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声-第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一群嬉皮士,是不是就是我和熊逸怀疑的邪教组织呢?邪教组织,和嬉皮士,只
不过是一线之隔,那是众人皆知的事。
我想了一两分钟,知道单凭想像,得不到答案,必须进去和他们会面。
我先来到了门外,将那五六辆摩托车的电线割断,然后我又回到了大门前,大门居
然锁著,这些嬉皮士,显然全是从窗中或是后门进出的,我用钥匙打开了门,然后,一
脚将门踢开,走了进去。
当我大踏步走进去时,我还发出了一声巨喝:“统统站起来!”
可是,那些男男女女,却只是个个抬起头来,懒洋洋地向我望了一眼,像是根本没
有我的存在一样,有好几对,又拥吻起来。
我又走前一步,抓住一个男孩子的长头发,将他从他的女伴身上,直提了起来,我
大喝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谁准你们进屋子来的?”
那大孩子大概不会超过二十岁,他笑著:“别发怒,先生,屋子造了是给人住的,
我们发现这屋子是空的,进来利用一下,不是很好么?”
这是典型嬉皮士的理论,他们要推翻一切旧的传统,他们视私有财产是一切罪恶的
根源,在他们的心目中,看到房子空了,进来利用房子,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喝道:“你们来了多久?”
那男孩的女伴,掠了掠长发:“谁知道?谁又在乎时间?”
我放开了那男孩的头发:“你们全别走,我要去报警。”
第三部:邪教总部
一听到报警,他们都站了起来,一个道:“别紧张,我们走就是。”
那家伙一说,男男女女便都站了起来,他们说走就走,这一点,倒颇出乎我的意料
之外,看来,他们是属于和平的嬉皮士,不像是甚么邪教的组织。
我忙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几个人瞪著我,好像我所问的问题,是深奥得难以理解的一样,接著,他们全体,
便都笑了起来,一个女的尖叫道:“我们每一个人,都从妈妈的肚子中来!”
我大声喝道:“你们来这里多久了?你们可认识这屋子的主人?”
他们仍在笑著,一个大孩子吊儿郎当地来到了我的身前,侧著身,笑嘻嘻地道:“
怎么,你不是这屋子的主人?那么你为甚么要赶我们走!”
我沉声道:“等到我说出事实的真相时,你们或者笑不出来了,这屋子的主人,是
被谋杀的,他可能正是死在你们这样的人手中!”
果然,我这两句话一出口,他们笑不出了,现出骇然的神色,一个男孩子十分小心
地反问道:“像我们这样的人手中,那是甚么意思?”
我加重语气:“像你们那样的人,一种荒唐的邪教组织!”
那大孩子忙道:“我们不是这种组织,我们是和平主义者,我们爱自由,崇尚人性
的彻底解放,而且,我们只不过在这里住了一天!”
我望著他们,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看,这些年轻的男女,实在都不像杀人的凶手,
我几乎已要放他们离去了,但是突然之间,我想到了一点。
我道:“你们别走,我要请你们听一卷录音带,希望你们能提供一些意见。”
那群嬉皮士显然不知我那样说是甚么意思,是以他们疑惑地互望著,一个面上还有
著雀斑,看来不够十七岁的大孩子,吹了一下口哨:“甚么录音带,可是做爱时的呼叫
声?”
我“哼”地一声,打开了我随身携带的皮包,取出了那卷录音带来:“给我一具录
音机。”
一个女孩子将一具袖珍录音机交给了我,我就将那卷录音带放了出来。
他们倒很合作,用心地听著,等到录音带播完,他们一起向我望来,我道:“你们
听到了,其间有一个女子的尖叫声。”
“是的。”好几个人回答。
“你们认为一个人在甚么时候之下,会发出那样绝望的尖叫声来?”我又问。
一个年纪较大的迟疑了一下:“临死时。”
我的神色,变得十分严肃:“我认为,这是一个女子被处死时的录音,你们是嬉皮
士,和邪教组织的接触较多,这种哀歌,是不是和邪教组织的庆典,有甚么类似?”
屋子中静默著,没有人回答我。我再问了一遍,仍然没有人回答我,我只好叹了一
声:“好,将屋中的垃圾带走,你们可以离去了,门外的那些车子是你们的么?其中几
根主要的电线断了,你们要将它驳好,才能离去。”
那些年轻人,做起事来,手脚倒还乾净利落,不到半小时,就已将屋子收拾得乾乾
净净,他们全都离开了屋子,又过了半小时,我听到了摩托车发动的声音。
我到处走了一走,黄博宜的房子,有两间相当大的房间,和两个厅,还有一个起居
室。
我决定睡在黄博宜的卧室中,洗了一个脸,在床上躺了下来。
我才一躺下,就听得窗上“卜卜”作响,转头向窗口看去,只见一个红头发的女孩
子,站在窗外,正用手指敲著玻璃窗。
这个红头发的女孩子,在刚才那一群嬉皮士中,我还可以记得她,因为她那一头红
发,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染成的,红得惹眼!
我跳了起来,推上了窗子:“甚么事?”
红头发女孩转头向身后望了一眼,才低声道:“先生,刚才我没有回答你的话,但
是我知道,有这样的一个组织,他们自称是太阳教的遗裔!”
我高兴得难以形容:“请进来,详细告诉我有关它的情形!”
那红头发女孩摇著头:“不,我还得追上他们,我参加过一次他们的集会,他们的
祭坛,就离这儿不远,梵勒车厂!”
红头发女孩子一讲完,转头便奔,快得像一头兔子,我扬声叫她回来,可是她头也
不回,转眼之间就奔远了。
我站在窗前,心头怦怦跳著。
果然,在这里附近,有一个邪教组织在!
那么,可以证明我和熊逸两人的推断是对的!
由于有了这一个新发现,倦意一扫而空,锁好了屋子,出了门,驾著车,向前驶去
,我并不知道梵勒车厂在甚么地方,所以当我的车子,驶过第一所屋子,我看到有一个
中年人在推著除草机时,我就停了下来,大声问道:“先生,请问梵勒车厂在哪里?”
一般来说,美国人对于有人问路,总肯热心指导,可是那中年人抬头向我望了一眼
,脸上却现出了一股极其厌恶的神色。
他根本不睬我,继续去除他的草,我连问了几遍,一点结果也没有。
我只得再驾车前去,一连问了好几个人,反应全是一样,不禁使我啼笑皆非,幸而
我遇到了一辆迎面驶来的警车。
我按著喇叭,探出头去,那辆警车停了下来,我忙问道:“请问,梵勒车厂在甚么
地方?我问了很多人,他们睬也不睬我!”
警车中有一个警官,和一个警员,那警官也从车窗中探出头来:“有甚么麻烦?”
我呆了一呆,道:“没有甚么麻烦,我只不过想知道梵勒车厂,在甚么地方!”
那警官又向我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才道:“看来,你不像是他们那一类人。”
我有点不耐烦,只是道:“请你告诉我,梵勒车厂在甚么地方,我要到那里去!”
那警官却仍然不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他道:“如果你有儿子或是女儿在那里,那么
我劝你算了,别替你自己找麻烦,也别为我们添麻烦!”
我实在忍不住了,大声吼叫了起来:“听著,我在向你问路,身为一个警员,你是
有义务答覆询问,现在我再问一遍:梵勒车厂在甚么地方!”
那警官十分愤怒,在他身边的那警员却道:“他要去,就告诉他好了!”
警官悻然道:“好的,你向前去,第一个三岔路口向左,你会看到一块路牌,
我吸了一口气:“谢谢你!”
然后,你如果不觉悟,可以到达梵勒车厂,愿你能平安!”
这时,我已多少知道人们为甚么不肯和我交谈,以及那警官不爽决回答我问题的原
因,因为梵勒车厂是一个邪教组织的基地,在那里,一定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旁人
不肯容忍。
当地居民,可能以为我就是邪教中的一份子,是以我才会接受那么多鄙夷的眼光。
至于那位警官,他可能是一片好心,因为这一类的邪教组织,向来不许外人胡乱闯
入。
但是我还是要去,因为我认为,我的调查工作,开始有点眉目了。
到了三岔路口,向左转进一条小路,在另一个更狭窄的路口,看到了一块路牌。
当我才一看到那块路牌的时候,我根本不以为那是一块路牌,我所看到的是一个奇
装异服的女人,露著双乳,手向前指著。
那女人栩栩如生,令人以为她是真的,而更怵目惊心的是,在她的胸前,有一大滩
血,鲜血还在一点点滴下来。
我停下了车,跳出了车门,才发现那个神情痛苦,像真人一样的女人,是塑胶制的
,制作极其精巧。胸前有一个小孔,在那个小孔中,有“血”在不断地流出来。
自然,那是这个塑胶人体内的一种简单的机械装置的结果,我用手指沾了一些那种
“血”,放近鼻端闻了一下,我断定那是一种化学液体,看来像血而已。
那塑胶人的手,向前指著,而我向前看去,可以看到了一幢建筑物。
那幢建筑物,从远处看来,很像是一座监狱,四四方方的那种,暗红色的砖墙。
继续驾车前驶,到了路尽头,建筑物的四周围著铁丝网,在铁丝网的当中,有一个
拱门,拱门上挂著许多五颜六色的流苏。
在拱门口,站著两个人。
当我下了车,走近拱门时,我才发现,那两个人,一男一女,也是塑胶人。
我在门口略站了一站,建筑物之前是一大块空地,停著很多辆汽车,有的是可以使
用的,有些车子,破烂不堪了,可能是原来的车厂留下来的。
这幢建筑物自然就是梵勒车厂。现在,它不再是车厂,而是一个邪教组织的根本重
地,我站了一会,听到建筑物中,好像有一种古怪声音传出来。
那种声音,听来好像是很多人在呻吟,在喘息。
我向前走去,一直来到了建筑物的门口,我推了推门,门锁著。
我正想再用力去推门时,忽然在我的身后,传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道:“你找谁?
”
我回过头来,也不禁吃了一惊,因为在我的身后,不知甚么时候,已多了两个人。
或许是从建筑物中发出来的那种声响,盖过了那两人的脚步声,我不知道他们甚么
时候走近我,那两个人,一时之间,分不出是男是女,头发长得惊人,都穿著一件颜色
十分鲜艳,像火一样的颜色的宽大的长袍,看来倒像是阿拉伯人。
从他们的语声、神情看来,他们对我,显然充满了敌意。
我沉声道:“我 想来参观参观。”
那两人冷冷地道:“你走吧!”
他们一面说,一面已各自抽出一只手,向我的肩头之上,抓了过来,用力捏住了我
的肩头。
如果不是他们出手,我一时之间,倒还想不到应该如何对付他们才好,他们既然已
经先出了手,那么,事情就简单得多了!
我忙道:“放开你们的手!”
那两人不放手,他们推著我的身子。他们只不过将我推出了一步,我的双臂便已自
下而上,扬了起来,撞在他们的手臂上,将他们的手臂震脱,紧接著,我一脚踢出,踢
在其中一人的小腹上,然后,又一掌击中了另一个人的后颈。
那被我踢中小腹的人,发出了一下嗥叫声,我正在考虑是不是应该继续进攻,我身
后,那建筑物的大门,突然打开!
我听得一大群人的呼叫声,接著,我已被那群人困住了。
我完全来不及抵抗,便有好几个人拉住了我,我踢倒了其中的两个,但是他们的人
实在太多,我也无法将他们全打倒在地。
不到半分钟,我已经被他们拖进了建筑物。
建筑物中全亮著橘红色的灯光,那种颜色的光线令人感到窒息,使人有置身洪炉中
的感觉。
我被七八个人拖了进来,在我被拖进来的时候,仍在竭力挣扎,将在我身边的人,
都逼了开去。
也就在那时,我听得一下震耳欲聋的呼喝声,任何人都不可能凭他的喉咙发出那样
声响,那自然是扩音器的作用。
随著那一下巨喝声之后,所有的声音、动作,都静了下来,向声音的来源看去,只
见一个身形异常高大的人,穿著一件金光熠熠的长袍,站在一座台上,双手高举著。
那人的头发和须,盘虬在一起,看不出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但是他给我的印象,却
极其深刻,因为他那一双眼睛,在充满了暗红光芒的空间中,闪耀著一种异样的光采。
他高举著双手,开始说一些毫无意义的话,我全然听不懂他在说甚么。
在这时候,我开始打量那建筑物的内部,宽宏的空间,看来像是一个大教堂,在里
面的男男女女,大约有两百来人。随著那人发出迷幻的、念经也似的声音,所有的人也
都发出同样的声音来。
那种毫无意义的字句,喃喃的声音,构成一种巨大的催眠力量,使人昏昏欲睡。
我向那人走去,那人转过身来,将他的双手,直伸到了我的眼前,同时,炯炯有神
的眼睛,望定了我。
在那一刹间,我已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邪教组织的首脑,同时,我也可以肯定,
他对催眠术有深湛研究!
而这时,他正在对我施展催眠术!
催眠术大概是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之一,为甚么在经过了若干动作
之后,一个人的思想,便能控制另一个人的思想,科学家至今还找不出原因,但是催眠
术却又真的存在!
(一九八六年按: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九十年代,催眠术依然不可思议。)
我对催眠术有相当深刻的研究,所以我一发觉到对方的目光如此异特,我立时沉声
道:“不用对我注视,我能对抗催眠!”
其实,任何人都可以对抗催眠,只要他有对抗催眠的决心,和他事先知道会接受催
眠。
我的话,令得那人吃了一惊,但是他那异光四射的双眼,仍然注定了我,看来他不
相信我的话,还想以他高超的催眠术制服我!
我本来还想再提醒他,如果催眠他人不成,被他人反催眠的结果如何,但是一转念
间,我心中立时想到,我到这里来为了调查事实的真相。
从目前的情形来看,如果我采取正当的途径,那么,一定无法在那些人口中,套出
任何事实来。
而如今站在我面前的这个人,正是那群人的首脑,如果我可以使他进入被催眠的状
态中,那么,我就可以命令他将一切他知道的事情讲出来,一个人在被催眠的状态中,
所讲的话,都是潜意识中所想的,不会有谎话。
那么,我可以得知事实的真相了。
所以,当我想到这一点时,我就不再警告他,只是和他互望著。
要使一个施展催眠术的人被人反催眠,有两个办法。一个办法是你同时对他施展催
眠术,只要你的意志比他坚定,催眠术的造诣比他高,那么,你就可以将他击倒,使他
被反催眠。
而第二个办法,则是尽一切可能,抵制他的催眠,那么,在一定的时间中,他未能
对你达成催眠的目的,他自己反倒进入了自我催眠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