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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征服 作者:谈歌-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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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你为什么要报警,这不是明摆着要让我的弟兄们都去送死吗?” 

  程北可淡定一笑,阴阳怪气道:“看来你年龄虽小,可人却并不幼稚,也称得上是一个老江湖了。不错,这一点连傻瓜都能看得出来。” 

  蜘蛛眼睛冒火,龇牙咧嘴说:“你他妈的在耍我……那好,既然你不仁,就别怪老子不义。”说着匕首往前一探就要将匕首捅进程北可的咽喉。 

  程北可气急败坏地骂道:“住手,你这个笨蛋,他们一玩完,这钱不就可以你一个人独吞了吗?!” 

  说着,将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甩给蜘蛛。 

  蜘蛛一怔,转念一想说得也对。他收回匕首,急忙打开袋子,低头一看,见里面厚厚的一沓沓钞票,不由得眉开眼笑。 

  他刚想说声谢了,一双冷冰冰的大手猝不及防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蜘蛛瞪大惊恐的眼睛,望着程北可残酷无情的目光,断断续续道:“你、你想……杀人……灭……”他来不及挣扎叫喊,随即脑袋一歪就失去了知觉。 

  程北可收回钱袋,探手试了试蜘蛛的鼻息,然后瞧着左右无人,打开车门,一把将蜘蛛推下车去。就在警车呼啸着到来的同时,他摇上车窗,发动引擎,迅速离开了现场。 

  警车停下,钟慨率领着刑警队,以及随后赶来的防暴队和大批武警,将这一干少年犯团团包围了起来。没有再发生较大的流血冲突,在荷枪实弹的警察面前,少年们纷纷扔掉手中的凶器,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一下子变得异常的老实。 

  经同伙交待,惟独不见了他们的首脑人物——蜘蛛。 

  祁莹一出来,她不由得怔住了,只见汪洋擎着那柄雨伞,不知什么时候就站在那里,站在雨地里等她。 
 

 



    
谈歌《征服》                

  
  第三章 
  田鹏远遇刺一事,在整个青川市闹得沸沸扬扬,在市民们中间更是掀起了一场轩然大波,街谈巷议声中,个个人心惶惶。一个市长的人身安全尚且得不到保障,何况咱们这些平头百姓?他们纷纷向有关部门呼吁,对本市的社会治安表示了强烈的不满和忧虑。此事也引起了省委省政府的高度重视,要求市委市政府迅速查明真相,严惩凶犯,打击胆大猖獗的黑恶势力。为了稳定人心,市委书记孙毅然于当天晚上发表了电视讲话。 

  市公安局长唐若飞大为恼火,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这里一下子成了众所瞩目的焦点。孙书记特意把他叫到市委办公室,一脸郑重其事,责成他限期破案,找出幕后真凶,尽快给省里和市民们一个满意的交待。唐若飞回到局里之后,马不停蹄地派人找来钟慨,让他先放下手里的其他案子火速成立一个专案组,立即介入对此事的侦破。唐若飞把这个棘手的案子同以往一样又压在了钟慨的肩上。 

  钟慨有些犹豫,他吞吞吐吐地说:“唐局长,这次您还是别再点我的将了。您也知道,我正打算辞职回家呢,我的辞职报告不是也早已经交给您了么?” 

  唐若飞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他拉开抽屉,把钟慨数日前递交的辞职报告扔给钟慨,然后一言不发地盯着钟慨,过了半晌才说:“简直乱弹琴!干得好好的,辞的哪门子的职?怎么,就为了下海,挣大钱?不行,你得给我说出个正当的理由。如若不然,别说我不会放过你,我相信你的父亲——那个倔犟的老检察长想必也是不会同意的……对了,你父亲知道这件事吗?” 

  钟慨的父亲钟世杰是原青川市检察院的老检察长,这个在工作中被一些人讥为不识时务的老头,尽管如今已经是赋闲在家,却不肯老老实实地待着,组织了一帮老头老太太,成立了一个夕阳红义务普法宣传队。这支活跃于街头巷尾的老年队伍,人数不多,名气却不小,上过本地一些媒体的报道,还受到过市长田鹏远的亲切接见。此外,钟世杰还借此为名秘密地做着一项调查取证工作,正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位刚直不阿的老检察长有一件至今未了的心事,令他耿耿于怀,可是具体到什么案子,任何人都不知道,连钟慨也不得而知。 

  提起自己的父亲,钟慨显得有几分尴尬,干笑着说:“暂时还不敢告诉他老人家。” 

  唐若飞一听,更是得理三分地笑了起来,说:“你看,你也是做贼心虚嘛!这下我就更不能放你走了。” 

  钟慨一听,心急火燎了起来,愁眉苦脸道:“局长大人,您就发发慈悲恩准吧,难道非要逼得我走投无路,让我老婆和我离婚吗?” 

  唐若飞怔住了,疑惑地问:“有这么严重吗?” 

  钟慨有些难为情地点了点头。 

  唐若飞仍有几分不相信,肃然道:“钟慨,你在辞职报告中可没有这么说。” 

  钟慨苦着脸无奈道:“家丑不外扬。不是您这么逼我,我才不会着脸说呢。” 

  唐若飞盯着手下的这员爱将,忍不住关切地询问:“怎么,小两口又闹别扭了?改天我专程去拜访一下那天心,不能让她总这样拖你的后腿,公安工作有它的特殊性嘛。实在不行,豁出去我这一个月的工资,我在咱们这儿最豪华的仙客来饭庄请请她……不能让她就这样夺走了我的爱将吧。”说到后来,唐若飞不由得笑了起来。 

  钟慨摇摇头,无奈地笑道:“没用的。她已经是铁了心,这一回是对我的最后通牒。” 

  唐若飞转念一想,又道:“那你呢?我是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不要老是拿老婆出来当挡箭牌。” 

  钟慨沉吟了一会儿,认真地说道:“不瞒您说,我也不想干一辈子警察,这一行我真是有点干腻了。您是我父亲的老朋友了,您也知道,我从小就喜欢绘画艺术。” 

  唐若飞理解地说:“是啊,这活儿既辛苦又有极大的风险,还一天到晚的不着个家,家里的活一点指不上不说,还让父母和老婆孩子整天都提心吊胆的,连夜里都睡不好个安生觉……”唐若飞离开座位,踱到钟慨的面前,动情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接着说道:“谁都不可否认,你是一个忠于职守的好警察,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警察,在妻子眼里不一定是个称职的好丈夫,真是自古忠孝难两全啊……我知道你喜欢绘画,立志在绘画方面有所发展,当初若不是为了顺从你父亲的意愿而考取了警官学校,恐怕你现在早已经是个不错的画家了。” 

  钟慨心中滚过一阵感动。 

  唐若飞踌躇了片刻,似乎终于下定决心说:“既然你的兴趣和爱好不在这上面,那我也就不再强人所难……好吧,我同意你的辞职请求。不过……”说到这里,他有意顿了一下。 

  钟慨不放心地问:“不过什么?” 

  唐若飞道:“待田市长遇刺一案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之后,我就放你回家。” 

  钟慨高兴地“啪”的一个立正:“保证完成任务。” 

  唐若飞皱紧眉头道:“罪犯表面上是一群少年,但我凭直觉,这里面很可能涉及到政治内幕,自古官场凶险甚于江湖啊!” 

  钟慨还不曾从兴奋中摆脱出来,随口一说道:“请唐局长放心,钟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钟慨万万没有想到一语成谶,他从此踏上了一条布满陷阱和荆棘的义无反顾之路。一路上,频频闪动着刀光剑影,处处飞过来明枪暗箭,使得他不仅伤痕累累,而且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钟慨遵照局长指示立即成立了专案组,组员有林晓风、大马、大胖和两个机动干警,还有一个女刑警队员谢虹。 

  他的刑警队又新调来了一个小伙子,就是110接警中心的小李子,曾被钟慨的小姨子那雨心捉弄而为自己画像的那位青年。小李子初来乍到,显得兴致很高,坚决要求进入专案组,钟慨手底下正缺人手,想了想,把他也算上了一个。 

  案发之后,公安机关对各交通路口进行了布控,并展开盘查旅馆的过往可疑人员,立即实施对漏网人员的抓捕归案行动。 

  经过对这一群少年犯的突审,钟慨了解到这伙少年流窜全国各地,多次作案,老大的绰号叫蜘蛛,是一个带有黑社会雏形性质的低龄犯罪团伙。除此而外,却没有得到任何与此案有价值的线索。 

  只有蜘蛛是知情人,而他的神秘失踪使线索彻底中断了。 

  就在这毫无头绪之时,南关派出所打来电话,报告说市二医院于案发当日曾收治了一名晕厥路边人事不醒的异地少年,是一位热心的过路群众送来的。医院在抢救过程中,发现少年身上藏有凶器,但一些外地来的流浪孩子尤其是少数民族孩子身上通常都带着刀子。他们见多不怪,当时也不太以为意,将少年抢救过来后,见少年目光躲闪,行为鬼祟,越想越是感觉不对头,后又得知田市长遇刺一案还少了一名主犯时,遂不动声色地稳住那名少年,并秘密向当地派出所作了汇报。钟慨听罢,精神一振,马上带队直扑医院。 

  市二医院是距离案发现场最近的一所医院,钟慨一路上直埋怨自己的大意:这家伙当时就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可就偏巧漏掉了。当钟慨一行人进入医院,匆匆穿过走廊,在派出所民警老范和一个医生的带领下,走进急救病房里,却发现房内空空如也,已不见了那异地少年的身影。床畔的输液器被中途拔掉,瓶中的药水正一滴滴地无声垂落。 

  民警老范和医生相顾愕然道:“刚才还在这儿睡得跟死猪似的,怎么这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呢?……” 

  经老范等人对少年的相貌特征描述,钟慨确定此人正是蜘蛛无疑。 

  蜘蛛从医院里仓惶逃出之后,就慌不择路地向东而去。一路上,他小心翼翼地东张西望,如过街之鼠,警惕地打量着每一个过往的行人。 

  就在蜘蛛的身后,一辆黑色轿车在远处不疾不徐地一直暗地跟踪着他。 

  在技术力量首屈一指的市中心医院的高干病房里,欧阳筱竹经过一天一夜紧张的抢救,终于悠悠醒转。她一睁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束盛开的康乃馨。鲜花的后面,丈夫田鹏远一手缠着绷带,一手举着鲜花,正满脸微笑地看着她。 

  田鹏远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说:“筱竹,都说猫有九条命,没想到你的命居然比猫还要大;你伤得这样重,连医生都一度以为你不行了呢,这一回你可真是死里逃生啊……” 

  欧阳筱竹恍如隔世,她茫然地望着田鹏远那张再也熟悉不过的脸,一时间辨不清所发生的这一切到底是真是假,是梦是幻? 

  田鹏远把花插入床头柜的花瓶里,然后坐在欧阳筱竹的身边,他抚摸着她的手,接着柔声说道:“筱竹,你知不知道,在你这昏迷不醒的一天一夜里,我一直都寸步不离地守候在你的身旁……我担心极了,我……我好害怕失去你……我……我不能没有你……” 

  田鹏远说到后来,话竟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欧阳筱竹脸上缠绕着绷带,回顾起那恐怖的一幕,仍是心有余悸,她目光呆滞,口中只是喃喃道:“我和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杀我?……” 

  田鹏远看上去痛苦极了,他连连自责道:“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筱竹,毫无疑问,那伙毫无人性的家伙一定是冲着我来的,你本来完全可以避开的,可你为了救我,自己却险遭不测……真的,谢谢你筱竹,你用你的爱挽救了我的生命!……本来夫妻之间似乎不应该说这些个感谢的话。再说,纵有千言万语也表达不了我此刻的心情,可是筱竹,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心里真是比刀割还要痛啊!我恨不得让时光倒转,让那残忍的两刀落在我的身上……” 

  欧阳筱竹轻声地问:“凶手找到了吗?” 

  田鹏远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那些令人既可怜又可憎的孩子只是受人雇用的杀手,虽然都被公安机关及时抓获了,可是幕后的真凶至今还是逍遥法外。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放心,市公安局已为此事成立了专案组,真凶总有一天会被抓获的。你先不要考虑别的,安心休养身体吧。” 

  欧阳筱竹不无担心道:“鹏远,你不会是有什么仇人吧?” 

  田鹏远淡然一笑说:“干工作嘛自然难免会得罪一些人,但我田某人自信没有私敌。” 

  欧阳筱竹困惑地又问:“你是说……你认为会是谁呢?” 

  “这个……这个是公安机关的事,我不便插手过问,何况现在没有证据,我不能作不负责任的主观臆测。”田鹏远环顾四周,见左右无人,踌躇了一番,又接着道,“筱竹,市领导班子目前正面临换届,也许是有人暗中做文章,或企图利用这件事来打击我的情绪。” 

  欧阳筱竹忧心如焚地说:“我早就劝你急流勇退,你不听,这不祸事来了?鹏远,这回你听我的,趁这次换届,你主动表个态,这个操心劳神的市长你还是不要当了。咱们去孤儿院收养个孩子,平平静静地也享受一下小家庭的温馨快乐。” 

  田鹏远笑道:“筱竹,你太幼稚了,我是党培养的干部,这个市长不是我想当就能当,想不当就能不当的。” 

  欧阳筱竹没有听见田鹏远的话,她兀自陷入了回忆,自言自语道:“唉,如果当年不把咱们的女儿失去,那该有多好……说来说去,都是为了你的仕途呀!……” 

  提起旧事,田鹏远也禁不住有些感伤,他唏嘘不已道:“是啊。筱竹,你为我付出的牺牲实在是太多了。” 

  欧阳筱竹凝视着自己的丈夫,神情有些恍惚,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鹏远,现在……你还爱我,一如当初吗?” 

  田鹏远听罢猛地怔住了,即刻反应过来,不满地说:“你在说什么呀筱竹?!我真不敢相信我自己的耳朵,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觉得我不爱你了么?你觉得我哪里对你不好了么?” 

  欧阳筱竹惨然一笑道:“你也不必骗我,我知道自己已经是人老珠黄,明日黄花了。婚姻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田鹏远有些尴尬道:“筱竹,你看你瞎说什么?咱们老夫老妻的了,不可能像年轻人一样还整天卿卿我我的。再说,咱俩之间的恩爱,不是我自吹自擂,那可是青川市民有目共睹的。” 

  正说着,一个护士手端托盘进来,给欧阳筱竹脸上的伤口换药。 

  “市长好!市长夫人好!”护士有礼貌地打过招呼,然后轻轻地揭下欧阳筱竹脸上的绷带,她小嘴很甜,一边手脚麻利地准备给她换药,一边笑容可掬地说,“田市长对您可真好,好多人当了官以后就变成了陈世美,可田市长就不是那种人。我们这里的好多护士议论起来呀,都对您羡慕得不得了呢……” 

  话说到这时,脸上的纱布已经轻轻地揭下,欧阳筱竹突然制止住护士换药的手,小声请求道:“护士小姐,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护士笑着应道:“别客气,有事您尽管吩咐吧。” 

  欧阳筱竹说:“请你帮我找一面镜子。” 

  护士回头看了一眼田鹏远,目光中显得颇为犹豫不决。她不知该如何答复这个身份特殊的病人的请求。 

  欧阳筱竹以冷静的口吻又重复道:“护士小姐,我需要一面镜子。只要是镜子,什么样的都可以。” 

  护士用求助的目光看着田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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