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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道长,咱双修吧(欢喜冤家 三教九流 江湖恩怨) by 茅台酿笋-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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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有人先喝进药,然后以口相就去喂,必定喂得进。”

  “你是说……”

  “不错,云兄此刻已然烧得意识全无,不会有知觉的。”柳焉由叹道:“文公子与云兄多有嫌隙,多半不肯。可在下……不瞒公子,在下此行归家后,还有婚约要履行,实在不便……”

  柳焉由虽说的遮遮掩掩,文谨还是很快明白了意思。

  而文谨孑然一身,又不会婚娶,此行之后,与云少康也再无交集。

  就怕他脸皮薄不肯。

  “我知道了,柳公子……你先出去吧。”

  文谨语气平平,手心却在出汗。

  “文公子放心,柳某既不会说出去,更不会对云兄提起。”

  柳焉由说完,便顺手带上了门。

  文谨盯着碗里黑褐色的药汁,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

  云少康的脸已经烧得满面通红。那张能说会道的嘴闭得紧紧的,唇形却很好看,至少比他说个不停的时候好看很多。

  这算救人,不算破戒。

  更何况他心中无念,光风霁月。

  文谨喝一口药,俯□子,去靠近云少康的唇。他眉心蹙着,睫毛颤抖,一张玉白的脸难免有点红,表情却无比正经严肃。看得人想发笑的同时,也有种禁忌的美感在里面。

  云少康的牙缝紧闭。

  文谨就差把心掏出来举在手里让它不跳,喂进去的药还是流了个一干二净。

  他直起身子,耳根红了个透,可恨做的还是无用功。

  他管不上嘴里的苦涩,又喝了一口进去,强迫自己用舌尖去撬云少康的牙缝,拼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药喂了进去。

  如此循环再三,一碗药终于见了底。

  喂最后一口的时候,文谨刚要离开,舌尖却给人忽然摄住了。那人就着两人嘴里的药味,唇齿辗转在文谨的唇上,吮吸连带着轻轻的啃噬。见文谨一时愣住没有反应,便更加放肆起来,舌头也伸进文谨嘴里就是一通乱搅。

  文谨从未跟人如此亲密,刚才喂药已经是他的底线,现在这个吻简直要让他的脸红得滴出血来。他舌尖被吮得发麻,情急之下死死捏住那人的下颌,终于从这个□意味十足的吻里给挣脱出来。

  他抬起手背狠狠地擦了擦嘴,就差把嘴擦出泡来。

  云少康还是半死不活一副烧得人事不知的样子,跟刚才没有丝毫差别。

  文谨气哼哼地把碗往桌上一丢,便拿出套干衣服来换。

  换衣服的过程中,喷嚏又打了好几个。他边打边去瞄云少康的脸,这人还是根本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

  刚才那通狼吻就跟鬼附身的一样,一点由头都寻不到。

  文谨此后便一口气熬到了天明。

  天亮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坐的身子麻痹了。他习惯性地再去摸云少康的额,虽然还有些热,可已经好了很多了。

  最重要的是,人还有气。

  文谨吃了早饭,刚要回屋继续看着云少康。柳焉由一眼看到他掩饰不了的疲倦神色,温声道:

  “文公子去歇歇吧,换我来照看云兄可好?既然最险的一夜已经熬了过去,应该不会有大碍了。”

  文谨远远看一眼云少康的脸,犹豫了片刻才终于点头道:“那叫吴大娘从旁帮帮忙吧,有事叫我。”

  他一头倒在床上,紧绷了一天一夜的精神终于稍微得以松懈下来。他迷迷糊糊思索着醒来要去抓几副治风寒的药,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栖灵山。

  “什么?”长老服饰的长髯老者向来威严的脸上,掠过几分难以置信的神色。

  方才低声耳语的弟子身材高瘦,正是长老澄观的亲传弟子文宣。

  “谢花楼那边的主意是这样……可是文谨师弟他……”

  “……谢花楼能想出这个,着实不简单。”澄观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但是语气却是肯定的。

  “可是,那个人是男、男的……”文宣被师父肯定的意思吓了一大跳,连话都说不清了。

  “……此番他哪怕活着回来,也再难容于栖灵山。”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回头再看,略狗血……再一看,最近几章都好狗血= =

  ☆、第十九章

  那夜过后,云少康又睡了两天便醒了,伤更是一天天见好起来。不仅得归功于文谨的赌运不错,更重要的是云少康年轻底子好,自我修复能力比较强。当然,文谨那日匆忙给云少康喂下去的各类师门独家大补丹也起了不少作用,其中效果最明显的——就是叫云少康天天流鼻血。

  云少康受了伤不得不卧病在床,对于喜欢到处乱窜的他日子是难熬了点,可是令他欣喜的是,文谨天天都给他亲自熬药送汤送饭,嘘寒问暖也是常有的。相较于前段时间的冷冰冰,实在是有天壤之别。

  他心里啧啧叹道,看来那天的刀没白挨,真值了!

  云少康心情大好,每天没事就拉着文谨闲扯打发时间。文谨对此态度跟原来还是差不多,基本是左耳进右耳出。云少康也不生气,只觉得文谨一张不苟言笑的脸越看越好看,简直要开出一朵花来。

  这天他说得得意忘形,神秘兮兮地凑到文谨耳边笑道:“恩公,我那天挨了那一刀之后,做了个梦。”

  “什么梦?”文谨神经一紧,竟难得的应了。

  “我先给疼昏过去了,后来走着走着路上看到小刘,就赏了个他大锅贴。”

  文谨无语,也是,小刘刺了他一刀,报复一下很正常。

  “后来再走着走着,就有一美人钻我怀里了。”云少康咂咂嘴:“美人二话不说就贴上来亲我,我可是不懂风情的人?后来美人给我亲的慌了,居然跑掉了。”云少康颇为懊恼。

  “……那个不是美人,是吴大娘家的狗阿旺。”文谨一本正经道。

  “啊?呸呸呸……”

  文谨自认把自己比作狗实在是有点糟践了,但是也远比让云少康知道他梦里的美人是自己要好得多。那天救完人之后,他自然还是光风霁月的文谨道长。

  他跟这个无赖,还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云少康“呸”了老半天,一抹嘴道:“那我可不是吃了一嘴狗毛?”

  “我去把中饭给你拿来。”文谨并不回答他,说着站起身就往外走,嘴角提起个很细小甚至可以忽略不计的弧度。屋外的阳光照进来,将这细小的弧度放大不少,忽然他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仿佛如春阳照雪,顿时就有了解冻的迹象。

  云少康看得眼睛一眨不眨。

  “喂,你……”云少康感觉还没看够,说着就要下床跟着去。

  “躺着别动!”

  文谨怒斥一声,转眼间又恢复了那张棺材脸。

  “后来那小刘呢?”云少康边吃着饭边问道。他这几天东扯西扯,竟一直忘了去问小刘的下落。

  “他……”文谨的脸色有些阴郁:“被我杀了。”

  “那天要杀咱们的,就是他吧?”

  “是,他是乾坤班的人。”文谨顿了顿,有点不自然:“谢谢……谢谢你救我。”

  “我这人福大命大,恩公不必客气。”云少康呆了一下,才讷讷地说。

  “不,你那天差点就死了……”文谨有些口不择言,皱了皱眉便不再说了。

  “恩公这不是给我报仇了吗?嘿嘿,不必言谢不必言谢!”云少康云淡风轻地就随口带了过去,好似那天生死一线的不是他一样。

  “你还没死呢……”报什么仇?文谨还没把下半句说出来,就发现越说错的越离谱,索性逃跑:“你先吃,我去院子里待一会。”

  云少康手臂枕在脑后,忍不住去回想那天的情景。

  那天他连刀是从哪里出的都没看清,只见一团锐利的光劈了过来。他大脑空白了一瞬,之后就是利刃刺进血肉的剧痛。

  他对那一瞬所发生的事,几乎是没有印象的。仿佛如同早已深刻进脑海的意识,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本能。

  他撒泼扯谎喝花酒,挑事骂娘耍无赖——却很少救人。

  还是这样几乎搭上了命的救法。

  他闭上眼,梦到美人和小刘之前,他其实还做了个梦。

  梦里面他回到了八岁那年。

  父亲出殡的时候,灵堂只有他一个人。

  记忆里面母亲的印象是极其模糊的,模糊到只有一个残缺不全的影子。

  他长到八岁,只有父亲。

  父亲的脸长年都很阴森,像是从来都照不到阳光一样,整个人处处都散发着阴冷甚至腐朽的气息。他经常把自己关在练功的密室里面,一关就是大半天。

  后来他死的时候,也死在密室里。

  通晓医术的长辈说,父亲是因为练功过于心急,走火入魔致死。

  他一个人跪在灵堂里面,家里的佣人本来就少,主人一死,除了个老得路都快走不动的管家,所有的人都走光了。

  祭拜的人更是寥寥。

  下葬的那天,来帮忙操办丧事的只有夏叔叔。

  漫天白色的纸钱如同雪片飘落,他伏在父亲的墓前,身体仿佛要被这片白色埋葬。他也恨不得就此被埋葬。

  从有记忆起,他没有玩伴,亲人形同虚无。他甚至不明白人来到这世上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

  那天他跪在父亲的墓前里跪了很久,久到身子都木了。

  举目四望的一片坟茔蒿草,对他来说,没有路,他不知道该去哪里。

  尽管他后来八面玲珑呼朋引伴,那一天依旧像是用火燎在他的脑海里,不能忘却。

  这么多年,他的酒肉朋友可以排上几条街,生死之交——却只有他自己。

  如今与这木头脸道士一同出生入死多次,不知能不能破格加上他一个?

  “云兄的伤可好些了?”柳焉由的声音清朗:“云兄?”

  “……好些了。”云少康睁开眼笑道:”多谢柳兄关心,大概再过个十天半个月就能活蹦乱跳了。天天窝在床上,可憋死我了。“

  “有文公子这般悉心照顾,云兄还不知足?”柳焉由摇头道。

  “哈哈,知足了知足了!”云少康大笑道。

  柳焉由今天穿的不是他那些绣着金线银线的锦袍,而是一身的农家打扮。粗布衣裤材质鄙陋,清贵的公子气减了些,倒多了几分平易近人的淳朴来。

  更稀奇的是,他修长白皙的脖子上,居然还挂着一条揩汗的毛巾。

  “柳公子今天这身哪来的啊,瞧着倒怪新鲜的。”云少康打趣道。

  “前几天雨下个不停,今天好不容易天公作美,刚好把衣服拿出去晒晒。”柳焉由擦了擦汗道:“吴大娘家没柴了,吴大叔又要去武陵城里贩货,在下就帮着劈了点柴,权当报答大娘这些天的照拂。”

  “这些粗活,柳兄竟然也做得来?”云少康心里那个惊诧,一不小心就给说漏了。

  “云兄可不要小看在下,区区劈柴,又有何难?”柳焉由笑道:“云兄好生歇息,吴大娘还等着柴火烧晚饭呢。”

  云少康惊得几乎合不拢嘴,差点一激动把身前的几案给掀下床去。

  最后只能对柳焉由的评价再加一条:深藏不露。

  又过了些日子,云少康能下床走动了,便也到饭桌前同大家一同吃饭。他前些时候卧病在床,每顿饭都是先放到小几上,然后将小几驾到床上吃的。这天他好容易能下床同大家一起吃了,心情自是大好。

  云少康对吃的要求一向不高,只要能进口的,就能进胃里,至于好不好吃,那是更高一层次的了。在条件较差的情况下,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这样一个对吃喝并不苛刻的人,这天拿起筷子就着农家小菜刚扒了没几口饭,就停下了动作。他眼睛扫了一圈桌上的人,眉间长着一颗瘊子的吴大叔,头上包着块蓝布巾的吴大娘,锦衣玉冠的柳焉由,一身灰布袍显得老气横秋的文谨……云少康皱皱眉头,“咦”了一声道:“今天的菜跟前几天……怎么味道不太一样啊?”

  “都是俺家小芹做的,怎么会有不一样?小兄弟你是药喝多了,嘴里没味了吧?”吴大叔呵呵笑道,声音亮如洪钟。

  “前几天打了几只山鸡兔子,都是俺家小芹给煲的汤呢,味道那是香的十里八乡都闻得见!”

  吴大叔说完,笑得颇为得意。

  吴大娘老脸微红,啐了一句道:“小兄弟到咱家养伤,俺们不过尽尽本分,老不正经说这个干嘛!”

  一旁的柳焉由笑而不语,文谨心无旁骛只管吃饭。

  云少康无奈,只好接着扒饭。这顿饭不管怎么吃,总觉着比前些天的饭菜少了点什么。味道不仅比不上,还有种说不上的陌生感觉。云少康只吃了一碗饭,连桌上新炖的鹿肉都没怎么吃,就放下筷子表示吃饱了。

  说白了,就是他觉着,前些日子的饭跟今天的饭,根本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他吃饱了坐到台阶上,看着院子里跑得正欢的母鸡小鸡,以及那只他昏迷时误当做美人给亲了的杂毛大狗阿旺,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大狗阿旺第一次见到云少康从屋子里走出来,也不惧生。它几步踱过来,对着云少康就是一顿猛嗅,大眼睛里清楚地映着云少康因为想不通而挤在一块了的五官。

  云少康见这狗没有敌意,又想到自己跟它的“亲密接触”,伸出手摸了摸狗脑袋上松软的毛,转身回屋拿了块鹿肉,丢给了阿旺。

  阿旺看到有肉丢过来,狗尾巴摇得欢快,低下脑袋就大口吃起来。吃完了肉,还拿舌头舔了一下云少康的手,摇摇尾巴一脸期待地瞧着他,明显是还想再来一块。

  云少康苦笑着又回屋拿了一块肉给它,心道,就是把那一盆子都喂给你,你也说不出人话来啊。

  云少康坐在台阶上,一直郁闷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他虽然一向是万事不上心的甩手掌柜型,可要是真较上了劲儿——对人能把人家追到天涯海角,对事能把陈芝麻烂谷子全都拨拉出来。

  于是,因为钻上了牛角尖,他连晚饭也没怎么吃得好。

  作者有话要说:云少吃到肉的交代,在这儿有交代了~捂面

  ☆、第二十章

  “云兄的伤多亏二位这些日子照拂,我们俱是感激不尽。”柳焉由笑着便是一揖。

  “公子客气了,我们老实农家人帮不上多大忙,还是云兄弟吉人自有天相啊!”吴大叔一双大手拍拍云少康的肩。

  ……

  几人客套一番,最后要上马车走时,吴大娘笑道:“咳,看我这记性,之前还做了些馒头给几位路上饿了吃,差点就忘了拿!云小哥跟大娘一道去拿吧!”

  “好,多谢大娘!”云少康一排门牙整齐一露,亮眼得简直就是个小太阳。

  进了厨房,吴大娘把那一袋白面掺着玉米面的馒头递给云少康,看看外面静静等在骄阳下的几人,吴大娘神神秘秘道:“云小哥,大娘最后还要告诉你件事儿。”

  “什么?大娘您说。”

  “也不是啥大事,你不是说你跟咱们一起吃了以后饭味儿变了吗?”吴大娘笑得有些惭愧:

  “那是因为大娘的手艺不好,比不上文小哥。”

  吴大娘看到云少康有些不能相信的表情,解释道:“你伤重在床时,那些鸡汤兔子肉都是文小哥给你开小灶弄的,我们其他人没份儿。”

  “别看文小哥人总是不哼不哈的,其实对人好着呢。他前些时候一直不许大娘告诉你,这不看你们要走了,可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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