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额支票 作者:赤川次郎-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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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脉搏恢复正常！”医生大声叫道。
“好，总算抢救过来了！”
医师是个相当年轻的人，额头上的汗水亮晶晶的。“和主治医生联系过了，马上就来！”
护士抱着夕里子的肩，“太好了！抢救过来了！”
夕里子不禁闭上了眼睛，“感谢神！”举起双手诚挚表示谢意。
“喂！如果你姨妈联系不上的话，那就叫你的爸爸或妈妈谁来都可以。总之最好是有个大人在！”
“爸爸和妈妈还在旅游呢……可是，好的，我联系他们。”
“拜托啦！”
夕里子小心翼翼地来到姨夫的病床旁。
看着鼻子里插着管子，张着嘴睡觉的姨夫，夕里子觉得他有些可怜！
“对了，和爸爸妈妈联系！”
姨夫的病情这么重！而且……姨妈还和人私奔了。
头脑终于清醒了过来，夕里子突然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做“三亿日元”的梦了。
“糟了！”
三亿日元的支票要在下午三点之前送到哪……如果送不到，姨夫的公司就会面临倒闭。
“帮我送到！”姨夫把这件事托付给了我。夕里子是个说到做到的守信用的孩子。
看看表，早上七点多。
现在赶回姨夫家的话，还来得及……可是，要把那张支票送到哪来着呢？
好像是什么……研究所。
先回去，总会有办法的。
夕里子慌慌张张地飞奔出姨夫的病房。
途中的夕里子努力奋战……拼命追赶着开动的汽车。
“等等，让我上去！”
夕里子大喊着。之后的什么汽车停了下来啊，什么不小心从车站月台的楼梯上滚下啊，这里就不再叙述了。
总之呢，夕里子奇迹般的，没受一点伤，好容易回到了松宫的住宅。
“你回来了！”
绫子穿着睡衣站在门口。
“还睡哪！”
“不是刚八点嘛！还是早晨呢！”
绫子是个一睡可以睡到第二天晚上的人。
“姨夫的病情很危险！……喂！快给爸爸妈妈的旅馆打电话，报病危！”
夕里子进到房间，向厨房走去。
“饿死啦！……饿死啦！”
打开冰箱，“冷冻比萨！就吃它了。”
“我也要！”
“姐姐啊！你最好起床，先去洗脸！……咦！吃炒面了？”
夕里子抽动着鼻子。
“没有吃！”
“可是……怎么有炒面调料的味道啊！哎！算啦！重大事情，有个东西必须要送到！”
“哦？”
绫子还处在半睡眠状态。
夕里子把姐姐推向洗手间：
“洗完脸后叫珠美起床！”
啊！啊！累死了！
夕里子打开烤面包机，把比萨放进去设定了时间。喘了口气，把必须要做的事情记在了便条上。
给爸爸妈妈挂电话
寻找姨夫的三亿日元支票
“在哪呢？”
夕里子拼命回忆着昨天姨夫说的话。
三亿日元的……支票。
衣柜……衣柜……
“在隐蔽的衣柜！”
立即记在便条上。“下午三点之前要拿到哪呢？”
好像是什么……研究所。记是记下了，可是……
“研究所前面还有什么来着？”
是什么来着？是什么来着？
不管怎么努力，也是没想起来。
“不管怎么说，先找支票吧！”
夕里子见过支票。用粗大的数字打上金额。
话虽如此，夕里子见过的支票最多也不过几百万日元的。三亿日元！后面有几个零呢？
“啊！对了。”
还没洗脸呢！
即使在这个时候，夕里子也不会乱了方寸。
特别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时，她更是井井有条。
绫子开玩笑说：“即使是大地震，夕里子也是先要洗好脸、换好衣服后才逃难的！”
夕里子也觉得自己或许会真的那样。
“你到底像谁呢？”
妈妈总是笑着，大概是因为绫子过分悠闲自在了，相反的显得夕里子性急得很了吧。
绫子从洗手间回来了。
“姐姐，你脸洗好了？”
“不好意思，还没睡醒呢！”
绫子抬高声调，“珠美，起床了！”
“嗯！叫醒她吧，对了给爸爸妈妈的酒店打个电话！”
“好的。”
夕里子仔细地洗了脸，还有，昨天在医院过了一夜没能刷牙，因此比平日仔细好几倍地刷了牙。
“好了！吃完了再找！”
夕里子头脑也清醒了，精神百倍地回到了厨房。
厨房弥漫着烤奶酪的味道，夕里子胃口大开。
“吃早餐啦！”
她打开了烤面包机……
“现在珠美在洗脸呢！”
绫子换好衣服朝厨房走来。
“喂！夕里子！爸爸妈妈他们的旅馆便条……”
绫子发现夕里子抱着胳膊怒视着自己。
“怎么了？”
“别装傻了！你为什么吃了我烤的比萨？”
“比萨？我没吃啊！”
“可是烤面包机是空的啊！”
“不会吧……”
“你那么饿吗？连妹妹的东西也要吃，也算称职的姐姐吗？”
“我？我没拿你的东西啊！”
“那！是谁啊！”
“不知道，也许是被猫叼走了呢！”
绫子可不想被认为是小偷！
“老实承认！”
“我真的不知道！这还需要撒谎吗？”
“还有别人吗？”
“反正不是我。”
“撒谎！”
两个人的唇枪舌剑逐级上升……
珠美简单洗了把脸，迈着小步走到厨房说道：“喂！珠美的早饭呢？”
“撒谎就是做小偷的开始！”
“你竟敢那样说你的姐姐，你还是妹妹吗？”
绫子和夕里子一边哭着一边大打出手。
“我饿了——”惊呆的珠美说道。
夕里子擦了一下眼泪，“珠美！姐姐她偷吃我的比萨——”
“不是我！我已经说了！”
珠美冷静地看了两位姐姐说道：“即便是吵架，早饭也不会自己长腿回来是吧！”
夕里子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是啊！有吵架的时间，再烤一块比萨都烤好了。”
夕里子打开冰箱门，“珠美吃玉米片可以吗？别的你还想吃什么，就自己到外面吃点什么吧！”
“嗯！好的！”
现在不是说“不”的时候。
于是，三个人不是很痛快地吃了早饭。
“所以，不管怎样我们都要找到那张支票，并必须准时送到！”夕里子说道。
“为什么要我们送！”
“那是姨夫委托我们的。你们也不希望姨夫的公司倒闭吧！”
“我没什么可为难的！”绫子说道。
“你——！姐姐将来要工作的是吧！万一要是没有去的地方，也许还可以在姨夫的公司工作呢！”
这个小学生想问题非常现实，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终于说动了姐姐。
绫子说道，“我们三个一块将它送到！”
“我们先要找到放支票的隐蔽的柜子才好！”夕里子说道，“有点像电视剧里的侦探啊！”
“可是，夕里子……柜子在哪呢？”
“当然不知道啦，如果知道还叫什么‘隐蔽的柜子’吗？”
“啊！是啊！”
绫子还是有些不清楚，“可是，这么大的房间，谁知道在哪啊！”
“嗯……也许会在卧室呢！”
“为什么？”
“姨夫说‘隐蔽的柜子’的时候样子给我的感觉。”
“没指望啦。”
“不管了，总之先找吧！”
夕里子站起来，把杯子往后一推，“好了！寻找三亿日元的支票，出发！”
“支票？是什么东西啊！”珠美呆呆地说道。
第七章 流泪的合唱团
百江醒了过来。
床单有点凉。
床的靠背过分的柔软，搞得腰背酸痛。
应该是好好地睡了一觉，还是觉得头脑不清醒。
“老公……”
无意中叫了出来，恢复了自我。
对了，这不是我家啊。
和八木泽私奔来这了。
我们开着车，中途在家庭餐馆吃了顿饭，入住这个旅馆已经是午夜十二点了。
“现在就不用再顾及回家的时间了。”
百江和八木泽已经没有什么负担了，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百江又睡了……
现在几点了？
把手伸向床边的桌子，看了一下手表。
“刚九点啊……”
还以为快中午了呢。这种旅馆没有窗户，总是封闭状态，都不知道是几点了。
床上没有八木泽的身影。
在浴室洗澡吗？下了床，百江披上睡衣打开了浴室的门。
不在！——可是浴室的确是用过的样子。
还有点淋浴时的热气弥漫，应该不是太久。
“难道是去哪了吗？”
百江一边嘟囔着，一边脱了睡衣开始洗澡了。
狭窄的组合浴室，盛满热水也没有想进去的欲望。
即使进去也伸不开手脚。
哪像家里的浴缸，手脚想怎么放就怎么放，那可是意大利产的浴槽。
“真是够差的。”百江苦笑着。
放弃一切不是自己做出的决定吗？
和八木泽两个人开始新的生活，不就是从头开始吗？
即使是小的房子也只能是先租下来，然后找份什么工作。
今后会是什么样呢？
……因为热恋，与他私奔，可是完全出乎意料，丝毫没有感到有多么兴奋。
不是没有对丈夫的愧疚之情。
可是不如说是因为这里的床和这里狭窄的浴缸。
而且排水口的地方，不知是谁的体毛伸展着更是叫百江感到恶心。
正是这些细小的东西，百江终于知道自己一直以来习惯的生活是怎样的奢侈。
一切都太晚了。既然已经决定了就要坚持下去。
和八木泽两个人一定会过得好的。
都是为了他……
浴室的门开了。
“你起来了？”
“啊！你吓了我一跳！”
百江慌忙拉上浴缸处的帘子。“外出了？”
“嗯！出去了一会儿。”
八木泽微笑道，“外面是个好天气啊！”
“你那车能借用多久？”
“等到安定下来后再还也不迟。”
“哦……”
关上门百江仍然把身子缩在浴缸里。
“啊！”
淋浴的水突然变凉了。
可能是别的房间也在用淋浴吧。
已经没有心思再淋浴了，百江从浴缸里出来，用毛巾简单地擦了擦身体，到洗脸盆那儿。
“啊……化妆品！”
化妆水、洗脸用肥皂（这类东西是不能随便换的）还放在包里呢。
百江穿着浴衣打开门，八木泽啊的一声抬起头。
从来没有见过，那是一张惊恐的脸。
八木泽的脚下好像什么东西倒了。
“你在干什么？”百江问道。
“啊！找些东西。”
“找东西？什么东西放到我的包里了？”
“已经好了！”
八木泽强作欢笑，脸上开始冒汗了。
百江拾起了掉在地上的东西。
“……这！这不是我的耳环吗？”
我应该是放在松宫家的啊……
百江脸色发青……突然想起出来之前，卧室旁边小房间的门稍微开着一点。
“八木泽你拿了我的宝石？”
八木泽耸了耸肩：
“你过惯了奢侈的生活，而我们马上就会没有钱，所以就带来了，把这些卖了，足以够我们生活一段时间。”
“你不是说我们要从零开始吗？难道是信口开河？”
“嘴上说什么都可以，可是我们生活在现实之中啊。”
突然门开了。
“喂！你磨蹭什么呢？”
一个剃着运动头带着墨镜的男人向房间窥视。百江一看就知道他是个无赖。
“马上就好，请在外面等我一会。”八木泽脸色苍白。
“这是怎么回事？八木泽？你对我隐瞒了什么？”
八木泽默默无声地站在那里。
“如果你想听，我回答你吧。”男人笑着走了进来。“这个家伙借了我们一千万，你也许看不出来，他是个赌徒，特好赌。”
百江愕然。
“不还钱的话就会被剁手或扔到海里喂鱼，因此这个家伙就看中了你。带你离家出走的话，就可以得到全部的宝石，即便被你老公发现了，你老公也会因为顾及自己的面子，不能报案。”
这些话是不是事实，一看八木泽的脸色就知道了。
“被你赶上了啊……你好像出浴室快了一点，本来计划是等你出了浴室，八木泽已经带着行李消失了呢。”
百江跌倒在床上。
“喂！你快点！”
男人催促着八木泽。
“在……这里。”八木泽把革制袋子从包底取出。
“好，走吧！可是，这个女人真不错啊。和你说的大不相同啊！”男人笑道。
八木泽把百江的衣服全部塞到包里，拉上拉链说道：“走吧。”
是想留下个一无所有的百江啊。
“好！走！”男人打开门，“……你先回车上等我一会儿。”
“怎么了？”
“既然来了……我要和这个女的说两句。”
“不要那样啊！”
“喂！你敢这样和我说话？”
男人把八木泽推了出去，关上了门。
“嗯……”
男人从上衣内的口袋取出带白木鞘的短刀，“你是用这家伙威胁后脱衣服呢还是乖乖地脱呢？”
“对不住你了！对不住你了！”透过门，听得到八木泽带哭的声音，脚步声音逐渐远去。
“……竟然交了这么一个无情的人啊！倒霉啊！”男人说道。
百江解开浴衣的带子，落到了脚下。睡衣也扔到了地上。
“你倒是很大方啊！合我的胃口。”男人脱掉上衣说道：“马上就好！”
对于百江而言，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没有任何感觉。
恐怖也好、绝望也好，所有的好像都是遥远的世界的东西。
百江躺在床上仰面朝天，目不转睛地一直盯着天花板……
“……没有啊！”
夕里子叹了口气。
“是没有。”绫子附和道。
两个人的搜索行动从卧室开始、旁边的小房间、浴室、衣柜各处翻了个遍。
“二楼没有啊。”绫子说道，“要不再问问姨夫？”
“可是姨夫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