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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抗战之血色战旗-第4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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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土群觉得唐生明无论在今后的南京官场上如何的言进讲退,周佛海这一流的人物始终是不可不先拜见的……周佛海在当时的南京汪伪政权中,担任着财政部长兼行正炙院副院长的职务,是唐生明的湖南老乡,也是唐生明的老同事、老上级。唐生明从李土群郑重其事的语气中,立即就掂量出了周佛海在汪伪政权中的那一份沉甸甸的分量。
    周佛海周佛海先前在黄埔军校中,曾揽下过秘书长兼政治部主任的热门差事,在黄埔系中的地位原自不低。接触过民国史的读者,应该知道蒋介石打江山的底子,靠的就是血气方刚的黄埔军校学生。故而,在后来的蒋家王朝中,但凡黄埔系出身的军政干部,便有一份天子门生的傲慢,走到哪里都有一份狷介而立的自命不凡。
    民国的官场中,其他灰头土脸的各路派系,曾经侧目将出身于黄埔的将官们,形容为大内御赐的”穿黄马褂”系。
    周佛海既然在黄埔军校中,做过相当于从前水浒梁山泊之林冲的八十万禁军总教头的位置,因此,在汪伪的草鸡政府中,坐上了第三把交椅的周佛海,只要有蹭蹬失意的黄埔军人前来投奔,周佛海总要把一张胖乎乎的油脸,凑前去着意地笼络安抚人家。这是周佛海视为自己独门的一块禁脔,南京政权中只有地位最高的汪精卫才能压过他的风头。
    当时,像汪伪政权中带兵的绥靖军师长谢文达、军官训练队总队长刘启雄,还有刘峙的侄子刘夷等,都是一时出入于周佛海门下的黄埔系人员。
    只是总体而言,在汪伪政权中,来自于蒋介石黄埔系的人员并不太多,像唐生明这样具有特殊家族背景的人物,就显得物以稀为贵了。
    因此,唐生明抵达南京的第一站,竟然是登门拜访周佛海。
    周佛海这一惊喜,便非同小可了….周佛海在周公馆设下的这一场豪华大宴,自然非草莽田舍出身的李士群所可以比拟的。
    光出席周佛海宴会的人物景象,在汪记滚滚红尘的拼凑式政权中,即已是鸠群鸦属了。
    听说大名鼎鼎的唐生智之弟唐生明,也从重庆山城偷偷地跑了出来,汪伪政权中许多一等一的大腕人物,部兴奋莫名地跑到了周公馆来瞧热闹。此等心境,大抵与久在风尘中打滚的青楼女子,忽然听说有贞清女子加入了姐妹的行列,寸心间乃大感宽慰颇有几分雷同的地方。当时,便有陈公博、梅思平、叶蓬、罗君强、岑德广、丁默邮等人,以及他们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笑靥若花地前来赴宴。
    日军宪兵司令部的大冢清大佐听说从重庆的嘉陵江又游过来一条大鱼,居然也充满了好奇心的跑来助兴。
    大冢清大佐虽然干着日本宪兵的龌龊活计,可是,他在豺狼凶性的日本帝**人系列中,仍然属于一种相对稍微温和的中国通。他说得一口字正腔圆、充满京昧儿的中国话。一般人从口音上,根本判断不出他是一个日本人。
    大冢清大佐看到三十来岁的唐生明人物很是周正,说话的语气,也非那些矮墙浅屋人家出来的人物可以比拟。这日本人心里十分欢喜。他频频地向唐生明举杯示意。
    后来,喝酒有一点喝高了,夭冢清大佐忽然“啪啪”一连数次,给唐生明行了一串组合式的日本军礼。他牙齿碰着舌头的结巴着跟唐生明说:“能与唐将军这般端雅的人物,在南京一同共襄’和平救国’、’东亚共荣’的大业,真是三生有幸呵。”
    至于陈公博、梅思平、叶蓬、罗君强等一千卖国求荣的角儿,大抵上都是唐生明的1日相识。大家虽然做下了这卖国背主、追求荣华富贵的肮脏事儿,在重庆那边,却不无令人想起泫然垂泪的关心之人。所以,大家均围拢唐生明探听重庆高层的信息,唐生明是这场宴请的当然主角儿……陈公博,汪伪政权“三巨头”之一李士群传给唐生明的这招敲山震主的计策,果然是不错的。
    就在周佛海宴请唐生明的第三天,汪精卫再也按捺不住自己了。
    他正式下帖宴请唐生明、徐来夫妇。并叮嘱李士群早点将唐生明带去见他,这样,他们私晤的时间便长一点。因此,唐生明、徐来夫妇大约在下午四时,便在李士群的引导下来到了汪精卫当年所居住的愚园路36弄口的汪公馆之中。
    愚园路的36弄口,很长,也很幽静。它只有一个面向愚园路的出口,因此,颇便于防守。
    汪伪政权建立之后,这个班子中风云一时的人物像周佛海、褚民谊、梅思平、陈春圃、罗君强诸人,全部集中居住于这个弄堂的十余所独立的小花园洋房之中。
    唐生明前一天到周佛海公馆赴宴时,刚刚走过这条弄堂。可是,这一天,唐生明是去见这个伪政权中的一号人物。所以:当汽车从路面铺着的一层落叶上轻轻地碾过,发出沙沙的声响,唐生明的心底便忍不住涌上了一阵莫名的慌乱。唐生明情不自禁地握紧了徐来的小手。徐来冲唐生明微微一笑,唐生明骤然间绷紧的神经,方缓缓地松弛下来。
    当初,民国的政界中,曾经有民国四大美男子的说法,汪精卫名列其中之一。其中,汪精卫之所以名列四大美须眉的榜首,章伯钧曾经用唯美到近似于忧伤的比喻讲:汪糈卫最美的地方,在于他的一双眼睛。胡适之也讲,汪的“双目有侠气”、“最耐看”。
    不过,唐生明这时所见到的汪精卫已不复当年的器朗神俊。当时,这位五十余岁的中年男子,脸上刻着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之色。
    唐生明走进去,汪精卫早已经在会客厅等着他了。唐生明给他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口中说:“汪主席好。”
    汪精卫默默地注视了唐生明一会儿,像这样清婉的军人,在他拼凑的政权中真是少见的。汪精卫憔悴而苍白的脸上就露出了一种微笑的样子,喃喃地说:“你过来了,这就很好!希望你们这些黄埔的学生多过来一些人,看望我这个昔日的老师。大家一起动手重新组织属于自己的军队。”
    周佛海前一日见过唐生明之后,对于唐生明的印象甚佳。因此,在汪、唐的见面之先,已经竭力向汪精卫举荐过唐生明了。
    汪精卫过去也在黄埔军校中做过事,他担任的职位是党代表。汪精卫听说唐生明是黄埔四期的学生,此刻的他便学起蒋介石的派头,向唐生明端起了老师的架子。唐生明本来就是品貌风流的一类知趣之人,他感觉到汪精卫这派头,还有摆给在一旁陪坐的李士群看的意思。唐生明立即“唰”地一下站立起来,口齿清楚地表态:“学生谨记老师的教诲。“汪精卫看着唐生明高大威猛的这种身材,心中十分满意。
    汪精卫身处于国民党内林立的派系中,在包括像“宁汉分裂“那样重大的多次政治斗争时,曾经与唐家的老大唐生智,有过颇为愉快的政治合作关系…….此际,汪精卫与唐生智的四弟唐生明,在兵燹过后的一种人事皆非的窘境中再度相逢,自然不忘向唐家的小弟阐述一番过去风华正茂时期,曾经与孟潇兄结下的“亲密友情”。
    一番场面上的应酬话题即罢,汪精卫伊始向唐生明灌输他那套“**建国”的陈词滥调。唐生明对于这样的理论自然没有兴趣,却也不能不虚与附应。后来,汪精卫用一种慷慨激昂的语调归结:“其实,我们跟重庆的救国宗旨,并无不同。只是在技术层面上的使用方法上,有所不同。沦陷区里有很多的中国人,既然人家(不要,我汪兆铭就不能看着这些人民受苦。我们想方设法把他们从日本人手里接收过来,有什么不好昵?”
    这个时候,唐生明想起自己在湖南抗战一线,见过的成千上万中国将士流淌的殷红的血。
    唐生明凝视着汪精卫两片不停翻动的嘴唇,心中暗暗感叹:“这个人的嘴皮子真能侃。”
    难怪民国元老胡汉民曾经评价汪精卫:
    “余前此未尝闻精卫演说,在星加坡始知其有演说天才,出词气,动容貌,听者任其擒纵。
    余二十年来未见有演说过于精卫者。”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七章 潜伏者(下)
    可是,一个人的心,倘使为一种邪门歪道的汉奸理论所蒙蔽住了,外表上即使是说得再漂亮,又能有什么用处昵?他们所谓的事业,不过是一座粉饰一新的坟墓,外面的光鲜亮堂有了,可是坟墓里面躺着的不仍然是死人的骨头,以及一些污秽吗?
    晚上六时多,愚园路36弄口的汪公馆一派灯火通明。出席宴会的威员,除了前一日应酬甚洽的周佛海、褚民谊、梅思平、陈春圃、罗君强诸人,是日尚添加了林柏生、丁默部、叶蓬等数对夫妇前来助兴。
    唐生明初来乍到,本来尚未被吸纳到这个圈子之中,可是,汪精卫在有过刚刚过去的一番私密谈话之后,显然已经把唐生明视为圈中之人了。汪精卫平时甚少喝酒,是日颇为开心,未免便多喝了数杯,他面带着笑容走到唐生明跟前,跟唐生明开玩笑讲:“我知道你跟戴雨农是至交,起先我还以为你是戴雨农派来的杀手呢。”
    唐生明这时候正跟李±群、叶蓬几个人,吆三喝四的猜着酒拳饮得兴起,听过汪精卫这一番话,唐生明根本没放在心上,他脱口便说道:“呵呵,做那种事情,杀鸡焉用牛刀!我是个做大事的人,我既然把老婆孩子全都带过来了,后面自然希望安安份份地过自己的日子。”唐生明这一番表白有一点不妥,语调中似乎有一种藐视汪精卫的意思。
    当时,坐在唐生明身旁的是汪伪政权中的陆军部长叶蓬,他的妻子曾经拜唐生明的生母为干妈,因此,叶蓬与唐生明的私谊不错。叶蓬觉得唐生明的语气中有一点唐突,便用手悄悄地去拉他的衣袖。唐生明喝得有一点飘然了,便回头莫名其妙地问叶蓬:“我在跟汪主席讲话,你老在后面扯我的衣裳做什么?”
    汪精卫觉得这唐生明率真、聪明、豪气,真是一个性情中人。
    汪精卫不以为忤,反而哈哈大笑。
    当然,在汪精卫生命的后期,像这样勉为其欢的日子,其实并不多。
    所以,在汪精卫与日本人合作的数年间,汪精卫精神上的一种虚脱、荒芜、混乱与悲哀的绝望感,几乎像一种冬天凝冻了的清寒似的,深深地浸透了他的心灵。许多时候,当那种纤细、深沉的无望感,从汪精卫的心头流过时,他甚至于想找一个倾诉的对象都不能。
    对汪精卫精神打击颇大的,是后来兀然发生的“高陶出走事件”。曾经抱定和平救国目标跟随汪精卫的陶希圣、高宗武二人,忽然在关键时分幡然醒悟,毅然反正重新回到重庆的阵营,那确是重创了汪精卫那一颗原本脆弱不堪的心灵。
    汪精卫迫切需要一种新的,哪怕是虚妄的兴奋点来刺激自己。
    这便是汪精卫在见了从重庆过来投奔自己的唐生明之后,突然之间,心境豁然大爽的一个重要原因。
    这样,汪精卫为唐生明举行的那个晚宴,便在宾主的觥筹交错的祝酒、栾筝歌板的弹唱之间,达到了一个**。
    陈璧君、徐来等一班打扮得珠光宝气的贵妇人,在正式的晚宴结束后,早就携了一些矜持的男傧,下到中间的舞池翩跹起舞了。这时节,客厅中飘动的是女子穿着窄腰丰臀旗袍的令人心动的影子。她们柔软的乳峰,隐约可见的大腿,以及随着音乐很有韵味摆动着的臀,使南京的秋夜,弥漫了一股林间敏感小兽的兴奋的气息。
    汪精卫忽然跟冲着舞池中灿烂微笑着的唐生明说:”季澧啊,这次既然辛辛苦苦地从那边过来了,就一定要出来帮老师一把手。”
    唐生明知道,自己此番前来,汪精卫算是给足自己面子了,再推辞下去,便是矫情。于是,唐生明乃爽然诺之。
    唐家的老大唐生智像所有的传统中国人那般,有一个根深蒂固的习惯,那便是走到哪里都喜欢买地皮、置房产。因此,唐家在上海、武汉、香港、南京、长沙,诸如此类的繁华城市中,都添置过自己的房产。
    唐家在南京的地产为百子亭的22号公馆。只是,这时,已经被日军中的一个少将占住了。
    汪精卫即便沦落到了引狼入室的家贼境遇,始终都喜欢摆出一份清高自立的颦蹙之态。因此,汪伪政权中,除非是他看上限的人,或是那些不得不周旋的有份量的人物,一般人等,他基本上懒得出面接待。日常的行政事务,汪精卫便基本上交给了周佛海、陈公博这亨哈二将去打理。陈公博性情也偏于疏淡。
    因此,周佛海在汪伪政权中便揽去了很大一部分的实权。
    此番唐生明投奔,汪精卫听说唐家的地产被日本人鹊巢鸠占了,例外地出面给唐生明疏通关系,将唐生明夫妇安置于城西牯岭路的一所舒适的花园洋房之中。这在汪精卫的私心中,自然又是予以唐生明另外一份的垂青了。
    其实,加入到汪伪政权中的叛节分子,不用呆很久,即人人心底明镜般的清晰:这个政权竟然天生便是跛瘸的!
    日本人在后来的战事进程中,始终把蒋介石重庆政府视为打交道的主要对手。汪兆铭者,不过是日本人继伪满政权之后,豢养的另一条走狗而已。
    所以,这个政权中的绝大多数人,抱定的是一种得过且过的人生态度。
    于是,醇酒美妇、买笑追欢的生活方式,像一种毒瘤,从汪伪政权中迅速地向社会间扩散。诚所谓的“夜市千灯照碧云,高楼红袖客纷纷。虽然不似承平日,犹自笙歌彻晓I司”!
    这个阶段,南京秦淮河两岸,达官贵人们呈现出来的一种醉生梦死的生活方式,令人冱寒地联想起,从前那些被强盗蹂躏过后的玉人们,脸上写着的一种破碎残缺的凄婉神色,确实令人触目惊心!
    当年,有一位叫陈存仁的上海名中医,常年出入于上海滩的一些高堂广厦人家,便见过了一点从前上海滩上的七情六欲的阶柳庭花之事。他后来写过一本《上海版抗战史话》,讲自勺就是烽火连三月的抗战时期,某些滞留在沦陷区淘金的人们,放浪形骸的故事。
    陈存仁讲:上海沦陷之后,有一位留德学成的西医丁惠康,却故意选在这个时候回到了上海。他在法租界的高级住宅区霞飞路,开办了一所为达官新贵们服务的疗养院,一时贵客盈门。
    丁惠康的回国,原本就志在发战争财的。
    这个人的目光颇为歹毒,他看中了大战期间国外的物资一时不易进来,又利用外国人急于脱货回国的心理,低价将礼和洋行的柯达胶片,以及德国拜耳药厂的西药全部吃进。丁惠康一转手,即获得极大的利润,从而跻身于上海滩新崛起的富豪榜之中。
    发了财的丁惠康便不再把兴趣集中于自己的疗养院中。其时,有一位从唐山过来的公子哥儿叫唐竹生,据说唐山附近有一大半的煤矿都是他家的产业。此人经常到霞飞路的疗养院找丁惠康,且每次都携带一个跟上次绝然不同的美丽女郎。原来,这时节,丁惠康与唐竹生的共同爱好便是女色。那些丰神迥异的不同女郎,是唐竹生从风月场上淘来的野花。唐竹生在一种“海棠枝上莺声急“的情动红潮之后,便常常要把自己淘得的货色带来给丁惠康鉴宝。
    所谓的“鉴宝”,这是丁、唐二位久惯风月的轻薄之徒间的约定暗语。丁、唐二人携手将上海滩上春风骀荡的风月场所逛了一个遍。
    后来,丁、唐二位便嫌上海滩上那些“柳絮池塘淡淡风”的勾栏场所不够刺激。
    丁、唐均是摄影圈的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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