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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朱衣骅骝-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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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两目一瞪,大喝道:“老夫有什么不对,瞧你这长相,烟视媚行,面带桃花,分明是一荡妇,你丈夫戴了绿头巾犹以为荣咧?”
  花蕊夫人大怒,顿萌杀机,长剑疾拔出鞘。
  老者也缓缓拔出长剑,只见剑身黯黑无光,锋刃钝厚,毫不起眼。
  花蕊夫人两剑迅快若雷,一点寒星飞向老者一肩头。
  突然,只听花蕊夫人一声惊哼。
  邓公玄不禁大惊失色。
  原来老者一柄铁剑不见他如何动作,剑尖已然点在花蕊夫人右乳尖上。
  花蕊夫人只觉一缕奇寒由乳尖直攻内腑,不禁面无人色,鬓角淌汗。
  老者目露卑屑之色,冷笑道:“原来这未一点道行,就敢奉命前来寻仇。”
  邓公玄怒道:“在下说过并非奉人之命前来。”
  老者道:“那麽你方才说过在剑上论是非高低。”
  邓公玄道:“拙荆一时大意失慎,算不得什么丢脸之事。”
  老者缓缓将剑回撤,道:“老夫一生不愿投机取巧,贻人话柄,尊夫人如若不服,请再出剑一试。”
  邓公玄冷笑道:“在下并非无是生非而来,亦无意老丈树敌结怨,老丈倘执意为仇,在下三日後午夜当在芦沟桥候驾。”伸手一拉花蕊夫人,疾步向院外跨出,只闻身後送来老者森冷讥讽笑声飘送入耳,不禁胸中怒气沸腾。
  花蕊夫人道:“这老鬼剑招近乎邪道,天下无有如此迅快的剑招。”
  邓公玄正欲答话,忽见店夥站在座下神情闪烁,沉声喝道:“店家!”
  店夥快步趋前,耸肩笑道:“客官怎么招惹上这老厌物,最好不要走进他独院。”
  邓公玄道:“老怪物姓甚麽?”
  店夥答道:“小的只知他姓郭,在下店中长住月馀,店饭钱一个不少,性情却古怪奇特,惹上他时蛮横无理……”
  邓公玄道:“我问他来历,你可知情么?”
  店夥不禁一笑道:“他老人家来头特大,内廷侍卫副总领是他衣钵弟子,两位将就忍著点吧,委实惹他不起。”
  邓公玄长长哦了一声忽道:“店家,昨晚有否一位姑娘投店。”述叙出胜玉珠模样。
  店夥连连点头应有,道:“这位姑娘并非一人,似是身带有伤,却天未大亮即离店他去。”
  花蕊夫人愕然,望了邓公玄一眼,道:“既然她已离去,我们也用不著再找了。”谢了店夥一声,并眉急步回房。
  邓公玄面色异样难看,道:“看来这贱婢已回吕梁,小弟须先她而至不可,而且闵荣师兄又落在君山老贼手中,不可不防,小弟传讯各处暗桩及师门同道,发现贱婢先行稳住伺机下手除她以免後患。”
  他俩前脚一走,铁剑老者疾如电闪离开客栈,换骑赤兔驹风驰电掣离了都门,远赴吕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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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都是武林奇珍,江湖群雄纷纷赶扑关外。
  但,却又有武林高手奔向他途,扑向三普而去。
  胜玉珠之前先有人赶奔吕梁,在他身後又尾蹑得武林能手。
  之後又有邓公玄花蕊夫人等等身份如谜样人物。
  涿郡之南官塘大道上尘头涌起,黄土漫空中现出一骑快马,骑上人身手不凡,驭驹如风,平稳异常,现出武当俗家名手铁鞭昆仑袁振斌。
  他远远望去,只见前途尘头中隐隐现出一辆黑色骡车,知是胜玉珠所乘,不禁心头一喜,辔头疾操纵骑赶走骡车。
  不到片刻功夫,袁振斌已追至骡车之後五六丈外,发见一个瘦小化子贴身睡在骡车蓬顶,一身黑衣,不是注意无法瞥见。
  袁振斌右手一扬,掷出一颗搓揉的小纸团,疾如流星掷向化子。
  那化子手掌疾伸,一把接住,袁振斌人骑已掠至骡车右侧,低声唤道:“胜姑娘!”
  胜玉珠独自一人为形迹隐秘,故乘坐棚车,芳心落寞惆怅,百感交集,不禁心乱如麻,只觉前途茫茫。
  忽闻帘外传来陌生话声,不禁大惊,握住长剑指著帘外,叱道:“谁!”
  只听车外答道:“在下袁振斌,奉了南宫鹏飞少侠之命赶来,并带有一封书信,函内附有伤药灵丹,并谓邓公玄与花蕊夫人已随後赶来,传讯各地暗桩并师门同道,如发现姑娘形踪即格杀勿论,请姑娘慎防。”
  话声中垂幕已疾掀开来,送入一封书信。
  胜玉珠接过书信,尚未看清袁振斌形像,帘幕倏地放下,袁振斌人骑如风超掠骡车之前奔去。
  官道左侧,树荫丛中隐隐现出一座大庙宇,不过此寺半已倒塌,庙貌蚀落,荒废已久,寺外却摆设了十几张白木桌子卖茶卖酒。
  桌面上寥寥七八食客,说不上什么样人物,身著贩夫走卒装束,却又赖著不走,眉目间隐隐注出栗悍之色。
  但,真正的过路食客却也不少,但食完就走,决不捱延逗留。
  袁振斌一骑如飞奔至,掠下马来将缰绳系在树干上,掸除衣上黄尘,择座坐下唤了一角酒,数味酒菜吃喝著。
  忽然惊觉一对异样眼神朝自己频频逼注不禁一呆,凝目望去,察觉一张桌上坐著一五旬左右老农模样,头戴一顶宽檐竹笠,瘦削长脸,面色姜黄,络腮短髭,鼠目断眉,穿著灰旧短褂短裤,汗透濡湿,脸上汗珠滚滚,这模样异常稔熟。
  袁振斌思苦索之下,猛然心神大震,终於想出一人,暗道:
  “他莫非就是自己强仇骷髅槌侯阳,多年未知他下落,不料竟在此现踪,看来他被邓公玄之师所网罗。”
  一阵清风过处,忽随风传来,蚁语传声道:“袁老师似为强仇找上,不过无妨,胜姑娘有我等暗护,你只管对付你那对头仇家就是。”
  袁振斌察觉语声传来自树柯上,不禁心情一宽,仍自装著不经意般饮酌。
  突然——
  侯阳缓缓立起,向袁振斌身旁走来,轻笑一声道:“袁老师,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想不到又在此相会了。”
  袁振斌装著一楞,凝目注视了侯阳一眼,似乎忆起侯阳是谁,面露惊喜之色道:“侯老师麽?人生苦短,十年不见,你我不觉两鬓霜斑,华发相催垂垂老矣。”
  侯阳嘴角笑了一笑,就在侧角坐下,他带来一只酒杯,洒满了一杯酒,道:“十年来飘萍断粳一无是处,咱们这笔旧债也该清偿了吧!”
  “侯老师,袁某一向爽脆俐落,决不拖泥带水,还是就地解决抑或另选时地,袁某无不如命。”
  “好,袁老师英雄本色,磊落光明,无怪铁鞭昆仑之名驰誉江湖,如非你我积怨难解,侯某极愿交你这朋友……”
  他本欲答称就地解决,仗著他有同伴暗助,袁振斌只身一人,武功再高也无法制胜,十年积怨定获清偿,突见远处官道只现出一辆骡车,车行甚缓,心中一动,接道:“侯某此刻尚有琐事未了,三日後就在此荒寺内清结旧怨如何?”
  袁振斌摇头道:“不行,袁某三日後须赶至江都友人双亲七旬大寿,无法耽误,我看不如今晚,则半月後袁某定然赶回。”
  侯阳不禁冷笑道:“袁老师委实自负,你准知能活过今晚。”
  袁振斌闻言双眉猛剔,目中笔射怒焰,怒哼一声道:“成不成手底便知,袁某不耐与侯老师斗嘴皮子。”
  侯阳不禁语塞,而且泛起一重森森杀气,冷冷一笑道:“好,就是今晚,咱们不见不散。”说著双拳微抱,离座向官道旁走去。
  骡车已缓缓驰行,车把式哎哟一声停住,一跃而下,拿著一只水壶疾行在庙前买点茶水酒饭送往车内胜玉珠食用。
  骷髅槌侯阳趁著车把式离开,身形逼近车旁正以伸手揭开车帘,探视内面究竟,忽闻一阵奔马蹄声急骤如雷般传来,抬目望去,只见道上现出两骑快马,骑上人似是一男一女,却都是蒙住面目,暗道:“那女的莫非就是胜玉珠!”
  心念一转,右臂回撤,那两骑已如飞而至,转注道左直入庙前,马行立缓。
  一男一女似年岁甚轻,均肩披长剑,两骑行至木桌附近,蒙面少年四顾了一眼,忽向卖酒老头低喝道:“五斤酒,有什么现成卤菜,速送往庙内。”话声未落,双骑如风奔往破庙里面而去。
  卖酒老头应喏,向一壮汉喝道:“快送去!”
  这壮汉打酒时偷洒了一些白色药未,但却落在铁鞭昆仑袁振斌目中,不由大怒,两道剑眉一剔,威棱逼射,忽闻蚁语传声道:“袁老师休要轻举妄动,用不著我等发急,有得他们罪受,你等有好戏瞧吧!”
  袁振斌闻言,才知一双蒙面少年少女是有为而来,不禁心情一宽,暗道:“来人不知是否南宫少侠,长白之行系当务之急,他怎会赶往吕梁。”
  他虽然不知吕梁之行异常重要,尤其邓公玄师长更事关当年武林一段秘幸,默然忖思那蒙面男女是何来历……
  壮汉将酒食送入破庙内,只见一男一女坐在殿阶上,阶石已拂拭一净。
  只听那少年朗声道:“就放在此处。”手指著阶石。
  壮汉唯唯应命放下。
  少女抽出一锭纹银,娇笑道:“多馀的就赏给你吧!”
  壮汉接过称谢,转身之际偷看了他们一眼,一瞧他们如何揭下蒙面巾。
  只见他们掀开一角面巾,露出嘴唇,少年饮了一口酒後,点点头道:“好酒!”
  此汉暗道:“他们也不嫌烦,迟早总要昏睡过去。”垂首疾步向寺外走去。
  那知这一双蒙面男女将面巾扎在颊上只露出嘴部,轻酌慢饮,谈笑风生。
  侯阳等匪徒竟误认蒙面少女系胜玉珠,尤其少女肩头那柄长剑更是胜玉珠所有,居然放过了骡车。
  侯阳待送酒菜的壮汉出来,挥手示意匪众分散蹑入寺内,一面向袁振斌冷冷笑道:“侯某一将此事办妥,即向袁兄清结前怨。”
  袁振斌沉声道:“桥归桥,路归路,你办你的事袁某绝不伸手!”
  侯阳闻言大感宽心,道:“好,袁兄光明磊落,侯某自愧不如。”纵身一跃,掠向寺内拔登一条苍天古柏之上。
  那荒废侧坍大殿四周树丛内上下密布匪徒,数十百道锐厉目光注视在这一蒙面男女。
  侯阳低声向相邻一匪邪道高手道:“酒内下药很重,照理来说应该醉倒昏迷不醒,怎么尚未有动静,其中必有蹊跷……”
  蓦地——
  蒙面少年忽将手中鸡恳骨弹出,疾逾电射,向一株参天密翳树上打去。
  只听一声凄厉惨嗥腾起,断线之鸢般堕下一条身影,叭哒坠在青石上,颅裂浆溢,鲜血飞溅,死於非命。
  侯阳知藏身不住,暴喝一声,人影纷纷电泻疾落,缓缓向两蒙面人聚拢围上。
  两人似若无睹,乃自浅酌对饮。
  侯阳阴恻恻笑道:“两位朋友,兄弟姓侯,在大内当差,前晚宫内失窃物,追踪而来,两位如果将宝物交与兄弟,兄弟决不为难两位就是!”
  蒙面少年冷笑道:“候差官怎知我们就是大内飞贼?”
  侯阳道:“前晚兄弟曾亲眼目睹两位本来面目,两位如今将面目蒙住,显然……”
  话尚未了,蒙面少年狂笑道:“贤妹,他们自要找死怪得谁来。”与少女同时疾揭下蒙面纱巾,显出两张满面血痕紫瘢狰狞面目,生似一双恶鬼,令人恐怖……
  侯阳等人一见这双男女血喋紫痕般恶狰狞面目,顿时大惊失色。
  尤其侯阳久走江湖,知已犯了江湖大忌,所幸自己冒认大内侍卫,不然今日难免惨遭奇祸。
  侯阳自信对方虽是辣手人物,但倚大内侍卫名头对方必然投鼠忌器,只听那少年笑道:“前晚飞贼尊驾既然认清,那么就请瞧瞧,可是愚兄妹麽?”
  笑声阴森恐怖,充满杀机。
  侯阳不由脊骨上冒起一缕奇寒,佯作镇定,目注两人微微一笑道:“兄弟奉令行事,身不由主,两位出京一路即有人暗暗蹑踪……”
  “住口!”少年一声大喝道:“在京为何不向愚兄妹动手!”
  侯阳道:“京畿重地,恐两位作困兽之斗,误伤良善,此寺荒废无人,请二位随兄弟去京一行。”
  那少女格格娇笑一声,向少年使了一眼色,疾逾闪电向破殿内射去迅杳。
  面目森冷黑衣劲装中年匪徒阴恻恻一笑道:“真是她麽?”
  侯阳点点首,沉声道:“无疑是胜玉珠,她也瞧出了我等系奉邓公玄之命杀她灭口,似她也不揭破我等来历,侯某畏忌的端在那不知来历的少年!”
  邪匪徒道:“如今应如何区处?”
  侯阳道:“目前只严密监视著这座大殿,守候邓少侠赶至。”
  匪徒道:“照理来说,邓少侠该早赶到了。”
  第十二章
  侯阳道:“未必,闵荣身陷催魂伽蓝丁大江手上,邓少侠恐闵荣吐出门稳秘,现急于找出丁大江潜迹所在,谅无暇分身赶来……”
  那中年匪徒鼻中冷哼一声道:“在下明白了,我等只奉命稽阻胜玉珠行程,俟邓少侠事了赶来再说,却恐夜长梦多,久则生变。”
  侯阳知此人陕南一怪孔应龙出名的难惹,他除服膺邓公玄外,别人无法使他就范,遂点点头道:“孔老师料事加神,兄弟素所钦佩,但胜玉珠乃邓少侠一师之徒,武功非同寻常,我等万一有甚失闪,未免愧对邓少侠付托之重。”
  孔应龙知侯阳所说是实,默默无语,大殿外虽平静无波,却阴云密布,笼罩著森森杀气。
  庙外骡车仍停在官道旁,车把式奉酒食入车内与胜玉珠饮用後,自己则在袁振斌对首桌上留下进食。
  胜玉珠在车内一面进食,一面拆阅南宫鹏飞信函,并服下所增灵药。
  函中言词真挚,感人至深,胜玉珠不料邓公玄竟为了自己窥破他隐私起了杀人灭口之念,不胜感慨。
  南宫鹏飞潇洒气质令胜玉珠无法自己,紊乱如麻,却一则师恩深重,不愿叛逆师门,再又瞧出崔湘蓉与南宫鹏飞似为一双情侣,自己又何能横刀夺爱,亦不能自作多情,所以毅然辞别。
  却不料邓公玄存心歹毒,心中顿生遇人不淑之感,不由感起南宫鹏飞函中之语,劝语我辈习武,应明择慎思,不可因私失义……
  胜玉珠心绪如潮之际,忽闻车把式传来语声道:“大爷,用饱了麽?小的要赶车上路了吧!”说著伸手入得车内收拾碗筷。
  她只见脚旁又多出一摺束纸卷,不禁一怔,拾起展开,猛感车身一动,突闻一声大喝道:“朋友,你唤侯阳速与袁某相见,不然袁某可不愿株留在此,朋友恃强留难可有得你好受的。”
  胜玉珠挑开一线窗帘,发现一个大汉跌在车旁,袁振斌站在三丈开外,嘴角泛出冷笑,知袁振斌有意生非,以便自己离去。
  那大汉面如巽血,一个虎跃腾起,双掌猛的推向袁振斌,怒啸如潮,劲风凌厉。
  袁振斌身形一斜,欺身如电,右臂疾如电光石火伸出,五指一把扣住那大汉腕脉要穴。
  大汉只觉一麻,身形被甩飞腾起,似断线之鸢般摔落在地,痛彻心脾,久久不能爬起。
  袁振斌冷冷一笑道:“朋友这点道行,也敢向袁某无礼,速报知侯阳,就说袁某无法久候。”
  大汉摔得额青肉绽,鲜血涔涔从伤口溢出,挣扎爬了起来,咧嘴狞牙,目露怨毒之色,冷笑道:“袁朋友先别急,此仇不报永不为人。”言毕强忍著疼痛疾奔寺内。
  骷髅槌侯阳仍自株守在殿外,目睹大汉奔来,道:“是否有邓少侠传讯?”
  大汉摇首禀道:“无有,属下奉命监视袁振斌,察觉袁振斌有离去之意,属下立即上前阻止,怎奈此贼无礼出手……”
  侯阳瞧出他狼狈情状,料知必为袁振斌折辱,沉声道:“老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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