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的小裙子-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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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大哥,我在这。”蒋玲玲在厉水进门的时候就冲他招手。
餐厅里有好多人都在下意识的想象能和这样一位成熟俊美的男人共进晚餐的会是谁,没想到是一个不起眼的姑娘。
蒋玲玲看着高大的厉水向她走来,他穿着灰色的大衣,宛如一个故事里的王子,蒋玲玲不由得想起了安徒生童话,而她就是那个等待王子的灰姑娘。
直到厉水坐在她面前,蒋玲玲才如梦初醒,脸颊瞬间就红了,她刚才都在想些什么不切实际的东西,她明明都已经26了。
服务员过来把菜单放在了桌上。
“厉……厉大哥,你有什么想吃的吗?”蒋玲玲手忙脚乱的把菜单推到了厉水面前。
“我还是老样子。”厉水冲服务员点了下头。
“好嘞,厉老师。”服务员把菜品记在了本子上,“厉老师怎么来得这么早啊?”
“研究项目告一段落,给自己多放了一小时的假。”
“那恭喜厉老师了,诶,小邢怎么没来?”服务员突然发觉厉水对面坐的不是邢舟而是一个女人。
厉水没回答,服务员又看了看蒋玲玲,立马摆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明白了,明白了。”
蒋玲点过餐后,服务员离开了他们这桌。
“厉大哥,你经常来这里吃饭吗?”
“嗯,偶尔懒得自己做饭,就会到这来吃。”
有时候厉水工作很累,就会带着邢舟直接到这里来吃饭,其实邢舟喜欢吃他做的饭,但邢舟更心疼他的厉老师。
饭菜上桌,两人沉默无言的吃了起来。蒋玲玲不似嘴巴永远停不下来的邢舟,她总是带着三分羞赧,以至于不太敢起话头。
一顿饭吃得缓慢又无趣,在饭局的结尾,蒋玲玲终于决定说出她想要说的话。
与此同时,厉水看到大衣口袋里调成静音的手机亮了,他打开指纹锁,里面有三个来自邢舟的未接来电和两条信息。
“厉大哥,我……”
“小蒋,”厉水打断了她,“我有点急事要先离开,你自己一个人回去可以吗?”
蒋玲玲懵了一下,酝酿了一个多小时的话全部硬生生压回肚里,“哦,好……”
“实在抱歉,改天再请你吃饭。”厉水站起身,把搭在椅背的大衣穿在身上,去前台付了饭钱后快步走出了餐厅。
“我在学校一号体育场等你。”
“我会一直等到七点四十体育场关门。”
这是邢舟分别在六点四十和七点十五发给他的,而现在已经七点过二十了。
第06章
A市的十二月已经步入了冷冬时节,特别是在五点多太阳下山之后,偏北风过境,就已经足够挥退一大半妄图呆在户外的人。
厉水的车还停在学校的停车位,他快步跑去一号体育场,迎面而来的风吹乱了他一丝不苟的头发,有几缕垂落额前,他透过纷乱的发丝,看到不远处的路灯底下一个来回彳亍的身影。
他穿着厚实的羽绒服,即使被风冻的搓手也不愿意离开灯光去往一个避风的死角。
由于学校最近的侧门七点关闭,厉水只能绕原路从正门过来,其实现在早过了七点四十,体育场上空无一人。
“邢舟!”
路灯下的人抬头,然后看着厉水,等待他走过来。
厉水迈开长腿走上去,一把捂住邢舟通红的双手,一阵刺骨的寒凉从邢舟手上传到了厉水心里,厉水似乎忘了这是在外面,也似乎忘了十个小时以前他打开车门让邢舟独自离开。
“又不戴围巾和手套,说过多少次了,会感冒的!”
厉水高大的身躯为邢舟挡住了迎面而来的风,他看着厉水皱眉,听厉水用略微严厉的口吻训斥他,然后他默默抽出了被厉水握住的手。
“厉老师,这里是公众场所。”
厉水一愣,对啊,这里是随时会有人经过的地方,可他刚刚看到邢舟孤单吹风的身影,就本能一般的抓住了他的手。
“我看到你和蒋玲玲吃饭了,其实六点的时候我也在沁园餐厅。”
厉水才欲言说的问话被邢舟堵了回去。
他又想问邢舟为什么不直接找他,偏要跑到这里来见面,却听见邢舟说:“看你们氛围太温馨了,就没敢打搅。”
邢舟脑中不自主的想起蒋玲玲红扑扑的脸颊。
“其中你有两次往桌下看的动作,我都以为你是要接电话了。”
“所以我打算到一个离你们远一点的地方等你。”
邢舟又开始乱用词语了,他从哪里看出了“温馨”?邢舟的话毫无逻辑,前言不搭后语的悉数敲在厉水心上。
厉水抿了抿唇,有那么一瞬间,他想亲吻面前这张乱说话的嘴。
“想通了要回家吗?”厉水问邢舟,语气就像是大人质问一个妄图用离家出走以示愤慨的稚儿,他依然认定邢舟只是在和他闹小脾气。
邢舟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该怎样告诉厉水他不是在闹脾气,但他更不知道该从何处寻来勇气说“分手”二字,于是索性不说。
“我是来……”邢舟清了下被风吹痛的嗓子,“我是来找你,希望你能赔付那两件被你剪掉的衣服的钱。”
厉水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邢舟。
“水手服450元,不过胸衣比较贵了,当时售价2400,就算2000好了。”
邢舟还在不停的说着,厉水企图在他脸上看到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异色,却始终只有平淡如水的陈述。
厉水没有说话,邢舟感受到了厉水突然而来的震惊和震怒,也对啊,一个两年多来蹭他吃穿用度的人,居然有脸让他赔钱。
“是这样的,之前你为我花过的钱我今后会还给你,但可不可以请你先支付一下赔偿金。”
邢舟觉得自己像是在机械的说着什么无意识的话,这样的恭敬,这样的不知羞愧,是他和厉水应该有的对话模式吗?
“你真是……”厉水咬着牙,面部肌肉在颤抖,邢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厉水,即使是被接发秘密的那天也没有这样的表情,他甚至有些害怕,害怕厉水会揍他。
“你真是死性不改!”
死性不改……
邢舟在心里模仿厉水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厉水永远是一个说话少而精辟的人,这四个字不正是自己吗?
邢舟还想说什么,厉水却转身走了,就和那天晚上摔门而去的背影一样,是冷硬的、气恼的。
寒风随着厉水的离开再次侵入邢舟的衣襟,冷得人发抖。
看来那件真丝睡裙是真的没着落了,他竟然抱着用前两件衣服的消亡去换取下一件新衣服的想法,真让人难堪又难受。
邢舟漫无目的的在校园里逛,A市理工大,全国数一数二的理工大学,全省闻名的美景园林,他几乎把自己青春最美好的光景都挥洒在这里了,从那个最初的九月,厉水走进他眼中开始……
做厉水的学生无疑是辛苦的,即使是一个跟他做实验的本科生,他也会亲自教导,严格要求,而不像其他教授一样把手里的本科生交给自己的研究生去带。
对于邢舟来说,这样的“辛苦”简直就是白捡来的快乐,他甚至故意犯一些低级错误以此获得厉水的关注和教导。
他还记得最开始他故意连续弄坏四个样品池的时候厉水的反应,厉水先是很严肃的让他说一遍装填样品的具体方法,然后让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重新操作一遍,而这一遍效果出奇的好,不仅没有弄坏样品池,还装填的几乎完美,厉水的表情稍稍松懈了。就这样一个细微的面部变化,邢舟都雀跃了好几天。
邢舟是在大一十二月正式开始追厉水的,然而他可能是全世界最蠢的追求者,对于厉水这样一个特殊对象,他居然直接把人拉到实验室的洗手间,然后对他说:“厉老师,我可以喜欢你吗?”
可想而知厉水的反应,他先是震惊,然后眉间渐渐锁紧,眼神锋利如刀划在邢舟的笑脸上,邢舟表面在笑,心里其实鼓动如雷。
厉水回了他三个字:“给我滚。”
然后邢舟就灰溜溜的滚了,就是厉水不让他滚他也要滚走,毕竟说了这么让人难为情的告白,他目前不好意思继续出现在这里。
邢舟宛如打了鸡血一般从材院大楼冲到了望舒湖畔,对着水里的月亮大吼了一声,恰好一阵微风吹过,月影应声而碎。
此时是晚上九点半,望舒湖地段较偏天气又冷,连夜晚幽会的小情侣们都不愿意光顾,可邢舟却在满脑子厉水的情况下在湖边的台阶口坐了一晚上。
第二天天蒙蒙亮,邢舟是顶着一颗昏聩的脑袋回寝室的,路遇两位同寝学长时都没反应过来打个招呼。
之后邢舟发了一个多星期的烧,从低烧到高烧再到低烧,折腾了他半条命走,可他最着急的还是不能跟着厉老师做实验,以往他每天都会去实验室呆上三小时。眼见着告白的余热就要消散了,可邢舟只能窝在床上干着急。
邢舟第一天没来的时候,厉水觉得不奇怪,毕竟他说了那样离经叛道的话,该留给他一天的反思时间,邢舟第二天没来,厉水也只是稍稍留意了一下,可当他接连一个星期没来报到,而且高物课也不见踪影时,厉水就有些生气了,他最不喜欢做事情不从一而终的人,特别是在对待科学上,而邢舟又是他有意栽培的学生。
他给邢舟的辅导员打了个电话了解情况,才知道邢舟已经发烧不退一个星期了,邢舟刚请病假的那天正好是他赶走邢舟的第二天。
Alex对于厉水的突然到访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平常牙尖嘴利的他突然就结巴起来。
“厉……厉老师,邢舟他……在床上躺着。”
厉水走到邢舟的床边,邢舟睡下铺,他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从被子里露出来的脸,眼睛紧闭,双颊潮红,鬓角还有汗珠滑落,安安静静的毫无往日的生气。
“他怎么回事?”
“啊……哦,邢舟上个星期有天晚上一晚上没回寝室,然后第二天回来以后就发高烧了,问他也不说去干了什么。”Alex看着厉水的双眼在发光。
真他妈帅啊,老娘一定要睡到他!
“寝室有人夜不归宿,你们做为室友竟然没有一个人通知辅导员去找,学校的规章制度在你们眼里都是摆设吗?”厉水语气严厉,跟上课的时候批评迟到者一样,但好像又有些不一样。
Alex不自主的翘起兰花指搅衣摆,这样的厉水让他双腿发软,他们离的这么近,他仰头看着厉水没有表情的脸,差点就把心中的肖想说出了口。
后来Alex上课去了。
邢舟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梦,有人拿着刀子在他身后追杀,穷途末路的时候看到了不远处的厉水,他想要扑到厉水怀里,可就在他触碰到的那一瞬间,厉水消失了。
邢舟悠悠转醒的时候,用嘶哑的嗓音迷迷糊糊说了句:“给我水。”
然后一只指骨修长的手把一杯热水递了过来,他看着那双手,心中轰然一道惊雷,然后猛地抬头。
是厉老师!
第07章
邢舟第三次把手偷偷伸进被窝里掐大腿的时候,厉水说:“别掐了,你现在很清醒。”
“哦哦……好。”邢舟马上把手拿出来,很乖巧的并排放在被子上。
真的不是在做梦,厉老师真的在他的寝室,而且还坐在他床边,整个寝室只有他和厉老师两个人……
邢舟越想脸越热,最后双颊开始有了灼烧感,好在他此时本来就是烧着的,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有一部分红色是来源于某些羞耻的想法。
“那天晚上你为什么没回寝室?”
问题来得太突然,邢舟还没想好措辞就诚实的答到:“因为我太激动了,就去了望舒湖边上冷静冷静。”
“冷静了一晚上?”
“嗯嗯。”邢舟点头。
厉水再次回想起邢舟突然向他告白的场景,没头没脑,没轻没重。
“那你冷静下来了吗?”
“没有。”
“……”
邢舟眼睛是圆的,眼角略微有些下垂,盯着人看的时候,又是专注又是真挚,仔细想想还有点可怜巴巴的味道,厉水被他晶亮亮的眸子看得有些不自在。
说起来挺让人哑然失笑,一个教学水平极高的副教授,居然会在面对学生渴求的目光时感到不自在,虽然这种渴求并非对于知识。
“厉老师,我要……”
“行了!”厉水打断了邢舟的话,“邢舟,你的这种思想是病态的。”
“厉老师是觉得师生恋病态,还是同性恋病态?”邢舟反问,语气认真的就像在请教老师问题。
“前者背德,后者违常,我希望你能够好好反思一下,人所谓的性取向理论上是可以改变的。”厉水试图点醒邢舟,一个璀璨人生才刚开始的年轻人,怎么能抱着这样的想法往前走?
邢舟笑了笑,轻微的点了下头。
厉水以为邢舟把他的话听进去了,于是松了一口气,他真的不想看到一个优秀的孩子因为某些扭曲的想法而禁锢自我,然而几天之后邢舟返回实验室,他才发现并非如此。
邢舟开始随时随地肆无忌惮的盯厉水,每当厉水也看过来的时候,他就会咧开嘴露出一个闪亮的笑容。
厉水终于忍不住了,语气不太和善的问他:“邢舟,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追求您啊。”这是邢舟那天在寝室里被厉水粗暴打断没说完的话。
“我那天说的话你都没听进去吗?”
“听进去了,您说‘人的性取向理论上是可以改变的’,所以我正在尝试改变您的性取向。”
邢舟说的一本正经,厉水却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个小兔崽子是吃准了自己作为老师不会真的隔离他,所以才如此猖獗。
邢舟开始三番五次的邀请厉水一起吃饭,当然全部请求无一例外被驳回,他每晚睡前都往厉水手机上发一条信息,有的是长达几百字的乐闻趣事,有的短到只有一个爱心符号。
厉水非常头疼,并且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不是没有被告白过,相反,因为他出色的外貌,从小到大都有人试图靠近他,但人家都只是试图而已,只有邢舟越挫越勇。
有的时候厉水觉得邢舟是一颗清晨初升的太阳,他不同于所有对他敬畏的学生,是如此大胆又热情洋溢,看罢让人不由得活力倍增心情大好,而有时候厉水又觉得邢舟像一只赶不走的蜜蜂,挥着小翅膀总是让他心烦意乱。
其实邢舟本人也是绝对优秀的,他成绩很好,特别是高分子物理这一门课,期中考试中拿了专业第一,他在学校的社团和学生组织里也混得如鱼得水,由于他阳光干净的长相,不乏女孩子追求,但他的统一回复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他从来不会像有些人一样为了虚荣心故意吊着自己的追求者们,因为他已经全心全意去追求他的厉老师了。
这样锲而不舍的追求一直持续到圣诞节前的几天,厉水严要去B市科技大参加一个关于“聚合物流变性”的研讨会,手上有四个旁听名额,除去他三个研究生外还多出一个,他想把这个名额给邢舟,但又怕邢舟多想。
果然,厉水太了解邢舟了,当他得知厉水要带他去B市时的反应充分诠释了一句俗话——给点阳光就灿烂。
厉老师还带了三个本科生,而他是唯一一个大一学生,厉老师把这样的机会给了他这样一个小萌新,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对于厉老师是特别的啊!
邢舟对于来说厉水的确是特别的,但这种所谓的特别不是邢舟所期待的那种,只是一个老师对自己天赋异禀的学生的那种特殊关照,当然无可否认的一点:邢舟在追厉水这件事上也是足够的特别了。
研讨会定在12月25号上午九点,厉水带着四个学生在24号傍晚到达了B市科技大为他们准备的酒店,厉水住单间,学生两两住双人间。
本来在来的路上,厉水担心邢舟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比如盯着他傻笑或者说一些不当的话,但好在邢舟一路上都很安静,他甚至没有主动说过话,只有当学长学姐问到他的时候才会回答一两句,表现得就像一个腼腆的小学弟,厉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邢舟,险些不大适应。
厉水在没有工作需求时有自己标准的作息时间,晚上十一点准时入睡。厉水洗过澡后靠在床上看了一会书,就取下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