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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景色怀春-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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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都在等待,等待新帝称位的谕诣从张禹口中念出。
  久久,殿上一丝声音也无。
  张禹双手微颤了下,低低笑出声:“上官鸿,怕是晚了。”
  座里,上官鸿面色沉,靴底踩在青黑的石板上:“还是输了。”
  殿内喧哗,夏候浅带着禁卫军已包围了整座朝日宫。
  “看来,南宫淮早已料到了。”上官鸿倒也平静,他缓慢地从座上起来,见殿内出现一席红衣的皇后,略笑着:“看来,我的亲妹妹也毋想帮我。”
  皇后——上官鸿的胞妹——上官鹂,娇容花色下唇微扬,闭了眼不作声。
  “好,好得很!皇后娘娘,果然也是人中龙凤,狠得下,就活得了。”上官鸿脚底虚浮,步伐不稳,他似手提着一壶酒,却其实是把剑。酒醉般摇摇晃晃,下了台阶。
  “这天下!终归是他南宫淮的!可惜,可惜。。。一朝为王,管他姓名不姓名。”
  早在他知道南宫淮不是先帝所生时,他便筹谋着造反。只是消息传出去,朝中大臣多是持观望态度,并不见完全的支持者。若他赢了,就倒戈相向,跟着新君继续士途。若他输了,群臣们也无错处让人可抓。
  有这样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态度,原因简单得很。南宫淮是谁生的,大臣们却不在意。只要当朝皇帝无错处,大家也甘心当自己的富贵闲人。能像张禹和景差那样的痴人,死也护着南宫淮,世上怕是极少。
  直到景春入宫。南宫淮居然为了他疯子般地贬了张禹,甚至连贴身宫女伊宫也打发去照看景春这个“贱人”。上官鸿真心以为,机会来了。
  他硬借了“昏君”之名,抓着景春的事为由头,好不容易引发了这场“战争”,结果也还是输。
  想想当日黑熊出栈,群臣以为是他上官鸿干的,都隔岸观火。他当时就应该借着机会杀掉南宫淮。不过如今想来,那事也可疑,多半是南宫淮的设计。
  简简单单的引蛇出洞,自己当真被猪油蒙了心,竟生生陷了下去。
  做了场黄粱美梦,一朝醒来,空余恨。
  酒如穿肠过,买的是醉。剑一穿肠,卖的是命。
  一剑下去,血洒金殿里。
  张禹命人收拾了上官鸿的尸体,再令人将朝中大臣软禁于家中,听候圣训。夏候浅跟随在他身后,脸色急急:“张大人,陛下那里,我们真的放手不管?”
  张禹俯身拾秋叶,一手拈碎了叶片,黄屑飘入风里:“那是淮儿的旧事,该由他自己解决。”
  【2】
  伊宫一直在猜,一直猜,却没料到,事实如此残酷。
  她睁了眼,见南宫淮被绑了进来,不禁挣扎了几下。身后两位壮汉摁着自己的手狠一压,自己不得不又跪往地面。
  南宫淮仍是面色静寂,唇上略白,似是冷的。不!南宫淮天生不畏寒,也许,是怕了。景春却不能再往下想了,他匍匐在昭信脚边,死死拽住昭信的脚。
  “姨娘,算景儿求你!”
  “放手,野种!”昭信手一扬,几位壮汉立刻上前将景春往后拉。景春却挣扎得太利害,怎么也放不了手。
  “贤弟,你无话问我?”朱云站在南宫淮身侧,淡淡道。
  南宫淮仍是未闻般。
  昭信,乃是朱云正室之妻。以前听闻,此人心狠手辣。
  “命人将这个贱人拿火烧了!”昭信不看脚边的景春,只一心盯着棺材里的人。她恨得咬牙切齿,如果可以,她宁愿亲口将棺材里的人撕扯嚼烂。
  棺材里的人被抬了出来,架在早就备好的火堆上。火苗簌簌蹿起来,迅速把他湮埋。
  景春想叫,要嘶喊,想冲到火中将人救出来。但他不能动,不能喊,如死了般。
  “陛下,倒是镇定得很。”朱云心却慌了,以为至少景差是那人的死穴。不料,到真是无心么,竟能如此沉静。
  南宫淮终于有了动静,他虽被绑着,身姿仍潇洒不减:“笑话,烧的又不是差儿,朕该有什么反应呢?”
  朱云心下了然,他面上不动声色,喉间却是哽咽:“差儿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南宫淮,你却生生将他从我心里拔掉了。”
  “朱大哥哪里的话,若是我将他从你心里拔掉了,怎么现在差儿在你府里,我这儿却是个不知从哪来的假货?”南宫淮想尽力不去看景春脸色,但眼角视线里,灰烬般塞满了景春的气息。只是景春的头发覆住脸,倒真不能看得分明。
  “是了。从你让景儿去看差儿,从你正大光明地为他建了座宫殿,我就该知道,你发现了。以前你总想把他包裹在你的世界里,怎肯拿出来让他人看到呢。。。”朱云的话,不知是说给南宫淮的,还是说给自己的。
  景春只觉心下一片寂寂,他坐在寒凉的地板上,脚已冷到麻了。
  “夫人!”一壮汉禀报:“火里的人,怎么烧不掉!”
  愕然抬了头,景春眼光闪过一丝亮。他向前爬了几步,依旧是匐在昭信脚边:“姨娘!”他颤声喊到。
  昭信妖艳的唇色红欲滴血,抬目看去,火中人果然毫发无损。她只顾阴笑,缓低身去看景春:“景儿,想让我留了她性命么?”
  景春呆呆盯着火苗,看火光越蹿越高。
  “姨娘想了个法子,不知景儿想不想听?”
  景春瞳里的火焰疯逛地舞蹈,似是要烧进他灵魂里。
  “你娘啊,定是在冰里呆久了,冻得慌。不怕,叫人拿水煮了,再烧!”
  景春忽地发笑了,他放开昭信的脚,呆坐着。目光滞滞,嘴角含笑。
  “原来如此。”南宫淮松出口气来,笑道:“火里的,是差儿的双胞胎妹妹?怎的,差儿不告诉我?”
  朱云用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唇,才能让笑容完整些:“差儿说,他虽是要死的,却不想害得家人同他陪葬。伊宫已经赔了去,断不能叫卿儿也跟着遭殃!”
  “哦,原来如此。差儿的妹妹,望卿?差儿原来告诉我,她已死了?却其实,是下嫁于你。”
  “差儿要我将人好好保护起来。”朱云笑得惨淡,刚才的得意,早荡然无存。
  “你就这么保护?让自己的妻子对她锉骨扬灰么?”南宫淮忽然累了,景差那人,却仍是无心的。再怎么爱着自己,信任,是万万给不全的。
  朱云惨笑:“淮弟,你该懂,越是爱,越是恨。”
  是了,景差那人的狠,若不是爱上他的人,是不明白的。
  【3】
  大锅抬了来,里面烧了沸水,滚滚冒着热气。
  “夫人?锅太小,人装不全。”
  昭信只笑:“那便将人砍了,总装得下吧!”
  眼前的一切是什么呢?昭信以为,心里该是解恨的,却空落落,更空了。她亲眼见着望卿终是毁在自己手里,隔了十七年,终是自己将那人彻底毁了。
  笑,却溢不出半点。
  她哪是恨锅里的人呢?她恨的,是站在一边,到此时,心里念里仍装着景差的丈夫——朱云。
  朱云有句话,说进了自己心里:越是爱,越是恨。
  其实,跟望卿,跟景春,断是没关系的。
  自己,却回不了头,在这条路上,漫荡了太久。早已迷失了。
  沸水直煮的人发了胀,昭信才叫停。煮过后,终是能烧了。火光缥缈了一会儿,人也就烧得面目全非了。
  幼年,昭信刚嫁给朱云,幸福是唾手可得的。朱云那时,待景差是知己,待自己是良妻。三人造了坐竹院,生活清平却快活。
  是什么变了?
  望卿嫁了来,夫君再不去自己屋里。
  昭信曾到望卿院里探过,心想,若朱云真爱着望卿,自己就放手又如何。
  “不像!不像!”
  听到的,却是打骂声。
  院里,望卿弹着筝,眼间隐隐有泪。朱去坐在一侧,怒气全写在脸上。
  看到望卿的脸,昭信刹时间,才明白了。
  自己的丈夫,从来,爱的,都只有那个叫景差的男子。
  自己不过是替身。而望卿,有着与景差几乎一模一样样貌的人,更是作了替身罢。
  后来,望卿抑郁而终,留了个孩子,取名景春。
  到底是上天作弄。
  昭信侧身去看景春——这孩子,与其说相像与母亲,不如说,更像景差。。。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真相(下)

  【1】
  望卿的尸体终是成灰,混在焦黑的木屑里,辨都辨不清。
  “好了。接下来,就该陛下了。”朱云挥退南宫淮身边的几位手下,自己亲手抓了南宫淮,作势要往火里推:“我原本计划,让你和‘差儿’同葬。可惜,你已知道火里的人不是差儿,,不过没关系,死却还是要死的。”
  南宫淮被一路押到新架的火堆前。他回眸望去,伊宫已是泪流满面,眼里带恨带怨。而景春呢?!小景儿,你低着头,想些什么呢?
  火花越发近了,灼灼的热气直扑到南宫淮眼里,他觉得连眉毛也是烫的。
  “放手!”
  该来的,还是来了。
  朱云甚至是未回头,匕首已□背里。血喷溅出去,合成一滩。
  刚才还忠心耿耿的下人们,覆手在脸上一翻,人皮面具落下,却原来是夏候浅的死士们。
  而插那把匕首的,是太后娘娘——窦姬。
  “淮儿?当年为娘的将景差尸体送到朱云府里,你可生为娘的气?”窦姬凝眉看南宫淮,以为,哪怕南宫淮是震怒,也是好的。
  南宫淮却静静地在死士的帮忙下解了绑在身上的绳子,像是无事人般,抱了手看戏态度。
  七年前,景差死后,朱云曾来找过窦姬。那时窦姬被贬去看守景差尸体,自然,能助朱云将景差的尸体运出去。
  其实,景差在死前就已与她说好,将自己的尸身运出宫。他需要死得彻底,彻彻底底,连尸首也不能留在南宫淮身边。这样,才能将自己连根地、狠决地从南宫淮心里拔去。
  窦姬知道,自己杀了景差,不论是否是景差授意,南宫淮此生都不会再原谅自己了。她不配为娘,也不是南宫淮的娘,但此时,她心心念念着,却是南宫淮还能认自己就好了。
  “贱人,去死。敢伤我夫君!”
  措手不及间,却是昭信跑上前一推,连带着自己和窦姬,摔进了大火里。
  窦姬的身体迅速被火舌吞咽了,火热的疼痛尖刺般戳着自己每一寸皮肤。她和昭信互相推搡着,在火堆里无望地挣扎着。隔着火焰,她努力去看南宫淮,那个她养育了二十几年的孩子。她隐约可以见到泪光,隐约可以见到一丝的心疼,却无法分辨,那是来自自己记忆里会哭会笑的南宫淮,还是如今高高在上的淮南帝。
  自己是否,从一开始,就错了。。。不该将一个无辜的孩子,带入莫名的帝王之争。她还能记起,小时候,南宫淮读书不用功被张禹责骂,会哭着鼻子跑来自己身边。一边抽泣着,一边用小手拉着自己的裙摆,奶声奶气地喊着“娘、娘。。。”
  是多久了呢?!再不曾听到他口中说出“娘”这一个字了。
  而昭信,不过是求一死。她默然地任着火焰烧着脸庞,“滋滋”地爆出油炸般的声音。她不禁笑了,她从不像景差,也从不曾在朱云心中担过一分的重要。现今,怕连死,也撩不动那人一丝一毫的心弦了吧。。。活着,只能恨。死了,或许还能够争得心中半点原谅。反正,也不过是得不到爱的一个人,得不到爱的一生。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过后,只余沉寂的暮色。一天,也近过去了。
  火堆里,藏了三个女人的灰烬,此刻,混搅在一块儿,早随风扬了。
  南宫淮站在那堆黑焦的灰烬前,淡道:“窦姬,既然我贬你去看管了差儿,便还有什么猜不到呢!”
  末了回头看向伤重的朱云,沉了脸笑着:“朱大哥就先在地牢待着,好好养伤。”
  回过头,看到伊宫也被松了绑。伊宫只推开了身边的死士,踉跄地去看景春。南宫淮才回了神——景春,一直在这儿。
  “公子!公子!”伊宫吓得手抖不停,她不管过去,过去的过去。人已逝,徒留念想。她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弟弟,失去了妹妹,如今留下的这个,是她唯一的亲人。死,也得护着。
  景春冠已散,长发覆面,表情未变。依旧含笑,瞳仁里闪着光,神态呆滞。
  “景春。”伊宫换了人名喊在嘴里,景春还是不闻。
  过了很久,天色暗了,景春才开口。
  “小时候,姨娘总说我是娘亲拣来的。姨娘说,父亲不爱娘亲,又怎会生下我来。”
  南宫淮是想走的,脚步却沉了千金,迈不动。
  他还记得景春第一次见去见‘景差’时,拉着伊宫直问“像么?像么?”的场景。
  昭信与朱云结合多年,未有孩儿。望卿,虽也只是替身,却有个孩子,便也是让人妒嫉的。昭信的话,只是气话。可幼年的景春,又哪里懂得分辨。
  “娘亲死后,烧了灰供在家里,父亲总去看,时常一待就是整晚。我猜,爹爹定是爱娘亲,才能如此。”
  南宫淮听着,却只是想:原来差儿早化了灰,怕也再见不到了。
  “后来,才知道,那罐子里的却不是娘亲。”话似未尽,景春闭了闭眼:“陛下!”他抬头,向南宫淮看去。南宫淮整个人站在门阶处,月影笼进来,只打了阴影在景春身上。
  你原是知道的!
  你故意让我进宫,故意引出事来!
  你让我爹和上官大人抓了把柄,却是暴露出他们自己!
  你是皇帝,何等聪明。
  景差用了一生教会你何为无心,我怎么傻到不相信呢~~
  这许多的话,景春想一一给南宫淮说了。最后,也只是瞧着他,瞧着瞧着,景春眼里黑漆漆一片。开始,他以为是天黑了,到后来,连声音也听不见,他才意识到。
  自己,怕是。。。死了吧。
  【2】
  上官鸿试图轼君篡位一案终告了一段。南宫淮略惩罚了几位大臣,其他人也相安无事了。宫里又恢复了往日的肃静。
  唯一改变的,是张禹被罢了官。
  南宫淮与张禹促膝长谈了一晚,张禹出宫时,心里霍然开了道口,亮光照进去,再多情愁都淡了。
  南宫淮说:“以前,由着你和景差闹,是淮儿我的错。天下已是淮儿的了,姓谁名谁,淮儿不看重。差儿的事,如今算了了,隔了这许多年,伤了许多人,淮儿还是放下了。往后,淮儿想认真当这皇帝,不为谁,只为着自己。”
  张禹在乡下建了府院,平日里和乡人说说话,种些菜,日子倒淡泊。他常念着首诗,背着锄,在田间地头走着。
  “未曾生我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来时欢喜去时悲,合眼朦胧又是谁?”
  身形远远看去,佝偻消瘦,隐隐反而透着矫健。
  伴着流水声,消弥于清山绿水间。
  【3】
  伊宫手撑着头,在桌边睡着了。一时犯了恶梦,猛地醒来,急忙瞧榻上看去。榻上空无一人,她便急了。一边大喊着公子,一边跑出门阶。
  寒蝉宫里,如往常般,空空荡荡。
  淮南帝刚踏进寒蝉宫,便听到伊宫疯了般的叫喊。他倒不急,拦了正‘发疯’的伊宫,低声道:“我去便罢,你回屋烧桶热水,他肯定着凉了。”
  伊宫刚才还六神无主,见了南宫淮,也静下来了。行礼她是已不会再行了,嘴上的话,却还是到位的:“谢陛下。”
  淮南帝将人送走后,自己去了主殿。
  寒冰造的房间里,冰石棺材旁,几日来,总躲着个小小的身影。
  “景春?”淮南帝放软了声音,
  人影动了动,似是缩得更小了。
  淮南帝看着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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