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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御赐诰命夫人-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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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凌云来的不早不晚,面上挂著淡淡的笑容,看起来亲和儒雅。
  “这是您要支度的银两请点验!”话语也和风细雨。
  本来刘凌云甚少带银两在身,都是直接丢给林楠负责。但看刘凌云似乎很是坚持。也只好放了架子,拿出银袋里的银子。其实真没什麽可点验的。五个小元宝而已。
  “没错,烦劳了!”林牧北既有心为善,自然语气也恭敬许多。
  刘凌云看他大手捏著五个元宝又扔回袋子,交与一边的林楠。脸上笑的越发的和气。
  “那,告辞了!”
  看立刻就要起身离开的刘凌云,林牧北倒有些不舍。还没说过三句话呢!
  “这麽快…………啊,我是说………林楠还不去上茶?”
  “不叨扰了!”没有再坐下的意思,刘凌云径直向院外走去。林牧北只好起身送到门口。还想该说点什麽。
  就听刘凌云忽然道,
  “这可能是我放肆了,还请大公子担待!”
  “啊,不敢!”这也就是随口一接。他林牧北什麽时间是个谦和的人了。
  “将军府祖辈从马背上起家,一生荣辱,几代沈浮。虽然累积了颇丰的家财,但还忘公子体念得之不易,莫要辱没了这番体面,告辞。”
  等刘凌云走的没影了,林牧北才醒过味来。这个家夥竟然敢教训他!
  “他以为他是谁啊?可恶,酸腐的臭秀才一个。娘的!”
  “少爷,冷静啊!”看著撩起袖子,一副脑门冒火的样子的林牧北,林楠忙拦住了他。心道不妙,惹毛了他家少爷,天王老子来了,也会照揍的。
  “干吗,走开!就他那样子,经得起我一拳吗!哼,还以为他没脾气!也罢,算我大度不和他一般见识。嘁!”
  林楠虽然不太明白他家少爷说些什麽,但好歹算是偃旗息鼓了。心道,他这个随侍当的可真不容易。
  远远的走开了的刘凌云还是听到了林牧北的大声咒骂。嘴角一挑,勾出一个微妙的曲线。
  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林牧北,正计划著今天的取乐。就觉得手心一阵麻痒。没怎麽在意。在家用了早膳。才要出门,就发现一只右手已经密密麻麻的布满红点。还奇痒难耐,挠了几下,就更严重了。
  看著红点已经快布满整个脖子的林牧北,痒的抓心挠肺的样子,林楠打发了请来的郎中,合计著是不是该去请将军夫人。竟然连城中最好的郎中都瞧不出个所以然来,怕是要严重了。
  听著请示,要不要回明夫人的林楠的话。倒让此时痒的想杀人的林牧北想起一个人来。
  “你,去问问那个账房,可有识的这种病!”那个人自称精通医术,今天倒要看看他的本事。也好借机找回一成。虽然说原谅,但林大公子何时甘心吃闷亏!来而不往非礼也!
  “啊?”
  “楞著干吗,还不快去!”
  林楠抖著一身莫名的鸡皮疙瘩,惊骇於少爷那带著算计的表情。虽然陪衬著此时,呲牙咧嘴的表情满搞笑的。但以自己对自家少爷的了解程度,那十有八九是有人要倒霉了!
  匆匆赶到账房,还好刘凌云在。林楠暗自庆幸。不然他还真有点不太好意思去後院去找这位少夫人。
  向刘凌云转达了少爷的意思,将病况大约形容了一番。刘凌云依旧是那副云淡风清的表情。
  “你确定?”林牧北看著林楠递过来的毛笔,有著不信!一手还拼命的挠著自己的後背,身上的长衫已经被他抓的皱成一团。他的形象可是彻底的毁了。
  “少夫人说,是他听来的偏方。”林楠也觉得这法子匪夷所思。但看刘凌云那态度倒也不像会骗人的。
  抓过林楠手里的毛笔,在他铺好的纸张上,胡乱的写了几个字。心道,好你个刘凌云,如果你敢耍我………………
  “哎?”好像真的不再那麽痒了!
  “他说要写多少字来著?”
  “壹千字!”
  坐在林楠推开的椅子上,林牧北将毛笔润饱墨汁。静下心来,将许久没写的小篆信手捻来。说起来,到了重庆府後,他许久没这麽平心静气的坐下来写过字。快把京城那会学堂里学的东西还给老师傅了。
  安静的一口气写了近两百的大字,一看右手手掌,红点明显少了很多。那痒痒的感觉,也降低到可以容忍的范畴内了。
  “看来他还真有点本事!”微感叹一下,恩?好像…………有些诡异啊!
  盯著正专心研磨的林楠,再看看黑黑的墨汁!该不会?
  “少爷,你干吗把墨汁涂手上啊?”这麽不文雅的行为,少爷莫不是傻了?
  “少罗嗦,给我打盆水来!”
  洗净了手,再看。
  “哎,少爷,好了,少夫人真是能人啊!”林楠不无感叹道。只是,他家少爷竟然能发现这墨的真正用途,更不简单啊!
  “哼哼,是啊!恐怕,比你想象的更能!把我昨天给你的银子拿来。”
  “啊,是!”他家少爷就是这点难伺候,想出一处是一处。还好那银子预计著怕今天会用到,所以他随身带著呢。
  “拿出来。”林牧北也不接那银袋子,只吩咐道。
  看林楠伸手掏出银子,林牧北就著林楠的手,随手拿过一柄扇子,拨了拨。
  “哼,藏的倒隐秘!以为没有把柄,我就不知道是你搞的鬼!”哼了一句,又让林楠收了。自己就斜在椅子上,核计起事情的来龙去脉。把林楠搞的郁闷不已,这都什麽跟什麽啊?不能很好的领会主子的意思,他的工作可是很难做的!
  这几日,林府,一些有心的仆佣会察觉到一个奇怪的现象。他们家少爷开始喜欢自言自语,还有经常在通往帐房的回廊中散步。而散步中的林大少会偶尔偶遇新来的帐房先生。然後,他们就会看到总是温文尔雅的年轻帐房微笑著、谦和的对少爷见礼,而自家少爷却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表情甚为苛刻。
  苛刻?如果林牧北听道,他会直接告诉你,苛刻个屁,他那是憋屈的!
  在他一次有计划的偶遇中,想揭穿刘凌云花招的林牧北自做潇洒宽容的道,
  “刘兄好手段。佩服,佩服。”
  “林兄休谬赞,失礼,失礼。”
  这不摆明了承认也不承认是他下的毒,奈何人家要证据,林牧北也拿不出。第一回合,林牧北败。
  “不过可惜,我才写了两百字,就领悟了刘兄的高招!”林牧北不为得意的道。
  “啊,我本来也只想让你写一百字的!”
  骂人笨,也不待这麽不带脏字的。第二回合,林牧北完败!




  其实,後来在清理历年的帐目中,刘凌云才发现自己好象冤枉了林牧北。林牧北虽然是名声在外的大少做派。但需要自己买单的地方倒真不多。据林楠说,通常为吃喝玩乐买单的是一个外号叫油罐的家夥。那大少的老子是远近五省有名的富商。那日,也是恰巧林牧北一人,不然还真不需要林牧北自掏腰包。
  这林楠经过两日。总算是了解了那麽点让他家一向强势的少爷纠结的始末。本来就对这位少夫人印象不错的他,越发的生出些崇敬来。对刘凌云更是没有丝毫的隐瞒,快把他家少爷都给卖了,也不自知。
  可惜安静日子没过几天,就谣言四起了………………
  最近成都首府盛传一个“谣言”,将军府的少夫人其实是个男人。很快这件事,传遍了大街小巷。一时间弄得街头巷尾都在猜测它的真实性。
  好事的、好热闹的、唯恐天下不乱的……………一时间,大家都缪足了劲想一探究竟。可惜,这将军府的少夫人做足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让人挤破了脑袋也没探出个究竟所以然来。而将军府的仆佣更是齐著心的一问三不知!
  至於消息的来源,好像出自将军府的某个前任大厨的口。只是等人们想起找他确认消息的正确性时,这人却消失了。
  将军府在这风雨招摇的日子里,也一直没有人出面澄清,保持的甚为低调,更让人猜忌重重。
  林家大少也尽量避免了,出现在公共场合。但即使这样,还是避不过某些不怕死的人来一探究竟!
  看著借著拜访名义,其实来一探虚实的三个损友,林牧北面无表情的捧著茶杯,一副一问三不回,要送客的架势。
  “我说,墓碑,这就是你不够意思啦。我们还在为你不得不娶个丑老婆难过,原来你喜欢琵琶别抱!还害我们担心一通。”钱有贯不满的道。从林牧北奉旨完婚一年来,他们瞧著林牧北总是一副心气不顺的架势,还以为是皇帝老子赐婚的人长相有问题,才闹的林大少不开心,没想到另有内情啊。不过嘴巴不忘记损他几句。谁让这小子以前那麽嚣张来著。
   “油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断袖分桃的事自古有之。墓碑也只不过是难得风雅了一回。我们自当祝福再祝福啊!”相比被称为油罐的这位主,这位说话的长相反而富态许多,倒有点象从油罐里捞出来的似的油头粉面。
  “肺痨,你这句中听是中听。可是,以我们彼此的交情,墓碑竟然没有露出一丝一毫,不够意思啊!是吧,荔枝。今天无论如何得让我们拜见一下这位传闻中的嫂夫人啊?”被称呼为油罐的大少,一句话把一直坐著默默不语的孙励志也拉了进来。总之一句话,今天他们就是来一睹让林牧北吃瘪的那位的风采的。
  杨斐烙、钱有贯、孙励志和林牧北被人合称重庆府四少。本来他们只是几个臭味相投的、背後有家阴庇佑的有那麽点不学无术的几个公子哥,凑在一块瞎混。说起来他们几个的毛病,最多算是花钱如流水,偶有无赖行径,但实质上真没做过什麽伤天害理的事,
  硬忍耐住损友的调侃,林牧北决定装聋作哑到底。但那几个少爷又岂会如此罢休。直嚷嚷著不见到嫂夫人决不罢休!
  经不住损友的纠缠,林牧北只得带三人一行来到刘凌云住的别院。
  刘凌云正坐在院中,看著一本闲书。就看林牧北带著几个人走了进来。起身在林牧北不太情愿的介绍中彼此见了礼。
  “这位就是嫂夫人,失礼了。本该早来拜会,奈何林兄吝啬,今日可怜我等苦苦哀求,才得见真颜。这点小礼,还望嫂夫人不要嫌弃!”
  刘凌云看著,这个眼睛里透著精明的、打扮的有些市侩的同辈人,须臾间就从他宽大的乡绅袍子里,拿出一样事物。
  刘凌云没有太多客谦,嘱了站在身边的李子小心收了。微笑著致了谢。
  明明长著一张端庄正派的漂亮脸面,身量比刘凌云还小了些的钱有贯,却硬带著一顶料子看来就不一般的乡绅帽,生生的挫了他美好的姿态。
  在他一旁的杨斐烙有始至终的都笑咩咩的,和善的象庙里树的弥勒佛。不过,刘凌云还是瞧出这里恐怕心机最深的就是这位。
  他们身後的那个叫孙励志的人,倒是沈静。安静的听著前面的人,插科打诨,连个面容都没让人瞧个清楚。
  “听闻嫂夫人厨艺了得,我等可有幸品尝一二?”看刘凌云竟然神色都没变过,就那麽收下了可谓无价宝的一对血玉麒麟。钱有贯没得到预期的反应,觉得有点吃亏。不能吃亏可是商人本色啊!




  本来也不过是无心之语,只是想难为难为他。哪知还真被请坐了下来。
  看著朴素的小院落,倒别有一番情趣。等等,
  “那个不会是油菜吧?”
  肺痨鄙视的看了眼一惊一咋的油罐,还好主人进了厨房。
  “笨蛋,油菜是长在菜园子里的!这是菜园子吗?”
  听一本正经训斥油罐的肺痨的话,林牧北一口茶水差点走差了道。以後打死他,他也不承认认识这帮连油菜都不识的的家夥。
  看林牧北那表情,
  “真是油菜?!”
  怀疑的肺痨和油罐都冲到那地头,一阵猛瞧。
  “虽然和盘里的比,品相差点,不过,应该…………好像?”
  “是油菜!”比这些世家子弟多些历练的荔枝,看不下去了,解惑道。
  “这就是油菜啊?原来油菜长成这样?难得,难得!”拔了一棵油菜在手的肺痨不无拽文的感叹道。
  “那,这个是什麽?”求知欲很强的油罐,拔了油菜旁边的一株下白上青的作物问道。
  “大葱!”回答的还是荔枝,显然墓碑是不屑回答的,但他其实能叫上名字的也就一两样而已。
  “哦?”虽然哦了,其实,他还是不知道那是什麽,因为平常他们吃到时,都是切碎的吗。
  又指点几样,荔枝也烦了,索性低著头专心的喝著茶。话说这茶味道还真不怎麽样!喝惯了毛尖的孙励志,刚想招呼使佣,就看一小童,从厨房那出来,拐进院落的一角。
  一看有人出来,肺痨立马手脚流利的归坐。那闲散优雅的姿态,楞象他刚才没有干过蠢事似的。
  看肺痨的做派,油罐也有样学样的,将自己捏在手里的重新埋回土里。也坐回石桌前。一起看向那小童的方向。
  那小童跳进一个围栏,一会就听到一阵刺耳的鸡鸣。就见那小童乐呵呵的提溜著一只肥鸡的两只翅膀,从围栏里费了些功夫爬了出来。
  一抬眼,发现客人们都在看著他。咧嘴羞涩的笑了下,拖著鸡就跑开了。
  “不会现………”肺痨对墓碑比划了下脖子。
  林牧北只专心品著他的茶。这茶,喝常了,倒………也还爽口!
  “我们只吃熟的!”肺痨看那表情,知道是肯定的。忍不住埋怨道。本来吗,谁还吃生的不成!
  “哎,现杀吗?我还没见识过,瞧瞧去!”油罐兴奋的就窜了出去。本想阻拦的肺痨,只抓了个空!
  “哎,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阿弥托你的福!”肺痨没再出声制止,坏心的祷告著。
  才一会儿,脸色发白的钱有贯,脚步虚浮的就回来了。
  “真不愧是将门中人,佩服!”油罐对著兀自悠哉喝茶的林牧北拱拱手道。
  不受他撩拨的林牧北依旧表情肃穆的喝著茶,他那一杯茶都快喝一个时辰了。
  看在不为他所动的林牧北那,得不到共鸣,油罐就抓上了肺痨,
  “你知道不,我还以为杀鸡只要哢嚓,把它的脑袋剁下来就行了,原来不是。是要先拔掉它脖子上的鸡毛,然後一拉,那血扑的一下就…………”
  “闭嘴!”肺痨受不了了,他们可是斯文人啊。虽然没少吃过鸡,也知道鸡肯定是要杀的。但是那是别人的事,从来没有列入他们的考虑范畴,他们可是善良的、不杀生的肉食者。
  这会,得了少爷的吩咐去取了一张大的饭桌的林楠,顺便带来了几坛好酒。虽然第一次进少夫人的别院,却倍感亲切。没玩忽的忽略过少爷不想其他仆佣参合进来的意思。里面的都是林楠亲自打点。好在一张厚实的楠木饭桌外加几坛酒倒难不倒孔武有力的他。
  负责摆放凳子、碗筷的小李子,很自觉的添加了自己和林楠的坐位。


十一

  油罐看著这个一本正经的点著椅子的数目,一会儿又上窜下跳的摆放碗筷的有些活泼的过头的小童。讶异著将军府什麽时间容许仆佣这麽放肆了?再看看从始至终,没瞧那边一眼的认真品茶中的墓碑。这是什麽状况,值得研究啊!
  在林楠手脚麻利的从厨房里,将一道道菜传出来,摆放在那张颇有些壮观的圆楠木饭桌上。一阵阵勾人食欲的香气就弥漫了小院。
  八菜一汤一素拼,外加六个小碟。满当当的布在桌上。虽然没有按照时下盛行的宫廷流水宴席的规制,但却充斥著浓浓的家常味。
  看大厨终於现身,油罐已经忍不住反客为主的招呼著大家入席。自然,那小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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