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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2章

盛唐风月-第6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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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捣浅A恕!
  裴耀卿对此只是莞尔,李林甫却暗自哂然一笑。当今天子曾经信赖非常的人还少吗?王琚刘幽求助天子登上帝位,最初酬之以相位,可紧跟着还不是远贬,刘幽求人已经死了,而这次他只是稍稍一算计,因武温昚而倒霉的,就有那王琚!更不要说姚崇宋璟张说全都是武后年间便赫赫有名的名臣,可算算在相位上都呆了几年?至于别的人,那就更加不用说了。李隆基对于大臣的信赖素来就不是毫无保留的,有的是可趁之机!
  当杜士仪时隔近三年再次见到李隆基时,就发现这位大唐天子看上去苍老了不少。兴许是嫡亲的兄弟姊妹这些年一个个过世,也兴许是因为成天要提防这个算计那个,身心俱疲,总而言之,他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受到,李隆基透出来的那股倦意。所以,无论天子垂询陇右的情形,还是探问他对于上任朔方的看法,他全都只挑好听的说,果不其然,李隆基一时大为欣悦。
  “好,朕果然没看错你!遥想南朝梁国大将韦睿,虽羸弱书生,不能骑马,每战必乘车,持竹如意督战,然则却屡屡大获全胜。如今你三头及第,战时却同样未遭败绩,又与韦睿皆为京兆杜陵人,朕等着你这名士异日于北狄中大扬威名的一日!”
  李隆基这一高兴,竟是把梁国名将韦睿拿来和自己比较,杜士仪不禁汗颜。可既然天子高兴,他心念一转便朗声说道:“陛下,韦睿力弱,不能骑马,而我朝名士,却从来都以沙场建功为荣。昔日有娄贞公进士及第,却应猛士举,一再领军攻伐;又有王忠烈公,明经及第而镇守朔方多年,战功赫赫。所以,诗赋无一不精,弓马无所不通,上马治军,下马治民,此方为真名士也!放眼古今,唯我大唐有此尚武风气!”
  杜士仪直接把更加尚武的汉朝给选择性无视了。果然,李隆基大悦,击节赞叹道:“说得好!果然锐气十足!对了,你此次既然正好赶到,不日就是寿王大婚,你便先给他当一回傧相,然后再去朔方就任不迟!”
  听到最后一句话,杜士仪心下咯噔一下,面上却丝毫未变,连忙行礼应道:“臣领命。”
  “朕可不是硬留你参加婚礼。须知寿王妃杨氏,昔日还曾经从你学过琵琶,又拜入玉真门下学道多年,她父母双亡,你和玉真岂非其双亲一般?”李隆基越发和颜悦色,突然想起当时玉奴在自己面前那一曲《高山流水》,不禁出神片刻才继续说道,“梨园之中名家诸多,其中不乏精擅琵琶者,如雷海清,可杨氏在琵琶技艺上竟是尤有过之,十八郎有福!”
  “既是陛下如此说,我出宫之后,便先去安国女道士观拜见玉真贵主。”
  杜士仪顺势提了一句,见天子并无异议,他便起身告退。一直到出了洛阳宫,与从者们会合赶往正平坊安国女道士观的路上,他方才再也维持不住那张得体笑脸,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即便明知道在这种即将出嫁的时节,玉奴自然早就被杨家人接回去了,不可能再呆在外头,到安国女道士观门外,他在摆手阻止了随从,亲自上前叩门的时候,却仍然抱着万分之一的期望。
  也许……也许玉奴今日尚在此处?
  安国女道士观连日都是闭门谢客,此刻一个女冠开门时,本待要说今日不见外客,可一认出杜士仪,她不禁又惊又喜地惊呼了一声,随即连招呼都来不及打一个就转身冲了进去。见此情景,杜士仪索性自来熟地踏进了这座自己极其熟悉的道观,等绕过门前那大影壁之后,就只见霍清脚底生风地迎了上前。
  “刚刚听说杜大帅到了东都,没想到真的这么快就来了!”
  “霍娘子,你一口一个杜大帅,让人听见岂不是以为我带着千军万马到这来拜见观主了?”
  霍清顿时笑了,这才裣衽施礼道:“是我失口,三年不见,杜十九郎风采更盛了!今日太真娘子来拜别,如今正在里间,贵主和固安公主都在。”
  玉奴真的在此!
  杜士仪惊喜非常,他竭力按捺心头激荡的情绪,微微眯眼瞧了瞧这冬日难得的晴朗天空,随即才开口说道:“有劳霍娘子带路。”

  ☆、824。第824章 心无所属,情牵依

  安国女道士观深处,竹林掩映间那座看上去毫不起眼的茅草堂前,一路将杜士仪引来的霍清停下脚步,这才转身轻声说道:“自从金仙公主故世,杜十九郎你又远赴陇右,贵主大多数时间都住在这里,说是从前被那些金玉其外的东西给迷了眼,其实既然已经出家入道,那么自该返璞归真。好在如今有固安公主回京陪伴,贵主有人说话,气色精神都好了许多,一时又有不少贵女相从学道,之前常常都是热热闹闹的。”
  杜士仪知道金仙公主和玉真公主当年双双入道,曾经引得两京贵女中一度兴起了抛家入道的风潮,只不过,在过足了瘾后,大多数人都回去嫁为人妇。如今陡然之间又有不少贵女前来相从学道,他不禁有些惊异:“竟是又有入道风潮?”
  霍清哂然笑道:“自然是看到太真娘子即将贵为寿王妃,异日说不定就是太子妃,皇后,不少达官显贵之家为之怦然心动,也希望自家能有如此运气。”
  此言犀利到入木三分,霍清表现出了十足十的轻蔑不屑。杜士仪端详着她那早已青春不再的脸,随即颔首说道:“霍娘子,这么多年来,多谢你一直照顾着玉奴。不论她今后如何,我在此拜谢了。”
  霍清猝不及防,竟是眼睁睁看着杜士仪深深一揖,等回过神来,他却已经转身进了草堂。想起从前初见他时尚不过一青涩少年,如今却节度一方,她不禁生出了人生沧海桑田变幻莫测的感觉。痴痴愣了好一会儿,她方才裹紧了大氅,转身往院外行去。
  如今安国女道士观里头的人越发繁杂了,凡事都得多加小心才行,即便固安公主身边有一批身手矫健的侍女,她也不能就此松懈!
  从天寒地冻的室外进了温暖如春的室内,杜士仪就只见偌大的屋子里只有三个人。居中主位上的玉真公主一身道装,三叶金冠下的额头上隐约可见几道细纹,此刻见到他顿时笑吟吟的,而一旁身穿红罗衫子石榴裙的固安公主亦是贵气凛然,一看到他便眉开眼笑迎上了前。然而,相比她们俩,青丝衫子湖绿裙的玉奴看上去亭亭玉立,见着他时,那张脸上竟是浮现出不可置信犹如做梦一般的神情,整个人呆在了那儿。
  “刚刚张耀进来报知的时候,我存心只悄悄对观主说了一声,瞒着太真不提。”固安公主一面说,一面斜睨了玉奴一眼,意味深长地说,“总算你回来得及时,正好赶上她来拜别。”
  当年初见时,那还不过是一个小粉团子似的女童,可如今一晃就是十几年过去了,从前那一幕一幕如今再回想起来,竟是恍若隔世一般。杜士仪的目光落在那张呆滞的脸上,许久方才走到了自己唯一的女弟子面前,伸出了手去。
  “虽说我之前亲自叩门时,还曾经想,若是你还在这儿就好了。可如今你真的来了,我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了。傻丫头,痴愣在那干什么,难道不认识你师傅了吗?”
  玉奴终于恍然回神。见杜士仪虽说比从前最熟悉的那会儿黑了瘦了,可一瞬间,她仿佛回复到了当年那个因为思念父亲而偷偷跑出来的幼小女童,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她紧紧抓住了那只伸向自己的手,便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失声痛哭了起来。
  父亲去世,姊姊们一个个嫁人,妹妹和她分离多年,难以如当年那般亲近,堂兄弟们对她是热络殷勤却并非真的亲热,就连叔父也是如此。而最让她痛楚的是,师尊在自己面前时常露出的黯然自责表情。
  “师傅,师傅,都是我不好……”
  这哭声让杜士仪原本就揪紧的心更难受了。他伸出另一只手轻抚着玉奴的肩头,低声说道:“哪里是你不好,应该说,都是你师傅我的错才是。事到如今,只要你真的不想答应这桩婚事,我也不是没有办法。玉奴,师傅当年答应过你,一定会让你实现自己的梦想,去过属于自己的人生。”
  尽管哭得眼睛红肿,可听清楚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玉奴顿时不禁竭力止住了抽噎,不可思议地抬起了头。
  见杜士仪满脸认真,而他身后的固安公主和玉真公主则是理所当然的表情,她轻轻咬住了嘴唇,随即执拗地摇了摇头:“师傅,玉奴长这么大,并没有遇到过一定想要嫁的人,既然如此,嫁给寿王和嫁给别人,又有什么分别?我的叔父和兄弟姊妹这些亲人,都希望我成为寿王妃;师尊照顾了我这么多年,也不会让寿王欺负了我;惠妃那时召见我时,戏称女婿和儿媳都出自杨氏,这是姻缘天注定。既然如此,她身为婆婆也不至于挑我这个媳妇的错处。”
  她一边说,一边更加用力地抓住了杜士仪的手,一字一句地说:“师傅没有错。没有师傅,阿爷不会转任雅州,踌躇满志受人敬重,直到临死之际还对周遭人说,此生在世上走一遭,了无遗憾了。没有师傅,我不会学琵琶学乐舞,也不会拜入师尊门下,天下大家闺秀不知凡几,又有几人能够有机会看遍那么多地方的风光?师傅,我从前很好,现在很好,将来一定能够也会很好,你不用担心我。”
  玉奴的眼神中,流转着一丝旁人摸不清看不到的东西,她轻轻垂下头,许久方才低声说道:“当初就有人曾经对我说过,背后算计师傅的人太多了。我本来还不明白,可婚事定下之后,惠妃曾经单独召见过我数次,仿佛对我很满意。那次牛仙童被杖杀后,我偶然一次听到惠妃对人说,师傅太年轻了,跌倒一次再爬起来,本是施恩的大好机会,可牛仙童贪得无厌,不争气。我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之前也从来没对师尊和姑姑说过。”
  玉真公主从前压根没打算让玉奴嫁入皇家,顶多只考虑过自己挑选一个家世简单人品好的嫁过去,故而这些勾心斗角的东西,她压根就没去费心教过自己这个最心爱的徒儿。这桩婚事木已成舟后,固安公主倒是想过此事,可最终却被玉真公主制止了。
  天子也好,惠妃也好,都是人精,想必都看中了玉奴那天真烂漫的性子,如若想让她蜕变得处变不惊,那两位都能轻易察觉到。与其如此,还不如就让玉奴保持这样的真性情,也许嫁过去还能轻松一些。
  所以,此刻听到玉奴吐露出这不曾对人提过的惠妃阴私,玉真公主登时柳眉倒竖,而固安公主则是上前笑着探问道:“那个从前对你说算计你师傅的人太多的,到底是谁?”
  玉奴原本不肯说,可她既然已经露出口风,被固安公主七拐八绕可劲一哄,最终便不由自主把人名吐露了出来:“是曾经跟着师傅去陇右的鲜于仲通……”
  鲜于仲通竟然见过玉奴?
  杜士仪不禁小小吃了一惊。然而,玉奴只说鲜于仲通提醒过自己诸多事情,别的就再不肯说,他也只能姑且认为鲜于仲通只是生怕她被人蒙骗,于是暂且放在了一边。至于武惠妃利用他试探了天子,而后还想利用人打压他之后再行施恩的如意算盘,他在嗤之以鼻的同时,也再次坚定了决心。此次离京前往朔方上任前,他一定要在长安这边布好局,东宫之事拖一天,迟早就会连带他也拖进泥潭!
  杜士仪一再确定了玉奴的心意,见她就是死心要嫁,他不得不无可奈何地百般嘱咐了她好些话,等送走她后,又和玉真公主固安公主商谈良久,这才最终告辞。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固安公主亲自送他出去时,便少不得就自己的疏漏造成此次巨大变迁而道歉。而杜士仪却苦笑着摇了摇头。
  “阿姊,要想事情全都在掌握之中,原本就是不可能的。我们能做的,只是让事情尽可能往我们希望的方向发展。阿姊在云州本自由自在,如今却不得不留在两京这小小的地方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了。今次一别,恐怕我们再见面会很不容易,届时就由赤毕居中联络,争取离京之前把某些事情定下。”
  “阿弟你就是这样从不放弃的性子。至于我留在两京,也没什么不好,云州王子羽一去任,那儿就不再是我的家了。”固安公主云淡风轻地回应了杜士仪前半截话,继而方才用凝重的语气说道,“之前我的谋划只成了一小半,别的却被别人借了去兴风作浪,那么这一次,就一定得把有些因素计算进去才行。”
  “阿姊放心,我理会得。”
  两日后,寿王的一场大婚,整个东都城上至公卿显贵,下至黎民百姓,无不为之啧啧称奇。文武百官受天子命为男方傧相的,除了一个杜士仪,还有其他好些文采驰名年纪相仿的名士,譬如李白,譬如王维。然而,没有人的风头能够盖过意气风发的寿王李清,在那个时刻,除却张九龄这样竭力主张东宫不可轻易动摇的宰辅之外,大多数人都在暗地计算着太子的储位还能坐多久。
  一个完全失却君父欢心,又无母妻之家可供倚靠凭借的太子,对上有得宠母妃,天子偏爱的寿王李清,这简直就是胜负显而易见的战争!
  第十四卷但使龙城飞将在完

  ☆、825。第825章 临别道珍重

  在洛阳参加过寿王李清的婚礼后,杜士仪便得到诏命,以金吾卫将军李佺为朔方节度都知兵马使,朔方节度副使,随同他北上。故人相见,自然彼此都是好一番唏嘘。而杜士仪又见过张兴,得知其回朝复命出使吐蕃之事后,并未有什么职任,封常清亦然,便拜书以张兴为朔方节度判官,同时带上了王昌龄和高适二人,预备启程前往灵州。他这一次回京仓促,时间又紧急,几乎没空去拜会什么旧友。
  可这天一大早出了洛阳城西行之时,他这一行却被人在官道口堵了个正着。
  “好啊,回京不和我们打声招呼,走的时候还静悄悄的,君礼难道是不把我们当朋友不成?”
  杜士仪定睛一看,发现这专程堵自己的竟还是泾渭分明的几拨人,他不禁苦笑一声迎了上前。李白自然和王之涣孟浩然杜甫在一块,一旁是鲜于仲通和颜真卿并肩而立,另一边则是王维王缙兄弟以及崔家长子崔承训,姜度和窦锷懒洋洋地在一旁闲聊,仿佛笃定他不会撇下他们不理。
  刚刚说话的人是李白,他笑着打过招呼后便和其他几人一块走上了前。知道杜士仪时间紧急,他就长话短说道:“咱们相识相交多年,这会儿也不说别的话了,朔方灵州风沙大,兼且直面突厥,担子不小,可我们都相信,你一定能够和从前一样,令行禁止,扬威域外。来,痛饮一杯以作饯别!”
  杜士仪深知李白三人虽然看似诗赋才华连天子都赞不绝口,实则却只是作为词臣那样养着,根本就谈不上重用,可是,李白此刻却绝口不提,他在暗叹之余,也就爽快地接过他递来的那个酒碗,眼看王之涣拧开酒葫芦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碗,他二话不说就此先干为敬。感觉到那一股清冽而又醇厚的滋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他不禁轻轻吸了一口气,随即赞道:“好酒!”
  “那些所谓的剑南烧春土窟春,也不过如此。说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可若非太白做诗为那家小酒肆扬名,人家险些就要开不下去了。天底下不知道多少人和这酒似的,若无伯乐,便几乎埋没。”孟浩然也喝过了送别酒,这会儿夸耀了一句此酒好滋味,这才说道,“君礼,我和你因摩诘相交,你这人居高位而不傲,助人而不居功,实在是良师益友。此去朔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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