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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救姻缘 by魈-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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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两个人,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 

 

  为什么越是渺小的人,越是怀有治国安民的奢望呢?为什么明明懂得人情世故的成年人,要执迷不悟的抱持着不切实际的梦幻呢?天子善弈,天下如棋。若对手是精通此道者,金戈铁马,应该会尽兴而为了吧?但往往,铺设好了全部的陷阱,期待来的不过是一个不通棋艺的新手罢了。对于那白白算计了的千般精巧,万种琢磨,想来也只能赴注一笑了…… 

 

  哭笑不得的凝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美青年,风华正茂的少年天子无可奈何的摆摆手,示意他坐在下首的太师椅上,并体贴入微的赐了几件干爽的外衫,由他褪去被阵雨浇透的衣袍。毫不犹豫的解开布扣,左青玄仿佛没有注意到对方炽热的目光似的,兀自优雅地除去衣衫,露出被水浸润下更见妩媚的胴体。没有停顿,他随即换上了素贵的白袍,从头到尾都没有停滞,似乎算准了前者不会出言喝止自己。 

 

  见状,少年天子抚额喟叹,那双黑耀石的眸子里隐隐约约泛过狡猾的涟漪:“青玄啊……你也太沉不住气了!若不是朕及时找了个台阶,把你传进屋里的话……咱们十几年的大业,就叫你这一哭一闹毁于一旦了!” 

 

  闻言,左青玄理亏的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缓缓抿紧薄唇,仿佛刚刚殿前的吵闹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心力,再抬头时,这个美艳的青年瞬间苍老了几分,只有那双深隧的如同要一路望进人心的眼眸,愈发明亮动人了:“皇上……”轻唤着,他豁出去的推座而起,长身跪倒在天子脚下,不羁的青丝散了一地的柔韧…… 

 

  “求求您了,皇上!我瞒不下去了……我再也瞒不下去了……”顿了顿,似乎被自己回忆起来的事实刺激到,他纤瘦的身体抖得犹如寒风中不可退缩的残叶,明知命运的不可违抗,还要孤注一掷:“浩恩他等不起了啊……皇上!浩恩他……等不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了!”太医的话像催命的魔咒般蛊惑在耳际,一时间,左青玄什么也看不到了,只除了记忆中那个人颓然倒下的刹那……他什么也听不到了,只除了记忆中太医沧桑无力的声音,无情的宣布着分离的时刻:“尚书大人,莫怪我们无能为力……这病早就说过能养不能激的!唉……现在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涝病最忌见红,一旦咳了血,这日子就有数了……” 

 

  “……青玄啊,值得吗?”静静地与他对望着,少年天子不置可否的摇摇头,眯起老谋深算的双眼:“当初,二王爷不但不认你这个野种,还命心腹灭了你娘全族的口……即使天下苍生你弃之不顾,这灭门之仇,你也可以谈笑而过吗?” 

 

  “……”狠狠的纂紧拳头,想要潇洒的点头承认,但身体却被灵魂的某种力量定在了原地,无从挣扎。可笑吗?他们策划了那么久,瞒了那么久,他不惜自甘下作用身体去换取王爷谋反的证据,以及搜集暗中支持二王爷的党羽!为的,不就是有朝一日可以手刃生身之父,弑族之敌的二王爷吗?!只要可以报了血仇,他连禽兽都不如的在亲爹身下浪叫又如何?!他不在乎的……他本什么都不该再在乎的…… 

 

  可是,偏偏千算万算中,他们选错了一枚棋子!那年二王爷怀疑频繁活动在官僚部将之间的自己,为了避嫌,皇上建议自己挑个不起眼的靠山暂做安排。谁知他这精心策划的猎人,最后竟然成了自己陷阱里的困兽?! 

 

  谁错了? 

 

  是一开始就虚以违蛇的自己…… 

 

  还是一开始就用情太真的对方…… 

 

  谁赢了? 

 

  是陪上了全部的抱负和尊严的自己…… 

 

  还是陪上了健康和生命的对方…… 

 

  谁也没错,他们都做得很对,就是太对了,对得太过了头…… 

 

  谁也没赢,他们都输了,输在自己的手里,彻彻底底…… 

 

  到最后,爱得也不能长厢斯守,恨得也不能快意恩仇…… 

 

  这一来一去的三年似箭光阴…… 

 

  难道只证明了……世间人逃不脱的……两字——因果? 

 

  前世欠得姻也罢,来生修得缘也罢…… 

 

  偏生红尘万丈,恰与君逢!可那姻缘两字,错过了就再也救不回来了……什么都不要……也救不回来了……回不来了……回不来了…… 

 

  回眸时,左青玄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奇怪的是,他应该绝望的,他的胸膛里应该空空荡荡的,可放弃所有的刹那,他突然有了一无所有后的洒脱:“恕臣辜负圣恩……自请辞官,布衣归省……”天下的人快乐又如何,不快乐又如何?该得到的,再怎么凄苦也失去不了……至于已经失去了的……牺牲再多,也救不回来了…… 

 

  “再考虑一下吧,失去了你这枚筹码,朕也抄掉那只老狐狸胜算不大啊……”少年天子皱起英挺的俊眉,淡淡地挽言道。可惜,答案他早已从对方的眸中知晓:“……唉,青玄啊……若是放弃了,我们牺牲这么多又是为了什么呢?已经绕了那么多弯路,现在说后悔,不是太迟了吗?若你真的希望程浩恩的命有价值,就该把计划贯彻下去……” 

 

  “只有几个月了……”没有正面推辞,左青玄只是在这位年幼的堂兄弟面前,拈起地上自己偷偷捎进来的,那个人提笔夜书的奏折,凑到唇间,缥缈地笑了笑:“那个人只有几个月了啊……天下间,恨我不争气的人还有千千万万……而爱我的那个人……却只有几个月盈月缺的时间了啊……”缓步走出金銮殿,左青玄没有回头……只因这世间,已经没有值得回头的触动了。 

 

  他懂了……绕了这么些年,他懂了…… 

 

  姻缘是救不回来的。他爱了……只可惜,爱的晚了些…… 

 

  目光闪烁不定的遥望着天际,少年天子的嘴角忽然抿起一抹无从为外人道知的苦涩,轻轻挥手,他唤来守在外面的心腹太监。没有迟疑,统领万民的人,是不能犹豫的……纵使要伤害的是自己唯一亲信的弟兄……他的手也没有抖过,从头至尾,没有。 

 

  丢下一卷黄绫,少年天子的眉眼间积攒了玄冰的寒霜,挥指谈笑间,他即是天! 

 

  “传令下去!史部编修程浩恩越级上奏,折中一派胡言,诽谤我朝王储!二王爷忠心为国,天地可昭,此小人状告当朝命官,用心歹毒,罪责难逃,即刻压往天牢,秋后问斩——” 

 

  “呜……”程浩恩告诫自己不要发出任何类似求饶的声音的,他努力过了,可当无情的御吏粗鲁的将他推倒在天牢的草堆上时,剧烈的撞击还是使他头晕目眩间逸出一丝淡淡地呻吟。落翅凤凰不如鸡啊……以前虽然也经常遭人白眼,可现在,周围的人用的是一种看死人的冷漠注视着自己,像是一股腊月里的寒风,把他本来就麻木的心也冻得疼了…… 

 

  他错了吗?从头到尾,他没有为自己算计过一分一毫。这样的他,也错了吗?那这天下间,还有什么是正确呢?!他不懂了……他想得明白,可他不懂……为什么?为什么看着别人痛苦就可以开心了吗?看着别人为生离死别挣扎,自己独享幸福就快乐了吗?! 

 

  他并不伟大,他也是个平凡的人。会恨,会爱,会斤斤计较。 

 

  他也曾经想过,若那些仇人全部死去的话,世间便可清静很多了! 

 

  他也曾经发誓,再也不要做个受人嘲笑的烂好人了,他也知道怎么去钻营拔户,怎么去欺上瞒下。他也想做个自在逍遥的坏人,享受那一世的浮华…… 

 

  他也想过,他也迷惘过,他也犹豫过,他也动摇过…… 

 

  直到他遇到左青玄这个男人。 

 

  直到他遇到这个从来不说,却总让自己感觉到对方在期待自己的男人。 

 

  所以他不可以退缩,所以他不可以放弃,所以他不可以同流合污! 

 

  那个男人在看着他,那个男人在等着他,那个男人要自己去做他的良心,那他就要豁出一切把这个角色扮演好!然而,演来演去,人生如戏,人人都是戏中过客,谁在表演谁?又在给谁表演呢?他在左青玄的舞台里纵情着,可原来的他,又该是谁呢? 

 

  “咳咳咳——”一阵反胃感涌上来,程浩恩扑倒在稻草里想要舒服些,却被那潮气熏得更加痛苦!手指漫无目的的抓握着,像是要牢牢牵住和阳界那最后的牵绊,不让黑白无常拖去阴间!就在这司空见惯的折腾声里,突然,一个狱卒不顾同伴的劝阻,近乎崩溃的冲过来,双膝一弯,重重的跪倒在木栏外面,双目含泪,沉默不语的给程浩恩磕了三个响头! 

 

  “……你……”呆呆的看着眼前悲愤的不速之客,程浩恩喘了一口气,勉强挤出话来。为什么?他不过是在这里等待问斩的活死人罢了,何必呢?现在的一切,又要做给谁看呢?仿佛是觉察到他的迷惑,年迈的狱卒压低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回答道,字字如钢丁,打入程浩恩快要化成磐石的心中! 

 

  “程大人……老汉谢谢您,谢谢您了!” 

 

  “你……咳咳……” 

 

  “程大人,不瞒您说,我家乡就是湖南的!今年老天不长眼,几个县都遭了灾,家里吃不上饭,人吃人啊……来投奔我的乡亲都告诉我了!您为了我们奔走,累出一身病来!如今,为了我们,摊上这要掉脑袋的官司……老汉今年已到知天命的年纪了……带家乡父老,在这给您磕头了——程大人——您冤枉啊……” 

 

  “……”睁大眼睛,程浩恩想象过自己可能遭遇的各式各样侮辱,但老狱卒的肺腑之言显然是他没有奢望过的!他只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爱的那个人而做的。他是为了逃避现实而让自己刻意忙碌的,他是为了从一而终,甚至赌着和王爷,和青玄的这一口气而抗争到底的!他不是为了这些人……至少,他没有想过太多………… 

 

  但看看现在自己这身狼狈……官位没了,酒肉朋友做鸟兽群散。 

 

  但看看现在自己这副病躯……爱人没了,被亲手推往敌人的怀抱。 

 

  到头来,天子没有相信自己,王爷没有倒台,湖南的灾民还在挨饿,自己什么也没有改变得了!可这个老迈的人却心甘情愿的跪倒在自己面前,向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自己千恩万谢?! 

 

  “……”泪,滑落无声,却炽热如火。 

 

  爬行几步,程浩恩抓住木栏半坐起身子,直勾勾的与老狱吏对望着,许久无言。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官为什么浊?因为舍不得荣华富贵。 

 

  官为什么清?因为这一瞬间此世为人的心安理得…… 

 

  “这是我应该做的……你放心……只要我程某人剩得一口气在,湖南的状子……一天灾民饿肚,一天我程浩恩的怨声不止!”咬咬牙,明知自己现在不过是将死的笼中鸟,可程浩恩还是升起了连自己也不清楚的豪情壮志!一吼一吐血又如何?!既然举头三尺有那冥冥中的天……自有那天公地道!他不信人心……但也不信邪………… 

 

  “程大人……老汉这辈子懦弱怕事,没干过什么逾越之举!可家乡的亲人说了,程大人您是个大好人啊!大好人不能死在这昏暗的角落里啊!今天老汉已经和家人招呼过了,拼得满门抄斩,也要将您救出去!只求程大人莫忘记那些还在挨饿的人,别忘记我那饿死的三个孙娃啊……” 

 

  “老人家——你——咳咳咳——”惊慌失措的看着对方不顾一切的掏出钥匙,程浩恩想要阻止,但一激动便引发了内火,咳嗽得险些背过气去!眼看锁已经松动,门就要敞开!突然,天牢的尽出传来一声宏亮的唱声,成功的僵硬了所有人的动作—— 

 

  “皇上驾到——” 

 

  昂首阔步的走进阴暗潮湿的天牢,少年天子仿佛带来了一股傲然凌冽的霸气,瞬间席卷了每个人的心神。冷冷地迈步走过跪趴在地的老狱卒身边,少年天子甚至没有瞥过对方一眼,宛如除了眼前的程浩恩外,天牢里的其他人不过是不值得侧目的蝼蚁罢了。但即便是成为了这位气势凌人的少年的目标,程浩恩得到的目光,也丝毫见不得半点温度…… 

 

  “罪、罪臣程浩恩……叩见吾皇万——咳咳咳——”在惊讶过后,程浩恩本能的回忆起礼术,连忙拖着千斤重的病体,颤抖着扑跪于地,庄重的向年轻的皇帝深深低下头,恭敬却又不失尊严的轻声行礼道。见状,少年天子的眸中闪过了一抹厌恶,好像是透过后者预料到了某种令自己头痛的事实似的,无言的叹息出口,用像请求又像命令,似尊重又似疏离的平缓声调淡淡地对跟随在身后,一脸不爽表情的青年吩咐:“灵勋,去给他看看……” 

 

  “什么嘛!把人折腾的半死,现在才叫我来想办法!你把我当成神仙使唤吗?!”嘴里不停的抱怨着,风姿俊逸,高瘦的躯体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药香的青年,在白了所有人奉若神明的少年一眼后,不甘不愿的蹲下身,状似粗鲁的扯起程浩恩的手腕! 

 

  被他的猛然用力吓了一跳,接着程浩恩却突然发现,在青年外表的大大咧咧掩饰下,这个人,他抓着自己的手……出奇的温柔…… 

 

  默默地品评着程浩恩的脉动,傅灵勋的眉头随着时间的推移越皱越深,渐渐拧成了一个化不开的一字。半晌等不到他的回应,少年天子显然没有普通人的好耐心,狠狠的瞪了对方几眼,在后者不达理自己的情况下,前者不得不启开金口:“救得了吗?” 

 

  “你还好意思来问我——”少年天子不问还好,他这一开口,正好引发了傅灵勋压抑良久的愤怒!想也不想的回吼过去,根本不管对方是天子,自己只是一介朝臣,恶狠狠的瞪过去,傅灵勋的理直气壮恰恰和旁边人的小心翼翼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个家伙可是真的要死了啊!你到底在算计什么啊!把一个有涝病的人关在如此潮湿的天牢里,你这简直就是催命符嘛——”喘了口气,趁着少年天子气得俊颜一阵青一阵白,着恼得说不出话来,傅灵勋清了清嗓子,不顾程浩恩拉扯自己衣袖的阻止,继续数落:“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虽然是神医的大徒弟,但我不是神医本人,更不是神!起死回生的法术,我是不会的!你每次都把回天乏术的人交给我——这不是砸我的招牌吗?!” 

 

  “住嘴!朕叫你救活他!不然的话,就要你人头落地!”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少年天子先用一副想要杀人灭口的阴冷眼神扫视了周围颤颤微微的下人们一眼,接着有损天威的叫了出来,虽然显得几分幼稚,但适合他此时真正的年龄…… 

 

  不以为然的扭过头,对于少年的威胁,或者说,对于少年说到做到的提醒,傅灵勋嗤之以鼻:“哈~!又是人头落地啊!真好笑,我姓傅的只有一个脑袋,经不起你们皇族砍了又砍!生死之道,自有天注定,再怎么样的医术,也救不了阎王要收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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