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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水色心情-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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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启吾身上可以感觉到一种圣洁的勇敢。
      透也很喜欢启吾,可是那只是对社长、对男人的一种幢憬和尊敬。这份心情到现在还是没有改变,甚至比以前还要强烈。可是同时也被愧疚于启吾的心情给折磨。
      「真难得你来了啊,舞木。」
      「社长也是啊。三年级已经可以自由选择要不要到校温习呢。」
      两人互相寒暄客套。启吾还是没变,依然用那份包容他人的温柔接触透。
      「在家的话才不会用功呢,所以放学后我很常来这。只是舞木你都没来,所以才没碰面。」
      「啊,抱歉。」
      跷社团活动的事败露啦。透慌慌张张地低头道歉,启吾则是报以笑容。
      「怎么样?和男朋友之间发生什么事了吗?」
      启吾压低声音在透的耳边低语,让透心脏猛跳了一下并回看启吾。
      「……没有,没什么。只是想说两人都不出席社团的话不好……」
      嗯嗯。启吾点头。
      「回去的时候你们会等对方吧?」
      启吾又问了问题,透则是摇摇头。
      「今天我们个别行动。」
      「那我真幸运——怎样,陪我一下吧?」
      启吾柔和地笑出声,从口袋掏出像是门票的纸张递到透的面前,透反射性地收下,才知道那是百货公司正在举办的绘画展览的入场券。
      「呃……」
      「只是陪我一下而已?偶一为之应该不为过吧。」
      我并没有什么企图,你就安心吧。启吾再次在透耳边呢喃。
      「社长……」
      「是前任社长。那么我们现在就走吧,现在没什么要赶的作品吧?」
      ——被启吾这么一说,以透的个性来看是无法拒绝的。
      想到启吾才刚来,而且也还没给学弟妹一点指导就要走,感觉很过意不去。透边想边收拾刚刚才拿出来的画具。
      「真不好意思,今天我就待一下下而已。」
      启吾亲切地向学弟妹打招呼。
      「啊,学长你才刚来耶——」发出含恨声音的是石原。
      「抱歉抱歉。不过你刚刚给我看过的画,感觉很不错喔。完成后再拿给我看吧。」
      启吾这么一说,石原整个肩膀垮下来,看起来无精打采的。
      ——真是受欢迎哪。透呆呆地看著被学弟妹包围的启吾。这时却从启吾的背后传来石原瞪视这边的视线,透的心脏紧缩了一下。
      「我先走了。」
      启吾没注意到学弟的心情,就这样爽快地挥手先离开美术教室。透感觉有点无地自容,赶忙跟在启吾背后离去。
      「这样好吗?」透对著启吾的背发问。
      「什么?」启吾止步,回头看著透。
      「……石原好像还想请教你的样子。」
      「啊,没关系没关系。」
      并不是对学弟不亲切,但启吾好像觉得这件事怎样也没差。
      「可是……」
      「我一个星期会有两三天在社团里担任指导,不过我不太给意见的。石原啊,什么都依我的意见去做,这样的话会扼杀他的原创性。所以我给予模棱两可的意见,希望尽量不要影响他的创意。可是他还是一直问个不停。我不笑笑带过去的话,他根本就无法自由发挥。」
      喔。透点头。
      虽然不清楚跷掉社团的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不过启吾说的透能够理解。
      「对不起。」
      启吾突然道歉,透侧著头猜想原因。是在继续行原的话题吗?可是好像已经结束了呀。
      「因为我今天勉强你陪我出来。呃——就只有一下下,陪我逛逛可以吧?我不会做出舞木你讨厌的事。」
      「社长……」
      「感觉好像要制造回忆,对吧?一下子就好,我想跟舞木一起走走。说是这么说,可是你男友黏你黏得可紧了,所以一直找不到机会邀你,今天就趁那个背后灵不在的时候……」
      虽然启吾口气很轻松,可是字里行间都可以感受到他的好意,透的胸口又为此疼痛起来。就算叫自己不要去在意,可是不管怎样还是会感受到启吾的心情。
      「可是社长,我……」
      启吾用细长的手指挡住打算开口的透,指头近到快要碰到透的嘴唇。
      「你不用说没关系的,因为我知道。我们就这样保持单纯的学长学弟的关系不是很好吗?因为无法回应我的感情,就破坏这层关系的话不是会很寂寞吗?从今以后,我只想做舞木的好学长。」
      这样启吾不就是在勉强自己吗?虽然透这么想,可是启吾的侧脸看起来好像很高兴的样子,而且还开始用鼻子哼起歌来。
      ——这么说来,透忽然想起,启吾提议两人伪装交往的时候也给人这样的感觉。
      虽然让人觉得捉摸不定,可是却又给人温暖柔和的感觉,启吾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人。
      如果没有遇到凉司的话,自己就会和这个人恋爱吧。透不自觉地这么想。
      不过透又马上停止这样的思考。因为他根本无法想像没有遇到凉司会是怎么样的情况。
      第二天,凉司也对透说「你先回家吧」。
      昨天透虽然可以爽快地点头,可是连续两天这样,微微的不安就开始萌芽了。
      因为两人独处的时候一定会嚷著想做爱的凉司,连今天已经有三天没这么叫了。
      「已经不想做了吗……」
      或许开始对自己厌烦了吧。思考老是往坏的方向走。和凉司不知睡过多少次,身体的每个地方都开始暴动。透的身体可以说没有凉司没碰过的地方。
      就算是再喜欢的玩具,过了一段时间后也是会腻的吧。就像善变的人,有时会对热衷的事物忽然失去兴趣。
      这么说来——
      透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女孩子的脸。那是之前询问目前凉司有没有交往对象的女孩子。那时候因为透佯装不知情,所以那女孩曾急躁地说过「只有向他本人确认」这样的话。那不就是告白的意思吗?
      那女孩在班上非常活泼,脸也很可爱,再加上她还有凉司喜欢的大胸部。对于来者不拒的凉司来说,被那么可爱的对象告白,八成就昏头昏脑地答应了吧。嘴巴虽然老是对透说「抱不够」,可是那也就意味著透无法满足凉司的需求,也就是凉司开始对透感到厌烦了。在这种时候告白的话,对那女孩不正是好机会吗——
      「不要再想了。」
      一个人落入无止境的思考,是会走不出来的。
      今天实在没有去社团的心情,所以就直接回家吧。透走出教室后就往校舍大门口走去。
      正打算从鞋柜里拿出鞋子时,却注意到鞋子上放了一个白色的信封。
      「这是什么?」情书?在这个用E…MAIL的时代还有这种东西?
      打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纸。在极为普通的B5大小的列印纸上,并排著用电脑打印出来的铅字,内容是——
      「我绝对不会原谅你。下地狱去吧!」
      纸张的正中央就这么一行字。
      「这什么啊?」喃喃自语的透,注意到有人正盯著自己瞧,惊讶地马上抬起头来。
      悄悄往周围扫视,虽然附近有几个学生,可是却都没有人在看自己。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情书,但也不是决斗信,目前看起来也不是威胁信——只是单纯的被讨厌了吗?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对方讨厌自己?透愣住了,再次地看著手中的纸张。
      是不是把自己的鞋柜和其他人搞错了?不对,鞋柜上都清清楚楚地写著使用人的名字,不可能会搞错。如果对方憎恨自己,那是基于什么样的理由呢?
      透能想到的,果然还是跟凉司有关的事,例如——坂上绫乃。透最初和凉司发生关系的时候,凉司还在跟绫乃交往。结果凉司后来跟绫乃分手了,虽说透不知道绫乃对于分手的原因究竟知不知情,可是透却对此感到愧疚。
      如果说绫乃最近知道了分手的原因是透的关系,那难怪会写下「下地狱去吧」这种话。
      可是只有绫乃吗?之前凉司分手的女孩子,如果知道了透的存在,一定会对于自己的前男友竟然和男人交往而感到吃惊。也许有人就因此而生气了吧?
      ——我,似乎被很多人怨恨著哪。这么一想,透就忍不住叹气。把信原封不动地摺起来放回信封,塞进口袋里。
      就这么一封信,自己什么也不能做。不知道对方是谁所以无法回应,如果轻举妄动只会让状况变得更糟糕。
      目前只能静观其变了。透心想。
      等待对方出招,到时再见招拆招啰。目前还不能跟其他人——还不能跟凉司和匡说。
      虽然下了如此冷静的判断,可是透现在其实是千头万绪涌上心头。
      偏偏在这种时候发生这种事。
      凉司的心慢慢远离透,这种疑惑正开始萌芽,就算不去猜忌,内心也非常不安。或者写这封信的人就是在等这一刻吧。搭便车乘机落井下石的人,一定是觉得这样对透的伤害比较大吧?
      或许对方很有耐心,一直躲在角落观察透和凉司,所以才会注意到。注意到凉司厌倦透的时刻来临。
      晚上,凉司打来关心的问候电话。手机发出来电铃声,透慌慌张张地伸手拿取。
      「是我。」
      「嗯。」
      「你在干嘛?」
      「没干嘛,在发呆。凉司你呢?」
      我现在在回家的途中。他说。这么一说,电话里的确传来了许多嘈杂的声音。
      看看时钟,已经快八点了。凉司是在哪里做了什么事到现在呢?透光是想就心痛。
      虽然觉得果断地结束这段感情比较轻松,可是凉司一定觉得很为难吧。或许他不能把透当「恋人」,可是却又想一直当「朋友」。如果是这样,那就无法说分就分,或许凉司是在等适合的时机吧。
      可是对透来说,不论是用什么方式分手他都无法接受。要他当个普通朋友,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表情,然后永远待在凉司的身旁,这太痛苦了。虽然曾经一度干脆地割舍过两人的关系,可是只有这次,透觉得自己绝对做不到。
      几分钟也好,几秒钟都好,只要能待在最靠近凉司的地方,心里就会习惯这份奢侈。所以现在反而变得无法忍受失去凉司。
      「透。」
      凉司忽然中断没有意义的对话,而且声音变得有点不太—样。可能要开始认真地说出分手的话了,透谨慎地对应。
      「你啊,是不是对我隐瞒了什么?」继续的话题是个让人意外的发问。
      「隐瞒?」
      什么跟什么啊?透反问。
      「还说什么……我在问你耶。你不是对我有所隐瞒吗?」
      「啊……」
      下一秒闪过透脑海里的,是今天放在鞋柜里的信。或许——凉司也收到同样的信?写信的人直接把信给了凉司和透?
      该怎么回答才好呢,如果是凉司的话……透突然改变态度反问:
      「凉司你才是,没有对我隐瞒什么吗?」
      这次换凉司陷入沉默。
      凉司的动摇仿佛透过手机传过来,透小声地叹了一口气。害怕担心的事情可能真的会成真的叹息。
      「笨、笨蛋——我怎么可能有事瞒著你。」
      像是为了掩饰刚刚那一瞬间的沉默,透也回以「我也是啊」对话就此告终。总觉得双方都很别扭,所以谈话无法继续下去。
      凉司还没抓到告别的恰当时机吧,或许他是想以那封信作为契机吧。例如既然有人捎来这么奇怪的胁迫书,那我们就停止这份已持续一段时间的奇妙关系,恢复成普通朋友好了。这封信恰好成了可以给凉司这么说的绝佳机会。
      这封信本身一定跟凉司有著密切的关系——各式各样的想法在脑海中团团转,透就这样握著已经切断通讯的手机,一动也不动。
      隔天早上,上学打开鞋柜时,发现里头又放了一个跟昨天一样的信封。
      有一瞬间透愣住了,然后又静静地拿起信封。
      因为学生陆陆续绩地挤进放鞋柜的门口,所以透慌张地把信封塞进口袋,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掀开凉司的鞋柜,里面只放著凉司的室内拖鞋,看来他还没来上学。确定没有人在凉司的鞋柜放这种信,让透松了一口气。
      在前往教室的途中,透在人比较没那么多的楼梯转弯处打开信封,拿出里头的信。
      「我决不允许只有你一个人幸福!快给我和中条凉司分手!」
      「中条凉司」四个字写得清清楚楚,这让透的肩膀都垮下来。
      虽然再三提醒自己,然而事以至此。很明显的,这件事跟凉司有关系。是凉司以前的女朋友?或者是——现在在跟凉司交往的某人。
      不知道对方是一人犯案,还是有好几个人共同行动;也不清楚凉司知不知道这件
      事。不过,昨晚的电话跟这件事似乎梢微有点关联。
      特地来问对方有没有事情隐瞒白己,这怎么想都是很奇怪的事。感觉是在试探透看见那封信的反应。
      怀疑喜欢的对象是很奇怪的事,虽然很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是原本就是个直肠子的凉司,却做出像昨天那样吞吞吐吐的行为,让人无法止住一发不可收拾的不安。
      「透?你在这里干什么?」
      凉司突然的叫唤,让透的身体猛地震了一下。因为不想被凉司发现,所以透急忙将信塞进口袋里,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道早安。
      「早。」
      简短地说完后,凉司马上掠过透的身边,只说了一句「进教室吧」,然后就先走了。
      虽然周围没人注意,可是平常不会放过这机会的凉司竟然完全没碰透的肩膀或手腕。就在前几天,凉司才因为没人会看到所以突然偷吻透呢。
      对于凉司这反常的态度,透的内心就像平静的水面被人丢进一颗小石子,波纹扩散到整个心底。
      「果然不行了啊……」
      自言自语的透,感觉鼻子深处传来刺痛。不可以因为这种事而哭泣,所以透咬紧嘴唇走上楼。
      至少,凉司说出「我想分手」的时候,透决定绝对不让哭戏戏码上演。如果可以的话,自己会尽可能地笑著说「我知道了」。可是真做得到吗?
      根本没有自信可以做到。
      午休时,凉司一样飞奔到福利社去。他的便当每次都在第二节下课时就吃完了,所以午休时都会去买面包果腹。今天很难得地连匡都早早把便当吃光,于是就和凉司一起离开教室去买三明治了。
      孤零零的透,虽然想过要待在教室等他们,可是——身体却摇摇晃晃地走出教室,刻意避开福利社往会议室走。
      「舞木。」有人从背后叫住透。
      不用回头,也可以知道声音的主人是启吾。
      「……社长,有什么事吗?」
      「舞木你才是呢。没买到午餐吗?」
      「不是……」
      这么说来,透现在才注意到便当还放在教室里,回去拿又很麻烦,因为差不多也是那两人回来的时候了。
      自己实在是没有心情和他们一起共进午餐,所以透只好含糊地把话题带过。
      「又再烦恼什么了吗?」
      被启吾这样注视著,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被我猜中了?又是恋爱问题,当然也是每次都让你头痛的男朋友的事吧?」
      「社长……」
      虽然启吾口气很轻松,可是还是能让透不自觉地吐露心事。自从上次找启吾商量事情过后,他好像就把凉司贴上「麻烦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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