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当时年纪小-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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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城是我大学里认识的第一个男孩，他忧郁，高大，一头长发。程城的一切都吸引着花季的中，刚进大学的时候，我找不到女生宿舍，那是一个夏天的中午，我穿着妈妈为我上大学特意给我买的花裙子。我知道阳光下我是最美的。程城和一群男生走了过来，我小声的说，请问？或许他们没有听见我的声音，从我身边走了过去。我自卑的低下了头，这时我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你？怎么了？当我抬头的时候，我看见程城站在那里望着我，那个眼神，那个男人，那个夏天，我永远都无法忘记。女人有时候就是太念旧，往往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还是要去幻想。后来，程城拿着我的行李把我送到了女生宿舍，站在门口我对她笑，他也傻傻的笑。　　　　
　　　　回到宿舍安顿好后，我才明白忘记问他的名字和学籍了，就这样他的样子一直都留在我的脑海，嘉丽是我们宿舍里最早恋爱的一个，开学刚过了不到两周，她便宣布自己与一个学长恋爱了。处于恋爱中的女人的思想接近疯狂，嘉丽每天晚上都要给那个帅哥准备夜宵，然后幸福的看那个她喜欢的男人把东西吃完。而我除了每天不停的上课，几乎都待在宿舍里，嘉丽说，我不会经营自己，如果现在不努力的话，那么等以后好男人都会被别人挑走了。我对嘉丽微微一笑，走了更好，就不用再去找了。嘉丽常会对我叹气，哎，可怜的傻孩子，未被爱情滋润过，就要凋谢了。随着嘉丽的叹气次数越来越多，我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一段时间以后身边的学妹都找到了自己喜欢的男孩，而我还是形单影离。　　　　
　　　　（二）　　　　
　　　　　　第二次见到程城是在嘉丽和她的学长帅哥男朋友分手的时候，我带着嘉丽那个男人带着程城我们坐在酒吧的一角，嘉丽喝下两杯酒后就开始不停的哭泣，我本来想和程城打个招呼，可我们都知道这样会意味着什么。最后那个男人给了嘉丽一千块钱当作补偿，大家就此作罢，大学里的爱情真是可笑，一千块买下了一个少女的青春与感情，要是我一定不会要那钱，我心里想。　　　　
　　　　　　这次分手后，我就常常在许多地方见到程城，仿佛我们一生的缘分都在这时候用尽，而彼此常说的一句话便是好巧，然后，他会问我嘉丽最近怎么样。我会说还好。我们从来不谈彼此的事情，好像我们相遇的结果就是旧事重提。自从嘉丽失恋以后，她再也不叹气了，她不停的换着男朋友，她还是给他们准备夜宵，嘉丽让我心烦。许多年前有个女人也曾像她一样想用食物留住男人，可她后来失败了，那个女人就是我妈，而她失败的最终结果就是有了我，而且我们一无所有。　　　　
　　　　　　程城说我是个有心计的女孩，从我的眼中可以看出我的思想是那么的成熟。我说，是吗？但我从你的眼睛里却看不出任何的东西。程城说，你有许多男朋友？他试探的问，我说，现在流行找许多男朋友嘛？说完我们彼此哈哈大笑起来。程城是一个好男人，他大我一界，学理科的高材生，学生会主席。他有美好的前途，这是我从别人那里听到的。一年多我们天天的相遇，所以，大二的时候我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程城的女朋友。对于这个有着家庭问题的女孩，程城并没有在意些什么。他只是单纯的喜欢我，我想这就足够了。程城常说，爱情像树上的苹果，越摘不到的苹果越甜。我说，那容易摘到的苹果是不是容易放弃呢？程城坏坏的笑了笑，我们用了一年的时间来培养我们的爱情，已经很不容易了，我天天都跟着你，我容易嘛？我。我说，原来那些巧遇都是你安排好的啊？程城点头。　　　　
　　　　　　（三）　　　　
　　　　　　虽然，我和程城的感情是用一年多的时间培养起来的，但是，对于一辈子那又算的了什么呢？程城的话总是在我耳边回响，嘉丽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没有说话，她又说，最好找一个有钱的，这样对自己也公平一点。最近常常有轿车在晚上接嘉丽出学校。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透过宿舍的窗户，我看见一个中年男人和嘉丽拥抱。　　　　
　　　　　　好男人，我常常想这个词的真正意思，我不想变成嘉丽所以我和程城常常吵架，开始他总是让着我，后来他开始反驳，他说我无理取闹，他说，小葳，你怎么了？程城的眼睛已经让我充满了陌生，在一天晚上我看见他和另一个女孩在一起后，我决定和他分手。　　　　
　　　　　　还是在以前那个酒吧，我和程城对坐着，他先开口的，不要这样对我好吗？你知道我是爱你的，我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流眼泪，酒吧的音乐听来十分的伤心，因为这是我的初恋，一个女人有太多的第一次了，她们可以牢牢记住，她们要比男人更加的懂得爱情，爱与不爱女人最为敏感。这就算正式的分手了，最后怎么离开那家酒吧，我已经不太记得了，嘉丽说，我回来的时候已经醉的人事不知。　　　　
　　　　　　我的大学生活本应快乐，可爱情的挫伤让我痛苦。我还是会想他，期待那种设计好的相遇。　　　　
　　　　（四）　　　　
　　　　　　程城出事了。　　　　
　　　　　　离开城一个多星期后的一天，嘉丽急匆匆的跑来对我说，他意外的从教学楼的三楼摔了下来。　　　　
　　　　　　再次见到程城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走过去听见有女生在轻轻哭泣，程城望着我，一副很陌生的样子。医生说，这叫间接性脑震荡，也就失忆，也许一段时间可以恢复过来，也许一辈子都不可能想起以前的事情。程城的恢复很快，一个多星期后，他基本可以叫出大部分同学的名字，可就是不知道谁是小葳。有一天我去给他看他，程城正睁大眼睛望着窗外，他问我，你知道谁是小葳吗？我楞了一下。然后说，不知道。程城问我，你是谁？为什么我总是想不起来你的名字。我说，我叫周小飞。程城望着我，然后不在说话。　　　　
　　　　　　晚上，我把事情讲给了嘉丽听，我说，他问我叫什么，我说我叫周小飞。嘉丽说，不对啊，你叫周葳啊？我说，算了，还是不要让他想起那么多不高兴的事情吧。嘉丽说，程城那天是因为喝了太多的酒才会从楼上摔了下来。她并没有说这些与我有关，但是一种强烈的自责，让我哭湿了枕头。女人的眼泪是无法用重量来计算的，那是一种爱情的表现。一个多月后，程城可以出院了，医生说他恢复的很快，但是他常常念一个名字，小葳。他说这是他女朋友的名字，但是他记不起来她在哪里。　　　　
　　　　　　大家都望着我，我想如果不和程城分手，也许他会像以前那样的生活。程城看似常人，他的记忆力好的惊人，除了想不起那个小葳，别的事情都可以记得。毕业那天，我们一起去送他，他说，谢谢你们。然后与我们一一朋友似的拥抱。大家都忍住不留眼泪，程城顺利的离开了学校。　　　　
　　　　（五）　　　　
　　　　我的学业下降的很快，追求我的男生也很多，同宿舍的姐妹都羡慕的要死，只有嘉丽是个例外，她觉得自己已经看破红尘。程城再也没有回来过学校，而他的故事也渐渐被人遗忘，没办法，学还是要上的。终于熬过了这一年，带着我和程城的故事我离开了这个学校。嘉丽毕业以后就嫁给了一个有钱的中年男人，而我顺利的成为这个城市里的上班族，过着朝九晚五的日子。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碰见了久违的程城，他在马路的一边很远的人群中认出我来，并大叫我的名字，周小飞，周小飞。我抬头看见他穿着西服挣扎着穿过人群向我这边跑来，我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这是那个在夏天对我微笑的男人，这是一个为我设计过无数次相遇的男人，这是那个只记得小葳的男人。　　　　
　　　　我说，你怎么样？他说，还好，怎么，你也留下来了。程城显得很成熟。我指指他的头说，还好吗？他说，好多了，就是不知道一天吃几次饭。他像一个孩子开心的笑。说了几句话，程城就赶着要离开。他说，我快要结婚了。下个星期六，你来吧。我说，新娘是谁？程城说，我不好意思的说，我的一个女同事。我麻木，我对程城说，恭喜了。程城笑着和我同志式的拥抱。我说，城，让我亲你一下。他像个大哥哥的看着我然后一脸无奈的点头。我说，祝福你找到自己的爱情。最后一次吻程城时，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陌生，但他还是习惯的把我拥在怀里，我没有留下眼泪，因为这都是忽然之间的记忆，程城永远都不会记得那个叫葳的女孩，永远。　　　　
　　　　城刚要走，我大声的对他说，城，你还记得那个叫小葳的女孩子吗？她永远都是你的女朋友，程城说，我知道啊。说完他对我笑了笑。然后离去。　　　　
　　　　我知道在城的心里永远都有这个名字存在，但是谁也不会告诉他，那个女孩到底是谁，就让小葳这个名字与对她的猜想一起留在城的记忆里吧。生活中我们都是可有可无的人，许多年以后城是否会记起我呢？还是那永不会被磨灭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