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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景色怀春-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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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宫本想取张锦帕为景春拭汗,但景春死抿着唇坐在椅子上,紧紧闭着的眼睑上睫毛抖得利害。他不叫一声痛,也不哼一声疼,就这么默默挨着,盼着疼痛能减轻一点点。伊宫收了锦帕,只候在他身边。
  “张大人。”景春从嘴里咬出几个字。
  张太医会意,从那碗发黑的血水中挑出几只小虫,即刻开始用景春写的方子试炼。看能否找到与毒虫毒性相克的药材。
  景春没让自己休息太久,只等疼痛不那么难熬时,便重新站了起来。
  景春与张太医一道,在厚厚的纸堆上描描写写。试过的药材,用朱砂的红墨勾出。若有效,则画勾,否则,即圈叉。
  从头到尾,景春一直是用左手书写。伊宫记得这孩子分明不是左撇子,想着想着,好像有什么答案已经浮在了心中。
  “母亲说过,舅舅素爱用左手执笔。”景春只轻描谈写,与书写间提了一提。
  伊宫微叹气,对了,她那弟弟是有这个习惯的。
  景春虽用左手也能书写,但那手前些日子断过骨,没写几个字,便酸软发颤。他心里痛恨自己没出息,堂堂男子汉,总是弱不禁风的样子。然后,一咬牙,越发用力地握了笔杆。
  两个人忙活了整整一天一夜,等再一次牢房外迎来天明时,张太医握着张药方笑得老泪纵痕。
  “老臣。。。老臣。。。即刻给陛下送去。”张太医都顾不得收拾他那形影不离的药箱,拽着药方提脚就往出口走。
  景春和伊宫看他突然矫健如豹的身手,都不约而同噗地一笑。心里却是真心开怀。
  直到,张太医消失在石拱门处的身影,突然传来句惊讶地:“陛下、夏候大人!”
  景春和伊宫,又同时止了笑容。
  其实,景春在昨晚就发现了。石洞内烛火明亮,石洞外幽幽暗暗。却有两个身影,歪歪扭扭地映在地面上,伴了他们整整一天一夜。
  看张太医瞪了铜铃大的眼睛盯着自己,又吓得连忙下跪,南宫淮只觉得自己一整天的躲藏都破了功。他没有走进拱门,还是停在外面,接过了药方。
  然后,又在张太医继续目瞪口呆的注视中,领着夏候浅,沿着密道走了回去。
  【5】
  出了密道,就离开了地牢。走在御苑内,四周的灌木被晚风吹得沙沙作响。南宫淮听到夏候浅本一直跟着自己的脚步声突然停了,会心一笑地转过身:“夏候大哥,是有话要对淮弟说么?”
  夏候浅就是讨厌南宫淮那料事如神的模样,他有些泄气自己与南宫淮对恃时总是略低一筹的样子。
  “陛下。。。”夏候浅单膝跪下,手随势就握住了挂在腰间的那坠口哨:“臣请旨,想要北上前去协助秦筝秦大人。只要陛下能告诉我他的行踪。。。”
  请旨?南宫淮觉得夏候浅越来越懂得为官之道了。要是在以前,他定会完全不知会自己,率着他那群江湖义士,掘地三尺也会将人找到。
  夏候浅跪在地上,觉得头顶南宫淮的气息轻浅得渗人。他吞了吞口水,又接到:“臣还是会。。。”
  “去吧!”没料到,南宫淮却是轻而易举地答应了:“不过,这次。。。”
  夏候浅听南宫淮话只说了开头,便抬起头去看南宫淮,想听他将话说完。却是看到,那张岁月里日渐长大却再少露出的笑颜,弯着嘴角一双眼睛也盈盈柔和:“这次,可把人抓牢了。”
  两个人相处也快十年。这十年间,道不破说不出的情事,藏不住掩不掉的心思,也就在此刻,由淡淡的一句话化为了无形。
  从未说出口,今后也将不再提起。。。
  【6】
  张太医走后,牢房中只剩了景春与伊宫。伊宫将景春扶到了牢房内的木床上,让人先躺下休息。
  景春仰面卧在床上,心里思量着自己今后的去处。他不知道自己会否还要被关在这地牢里。其实,说是“关”实在不妥。从进来那天到现在,从没有一次拷问,牢门也从未有一次上锁。门外的侍卫虽不准他大摇大摆地出去,却对他除此之外的任何行动不加干涉。
  他需要什么,总会由夏候浅送进来。他想不到的,夏候浅也能带来。
  其实,静静地待在这里,再不与外界有关系,也很好。。。
  嘴里刚才喝进的药也还泛着苦味,景春却由着自己越想越出神。身体乏,思绪就越飘越远,好像就要睡着了似的。
  “景春!”伊宫的声音又重新将他拉回到清醒。
  “什么?”景春撑开困乏的眼皮,问。
  “叫我声姑姑吧?”
  “。。。”太过突然,景春张开口但没蹦出一个字。
  伊宫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她将牢房外方桌前的椅子搬到景春床边,自己坐着,开始絮絮叨叨一些过往。景春摸不清伊宫为何突然地提到了过去,但仍硬打起精神细心听着。
  好像,说到了小时候的事,有关母亲的,有关舅舅的。。。还有什么?
  “我母亲当年是景家的一房小妾,又因为诞下的是个女孩子。所以,虽说我是长女,却无法与景差、望卿相比。他们的母亲是正房,自然从小备受宠爱。我母亲娘家是个无名小户,在家里实在是无地位可言。
  我仅比景差与望卿大了两月,自小虽听说家里有两个龙凤胎的弟弟妹妹,却可笑地从未见过一面。我母亲固执,若父亲不来,她也就待在我们院里,不去与其他房中人交际。
  渐渐的,家里就好像没我这人一般。
  然后,父亲无故被冤死在边关。家里被抄家,一家人四散而走。我母亲也病死榻中。若不是后来景差寻到了我,我都不敢想像我会有一番怎样的人生。”
  景春听着,那些故事似与他有关,但又实在陌生。他盯着牢房内的石顶,心思却是想到了别处。之前,朱云下狱时,似乎也是在此处。隔着不远的距离,对面那间牢记似就是他父亲待过的地方。
  他与朱云,又或是伊宫与景云熙。虽都是父亲与儿女的关系,但又恍如陌生人一般。有时,甚至还不如。官宦人家的子女,与长辈的相处,不光靠着亲情,还联结着更复杂的东西。
  “景春。我跟着陛下这么些年,从未怨过悔过。但景差的死,窦姬的死,张禹的死,朱云的叛逃。细细想来,二十几年的时光,不开心的时候实在占大部分。”
  说到这里时,伊宫将手掌轻按住了景春的眼睛。景春本睁着的眼,自然而然地闭了起来。
  “陛下前天召我进勤政殿,嘱了我一句话。你的身份,朱云的身份,盘根错结无法叫人辩个黑白。如今你被去了官职,又背了罪名 。。。”
  景春心跳得利害,他睫毛迅速地颤了颤,刷在伊宫的手指指肚上:“姑姑,你要说什么?”
  那声姑姑,叫得实在平常。不隆重,却依然让伊宫眼角酸楚。
  “陛下说,要放我们出宫。原本你住的别院,赐名为‘景春园’。他答应我,会将那园子细细保护起来,让我们一生不再被旁事打扰。景春,南宫淮。。。放我们出宫了。。。”
  【7】
  那天,离寒食节还不足七日。阴沉沉的天空自早上开始就布了乌云,之后如意料般下起了绵绵的细雨。,
  轩窗听雨,雨落芭蕉叶。
  宫内的金砖红墙,琉璃彩壁,都被雨丝切割成了密麻的粒子,重新拼凑起来却终是还原不了先前的景色。雨水打到地面,溅起更细的水花,无数水花浮在空中,又形成了薄如青烟的水雾。
  景春撑着油纸伞,身上的绿袍被水花浸深了颜色。他还能清楚地记起,第一次进宫时南宫淮见到他时的模样:
  ***
  淮南帝自上位起身,踱到景春面前,抬手抚在景春眼帘上,低语道:“只这眼,着实不像。”
  景春随着淮南帝手上的热度轻阖了眼帘,笑道:“为何不像?”
  淮南帝的气息喷吐在景春的唇边:“他瞳色纯净,全无瑕疵。你的,却太深太重,叫人看不透。”
  ***
  禁门处,伊宫正与几名侍卫交谈。
  禁门外,是早就备好的马车。
  景春每一次眨眼,眼前的宫殿就更模糊一层。是雨气太浓太重,团团雨雾早已将宫闱笼罩。景春看着它慢慢地一点一点地隐没在雾气中,就好似自己做了个梦。如今,要醒来了,梦里的影像也就随着梦境消失了。
  “景春,走吧!”
  景春身后,伊宫的声音传来的清晰。亦如清晨你贪睡梦中,却有一人持续不断地叫你,唤你清醒。
  景春脚底徘徊,可明明早在不久前,他就求南宫淮放了他。明明,这座宫殿早没了他要的东西,早无可让他惦念之人。
  踯躅彷徨后,景春脑中倒是听到了一个声音。他仔细辨认,觉得很像母亲,又很像舅舅。觉得很像窦姬,又很像他那固执的父亲。
  然后,景春听到伊宫的脚步声走近了他,听到伊宫问:“你在说些什么?怎么只看到你嘴巴在动?”
  景春回头看伊宫,轻浅笑道:“我听到一个声音,它一直冲我说。。。”
  “说什么?”
  说。。。
  不过是一伤心人,孤城冷宫伴烛灯。
  不过一件伤心事,却道终是挂心怀。
  作者有话要说:  休息了一周,希望大家还记得偶~~~~


☆、第二十五章 寒食节

  【1】
  寒食节快要临近的这几天,雨水总是没完没了地下。廊檐屋脊上,落满了淅淅沥沥的雨滴声,打到人心头上直叫人烦躁不已。
  好不容易,挨到了雨停的日子,空气却还是潮湿粘腻。小福子最是厌烦这样的天气,他前几日晾晒的衣服至今还没有干透,无奈地只能穿上还浸着潮气的衣服,起了大早去勤政殿侍候皇上。
  小福子入宫时间不长,幸得勤政殿掌事的公公看重,要不然不知道还会被派到什么地方当苦差呢!所以,虽然也还是侍候人的活,小福子却心怀感激。
  小福子走到勤政殿外的花园小径时,隐约听闻一阵哭声。他好奇心犯了,寻着那声音找去,却是看到一小宫女蹲在草丛间哭哭啼啼。
  “离香?”小福子认得此人,便开口喊道。
  离香原是皇后娘娘宫里的侍婢,不知因何缘故被伊宫调到了这里。小福子听老一点的嬷嬷说,离香是皇后娘娘上官鹂的陪嫁丫鬟,所以与皇后娘娘的感情格外亲。
  小福子看她哭得那样伤心,心里也想起了远在家里的母亲。与自小亲近的人分离,的确格外让人难以忍受。小福子也有些替离香难过了。
  离香听到有人叫她,猛一抽气,回过头来。小福子见她明显是被吓到了,忙道歉道:“不。。。不好意思,我。。。”瞧着人家小姑娘满脸的泪痕,小福子便是一句完整话也说不上来。
  离香一边抹着脸上的泪水,一边站起身:“福公公吉祥。。。”这吉祥话里,可是一点吉祥的味道也没有。小福子似乎都可以从离香的话里多听到“多管闲事”四个字。
  离香见小福子错愕地站在原地,也弄不清他要做些什么,不耐烦道:“福公公还有什么吩咐么?若没有的话,离香告辞了。。。”
  “那。。。那个!”小福子见离香要走,赶忙将人喊住:“陛下刚下了朝,你去叫御膳房做些清淡的小菜,配碗小米粥,送到勤政殿去!”
  “是。”别扭了半会儿子,离香还是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离香去御膳房传旨给了庖厨后,就等在御膳房的门厅处,等着里面将她要的东西端出来。她一个人等得无聊,就坐在门厅的栏槛上,手扒着拦柱,双腿腾空地来回晃悠。
  晃着晃着,离香似乎听到那个庖厨在与谁说话?对方的声音听着耳熟,离香背转过头,想一探个的究竟!
  “她?”来人,却是让离香好不惊讶!
  勤政殿内,大清早的微光透过雕窗斜照进铺盖着明黄绵缎的桌台上。也正好照见南宫淮揉着眉心,愁思冥想的模样。
  前些日子送来的折子被南宫淮摊在桌面上,他手里握着朱砂笔,却是执笔不写。那绛红的墨汁沿着笔尖的毫毛就快凝成一滴落到纸笺上时,南宫淮才恍觉般地将笔搁在笔架上。他微叹口气,将揉眉的手放下。
  新来的太监小福子这时蹑手蹑脚地走进了殿内,他朝高座上瞧去,觉察到今儿个淮南帝心情不大好。小福子瞅着时间也要近饭点了,遣离香去端的小食也不知送到了没。他一面躬候在淮南帝的御座下方,一面抽神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果然,殿门处传来细小的吱呀声。
  小福子想也没想,就一路小跑着到了殿门处。他将雕花门微拉开一道口子,嘴里道:“离香!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若是饿着了陛下,是你担待得起的么?”
  话刚脱了口,小福子薄怒的表情便凝固在了脸上。来人却是毫不在意小福子的惊诧,端着食盘侧过身直朝着淮南帝的御桌走去。
  南宫淮正苦闷着,闭了眼只觉一阵一阵的头疼。忽尔鼻间嗅到了米粥的香气,他不知不觉间真有些肚饿了,心想这小福子也机灵,倒懂他的心思。
  “放下吧!”南宫淮吩咐道。
  等了半晌却没等来那人的动静。。。
  南宫淮皱了皱眉,睁了眼,嘴里不满着:“没听见朕的话。。。”未完的句子,停在了快收尾的时候。
  近七日未见的人,这恍忽之下,倒真有些陌生了。
  “怎么是你?”
  【2】
  宫墙院瓦下,丛木嫩草间。
  南宫淮被伊宫一路拉着,看方向是朝着寒蝉宫去的。先前看到伊宫的惊讶已经淡了许多,那一晃而过的陌生也被更多袭来的熟悉替代。
  伊宫刚来侍候他的时候,他才只有十岁。张禹说十岁的年纪史书上又称作幼学之年,是该读书的时候,所以在太傅院里给他开了好几门的课。他那时不懂事,总想方设法地逃学,伊宫就是他最好的帮手。
  回想那个时候,自己也是如今日这般模样被伊宫在前头拉着,伊宫一面心疼他功课太繁重,一面又害怕助他逃课被张禹逮到责骂。每每表情都很挣扎,也正巧像了现下的模样。
  “怎么回来了?”——这个问题,一直堵在南宫淮喉头上,却是找不到机会问出口。
  终于是到了寒蝉宫宫门处,伊宫的惴惴不安才稍减了些。她终是回过头来正正面对了南宫淮,欲言又止的唇边,泄了句:“若陛下要责罚,还请连奴婢一道罚了。”
  南宫淮疑惑地蹙起眉头,随着伊宫恍恍不安的眼神,踏进了七日未进的寒蝉宫。
  原本应该寥无人烟的殿宇内,却是稀稀松松地来往着十来个太监宫女。这些个太监宫女们手上还大大小小地抗着抬着各式的家饰物件,看样子是要统统搬入寒蝉宫内。
  南宫淮好像明白了什么,他微翘着嘴角,但伊宫却是辩认不出那是喜是怒。
  “皇上!皇上!”正当两人无话可说时,一阵熟悉的声音自远而近地传来。那人佝偻的身躯如今却是异常的迅捷,见到南宫淮后更是夸张地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老奴有眼不识泰山,上次怠慢了陛下,还望陛下恕罪!恕罪!”
  南宫淮只觉有些尴尬,他上前搀了那人起身,道:“福伯。。。快快请起!不知者无罪。。。”
  福伯小心翼翼地站起来,身子却还是躬着的,也不敢抬头多看南宫淮一眼。旁边的伊宫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前扶着福伯,劝慰道:“福伯,陛下说了无罪你便是无罪,莫再要担心了。”
  福伯“诶诶”了两声,但身子绷得紧紧的。对于这个淮南帝,还是有些畏惧着。
  “福伯!伊宫姑姑都说了让你莫担心,你说放一百二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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