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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人间地狱-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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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俊亮当时是八路军的办事员。那天他刚好给八路军送鞋去了。日本人进村后,在他家里搜出了一小袋子的毛笔,这是准备换粮食用的。日本人不由分说强行拿走了。到了1944年4月12日那天,日军又到张俊亮家进行搜查,并将他妻子和三个孩子抓到尖山村公所前进行审讯。随后将她们带到五道岭那里处决了。张俊亮回来后才知道家中发生的事。后来,张俊亮又和我结了婚,我原来的儿子参加了八路军,在一次战斗中牺牲了。    
    这里流行过瘟疫,一般是发高烧烧死的,每天都要死几口人。我也得过这种病,畏寒、打冷战,天天发烧。那时也没有药吃,我就光喝凉水,不知为什么病反倒好了。后来听说那是发疟疾。    
    你问的那些日军的名字,我记不清了。    
    王玉臣(72岁)、张志成(76岁)的口述:    
    王玉臣张志成集家后,这里变成了有300多户、1000多人的村子。1943年正月初四,日军从这里一次就抓走了70人。在村边上杀了两人,在蓝旗营又杀了3人。后来听说,带到兴隆、承德后又杀了一些,剩下的都送到东北去了。    
    这里驻扎过一支伪满洲国的队伍,还有一个叫闫旅长的人。    
    日军想强奸鸠子峪的一名妇女,就派人把她抓了来,强奸后,渡边又将那妇女杀掉。听说渡边杀人时面带笑容。在洪山口,渡边手下的日本兵还把王玉臣的表弟给杀了。渡边住在三道河。    
    日军在这一带强奸过很多妇女。    
    讨伐队的人不大来这个村。    
    集家时,一间房子里住着十几个人。有土地的人家,除了住房外还另有一间牲口棚,而那些外村的移民只好和牲口住在一起。那时村里一半的人是山里来的移民。听他们说,日军一进山,人们就拼命往外逃,连猪也跟着一起跑。    
    采访日期:1995年3月15日    
    灰窑峪和高台子恰好处于偏岭子与二堂子之间,它们都是潵河支流沿边的村庄。当年,三道河警察署的署长杨文宏进村后对大家说,三道河的渡边队长要来这里讲演,村里应做好准备。村里准备好酒、香烟和食物,为了表示欢迎之意,全村的男人都集合起来。然而,当三道河的渡边中队和龙井关的本上中队(队长本上少尉)以及日本宪兵队和三道河警察开进村后,趁机将全村的男人都抓了起来。被抓的有灰窑峪村30人,高台子村40人。    
    沟河行——村中敌特    
    由兴隆县城往西南去,乘车约一个半小时后便到达了茅山。沟河发源于茅山,它出了黄崖关,绕过西边的平谷后,南下汇入蓟运河。此外,从兴隆的潵河南部群山中还流淌出几支细小的河流,它们分别穿过马兰关、鲇鱼关、冷嘴头、罗文峪及洪山口等地的长城进入了唐山地区。几经转折后,它们都汇入了蓟运河。


第四部分:又一个“三光作战”茅山镇

    张富(70岁)、温秀贵(72岁)、张青山(68岁)的口述:    
    茅山的集家并屯曾分两次进行。1941年正月是小集家,只把山上的人给抓了下来。1943年是大集家,日军把周围定为“无人区”,一出“人圈”格杀勿论。1942年3月8日(阴历正月廿三),日军实行了大搜捕,一下子在茅山东坡抓了36个人。有28人被带走,其中1人逃回来了,另27人未归。温秀贵当时也被敌人抓了进去。温家共有3人被抓走,罪名是给八路军送过信,送过鞋和粮食。到了晚上,敌人给秀贵的爷爷和堂兄的脑门上都点了圆圈,但没给秀贵点上。凡是没点上圆圈的,当天夜里就释放了,温秀贵那年才16岁。而被点了圆圈的28人则都押往承德。当卡车行驶到青松岭时,其中一个人趁敌人不备,跳车逃走了。张众被捕后逃了回来,他曾被日军捆在梯子上,用火燎烤,烧得全身都肿了起来,至今仍疤痕累累。仅半年之内,温家就先后死了6口人,其中有爷爷、奶奶、伯母及其女儿、堂兄和二哥。后来,二嫂和堂姐也都离家而去。秀贵的父亲温彦之曾是八路军的地下办事员,在此之前已被敌人捕去杀害了。    
    温秀贵张青山张富张青山曾担任过老营盘小学的校长。上次大搜捕时,他母亲看见日本宪兵的身影后,忙招呼张青山和另一个人一起逃走了。而刘文桐、刘文宏、刘文太、刘文江、刘文秀等人都被日军抓住。被捕的人中有两个叫王春的,被绑在柱子上用火烧得奄奄一息时,被家属救了出来。刘家的父亲也同样惨遭毒手。    
    这次大搜捕的全部经过是这样的:日本宪兵队30多人,加上附近据点的伪军和警察300多人,从茅山、果园、东谷、老营盘4个村里抓了300多名村民。经审讯后,当晚释放了250多人。第二天清晨,又把昨天拷打得只剩下一口气的十几个人全扔进道边的河沟里,王春就是其中一个。其余的61人,分乘两台卡车先被运往兴隆。在那里,一少部分人被拉到南土门处决了,剩下的都押送到承德和锦州。虽然以后再没发生过类似这样的大搜捕,但是经常发生每次抓走十余人的事。    
    茅山的警察署设在果园的河东,日军驻扎在河西。日军有个叫山下队的,百十来人驻扎在现在的中管附近。最初的队长叫山下,后来换成五百井,一直驻守到日本投降。这里没有讨伐队。    
    大集家后,茅山变成了有105户、500多人的部落。老营盘也变成了有130户、500多人的部落。光修部落就花了一年的时间。部落四角有炮楼,有东、西门,西门关着只开东门,有警察把守。部落里设警察署,有十几名警察,其中还有3个日本人,他们叫小林、武田和山本。    
    1943年闹瘟疫时,仅茅山就死了70多人,老营盘也死了三四十人。症状都是高烧、昏迷、不进食、呕吐、泻肚。    
    有一次,山下队抓了北边村的一个18岁姑娘,日军扒去了她的衣服,让她光着身子,在院子里整整站了一天,最后才把她放了。日军经常抓走男人留下女人。他们公开向甲长要女人,而甲长则把哪家有姑娘的名单秘密地通知给日军。然后,日军就按名单抓人。这些女孩子被抓到老营盘的日军兵营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也许是被杀了?或许是被关在什么地方?它已成为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谜了。茅山藏匿着七八名特务,他们经常跟甲长、日军保持着联系。甲长也怕暴露是自己把村里的姑娘出卖给日军,靠这些特务来通风报信。    
    刘日是村公所的办事员,曾参加过地下党的秘密会议。他就是茅山东坡大搜捕行动中抓走28人的告密人。每次开会后,刘日都记下与会者的名单,然后交给日本宪兵队。因此,敌人在大搜捕时轻而易举地抓去了名单上的那28人。刘日原籍在东北,此事一直到文化大革命期间才被查出来。他被捕后自己坦白交代的。外调人员也来这里调查过他的问题。    
    茅山附近有个金矿,当年110多名矿警备队员起义打死了警尉大越定雄,并砸了茅山警察署,缴获大量武器后投奔了八路军。此事发生在纪念“九·一八”事变十周年之际。在实施惨无人道统治的地区,为了维护人类尊严,人们亦进行了武装抵抗。    
    车河行——县境之地与无穷无尽的阴谋,    
    细菌、毒气、气球炸弹从地图上看兴隆县,它就像是被虫子咬过的一片树叶,其中鹰手营子和寿王坟是两块飞地,但如今却都归承德市所属。这里有煤矿、铜矿、石灰岩和石棉等企业,而这些以前曾一度归兴隆县所属。新近并入兴隆县的,有从青龙划拨出来的蘑菇岭乡和从承德县划拨出来的大杖子乡。这两处都地处兴隆县的偏僻地区,确实给兴隆县的经济带来了不利影响。然而,兴隆县的东北部有柳河,以此划定县境也是自然规律吧。不过,我对鹰手营子和寿王坟两地被划出去感到有些不平。    
    离开兴隆县城,汽车向东北疾驶,公路两边不时地出现煤矿和石灰窑。经过连续山间绕行,我们来到了五凤楼山北部,据说从五凤楼山中流出来的涓涓细水,从这里向东最后汇合到车河口。而经北侧绕了一大圈过来的柳河,也要先经过前面的柳河口,再进入潘家口水库。真没想到车河和柳河在这里竟相距不远。


第四部分:又一个“三光作战”大杖子

    宋兆怀(65岁)、孟继瑞(73岁)、张福庭(73岁)的口述:    
    宋兆怀孟继瑞张福庭这里是从1942年4月开始集家并屯的。最初修建了四个部落,到了1943年时,又把它们改建成两个大部落,四周的围墙都是一丈多高。开始,村里只有100多户人家,集家后,外村的搬进来,就变成了300多户、1500多人的大部落。集家后人们的生活真是缺吃少穿啊,一家只有一条被子。谁要敢在“无人区”内种庄稼,就按通八路论处。    
    瘟疫闹得挺厉害,高烧、昏迷、上吐下泻,一得上病两三天就死了。平均每天死二三人,全村共死了300多口人。只要一人得这病,全家都被传染上,当地人称它是“窝子病”。另外,也有不少是发高烧、呕吐、泻肚死的,但没有出花的。这都是集家后的那年夏季发生的事。    
    大杖子村驻有日军一个小队,共60多人。宪兵队驻扎在柳河口和车河口,柳河口还有一个守备大队。大队长叫黑田,还有一个叫黑岩的股长,那家伙可凶啦!高杖子、车河堡也驻着日军的安原和安波部队,人数挺多。    
    1944年,日军在南沟杀了12个人。我们这个部落里也杀了不少人。被抓住后送往承德的有100多人,也有的被送到营口等地做劳工去了。刚开始建“人圈”时,日本人说村上的人修围墙太慢了,就抓了一批人到广场上听日军训话,随后就把这批人杀了。到第三天,日本人又说,八路军烧了他们的军车,又抓走了一批村民。仅建“人圈”时被杀的就达到60多人。另外,日军扫荡大印子峪时,先在村里杀死了29人,剩下的被带到大杖子人圈。走到大门口时,日军又当场杀了12个人。这些都是黑河山里住的百姓。    
    日军统治时期,这个村病死的有300多人,被杀死的有100多人,强制带走的有100多人。    
    日军飞机很少来这里。但1943年来过一次,还向我们住的部落里扫射了几下子。另外,还听说1945年时,日军飞机往柳河口南山投放了炸弹和毒气弹。    
    日军强奸中国妇女的事的确不少,但中国人有个习惯,人们不爱说这种事。经过再三询问后,他们终于说出了这么件事。    
    那年,雷家的姑娘21岁,不料被日军的一个队长看上了。第二天,那个队长带人闯进了雷家,把那姑娘强奸了。随后,又强令姑娘一丝不挂地站在院子里,那个日军队长审视了一会儿,便开枪把姑娘打死了。在一旁的日军小队长便说了一声“邦-塞-!”,大概那个队长的名字叫邦塞吧?    
    边上的人问翻译“邦塞”的日文汉字怎么写?我又让他们把那个日军小队长说的话重复了一下。顿时我明白了,这不就是当日军站在南京城头上,高举太阳旗,高喊“万岁”的声音吗?!可真是个败类,我感到震惊和羞耻。在此场合下,也无法向他们解释这句话的含意。只好说,这是一句日本话,但绝不是日本人的名字!    
    部落里遭受日军蹂躏的妇女不下100多人,而强奸后被杀害的也有十几人。村里人和受害者家属不愿意提及这件事,包括这些妇女们都在默默地忍受着痛苦。    
    当时规定,男人一到18岁就去征兵检查,可我们村的年轻人一个都没合格的,却都被送到东北做劳工去了。1942年去了88人,后来返回85人,在那里死了3人。据说是修铁路。1943年又去了几十人,可至今一个也没回来。    
    采访日期:1995年3月23日


第四部分:又一个“三光作战”柳河口

    张金祥(62岁)、王贵岐(66岁)、张文邦(82岁)、勾玉环(69岁)、张权(61岁)的口述:    
    我们这里曾驻扎过日军的安波部队,那是个约有100多人的中队。宪兵并不是单独行动的,而是和部队共同行动。宪兵共有十几个人,为首的叫黑岩,是热河省警务科警防科长。安波部队调走后,又来了广冈部队,并在柳河口建了宿舍。住了一段后又走了,听说他们是参加太平洋战争去了。接着,伪满洲国军又开了过来。这里也来过讨伐队。    
    左起:佟靖功、王贵岐、张权、勾玉环、张文邦、张金祥    
    1939年12月27日,日军飞机是从村东飞来的,飞得挺低,快要擦着房顶了,接着扔了炸弹,炸毁了一些房子。    
    1942年开始建“人圈”,建到第三个时,黑岩来了,说这些都不行,必须统统拆掉。接着又重新建了两个“大圈”。1943年大集家时,人们都集中到这里面。原来本村是100户,集家后从外村移来130户,两下一加就变成了有230多户、共1000多口人的大部落。    
    日军没往柳河口扔毒气弹,听说扔到了喀卡山(音译)对面的“无人区”里,当地的老百姓吸了后就死了。    
    每当日军出去“扫荡”,都让村民去给他们扛弹药及军用物资。    
    “人圈”的外围有两米深的壕沟,圈的中央有一所高墙大院,里边住着日军。高墙的外围有两米深的壕沟。高墙内部有日军站岗,外面有伪军放哨。在衣食住等方面,内外差别很大,日本人和中国人分别使用各自的井水,而且高墙内部严禁中国人进入。那时,张金祥岁数还不大,日军看他是个小孩子也不盘问就放他进去,有时还给他点米饭吃。有一次,他进去后看到日本人正在院内的大树下杀人,一共17个,都是从山上抓来的农民。只见日本人抡起战刀,边砍边大声地喊着“嗨—依”。虽然此事已过了50多年,但当时那场面,那声音,至今使他不能忘怀。日军先后在这里杀了二三十人,而被杀者全都是从“无人区”抓来的农民。但敌人不杀部落里的百姓。    
    部落里也闹过瘟疫,1943年死人最多。    
    到1945年8月,部落里只剩下368人,因我(王贵歧)当时任配给员,人数记得挺清楚。日军一投降,有一百多人立刻返回山里去了。算起来,原先部落里有1000多人,1943年和1944年的两年间,共死了600多口人,症状都是高烧、昏迷后死的。村里的张文邦曾抬过朋友的尸体,哪知回家后头就痛得厉害,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发了一身大汗后才慢慢见好。到了1945年连续下了一个月的大雨后,瘟疫才没了。    
    采访日期:1995年3月23日    
    村里人说,喀卡山上曾埋着日军的毒气弹,那里还插着红旗,部落里死人的原因,大概是毒气弹泄露引起的。    
    另据张文邦讲,小集家前的1941年,有三个从承德来的日本兵曾在他家住了两天,日本兵是押运三个扛货物的劳工过来的。运到这里后,日本兵将三个男劳工打发走,又重新从柳河口雇了三个村民,把货物运到喀卡山里,埋好后插上旗子,然后又把这三个村民打发走了。自此,当地人传开了,说那里埋着日军的毒气弹。如今那里还竖着一根木桩,地下究竟埋的是什么,村里人谁也不清楚。    
    为此,我又回访了这个村,仍邀请上次参加座谈的村民,认真地回忆一下有关毒气弹的事情。上次来时他们有些兴奋,讲述得十分快,这次与上次不同,十分冷静,我便请村民们又回忆起了当时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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