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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怀倥偬,辞丹凤-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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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宸抬了抬眉,瞥了眼老翁自己放东西的台子上搁着的那碗元宵,点了点头。
  
  那老翁竟像是十分高兴似的,也没说什么转身准备去了,不一会儿,一碗热腾腾的元宵便端上了桌子。
  
  白糯糯的元宵,普普通通的青花大瓷碗,却放了两个勺子。和那台子上的那碗一样,一碗元宵,两只勺子,静静地摆在一起。
  
  殷翎脸上的笑容变得明朗了,立刻拿起一只勺子舀了个元宵送到嘴里,随即有些热烫地吐了吐舌头,还不停的那小手扇阿扇的,“好烫好烫,不过,真好吃。。。”还不忘招呼殷宸,“二哥,你也吃吧;真的很好吃的。”忙不迭地又塞了一个。
  
  殷宸见到他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恩。”应了声,又深深看了他一眼,才缓缓拿起另外一个勺子分享起那碗元宵来。
  
  正月寒冬,上元夜里,在名杨城热闹的人群中,两人挤在一张破旧的小桌子上,慢慢地分享着一碗元宵,你一个,我一个,静默无语,却是莫名的温暖,一旁忙活着的老翁见着这一幕不由转头,与老伴儿相视一笑。
  
  很多很多年后的上元节,在明杨灯火最盛的地方,殷翎回想起这一年的情景时,仍然会忍不住冒出一点点的酸涩,然后轻轻地感叹,人事的无常。那时,他和他都已不是青葱少年,心境已变,人事已改,做得再好的元宵也再吃不出那样甜美的味道了,成长的代价总是让人刻骨铭心,唯有当初的温暖总是一如那年上元的灯火,璀璨明亮得让人留恋。
  
  殷翎满足地吞下最后一个,接过殷宸递过来的绢擦了擦嘴巴,眼睛里流动着淡淡的暖意。
  
  或许是吃了点热热的东西,再次相握的手生出了淡淡的温暖。
  
  两人结了帐,告别了摊主夫妇,重新回到人群中。
  
  “二哥!”走了一会儿,殷翎忽然停了脚步叫道。
  
  殷宸也注意到前面围在一起的人群。“咱们到旁边的酒楼坐坐吧!也好看看灯会。”这人群里围着的大概是什么异术百戏之类的,一时半会儿大约也散不了的,两人思忖着,反正也走了半天了,不如休息一下从酒楼上面看看街景也好。
  
  于是,便相携着到了明杨城里十分出名的明悦楼,这楼里也是一番热闹的景象,年气还甚浓,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两人好不容易才花了大价钱捡到一处好位置,正是二楼临窗的地方,不仅可以看到楼里面的样子,连街上的景况也能瞧得清清楚楚,视野绝佳。
  
  小二殷勤着送上茶水点心招待着,生怕怠慢了贵客,两人便也将就了边聊边饮着。酒楼虽嘈杂,这一处位置却还算得上清净的。
  
  只是,过了一会儿功夫,那一楼的声音竟是越来越大,声音都传到了他们这里,似乎是有人为了什么事情争执起来了。
  
  




16

酒楼论政 。。。 
 
 
  两个人不动声色,耳朵却竖了起来,一会儿的工夫已经渐渐明了,原来这一楼坐着的正是几位来鸣杨赶考的士人,也就是所谓的读书人了,所争辩的竟然是朝廷前些日子刚刚处理的一宗案子,林御史上谏一事。
  
  说起来,自从明武帝即位以来,朝廷历来奉行广开言路,倒不像前朝一样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在天子脚下说些政事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只不过,于这上元之夜讨论这些还讲到吵了起来就实在是有些煞风景了。
  
  本来两人也该是颇感无趣的,奈何,书生们讲的恰恰是那位常被白胡子太傅挂在嘴边臭脾气同僚,殷翎不由放慢了喝茶的速度,竟然是细细听了起来。
  
  看楼底下的情景,居然是一群人在与一人争辩,那一人也是朴素的青衣,看起来有些寒酸,可是气势上却不输人,争辩起来,声音尤其得大,听得殷翎不由笑出声来。
  
  殷宸见状,不由开口道:“小五觉得有趣?”
  
  殷翎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只是觉得那人傻得可爱!”
  
  “哦?”殷宸拉长了语调,目光又投到那个青衣士子身上上下打量了一遍,“可爱吗?”倒是反问了一句,眼睛里生起些许兴味。
  
  殷翎点了点头。
  
  其实,前段日子林御史的案子在朝廷上也是闹出了不小的风波。
  
  为的就是上谏时所言的‘改革’二字。林御史提的不过是朝廷机构臃肿,许多官位的设置都是没有必要的,要求朝廷能够适时的精简人员,既能够提高效率又可以减少财政的一些负担,可谓是极好的建议了,但是,这折子送到明武帝那儿不过两天就被打了回来,这林御史也是个牛脾气,连上了七天的折说这件事,结果,终于被明武帝下到了狱里。
  
  楼下那些士人讨论的也就是这该与不该,对与不对的问题了,青衣的那一位指着一群人怒骂他们没有读书人的良知,见到这种明明白白的冤案,竟然一个个都坐视不理,得到的当然也是那些人的冷嘲热讽了。
  
  两人看了半天热闹,殷宸见殷翎不时地笑两声,又不时的皱皱眉毛叹息两声,便道:“这些人随意议论朝廷的决策,胆子倒是不小。”
  
  殷翎看了他一眼,又喝了口茶,没有说话。
  
  殷宸见状,也不着急,闲闲一副悠然姿态。
  
  “二哥,我记得当初把林御史下狱好像是你提出的吧!”
  
  殷宸一愣,眼里似有深意,半晌才点头,“确实是我向父皇上书的。”
  
  殷翎点头。
  
  殷宸却仿佛来了兴趣,“小五不觉得我是在冤枉好人,平白让忠臣下狱?”
  
  殷翎笑了一声,“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不会这样觉得的吧?”
  
  “哦?”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二哥你真的想知道?”问话时竟然还有一丝犹豫。
  
  “是。”回答的斩钉截铁。
  
  殷翎终于低首,伸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桌上轻轻地扣着。
  
  “为什么那些士子会针对那个青衣的呢?无非是因为他们有他们的利益团体,不同的利益团体在面对同一件事情的时候自然是不同的角度,不同的看法。如果林御史的上谏获得了父皇的认同,也就意味着需以雷霆之势肃清朝廷存在的各种弊端,可是,哪里有那么简单的呢,朝廷上有各个派系,派系之后有各个世家,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就是这个道理,一下子的功夫根本不可能知道谁是谁背后的势力,万一动了不该动的,危及的就是我陈朝的根本,再说,若真是裁剪官员,那些官员肯定是大不乐意的,官位少了,那么来鸣杨赶考的学子们不是更难入仕,那些商人们没有了勾结的对象,岂不是要大吵市价,吵闹翻天,这样一来,岂不是要弄得百姓们无法安生,整个国家乌烟瘴气,父皇便肯定不喜了。
  
  林御史的一番谏言,从上得罪到下,如若不是你把他下到狱中,恐怕他也就没有活头了。”不理会殷宸越来越幽深的目光,殷翎侃侃道来,说得条理分明,可这样的见识,这样掌控全局的眼光,又哪里是平日那个不显山不漏水,人称小霸王的陈朝五殿下呢?
  
  殷翎说完又幽幽望了他一眼,“你说是不是,二哥?”这语调竟是从来没有的平淡,听得殷宸心里一惊,却是缓缓点了头。
  
  殷翎缓缓垂眼,若你要试要看,就让你试个彻底,看个透彻好了。
  
  殷宸神色复杂地坐在一边,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看到从小陪着长大的弟弟一脸漠然的坐在自己的面前,真的会那么好受吗?
  
  “小五。。。。。。”刚刚开口却被脑子里突然涌上的东西狠狠的抑住,一阵一阵撕扯着心肺。
  
  “宸儿,你要知道,这皇家是永远没有真情真心的,一旦软了心,最后赔上的就是你自己的万劫不复啊。。。。。”
  
  “宸,宸。。。我们不能在一起的,我现在才明白,这皇家最重要的是什么,永远不会是我们想要的那么简单。。。。。。对不起。。。宸。。。我只是想要保护自己。。。”
  
  “二殿下?呸,什么二殿下,不过是个冷宫弃妇的种。”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母妃,不。。。救救我娘。。。只要一点药就好。。。一点就好。。。”
  
  “你想要药?”
  
  “是。”
  
  “那就拿。。。来换吧!”
  
  。。。。。。
  
  “二哥。。。二哥——”
  
  殷宸抬眼,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睛,带着担忧,似乎还有淡淡的温度?
  
  他轻轻笑了起来,云淡风轻滴水不漏。
  
  殷翎的心一震,那样的失措,那样的沮丧,不过是自己的错觉吧!那样的破洞裂痕都是自己的错觉吗?
  
  “小五真的很聪明。”
  
  殷翎适时的承受了赞扬,眼间却一片灰暗。
  
  “可是朝廷面对这样的状况总需要一个解决的方法啊,小五就从来不曾想过?”淡笑着问道。
  
  殷翎慢慢垂下头,“二哥应该早就想好了才对,又何必问我呢?”这样形似摊牌的话他从来没有开过口。
  
  只是。。。在刚才一瞬间的失望希望和再度失望之后,殷翎突然觉得空洞洞的,仿佛说什么都有没有关系了,是了,如果一开始就做最寻常的皇家兄弟不就什么都不会发生了吗?
  
  你不知道每当一个人的时候世界总是会变得异常的可怕,白天是喧嚣是热闹,是不得不面对的勾心斗角,你争我夺,可是黑夜,明明应该是他所眷念的安静,独一,包容,却总是与寂寞和孤单伴随在一起,撕扯着心灵,无论白日里笑的多么的欢畅,把计谋运用得多么的成熟,无人的时候却只能对着凝滞的空气静静地喘息,浑身的无力,所以,即使是那一点温暖也要紧紧地抓在手中,明知道有一天会失去,至少这一刻,不用放手,不需放手。
  
  无论在世间笑得多么洒脱,总有些伤是不与外人道的,而那些才是切肤之痛,剜骨之伤。
  
  可是,当唯一值得抓住的也变得似真似幻,是不是应该彻底的撕开一切贴在上面的东西,疤痕总比不停的流血要来的干净,轻松!




17

边城之乱 。。。 
 
 
  回宫的时候两个人都显得有些沉默,东门大街上的热闹与繁华似乎一点儿也融不进两个人的心里,一前一后地走着,仿佛那条路变得无限得长,有些事情即使想得清楚了也不一定能够马上接受甚至动手去做。
  
  快要走到宫门口了,殷宸突然转过身,夜色下笑容有一种异样的妖异的色彩,“小五,今夜好像没有让你尽性?”
  
  殷翎一愣,随即摇了摇头,也笑了,“不会,我很开心。”
  
  “是吗?”殷宸低下头,仿佛自语。
  
  两人对望了一阵,像是都在等着对方有所动作一样,隔着不远的距离,等着对方先跨出步子,突然听见马蹄的声音,两人闻声皆是一愣,眼中的氤氲霎时消散。
  
  上元之夜,竟然有人在东门大街纵马?而且,还是从宫里出来的。
  
  马蹄声越来越近直到从两人身边飞驰而过,掀得衣尾飘起小小的弧度,殷宸眼神一动,慢慢抿紧了唇。
  
  一行宫人提着灯笼匆匆忙忙从宫门内往这边过来,脸上都是焦急之色,行到殷宸身边突然跪了下来。
  
  “起吧,什么事?”沉了眉眼的少年周身都是凌厉威严。
  
  为首的那个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回。。。回二殿下。。。苏妃娘娘刚刚薨了…”
  
  殷宸脚步一晃,被走上前的殷翎扶住,眼神利如刀剑,“你再说一遍。”仿佛字字带血。
  
  那人又吓得跪倒在地上,“回二殿下。。。苏妃娘娘刚刚已经归天了。”
  
  殷宸静了一瞬,猛然间转身,一声也没有交代,快步地往宫里飞奔而去,殷翎只感觉到袖子从手间飞快地滑出,抓也抓不住地越离越远,一瞬间有些茫然,正准备追上去却被急匆匆赶来的宫廷侍卫拦住了。
  
  “五殿下。”
  
  “你们做什么,竟敢拦着我!”片刻间爆发出的气势让一众侍卫心下大惊,诧异与这位殿下与传言间的不同,但是职责在身,说什么也要把五殿下请过去。
  
  “回五殿下,皇上召见您即刻到锦书殿。”
  
  “我现在有急事,父皇那边我自会亲自向他交代,你们让开。”殷翎皱起眉,现在他一定要到北殿。
  
  “五殿下不可。”侍卫伸手拦住他,“属下也是职责所在,请五殿下见谅。”竟然伸手想要带他,却被殷翎奇妙地一晃而过,这个时候侍卫脸上便不仅仅是惊讶了。
  
  “我说了,有什么责任我自会一力承担。”
  
  “你承担得了吗?”冷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带着一点点肃然。
  
  殷翎回过头,“殷烨?”陡然扬高了音调。
  
  “参加三殿下。”侍卫们跪地行礼。
  
  殷烨摆手,走上前,一把抓住殷翎的手,“跟我去锦书殿。”
  
  殷翎皱眉,连殷烨都过来了,事情似乎比他想象得要严重,“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殷烨沉吟了一下,终于缓缓开口道:“黎国占领了遥予关。”
  
  “什么?”殷翎神色大变,一会儿,才冷静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又望了望北殿的方向,终于低头,“我们去锦书殿。”像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一样。
  
  殷烨点了点头,一把抱起他,运功朝着锦书殿而去,殷翎也顾不得他的动作了,只默默埋着头感觉着风的力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殷烨望了望怀中被披风包得严严实实的人,又瞥了眼北殿的方向,脸上一片暗沉,日渐刚硬的轮廓像是一瞬间变得更加冷肃起来。
  
  等到殷翎从锦书殿出来天已经蒙蒙亮了,顾不上梳洗休整,出了锦书殿就直向北殿冲去,一路上见着他样子的宫人们莫不暗自惊讶,一向笑容满面悠哉自在的五殿下什么时候这样慌乱匆忙过。
  
  北殿依然是那样荒寂的一块地方,门口甚至没有守卫,殷翎便这样直直冲了进去。
  
  入眼的一幕却让他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
  
  相拥在一起的男女显得异常的和谐,白衣长衫紫裙绣带,衣袂相交发丝缠绕,即使周遭尽是荒僻落败也失不了一分颜色。
  
  殷翎的脚步顿了一下,心,也顿了一下,他缓缓吸气,有些人是天生适合站在彼此身边的,有些人无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世间事总是逃不过一个不可勉强。
  
  殷翎同时也是诧异的,似乎和原来有了些不同,本来的焦急慌张一下子平静了下来,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喜欢比自己以为的还多了一点,比自己以为的还有些不同,他突然有些恐惧,不敢探明。
  
  等殷宸抬起头的时候他甚至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脸上的焦急却渐渐被平静所取代。
  
  “小五?”殷宸的声音有些暗哑,样子很疲惫,秀美的容颜也仿佛一下就多些说不出的凌然的味道,像是一下子长大了许多。
  
  殷翎点了点头,慢慢走进他。“二哥。”他滞了一滞,又唤了声,“南宫姐姐。”
  
  南宫玉华似乎是有些惊讶,又有些莫名的尴尬,眉眼间也是藏不住的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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