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爱小说网 > 穿越电子书 > 只此浮生是梦中 >

第18章

只此浮生是梦中-第18章

小说: 只此浮生是梦中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原来如此。先生恐怕也是在看见吴嵋儿之后才知晓的?”
  
  “是。然而先皇却早已明了。”
  
  “什么?”
  
  “他早知我妻吴氏非他亲妹。仁宗所出子女皆是在元德十年之前,其后再无妃子怀上龙种。给他下药的,便是先皇。”
  
  “先皇既知吴氏非他亲妹,还同出同行,难不成……”子衿一想原委,被惊得打翻了酒杯。
  
  “是。我妻,与他有私情。”岳霖站起身,在屋中踱步。他走到窗前,撑起木窗。“娶妻时,我还年少。她救我一命,我铭记于心。谈婚论嫁之时,我以为既是两情相悦,女方父母又非嫌贫爱富之人,便合该是金玉良缘。”
  
  岳霖说到此处,嗤笑一声。
  
  “还是年少轻狂。先皇原本早有招纳贤士之心,那日我若中举,便成了天子门生,难为他所用。于是他收买了那穷书生,教他想法儿往碗里加了砒霜,又令吴氏‘正巧’过路救了我。看我对朝政如此熟知,大有助益;又对她动心,这才起了用娶亲拉拢我的念头。”
  
  子衿心想,若是以先生一介来应考的举子身份,便让先皇舍了吴氏来纳入羽翼之下,不知当年 
 56、钟情 。。。 
 
 
  的岳霖有何等惊才绝艳之资。只是世事难料,福祸相依,可叹。
  
  “我与李黎在边关时对时局的了解确是有所变化,李家之事却不得不有所处置。仁宗并非极狠辣之人,这才只杀李黎一人。李黎他自己也是清楚的,若非他慨然赴死,李家恐怕要有灭门之灾。”
  
  “先生事前可曾将此事告知李黎将军?”
  
  “问这个又有何用?”岳霖突然大笑起来,“他心中所念,唯边关而已。至于妻子儿女,他自知我不会亏待。自古哪个在朝中权势过盛的名门有善终的?不过迟早。他也算是看得开了。
  
  “李黎将军死后,先生便回了京?何时知晓……吴氏与先皇……”
  
  “并非回京后才知道此事。”岳霖无奈苦笑,“李家在京中的关系甚杂,盘根错节,耳目安插自然也多。我府中,也混进了他们的人。李家的人送了信来揭穿先皇与吴氏的私情,意在离间,也望我反能助李黎一臂之力。
  
  “回京之后,我只做不知,却再未与吴氏亲近。终有一日吴氏主动问起,我才一一道来。她惊悸非常,我只得温言安慰。不想先皇随后竟与我密谈一夜,又带我进暗室暗道走了一圈。许诺权势金银,还商谈西北之事,要我助他登上皇位。此后,他与吴氏常常在皇城与岳府两处幽会,胆大之极。”
  
  岳霖脸上渐显怒色。
  
  “先生……在吴氏死后未曾再娶,难道——”
  
  “她是我此生唯一钟情之人。”




57

57、世事 。。。 
 
 
  子衿无话可说,只叹是“多情却被无情恼”。浮生一梦,世事弄人。连先生这样的人,也不能幸免。
  
  “如今看来,不过南柯一梦。过往那三十载岁月,却是日思夜想,辗转反侧。加之战场上染的旧疾时时发作,不得安眠。”岳霖又径自开了一坛酒。
  
  酒喝得多了,竟品出些苦味来。一杯陈酿,萧索西风,旧欢俱逝,难免伤怀。
  
  “我曾恨,恨她无情。自然也悔不该与皇家有所牵连。只是人单力薄,又要抚育孩子,只得听些府上人的闲言碎语,不追究罢了。先皇对李淼与我始终有些愧疚之情,也多有照顾。”
  
  “那吴氏……”是如何死的?
  
  “先皇对她,并不似仁宗对吴家那女眷之厚。不过是看她貌美聪慧,又颇得父皇宠爱,一时起意而已。何况仁宗钟爱那吴家女眷,对其他妃子多有冷落,他心中自然有怨气。先皇的母妃便是因此郁郁而终。
  
  “不过一载,先皇便极少来岳府了,后来又娶了正妃侧妃数名。吴氏听闻后终日郁郁寡欢,缠绵病榻,最后竟得了痨病。那时又适逢宫中争斗,先皇被卷了进去,无暇抽身前来看望。不久她便死了。”
  
  岳霖语气已淡漠无痕,子衿听到此时却又忽觉不该究根问底,看岳霖已喝得醉了七分,便起身告辞。
  
  岳霖看了看手中的酒杯,目光渐渐清醒。
  
  他大笑一阵,又大哭数声。
  
  谎说得多了,竟连自己也信以为真。就是醉了,也无一丝破绽。
  
  怎可能看淡……怎肯能看淡!
  
  他恨,恨得太过,便只好藏于心底。他看着她为他人憔悴,便亲手将砒霜放入药碗喂昏迷不醒的她喝下。他与吴家暗中定下誓约,让吴家遣了调香师来精心画了妆容,再无人可看出她的死因病症。他送她入棺木,又看着从宫中匆匆赶来的先皇在她先前躺着的病榻之上哭得晕厥。
  
  他筹谋了三十载,才将杀友夺妻之仇算得干净。
  
  那是他人无意碰触的肮脏。
  
  这样的手,枯朽不堪,沾染腥臭,怎配再碰西北杀敌之剑!
  
  还是老了,他轻轻一叹。
  
  时日无多,何不再用这垂老之躯推子衿一把。
  
  他在案前坐下,展开一卷纸张,仔细用镇纸压平了,才磨了墨,用笔沾了,写起来:“刘子衿……”
  
  片刻,纸上已是工整的小楷。他吹干了墨迹,将纸张折好,塞进了装着沉木扇的锦带。
  
  他想了想,又唤来一人,轻声道:“我交待与你的事,可都办妥了?”
  
  “是。”
  
  “如此便好。”岳霖取下随身几十载的扇带,交予那人。
  
  来人跪下接过,还要说些什么,他挥手遣退了,拿过桌子 
 57、世事 。。。 
 
 
  上架着的剑,在床头坐下。
  
  该烧的,都烧了。只剩寥寥几幅书画,送给子衿算作临行所赠。或卖或留,由他去了。他也没什么诗稿文稿,棋谱琴谱可烧。他自叹一声——此来人间一遭,真是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了。
  
  孑然一身,无妻无子,唯有弟子数人,皆成大器。此生逃不过恩义情仇,算不得光明磊落,庸庸碌碌,恃才自傲。
  
  他想着,零零散散,想一会便笑几声。仆从在门外问了一句,他大吼:“我醉了!”便不再应声。
  
  “来时无迹去无踪……去与来时,事一同。何须……更问……浮生、事,只此浮生是梦中,梦、中……”
  
  他突然跃起身,拔剑。
  
  剑在战场上用得太多,剑身又薄,磕碰处尽是缺口。只是,剑光到处,如霹雳雷霆,迅捷凌厉,酒坛桌椅早被劈开过半。
  
  仆人想是先生心中烦忧,便站在门口候着,直等声响没了,才好进去收拾。
  
  许久,声响渐消。他只听得一声闷哼,忙推门而入,却见岳霖的剑穿过胸口。
  
  血水滑落,与洒落一地的月光美酒融成一片。
  
  次日。
  
  岳府中满是素白色,朱漆大门金字匾额全被遮了起来。岳霖无妻无子无女,子衿只得代为料理后事。
  
  岳霖之死再次震动朝野,来岳府上吊唁的大臣络绎不绝,却无往日的谨慎卑微之态。岳霖死后,岳家的势力也随之坍塌,至于子衿更无他人可倚靠。
  
  世态炎凉,人之常情。
  
  子衿正低头哀泣,却被一人引到岳府一角。他一见是个身着素服之人,便知是岳霖属下,却不知有何事要牵扯到自己。那人却缄默不语,将一个扇带塞到子衿手上。
  
  子衿一看,正是岳霖从不离身的东西——沉木扇。
  
  那人不理他径自隐入园中,只剩子衿一人握紧了锦带,转身,返回灵堂。




58

58、断线 。。。 
 
 
  子衿骑着穆往京郊茶楼赶去。
  
  岳霖在信中将一切交待清楚,似是遗言。只是许多事情仍是教人疑虑重重,他只想问个究竟。
  
  先皇既是想以女色拉拢岳霖,又怎会在岳府与吴氏幽会?在被岳霖撞破之后,又为何不杀人灭口,反又将暗室与通向皇城之内的密道尽皆告知?岳霖为何要用如此复杂的法子,在韬光养晦三十载后弑君?
  
  况且岳霖在信中所嘱的三事之二,虽可行,却未免太过荒唐!
  
  他在马背颠簸上思虑此事,穆停下时,已到了茶楼。他栓了马去看,却见茶楼里蛛网处处,尘埃遍地,人去楼空。
  
  他愣了愣,不由失笑:“先生原也有失算的时候。”
  
  他又转了几圈,正要出茶楼之时,却在门槛前踩到一个硬块。
  
  他捡起一看,却是一块类似于中唐时期的铜镜。镜子两面都刻了字,看来是梵文,子衿还认得六分。他仔细辨认一番,竟发觉那是“危险,李家,走”之类的话。
  
  他将铜镜举到眼前,又闻得一股若有若无的香。看样子铜镜虽在茶楼中放了几月,却还保留着原本持镜人的……
  
  子衿想到此处,瞬间惊跳起来,复又摇摇头,苦笑着上马回身。
  
  那岳府的调香师!他暗中与姚孺蒲苇互通消息,送走了二人,自己恐怕也不知去向。
  
  最后的线,也断了。
  
  ************************************
  
  岳霖的棺木停七后方才下葬,子衿料理完事情后累得倒头便睡。
  
  两日后,皇上召见。
  
  子衿站在一侧,微微弯着腰。新皇正随手勾画着几笔远山,片刻,又放下笔让旁人退下。
  
  他看了子衿一眼,笑道:“刘卿是青年才俊,今年也才加冠吧。”
  
  “是。”
  
  “没想到岳先生会在这时去世。刘卿想必对恩师之死极为痛心。”
  
  “是。先生前些日子还曾与我夜谈,对前事多有感怀。不想竟会如此……辞世。”
  
  “岳先生虽无实职,对皇家却是莫大的助力。如今他无妻子儿女,幸得刘卿在此,才不致无人送终。”
  
  “臣理当送恩师一程。”
  
  “先生在天之灵有知,应是心中甚慰。只是不知先生死前是否交待了刘卿一些事情?”
  
  “先生鞠躬尽瘁,那夜仍是将事情做完后才休息的。只是先生知臣志在西北,死前仍是甚为挂怀,令学生惭愧不已。”
  
  “西北?刘卿莫非是文武双全的人?”
  
  “微末武艺,说起来自然是比不上先生的。”
  
  “是了。岳先生在边关那几年,边境算是巩固不少。前些日子李黎将军的事有了结果,想 
 58、断线 。。。 
 
 
  必岳先生是了结一桩心事。算来他也近花甲之年,该是顺应天命的时候了。”
  
  子衿有些急躁地又将话头转了回来:“臣不敢欺瞒圣上。臣欲去西北守边,实是为了一位友人。”
  
  “哦?说来听听。”
  
  “臣还在江南的时候结识了一位因伤残而离开西北的将士。他对西北战乱仍极为忧心,又与臣说了许多西北之事,臣这才起了念头。”
  
  “不错,心忧天下乃是忠臣的本分。只是朝中正需要刘卿这样的栋梁,不知刘卿可否再……”
  
  子衿沉下脸来,挺直了脊背。皇上有些惊异地看着他的样子,止住了话头。
  
  “皇上忘了曾经应允先生的话了?”
  
  新皇默然不语,慢步转回龙座之上。他一拂袖冷笑道:“只有岳霖的人,敢如此大胆。不错,朕确是应允了岳霖三件事。漠北之事,当是其中之一。不过,你如何让朕信你?只凭一句‘友人’,未免太过可笑。你们刘家在中原为官之人虽多,如你一般的人才却少。刘卿既是跟着先生,自然清楚李黎的事了?”
  
  子衿一听此言,心中不由又是一叹。皇上提起李黎之事,竟也正在先生意料之中。先生信中说他无妻无子,在京中便是孤身一人,父母又远在江南,在皇上看来自然是无有用的把柄。
  
  他顿了顿,按岳霖所写一字一句道:“先生死前,曾将一切事宜托付于我。先皇曾从国库中支出五十万两用于先生经营的暗卫暗钉安插与联络。皇上难不成要舍弃这所有的人力?皇上英明贤德,自然能寻得良才担此重任。”
  
  皇上看了他一会,阴晴不定。最后,却还是笑了一声。
  
  子衿行礼后退了下去,旁边的太监看茶凉了,便上前去要换一盏茶来。皇上却抓起茶杯。抬了抬,又重重地顿下。桌案上,竟隐隐现出数条裂痕。
  
  他竟敢——他竟敢!不过是一只没了庇护的蝼蚁。有朝一日,他必要……




59

59、边关 。。。 
 
 
  边关。
  
  庄泽接到一封密信,遣退了左右。看是边上缝了一正黄的窄条,连忙拆开来看。
  
  新皇虽重新彻查李黎之事,又下旨赐李家以金银,却不赏官爵,亦不准李姓子孙再回到京城。吴家与何家在几月之内被支离,朝中之事如今大小皆决于圣上。
  
  岳霖也该死了。
  
  只是密信之中所嘱,却是……为那岳霖的学生铺路。朝政之事,真是可笑之极。
  
  他按着腰上的剑站起身,走出帐子。迎面一阵疾风吹来,他几不可查地往后退了一厘,压住胸中郁气。
  
  自上次一场战役之后,人困马乏,兵卒也少。他们由已成了荒地的城池退守此处,舍弃了将士们的葬身之所,也舍弃了方圆几十里的疆土。黄沙地上,也渐渐有了些绿意。
  
  水草丰美的地方,难怪胡人要年年抢掠。
  
  天穹之下,士兵操练的呐喊与兵戈相撞之声在风中传得愈加清晰,伴随一股此地独有的气味,他觉得有些晕眩。
  
  真是老了,在此地这些年,如今却开始变得不适。
  
  身旁的副将上前微微躬□子算是行了礼,他点点头,问:“监军何在?”
  
  “回将军,监军大人还在帐中歇息。”
  
  “哼,把他抓起来,带到中军帐里。你们气也受够了,今日让他长长记性。”
  
  副将听罢为难道:“这……新皇未有圣旨到此,若是随意动了章訾,将军怕是……”
  
  庄泽扬扬手道:“我自有定夺。”副将面上这才露出喜色,领命而去。旁边的士兵隐约听到此话,也暗暗握拳欢欣。
  
  朝廷派遣来的章訾本就是朝中有名的糊涂人,来边关之后更是放肆起来。金银财宝从不稍加掩饰,动摇军心;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更荒唐的是帐中竟还有几名异族的胡人女子伺候。
  
  边关守将士兵对其多有怨言,却又苦于他手中握着的圣旨,不敢与他明着作对。庄泽竟也压着那些激烈的士兵,让章訾嚣张至今。
  
  现下终于要除去这蠹国害民之人!
  
  **********************************
  
  帐中。章訾正与卧在身上的几个美人笑闹,忽听得帐外一阵喧闹声。他正要起身,旁边的美人忙拉住他,倒回榻上。他回头与那女子一番耳鬓厮磨,早忘了帐外的事。正到兴浓之时,大帐的帘子让人一下掀开。他一把将美人推到地上,拽过外衣披上,正要怒骂几声,却见冲进帐中的士兵全都拿着长戟列为两行。
  
  他大惊失色,往帐外一看——几个随从竟被拦腰斩断,血流了一地。外围的一圈士兵踏在血泊之中,手里的长剑也滴着鲜红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