这岛上度过余生,至少这儿的人不嫌弃我。”
  “我又何曾嫌弃过你!”秦犷慌忙坐回他身边,“等复了国,天骄当上皇帝,你是他堂兄,自然就是王爷了,到时没人敢不尊敬你!谁敢嫌你,我就——”
  不等秦犷说完,江平明就打断他的话:“何必。你不见那大叶王族,央金和他兄长能对自己的老父动武,逼得他退位,又将其他几个王子下放至边远地区;他日等天骄大了,自然也会对我心生间隙。我无意与你们争什么,你们做的事,也与我无关,我不如留在这儿,眼不见心不烦,多好。”
  “你叫我怎么能放你一个人在此!”秦犷的声音变得激动。
  “有何不能?我俩本来就是素昧平生,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
  “你心里果然就没把我当回事儿!”秦犷忍不住叫起来,“枉我对你掏心掏费,什么都第一时间想着你……我——”说得喉中都有些哽咽,想起江平明三日前正是因为和他谈到这个话题才会“心里闷”、跑去那岩洞里的,心里又是委屈又是愤懑,却不能对眼前的人做什么,胸口更是发堵。
  江平明没接话,翻了个身,面朝墙壁合了眼。
  秦犷愤然起身离去,没看见身后那人又睁开眼睛,泪沾枕巾。
  




☆、第 35 章

  秦犷出了房门,深吸了几口气,才制住怒意,越想越觉得自己很委屈。想他与江平明相识近三年,朝夕相处了两年有余,江平明一有难,他拼上性命也要去搭救,可在那人看来,仿佛自己做什么都与他无关,还说什么君子之交淡如水,难道就只有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不过心里怨归怨,还是放不下那人,转身就去厨房里看人煎药去了。
  江平明历了这番险后卧床了几日,才渐渐恢复精神。其间秦犷给他端茶送水,盛饭喂药,照顾得无微不至,以至于商府本被派来照顾江平明的仆人都无事可做,乐得清闲。商宏晔也想亲自帮忙,却也插不进手。
  江平明能下床走动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商宏晔,请他把玉玺让给秦犷,并表达了自己想留在此岛过下半生的意愿。这下可急坏了商宏晔,然而不论他怎么劝说,江平明都只是摇头,也不多言语,但就是不肯回心转意。
  这么一来二去,商宏晔也恼了,扬言这玉玺只能跟随江平明,若他打算长居宏光岛,那么玉玺就继续放在这岛上,总之秦犷别想拿走。结果江平明当场下跪,求他让出玉玺。这一跪让老头儿与秦犷都大为震惊,商宏晔连忙去扶他起身,他却软硬不吃,大有你不给我我就长跪不起的姿态。秦犷也劝不动他,索性陪他同跪。起初商宏晔佯怒不理,但过了大半天后见他仍跪着不动,心里不忍,只得拿出玉玺交到他手上,叹息不止。
  江平明拿到布包就将之解了开来,抽出生父的信,把玉玺递给秦犷,又将那信还给商宏晔,道:“您一辈子对俊王忠心耿耿,这信既是他写给您的,您就好生珍藏了去吧。”
  商宏晔又流泪叹道:“小王爷半生孤苦,身上没有亲生父母的半点遗物,这信就给您收下吧,这可是您父王唯一留下来的东西了……”
  江平明的脸上看不出悲喜,只闷声道:“都是陈年旧事了,我既不记得他们,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商宏晔见状摇头叹息:“您父王母妃当年临死前还千方百计想出办法,用别人的命换您一命,您才得以活至今日,就算您不记得前尘往事,难道得知真相后,就无一丝感激涕零之心?”
  江平明只是沉默不语。秦犷解围道:“平明这些年来过得很苦,您就别逼他为往事伤神了!”说罢又给商宏晔磕了个头,谢过他让玺之恩,便扶江平明起身,回房去了。
  江平明回房后,坐在床头一言不发。秦犷忍不住再次劝说道:“这地方这般荒僻,你若留下来,今后想回中原去,怕是都回不成了,再说你先生的房子还在旧京那山里,你就打算从此放手不理,任它荒废了去?”
  提到先生,江平明无精打采的脸总算抬了起来,盯住秦犷:“你以为我就不想回去么?可是中原九州,无一处能容我。我不想再见到那个央金,也不想再跟你们一道。我本就不是有志从戎的人,你若真当我是朋友,又怎会不清楚这一点?”
  秦犷继续耐心道:“这几年确实委屈了你,但我们武人自幼就被教诲——先有国后有家,大国不安定,小家又如何能安?现下义军队伍已愈发壮大,况且我们又有玉玺在手,复国已指日可待了!待天下太平后,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会再被战乱纷争干扰了。我秦犷对天发誓:今后决不会再让你受大叶人惊扰,更不会再让那个央金碰你一根汗毛!”
  江平明发了一会儿呆,才应道:“我并非信不过你,只是回到中原,一切都会提醒我,我是谁的儿子,我爹娘又是怎样惨死的……你叫我如何自处?方才商老爷子指责我不感激我爹娘,可是我忘却前事活了这二十多年,今日突然叫我面对这血淋淋的事实,我……我宁可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想到不仅爹娘为我而死,还有另一个孩子代替我而死,我就深感罪孽深重;我背负着三个人的杀身之仇活在这世上,却没想要为他们报仇,甚至只想逃避这一切,我是不是……不配为人子女?不,或者说,我不配为人!”
  秦犷见他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一时竟觉心里发疼,豪言脱口而出:“说来你我二人的双亲皆为大叶狗贼所害,今后你父母之仇就由我来背负,待到义军攻破下沙之日,我必亲自手刃大叶老王,为我们的爹娘报仇血恨!”
  江平明听他这么说,却笑了出来。“说起来,那大叶老王,是我的舅舅呢。”
  秦犷闻言,为之一愣。
  “且不说大叶人的事,就算我跟你回去,见了天骄,我是认他这个堂弟,还是装作何事都未发生?当年我父亲与献帝就兄弟阋墙,如今我……”
  “那是上一代的恩怨,你别想太多……这两年,天骄都是你在教育的,那孩子心地如何,难道你还不清楚?我想他若知道你是他兄长,定会高兴得跳起来的!”秦犷在江平明身旁坐下。
  “说了这么些,你还是没明白,我不是考虑我们相认后会怎样,而是我根本就不想以俊王之子的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然而就算世人不知此事,这场战事最后必有胜负。若大叶人胜,天下人继续受苦,若汉人胜,则大叶人会退居北方,两族仇恨必定更甚,届时我这容貌走在街头,定是人人喊打喊杀了。”江平明揉了揉跪得生疼的两膝,没看秦犷一眼。
  “方才跪得太久了……很疼吗?”秦犷见状,不作多想就伸手去帮他揉膝盖。
  江平明却浑身一僵,推开了秦犷的手。
  “怎么了?”秦犷忙问。
  “我俩同为男子,不可太过狎昵。”江平明小声说。
  秦犷初闻此言,心里如被浇下一盆冷水,转头却见江平明脸上竟有些发红,心里又忽地一热,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对劲儿,嘴上争辩道:“我一直待你如兄弟,前些日子你昏迷时给你擦身换衣的都是我,现在这样又有何不妥!”
  江平明的身子往旁边挪了挪,离秦犷远了一些。“那敢问秦兄,你已快至而立之年,有没有想过娶妻生子之事?你是秦家独子,总不能一直打光棍吧!”
  秦犷被问愣了。这些年来,不论是奔波还是闲暇时,他真就未曾想过这事。听江平明似要摆脱他,他又不高兴道:“那平明你呢?你打算何时娶妻?”
  江平明缩了缩肩,讷讷道:“我……我从前就不曾想过这事,现在知晓了自己的身世,更是断了这个念头。待我一死,两族的孽缘就算彻底断了。”
  秦犷冷不丁听他说死字,瞬间血气上涌,一把抓住他的手:“平明!你不能——”
  江平明吃了一惊,想挣脱他的手,却挣不开,急得叫道:“你这是干什么!”
  秦犷冲动得自己都不晓得自己要干什么,死死地捉住江平明不放,心里话一股脑儿倾巢而出:“你别死!我不想你离开我!”
  此言一处,两人皆惊。江平明凝视秦犷那由于激动而黑里透红的脸,本该是大惊失色,心里却无应有的那般吃惊,只是一时间五味杂陈,心情难以言喻。
  二人傻乎乎地对视,江平明先忍不住移开了目光,强作笑颜:“你是哪根筋不对了……说什么离开不离开的,等你日后有了妻儿,就不会这么想了。算了罢,我方才一直跪着,乏得很,想歇一会儿,你也回房歇着吧。”
  秦犷欲再解释,可江平明已脱了鞋,翻身躺上床去,闭目不语,他只好闷闷地离开了。
  此后的日子里二人相敬如宾,只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秦犷照例每日练武,只是商宏晔不再与他同练,且每每见他,必是一脸鄙夷的神色,然而生活上却不曾有丝毫亏待他们之处。江平明每日无所事事,心情好了就提笔作画,岛上的人生活无趣,不少人发现他画什么都活灵活现,便向他讨了去,挂在家里。起初,来讨画的人不好意思空手而来,就提着些粗布或吃食之类的与他换,他也不收,一堆画摆在案上,任人去挑。来人当他慷慨,这名声一下子就在岛上传开了去,来找他求画的人日益增多,商府每日都有访客,好不热闹。岛民们大都是灵帝当初派来守岛的臣民之后,经之前江平明失踪之事一闹腾后,都晓得这位相貌奇特的后生是当初十王爷的独子,尔后又见这位小王爷一点架子也没有,作画与人也分文不取,更是对他尊敬有加,听说他有意长留于此,虽为十王爷丢了江山感到遗憾,更多却是觉得欣喜。
  惟有秦犷对此更加闷闷不乐,每日思前忧后,愁眉苦脸。
  到了九月中,原已平静的宏光岛波澜又起。那日傍晚,出去打渔的人在浅海处碰上一艘破船,船上有几个衣着肮脏破烂、饿得奄奄一息的汉子。渔民们好心将那几人救下,带回了岛上。商宏晔出面盘问,发现他们几个竟是从南海过来的海盗,只因不知弦海的洋流一年四季各有变化,又遇上了风暴,大船沉了,一班海盗中只有他们几人侥幸跳入备用的小船逃生,一路漂流至此。
  几人九死一生,对救了他们的渔民叩谢不止,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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