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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盗墓-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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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吉兄,帮我把秦陵的封土也收进来,那才够气魄。”水吉望了望那高达70余米的封土,要想把封土收进来,即使最好的广角镜头也不行啊。水吉向后退了几步,重新调整好相机,可依然不能如愿。“喂,封土不能全收进来,少收一点儿,将就些吧!”水吉提出个折衷的办法。 
    “不,不行,宁可把我照小些,也要把封土全照上。这是秦陵最宏伟的标志,决不可少!” 
    秦岳不同意。这家伙还真够倔强的,牛脾气,水吉忿忿地想,见秦岳不肯让步,水吉只好用笨办法——往后退吧。那封土边长超过200米,不知要退多远,真是没辙!水吉把相机焦距调到极限,然后向后退去,足足退了有一百米,秦陵高大的封土才算勉强框进取景窗。水吉擦了下额上的汗水,开始左右移动以选择最佳角度。他的脚刚刚向右跨了两步,右脚便突然向下一沉,水吉感到脚下的地面很空.这一点凭他多年的土质勘测经验一触便知。水吉弯下腰,把相机放在一旁,用手小心地扒开地上的浮土,不一会儿,一块圆形的木板显露出来。水吉以指节轻叩木板,传出空洞的声音。这时,在远处等得不耐烦的秦岳也跑了过来,看见水吉的发现,秦岳压住了怨言,也蹲下身和水吉一起研究起来。随着木板被水吉轻轻地掀起,下面出现了一个洞穴,深度约一尺左右,一具类似摄影机的仪器安放在土坑中。秦岳和水吉几乎同时小声叫出来:“全息影像投射仪!”不错,这肯定是架全息影像投射仪,多架投射仪共同工作可以在三维空间模拟真实物体所有的光影特征,从而构造一个虚拟的实体。秦岳仔细看了看投射仪,又取过旁边的相机从不同角度拍了几张照片。这时水吉却己开始把木板复位,并在上面覆盖浮土了。秦岳连忙拦阻:“水吉,你这是干什么?这是重要的线索,应该带回去!” 
    
    “我们已经有了照片,这对你这搞侦察的应该足够了。现在我们不能动它,一来会打草惊蛇,二来我也不想让本地的公安机关知道,他们死板的公式化的办案方式对司马亮没用。毕竟我们现在连他的用意都不清楚,那就不如静观其变。”秦岳犹豫了一下,没有出声。两人迅速恢复了原貌,快步走出陵园,走向已等候多时的车子。 
    回到住处秦岳立刻到附近的照相馆以最快的速度将底片冲洗出来。两个人一起端详那些照片,此刻,秦岳对电子设备的识别才能淋漓尽致地显露出来。 
    “这种全息影像投射仪是瑞士制造的,不过显然经过了人工改装。你看,这里安装了一个微型接收机和存储器,用来接受和保存以无线电信号形式发送过来的物体全息光影信息。还有仪器的脚架,改装得很是巧妙,加装了液力伸缩杆,伺服机构通过遥控装置启动,驱动伸缩杆伸长,将投射仪抬起从而顶开木板和浮土,把镜头对准成像方位。所有设备的能源都来自这节3伏锂电池,根据电池的电量估计,接受光影信号及遥控的距离都不会太远,最多100米。即便如此,这个投射仪的能量也只够启动一次。” 
    
    “果然是行家,确实有见地,”水吉竖起大指,“可是,司马亮这么做有什么目的呢?” 
    “这个么,还不清楚。但从照片判断,投射仪的镜头指向秦陵石碑方向,全息像也应该出现在陵碑附近。而且,镜头前还安设了速动屏板,类似相机的快门,从结构上看,屏板可以迅速开合。反映到全息像上的结果是,全息像出现的时间至多维持0。3至0。5秒。但存留时间这么短的全息像有什么用呢?我想这很有价值,我们要仔细研究。” 
    “既然现在弄不清楚,我们先从清晰的头绪开始吧,”水吉接着把自己和孙从游的谈话内容告诉了秦岳,结尾还说,“我觉得矿区是值得注意的地方。”听了水吉的叙述,秦岳也得到与水吉一致的观点,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矿区的私营煤窑多如牛毛,我们怎么查,当真地毯式侦察吗?”水吉没有回答,他取出笔记本电脑联上互联网,手指快速地敲击起键盘。十分钟后,他满怀信心地合上电脑:“我刚刚查询过中国地质矿产部的网站,在临潼县花岗岩的分布约为地下100米,而煤层仅为50至80米。我所能做的恐怕也就这么多了。” 
    
    秦岳思索着,不时用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听完水吉的叙述,他问道:“矿区距陵园有多远?” 
    “20公里,你问这干吗?” 
    “破案么,就是对案情作出种种假设,再从中选取最可能的情况进行针对性的调查。现在我们假设碎石与盗墓计划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这说明有人在地下100米的深度挖掘隧道,而这种工程势必十分浩繁,在陵园附近开掘是相当危险的,私营煤窑自然就成了绝好的掩护。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碎石中会有煤块。” 
    “精彩的假设,接着说下去。”水吉十分感兴趣。 
    “假设此前的推断正确,我们可以把司马亮交代吴耀汉暗语的时间,即一年以前作为他开始策划盗墓的时间。而根据陵园里的投射仪的电池的有教期,司马亮至多只有十个月的时间实施工程。即使他把这些时间生都用于开掘隧道,每个月至少也要开进2公里,平均每天60至70米,这种掘进速度在煤层中倒有可能实现,可对于坚硬的花岗岩层简直是天方夜谭——当然,是对于国产普通的掘进设备而言。 
    
    据我所知,在花岗岩层中要想达到这个速度,只有一种工具可以胜任。” 
    “水射流切割机!”水吉高兴地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对,水射流切割机,它喷出的高速水流切割岩层容易得像切豆腐,这种采矿设备我国尚不能生产。依据这个线索,我们就有可能找到猜想中的煤窑。” 
    东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秦岳和水吉踏上了前往矿区的路,两人的装扮俨然贩煤的客商。昨夜从外贸局得知以开矿为由进口水射流切割机的私营煤矿仅有家,业主叫刘玉堂。 
    找到刘玉堂的煤窑并没费多少周折。他的煤窑接近矿区边缘,距秦陵相对较近,刘玉堂是个年近五十的矮胖子,一对小眼睛狡黠得让人看了很不舒服。秦岳和水吉装出准备大量采购原煤的样子,果然吸引了刘玉堂。为拉住这两个大主顾,刘玉堂带两人在煤窑附近参观。在矿井外的停车场停放着两排共计20辆大型载重汽车,光是轮胎就将近一人高。秦岳围着车边看边连连称赞“瑞典的沃尔沃,好车!” 
    
    刘玉堂附和地说:“你还真懂行,20多万一辆呢。”水吉似乎对刘玉堂的生产能力抱有怀疑:“刘老板,我们可不是小打小闹买煤烧炕,三十天内我们要求供应原煤9000吨,你的煤窑有这个能力吗?”刘玉堂说:“这个不用我解释,你们跟我下井瞧瞧就知道了。”说完丢过来两顶安全帽。秦岳和水吉戴上安全帽,跟在刘玉堂后面乘坐极宽大的升降机下到矿井,看到的采掘设备的确令他们难以想像这是在私营的小煤窑中,电气运输轨道车,进口液压支撑柱等等,即使国营煤矿也相形逊色,然而他们并没有看到水射流切割机。刘玉堂指着正在作业的旋进式采掘机说:“不是吹牛,这些全是进口的,我这矿在全矿区算是武装到牙齿了,我们是昼夜倒班生产,达到您的要求不成问题。说真的,要是我这矿达不到这个数,您也甭再找了,别的矿更没戏。”水吉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不经意似的提出了问题,“刘老板,你们这煤窑使用如此昂贵的进口设备,尽管产量不小,可赚的钱也未必多多少,有必要么?”“这就用不着我操心了,老实告诉你,这些玩意儿都是我的合伙人出资买的,我自己镚子儿没掏。我那个合伙人土地道得可以,他只要求和我分管昼夜采掘,我白天采,他夜间采,白天收入归我,夜间归他。我们每天下午四点换班,他的工人都是自己带来的,说是用自己的人放心,其实他要那么有心眼儿,就不会干这种赔本不赚吆喝的傻买卖了。” 
    
    “碰上这种合伙人真是捡了大便宜,刘老板,到时候价格上你可得放兄弟一马呀。”“这好说,好说。”刘玉堂好像已经看到大叠的钞票在向自己招手了。 
    “刘老板,还没问你那财神合伙人的大名呢。”“他叫杨华。” 
    秦岳和水吉漫不经心地点了下头。水吉认为了解得差不多了,就对刘玉堂说:“那好,我们马上回去调集资金,过几天就来签约。下月供货,怎么样?”“那样最好,我等着你们的消息。” 
    刘玉堂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两人,目送他们离开矿区。 
    此行收获可谓不小。回来之后两人互相交流着自己的看法,秦岳肯定地说:“问题就在刘玉堂的煤窑上。我注意过那些载重车的胎纹,和碎石堆附近的车辙完全一致。选说明我们的判断没错,碎石就是那些车辆从刘玉堂的煤窑运出的。” 
    “而且,我们在刘玉堂的煤窑中并没有发现水射流切割机;还有杨华,这当然是个假名字,他利用夜间采掘的嫌疑也很大。”水吉补充道。 
    “不知你留意了没有,竖井那口升降机出奇地宽大,如果仅仅是为了运送上下井的工人,未免太小题大做了吧。” 
    “这是个重要的疑点!” 
    “干脆我们现在通知县公安局查封煤窑算了。”秦岳坚决地说。 
    “不行,我们无法保证司马亮一定在煤窑里,这样可能会使他闻风而逃,从而漏网。抓不到司马亮,我们就等于功败垂成!” 
    “可我们也不能坐在这里傻等啊。”秦岳急了。 
    “我看今晚我们先睡个好觉,正好认真考虑下下一步的行动方案,”说着水吉整理好自己的被褥准备休息,“再急也不差这一晚。”秦岳见状也不情愿地端起脸盆出去洗漱,等他回来,水吉已在蒙头大睡,不时传来阵阵的鼾声。秦岳无奈地摇摇头,上床休息。 
    窗外射入的月光悄悄从窗口秽到了门边。秦岳小心地爬起来,穿好衣服,背上挎包,蹑足迈向房门。临出门时,他回头看了眼水吉,被子下的鼾声依旧那么轻缓均匀,秦岳微微一笑,离开了卧室。 
     
    四、邂逅大秦 
    出租车距离矿区还有近一公里时,秦岳就下了车,他担心离得太近会被人发现。在刘玉堂的煤窑附近,秦岳经过观察选择了200米外的一个土丘,那里是一个良好的监视地点。秦岳登上土丘。猫着腰劈开荆棘向煤窑靠拢,当他的手分开一丛茂密的稗草时,意外地发现前方匍匐着一个手握望远镜的人,秦岳顿时一惊,他想不到这里竟然有司马亮的人。那人显然也听到了响动,慢慢转过脸来,并且将食指放在唇上示意秦岳不要出声。看到那人的脸.秦岳浑身一颤,原来那人竟是水吉!秦岳赶紧来到水吉近前,悄声问道:“怎么是你?你什么时候溜出来的?”“你洗漱的时候。”“那被子下的鼾声……” 
    
    “一架小型单放机来着。”“看来我们是英雄所见略同,不过你更胜一筹,”秦岳看了眼煤窑的方向:“你有什么发现么?” 
    “刚才升降机将一辆载重车整个提出竖井。车上装满了长条状青白石料,那一定是秦陵地宫的物品。这之后工人们又开始给车辆安装帆布雨篷,所以我估计司马亮可能在今夜出货。” 
    “原来特大升降机的秘密在这儿啊,你发现司马亮的隧道了吗?” 
    水吉摇了摇头。 
    “煤窑周围有人把风吗?” 
    “有,我观察了好久,一共有五组把风的,每组两人,巡视一周大概30分钟,每组间隔6分钟。考虑到安全因素,我们要想隐蔽接近煤窑最多只有4分钟时间。”水吉说完把手里的望远镜递给了秦岳。秦岳看了一会儿,对水吉说 “4分钟够了,我们右前方的灌木林可以隔断别人的视线,这样我们只要避开过来的人就行。”水吉从背包里拿出两套矿工制服:“先换了衣服,我们马上准备出发。”两人穿好制服,密切观察把风人的动静。当一组巡视者刚刚消失在灌木丛那边,水吉低沉果断地说了声“走!”便快速向前冲去,秦岳紧随其后。跑过200米只用了3分钟,两人这才松了口气。 
    
    矿区内很静,根本不像是在进行采掘作业。竖井口的升降机旁停着两列共计20辆蒙着雨篷的载重汽车。刚才他们从望远镜里看到,每车两名司机,正坐在驾驶室里待命,可现在离升降机最远的那辆车上的两个司机不知何时离开了座位,正站在车旁谈话。水吉向秦岳递了个眼色,两人若无其事地向司机走去。水吉还故意对秦岳说:“这种鬼地方,谁会注意,哪用得着把风!”“是啊。”秦岳煞有介事地应付着。两个人说着来到了那辆车的车厢旁,那里别的司机正好看不到他们。那两个司机扭头看了他们一眼,神色有些紧张。水吉掏出一盘“万宝路”,抽出两支丢向他们,同时轻松地说:“巡视累了,歇一会儿,你们也累了吧?” 
    
    说完回头看了眼秦岳,秦岳立刻心领神会地摸出打火机向司机们扬了扬,脚步却没动。两个司机以为秦岳是要给自己点烟,便不加怀疑地走过来,秦岳把火机打着伸向走在前面的司机,那家伙本能地伸过头去,秦岳趁机挥拳猛击他的后颈,水吉也迅雷不及掩耳地用肘直捣另一个的腹部。两个家伙没吭一声就失去了知觉,水吉和秦岳架住他们,把他们拖进了驾驶室,自己也钻了进去。沃尔沃的驾驶室相当宽敞,正副驾驶席后有一个供休息用的长沙发椅,秦岳用绳子把两人捆好,堵住嘴后塞进了两排座位的空隙中。 
    
    旁边的车子里,司机们并未注意到这边的变化,仍在车内闲聊。 
    两人对视一笑,的确他们该为自己的干净利落而高兴。秦岳小声诙谐地说:“想不到你文文静静的,身手还真敏捷。”水吉答道:“我六岁习武,大学时还拿过全国青年武术比赛南拳冠军呢,这只是牛刀小试罢了。”说到这里水吉打了个手势示意秦岳安静,秦岳透过挡风玻璃向前看去,只见有人乘升降机从井下上来,也穿着矿工制服。那人来到车队前方,挥手示意秦岳他们所在的那列车队向升降机移动。所有的车辆都发动起来了,第一辆车驶上了升降机。被运进了竖井,接着是第二辆、第三辆……秦岳他们是第十辆,也是最后一辆。驶上升降机时,两人都捏着一把汗。随着马达的启动,升降机向下沉去,穿过黑暗的竖井,到达了煤窑矿坑——这是他们来过的地方。矿坑里空无一人,难道隧道就在这里?水吉和秦岳疑惑不解。“哐——当——”脚下传来金属的撞击声,升降机和载重车也猛然一震。两人连忙从各自的车窗向外看去。发现升降机下方的地面正在裂开,两块巨大的、近半米厚的钢制闸门在机械的带动下向两侧滑去——这才是他们脚下真正的“地面”——覆盖着两尺厚黄土的钢制闸门。在闸门下面,一条更幽深的竖井出现了,升降机的马达再次启动,载着汽车坠入了野兽巨口一般的竖井。 
    
    又过了漫长的三分钟,秦岳和水吉终于来到了真正的井底。那是一个绝对值得惊叹的地方:高近4米的圆形隧道笔直地伸向远方,隧道里平整的车道和四壁镶嵌的把隧道照亮得如同白昼的水银灯让人很难把它和盗墓联系在一起。先前进来的载重车已沿车道排成了一队,水吉和秦岳刚加入队列,就有人敲打车门。水吉打开车窗,外面的人扔进来两副防毒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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