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有相逢-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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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这回看懂了高恪的眼神,不是他不敢说,是此时不好说,于是打了声哈欠:“此事需有警示作用,明日早朝百官相议,你们都回去吧。”
出宫路上,史长生颓然摇头,站也站不稳,楚王打他身后走过,看了他一眼:“你以为,你凭什么活着回京?那是因为,我们早知道结局如此。天下是谁人的天下?自然是我秦家的天下。史大人,天黑路滑,你一路走好啊。”
一阵悲愤上脑,史长生整个人栽倒在地。
第6章 第六章
两院六部直属官员涉案五人,这五人革职后高恪再拉五个他的人上来,整个朝局的称杆都开始向他那边倾斜。早朝朝会皇帝对楚王和罗午斋口头各打五十大板,罚了些钱银了事,只是楚王一手掌控的户、工两部如今新添了个同僚,那便是汉王。皇帝只说两部尚书资历尚浅楚王一人辛劳,如今多个人做事减少他的负担,又说兄弟同心万事顺遂,其余的什么也不再说。
朝会议到对东契战事,如今增兵在所难免,派谁人挂帅北上实难抉择。吴王一案耗损多名战将,如今举国上下良将难求。一轮议过无结果又议,汉王上前拱手道:“臣弟有一人选,此人虽无将军衔但确是最佳人选,禁军殿前司都虞候,万芳。皇上以为此人如何?”
高恪瞬时站了出去:“皇上,此举不妥,万大人。。。”
——“怎就不妥了,本王觉得妥。当年在南疆战事中本王曾与他并肩作战,本王认为他可堪大用。皇上,臣弟附议万芳北上,只是他军职只能当副将出征,挂帅人选臣弟认为高广征大人最为合适,高大人这个副都指挥史左金吾将军一直有人口服心不服,此次高大人北上,正好战得他们心服口服!”
魏王竟然站了出来,还拖他儿子下水,高恪惊诧的看着他们两兄弟,一时惊得语塞。
快入夏的日子衣裳渐渐单薄,小孩们好动,夫子春困,靠在一边眯一只看他们打闹。微风拂来,一阵花瓣飘落,站在李树下的两小娃娃受了一身花瓣雨。顾韶拉着高怀逸笑着跑出来,差点撞上一个人,等定睛一看,周边所有人都跪下了,连夫子也跪下了,有人在拉她袍角,她低头一看是罗元宇,他在示意她赶紧跪下,不明所以,但也赶紧跪下。
抬头瞄一眼看到那个锦衣华冠的少年伸手带走了高怀逸,好一会夫子说都起来吧,这才都起来了。罗元宇敲她脑袋:“你适才不要命了,盯着太子殿下猛看,小心挖走你双眼!”说完伸了两根手指过来,顾韶吓一跳,赶紧拉住他:“那是。。。太子殿下?”
——“对啊,他以前。。。哦,你去年才来学馆。他是来此接高怀逸,我们都知道高怀逸是高大人的孙女,来学馆只是玩闹,她以后可是要当太子妃的人。你以后别离她那么近,小心被太子殿下看到把你砍头了。”
顾韶打了个冷颤,回去就烧了起来,好几天没去学馆。
恍惚中听见有人在叫自己,顾韶迷迷糊糊睁开眼,闻到一阵瓜果香味,乌裕鸣轻声哄着:“张嘴啊,很好吃。”迷迷糊糊的张嘴,嗯,初夏的第一口沁甜,甜进心里了,笑着伸出手:“姐姐。。。”“嗯。。。乖孩子。”乌裕鸣抱着她拍了两下,好一会没松开。
延福宫里高怀逸神色冷清的坐在太子秦政对面,姑姑在说什么话她也没心思听。原本她是不用去学馆,高府要请先生,自然有饱学之士相教,可她就是想去学馆,想和伙伴们一起玩耍,自幼明白高家门第森严由不得她任性胡闹,即使去学馆也不过就这两三年自由时光,过后就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为她未来的夫婿学礼修性,只等一朝嫁作他人妇。爷爷和父亲放任她这几年也是她求了又求求过来的,可秦政偏要来踏踩她这难得的时光。都说她日后必是太子妃,太子登基她就是皇后,天下女子做梦也梦不来的前程,她似乎生来就享有了。可似乎。。。 并不是很想要啊。
秦政如今十三年纪,生来沉稳,许多朝官都说他有他皇爷爷的影子,日后必是能缔造盛世的帝王。
高贵妃看出两人的别扭,轻笑出声:“两个小孩子还闹起别扭了?天渐渐热了,这是南边进贡的新鲜荔枝,我让人做成了汤,你们快尝尝。我这孩儿一天天长大,累得我转个身都难,你们可就别在我面前使性子了啊。”
两人端起汤喝了一口,秦政又放下汤碗:“娘娘,您腹中的孩儿不仅是我同胞亦是伏秀外甥,政儿以后一定好好爱护他。”高贵妃不明显的低头笑笑:“那我先替他谢过太子哥哥。政儿期望,本宫腹中是男孩还是女孩?”这话问得秦政一愣,他清楚这问题的指向,嗓子一时发干,他说是男是女都不妥,可不回更不妥。
——“男孩女孩都是太子同胞,太子莫非还会区别对待?”
高怀逸出声解了围,秦政连连点头:“伏秀说得对,必是不会区别对待。”
两人在御花园散步时,秦政负手隐笑,好一会藏不住了才说:“前些天你父亲领着崇远在街市上玩耍,我在马车里瞧见了,崇远三岁多了吧,真是越长越可爱,我也期待他长大,将来和我必是兄弟。你父亲快要北上出征了吧,你不用担心,戍卫北方战线的是吕玠吕将军,有他在,北方战线不会失守,你父亲只是驰援,不用太过担心。”
这话高怀逸不知从何接起,她只能摇摇头叹了一声。这人今天来找她,就只是为了安抚?
顾仲犀的鱼篓里都是鱼,坐他旁边的陈大人也钓了不少,两人优哉游哉看着湖面,他忽的笑了一声:“我已派人散出消息给万芳,说皇帝已经疑心当年北麓一案有隐情,高恪怕瞒不住,要送他去死封他的口,先是晃出儿子同行引诱他答应,而后安排儿子不能北上。你说这话万芳信是不是?我断言高广征是绝不会北上,只要临了他不北上,万芳心里那根刺就种下了,这点算高恪帮了我们。只要万芳北上,就要让他死在北方,死无葬身之地。”
陈继隆叹了一声摇头:“想我一生为国为民,临了却要做这种事情才能替故友报仇,真是良心难安。”
——“你是指东契战事正紧,我却计杀战前大将?他万芳还真算不得战前大将,顶多算名过河卒子,你当我真不知当年在南疆是何情形?魏王是觊觎他的都虞候,想把这个位置挪给他的人才在殿前捧杀。当今大琰,能铁骨铮铮站出来让万军服拜者,只有你陈大人。他秦氏一脉对不住你,可你对得起天下百姓,对得起跟你一起征战的兄弟。我计杀万芳,后着就是让朝堂重新请你回去,吕玠吕将军与你袍泽之情深厚,他必会在关键时刻拉你一把。”
陈继隆直摇头,他从未想过如此深远,也从未想过此生能再次重回朝堂。回去做什么呢,顾氏一族北麓一脉死得那么惨那么惨,他们如今就算让万芳死无葬身之地,却算不得真正的报仇,站在万芳后的人,他们还够不着,够不着啊。。。更不用说扳倒了。
——“您重回朝堂之日,就是那人倒下的倒计时开始,陈大人,我们,永远不能气馁,那些被虐杀的冤魂可都看着我们呢。”
高怀逸觉得顾韶这段时间都对她刻意生疏,好像就是从上次太子来过书院之后。午休时刻,其他人大多伏案而睡,有几个喜欢玩闹的去了高阶生员处玩耍,顾韶一人负手走在荷池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她过去把人拉到树荫下嗔责一眼:“烈日炎炎,晒得不难受吗?”顾韶嘘的一声:“适才有夫子说的似鲲的大鱼游过,我看得入神,倒忘了这日头毒得很。你怎没歇息去?”
高怀逸随她的话往水里看了看,骗人,从来也没人真见过那条大鱼,这人就见着了?随口哦了一声:“你不也没歇息?”
高怀逸有些使小性子的不对她看,有些生气可又有些担忧,若一直如此下去可如何是好?回神才发现顾韶一直盯着她看,她不免有些羞怒:“叫你不要再这样盯着我看了,又忘了不是?”顾韶这回没躲了,反而爽朗一笑:“长得好看必是会引人多看几眼。伏秀,我一直想问你,你当真不害怕我吗,还是习惯了所以能忍住害怕?”
不知顾韶这问话何意,高怀逸沉思站了一会,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我为什么会害怕你,就因为你的脸吗?现在我摸着你的脸告诉你,我不害怕你,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已完全忽略你的脸,你在我心里,就是顾韶,只是顾韶,和脸上有疤没疤没有关系。”
容不得顾韶感概,远处的罗元宇吼了一声:“做什么呢你俩,赶紧过来夫子来了!”
高广征在临要出征前一晚摔断了腿,整个人昏迷不醒,说是整军回程时马匹受惊,雨天路滑整匹马摔倒,他也不得幸免。听到这消息万芳在家里一阵捶砸,他本是不信那些传言,可如今高广征就那么巧不能北上了,这难道真是巧合?越想越冷汗涔涔,突然停住脚步一挥手:“研墨!”当即挥墨疾笔,写好后在房里踱步良久才唤了他儿子万平进去,把包好的包裹放在他手上,再三嘱咐:“我走后随时等我消息,收到信立即把这份证物交给罗午斋罗大人,求他救我,告诉他,我是人证,最有力的人证,一定要救我。”
第7章 第七章
转眼一年
快到中秋,街市上有桂花的香味,雨一落香味就明显,顾韶撑着伞走在街上看收摊的人笑着奔跑,她也跟着傻笑,突然被人一把拉往旁边还没回过神是怎么回事,等看清,那匹刚刚几乎要撞到她的马飞奔着在拐角处不见了。顾仲犀从大叔手里接过顾韶,冲那马走的方向冷哼一声:“有些事不是跑得急就能挽回了,你说是不是小韶儿?谢谢大叔嘞,咱回家了小韶儿。”
顾仲犀在醉仙楼买了酒食,两人在房间吃完饭又赏了会秋雨,他忽然站起来关上窗:“顾韶,你喜不喜欢永安城啊?”顾韶点头,他也点头:“那过几年咱们再回来。”
嗯?
万平这一年多过得提心吊胆,日夜担心父亲说的那信会出来,最些日子才好些,原本以为仗打了一年多不会再有意外,哪知雨夜一骑铁蹄踩碎他的幻想,该来的,终归要来。去年八月,高贵妃诞下皇子,今年这时月,皇宫里正在摆庆生酒,大臣们该到的全到,罗午斋不知为何迟了些才到。
此时紫宸殿内罗午斋俯首低眉等着皇上看完万平连夜送给他的证物,几乎能置高恪于死地的证物,当年先皇并未下令屠杀北麓一脉,而万芳的证词和证据都表明,北麓一脉当时根本没有反抗,别说谋反,连被屠杀时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两千多条无辜人命不说,当时因为顾林成意图谋逆案又死了多少朝廷官员,又有多少和北麓一脉有关系的朝官被削官被流放,造成如今朝庭无人可用的境地。他高恪,又是何居心竟敢假传圣令造成这千古冤案!顾林成案直接牵涉吴王案,那么吴王又冤不冤?
皇帝看完证词证物,直视的高恪,良久,他对罗午斋挥挥手:“爱卿先出去。”
这?。。。
罗午斋顿时泄气,不由得暗叹一声,他似是高估了皇上对天下的责任心,也低估了皇上对高恪的爱惜之心。即使再不甘又如何,如此铁证如山也扳不倒他,还能如何。就这样吧。
——“朕想知道,当年先皇都知道这些事对吗。父皇默认了你的行为,因父皇明白,朕不是吴王对手。只是高恪啊,你做的也太绝了,当年让顾林成上京,他亦无活路,你又何必。。。”
——“皇上,您太低估顾林成对于朝局的影响了,当年若任他一直壮大,他想颠覆大琰江山的姓氏也未尝不可,不用刀剑用唇舌,他顾林成能做到,让他上京变数无穷,臣只有斩草除根才心安。先皇也明白北麓一脉不能留,是祸患,皇上,事情是臣做的,您若要罚,臣认罪。”
——“你也别急着认罪,朕问你,北方与东契的战场本就不利,万芳率军过去毫无作用,他觉得你不信守承诺想让他死在北方这才出此下策,战事不能再拖下去,你说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吕玠一人难撑大局,他多次上疏请求重新用回陈继隆都被你压下,如今,你说派谁前去救援好?魏王?”
皇上已隐约有了怒气,高恪心里明白,今日这一惊天大祸先帝帮他扛了一半,新出生的小皇子帮他扛了一半,否则这事绝不可能就这样了结。他对万芳真是失望透顶,可如今北方战事不利是事实,再任东契攻城略地永安都要不得安宁。想想跪下:“臣认为召陈继隆回朝一事可行。”
八月十五这天街市上热闹极了,顾韶本是和高怀逸约好晚上灯市见,可这时顾仲犀已把全部家当装上马车,他们就要离开永安城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马车经过护城河,满街的灯笼煞是好看,河里有人放莲灯祈福,她一路张望着眼想看看能不能看到高怀逸,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她看到了被人牵着的高怀逸,只是人声鼎沸,她又口齿不清声音低哑,喊得嗓子疼出血对方才听见,等对方追来,马车早已疾步向城门而去,一片嘈杂中,她听见了高怀逸声嘶力竭的喊:“你去哪里?你去哪里呀顾韶?你去哪里呀顾韶!”
我去昆吾,或许此生都不再回永安。就此。。。别过,高怀逸。
望着天上那轮明月,望着越来越远的永安城城墙,顾韶眼睛里滴下泪来,她是真的有些舍不得高怀逸啊。
万芳终于接到召他回京的召令,带着亲信三百余人连夜狂奔,他料到路上应是有杀机,既然和高恪撕破脸,那么他得时时小心。这场仗他毫无信心,负伤三次,每次都以为自己要死在昌河,老天既然让他活了下来,他就不想再死。这一年多他时时去信永安让万平打探高恪口风,求他早日将他调回京里,哪知万平信中所说让他绝望透顶,高恪如今连见也不见万平,如此看来,让他来此明明就是让他送死以达到封口目的,即使将来仗打赢了,他回不回得去又是另说,他又岂能再坐以待毙?
两山狭一路,地势最险,只是此处才出昌河不久,应是无碍,指挥着队伍小心翼翼前进,一阵箭雨袭来,惊得他大骇,随即转身,路却被狼牙路障封死,前无去路后无退路,他突然发了狂:“高恪!我为你拼死拼活卖命,你连一条生路也不肯给我吗!”
——“死路是你自己找的,你若安分呆在昌河,又岂会没有生路?你选择投靠罗午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今天!与高大人为敌,你只能命丧此处!”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看一眼四周的尸体,费力的爬起来找到万芳的尸体,哭了一阵把万芳手上的箭戒取下来:“万大人放心,将来若有机会,属下必联络曾岳曾大人为你报仇!”
伏在山顶的黑衣人见他踉踉跄跄走开,打了个手势迅速撤离。
又过了一天,另一群黑衣人赶到此处,才想设伏,就有人喊快看底下,众人顺势看去,顿时傻了眼。
高恪得到消息时已是三天后,他不明白为何会有人赶早他一步设伏杀了万芳,是谁?皇上?不怪他这么想,召回万芳的召令他亲手发出去,随即派了人赶往昌河设伏,那群人比他的人早到,可无论那群人从哪出发,也得先知道万芳要回永安这件事,也才能算到他必走那条路。真有人算到了?算到了他会这么做?浑身打了个冷颤。万芳不是他所杀,但这杀人的罪名,他得背着。
突然,他明白了,醍醐灌顶般的明白了,从查袁州赈灾贪腐案开始,就有一只手在引导事情的走向,置万芳于死地是他们必须达成的上目的。这人是谁?只能是替顾林成招魂的余孽子孙。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