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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尔虞我嫁-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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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正在他打算礼到人不到时,却惊闻冯家这一代六位公子,均未婚娶,亦未定亲!

    他当时就想到了“表哥表妹,天生一对”这句话了,为了防止冯家人“抢走”他的准未婚妻,他决定怎么也要亲自过来打探下敌情!

    结果来了之后情敌没发现,却因为本能的讨好准大舅子的一句话,间接冷落了盛惟乔。

    徐抱墨心里七上八下的,心想他的大乔可千万别因为这个缘故怨上了他才好。

    好不容易熬到宴散,徐抱墨还想找机会跟盛惟乔说几句好听话呢,结果宣于涉为了表示对他这位最尊贵客人的重视,首先就要给他安排住处了——丹桂庭只是饭庄,不兼营客栈的。

    不过因为四周景物优美,大厨手艺又好,宣于家的眷属偶尔也会来小住。

    尤其是秋日丹桂怒放之时,宣于冯氏甚至会亲自过来品尝大厨现做的桂花糕。所以在靠湖的位置,特别起了一座小楼,不对外开放,只招待跟宣于家有交情的亲朋好友。

    他们这行人自然有入住的资格,这地方是在早上下雨之后就有人过来打扫了,还熏了点驱虫的草药,整座小楼都充斥着淡淡的药香。

    宣于涉跟冯致仁坚持将徐抱墨安排在最大最豪华的一间屋子里,徐抱墨使出浑身解数,才把这屋子推给了盛惟乔,自己却连盛惟乔隔壁都没混到,不得不去盛睡鹤的隔壁住——这天为了贯彻长辈们的叮嘱,房间安排是这样的:以盛惟乔为中心,盛睡鹤与冯致仁作为亲哥跟年岁最长的表哥,分列左右。

    盛睡鹤隔壁是徐抱墨,然后是冯家其他人跟宣于涉。

    虽然大家都不认为丹桂庭这儿会有什么危险,但为了谨慎起见,冯致仁在盛惟乔进屋前,还亲自进去检查了一遍,替她把窗户闩得紧紧的,连榻底下都趴下来检查过无误,又叮嘱表妹不要开窗,更不要随便开门,这才放心的送了她进去安置。

    本来以为都这么小心翼翼了,肯定不会有问题的——次日晌午,冯家人与宣于涉从酣畅的睡梦中满足的醒来,却被告知了一件让他们差点要集体跳湖的事情:徐抱墨、盛惟乔以及盛睡鹤这三个人,全部失踪了!!!

 第三十五章 意外

    冯家六兄弟以及宣于涉几欲自尽的时候,盛惟乔方悠悠醒转。

    她睁开眼睛,看到头顶的帐帘一摇一晃时,还以为是风吹的,但跟着感受到自己躺的地方也在很有节奏的摇晃,才吓得猛然坐起——从榻旁的舷窗望出去,外间赫然是茫茫大海!

    盛惟乔直接懵了!!!

    她先是用力掐自己的胳膊,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后,赶紧拿起榻边折叠整齐的衣物,迅速穿戴好,方惊骇的打量着四周:这是间极简陋的卧房,除了一榻一帐一案一椅一屏风外,什么都没有。

    案上一套文房四宝,砚台内水渍未干,似乎刚刚用过。

    总的来说,这地方陌生的叫她心惊。

    ……不过榻上的被褥非常眼熟,似乎正是她在丹桂庭中安置时所用的那套——估计有人把她连被子抬到了这艘船上?

    盛惟乔的目光在砚台与被褥之间来回逡巡片刻,又看着不远处的房门绞了会衣角,到底决定走出去看看,到底是谁把自己弄过来的?!

    不过出门前,她悄悄将之前放在衣物上的一支短簪,藏在掌心。

    虽然知道遇见强人,这么支磨都没磨过的簪子估计没什么用,但此时此地,手里有点东西终归比较定心。

    又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之后,盛惟乔深吸了口气,毅然拉开门!

    ……门外什么都没有。

    只是一条狭窄的走廊,由于两侧都是舱房的缘故,略显昏暗。

    盛惟乔屏息凝神,侧耳细听了半晌动静,才试探着迈步。

    她每经过一扇门,都会先贴在门上听一听,继而小心翼翼的敲一敲。

    但一路过去,却没有一扇门后传来回应。

    正在盛惟乔越发迷惘、也越发害怕的时候,她忽然听到了说话声。

    虽然因为隔着重重船板,那声音有些失真了,但仍旧可以感到些许的熟悉。

    循声紧走了一段路,却看到了一座向下的楼梯——盛惟乔提起衣裙,踮着脚尖,尽量无声的走下去。船上的楼梯为了节省空间,都做的极窄,又因为是夹在两间舱房之间,所以即使白昼也是黑乎乎的。

    如果是以前,盛惟乔一准不敢走下去,但现在她莫名其妙出现在这船上,忽然听到个有点熟的声音,自然怎么都要去看个究竟。

    谁知她一点点挪到楼梯底下,小心翼翼的探头一看,却吓得差点没摔出去!

    ——十几个赤裸着上半身的彪形大汉,正头都不敢抬的跪在地上。

    在他们稍微前面点的地方,是同样跪着的头目模样的两人:左边的面上有一道几乎贯穿了整个脸颊的刀疤,这让他本就凶恶的长相越发狰狞。此刻胳膊、大腿上都有几个明显新扎的洞,正汩汩的冒着血,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包扎,只不住的的磕头;

    右面那人估计是跪着的人里容貌最清秀的一个了,瞧着年纪也不大,不过十五六岁,眉宇之间尚带稚气,他身上没有外伤,只嘴角、胸前、身前的地面上都有着尚未干涸的血渍,脸色也十分惨白,正用抗拒又倔强的目光,望向不远处端坐榻上的人!

    盛惟乔下意识的也朝那方向看了一眼,不由失声惊呼:“怎么会是你?!”

    那人十六七岁年纪,剑眉星眸,容貌昳丽而不失男子该有的英武,玄衫快靴,披一袭墨色大氅,略显苍白的面容在略显昏暗的舱室内望去,仿如荔枝冻玉雕琢而成,竟不带丝毫人气——赫然正是盛睡鹤!

    从他进盛家门起,逢人都带着三分笑,显得十分讨喜且无害。所以盛惟乔讨厌他之余,也从来没觉得他有什么可怕的。

    但这会盛睡鹤敛了笑色,虽然未作如何凶狠的表情,然而微垂的长睫、漠然的眼神、紧抿的薄唇,却无不透露出冷酷的意味来。

    偶尔看向那些额头恨不得贴住了甲板的人时,甚至还有几分阴森。

    盛惟乔清楚的看到,那清秀少年在盛睡鹤目光掠过时,原本一脸倔强的他,竟然下意识的一个哆嗦,眼中流露出分明的恐惧来!

    “妹妹醒了?”然而盛惟乔话音未落,盛睡鹤微微偏了偏头,向她看过去时,已瞬间恢复了在盛府时的轻快明朗,含笑起身,“来,咱们上去说话。”

    说着也不管地上跪着的人,直接走到盛惟乔跟前,握了她手臂朝楼上走去。

    盛惟乔茫然的被他拉到楼上,快回到她出来时的舱房里了,才猛然醒悟过来,用力甩开他手,警觉道:“我跟你怎么会在这儿?冯表哥跟宣于表哥他们呢?还有徐世兄在哪?你想干什么?!”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被收养的事情吗?”盛睡鹤看着她怀疑的目光,轻哂道,“前两日我接到消息,我义兄中了暗算,处境非常危急!所以我打算回去给他帮忙,然而你爹说什么也不同意,将我软禁在盛府之内,不容离开。所以我只能趁陪你到丹桂庭贺冯家大公子的机会,让手下设法混进里头,在熏屋子的药草中掺了迷香,好趁夜脱身了。”

    他说到这儿,有点抱歉道,“本来我只打算一个人走的,然而我手下自作主张把你也带上了——因为我昨晚也中了迷香,到方才才发现这件事情,眼下船已离开陆地,我赶时间,却没功夫专门送你回去,只能写鸽信给你爹,让他派快船来接你了!”

    “他们为什么要把我带上?”盛惟乔顿时紧张的问,“是不是想替你报复我?!”

    “为兄是那么心胸狭窄的人吗?”盛睡鹤慈爱的摸了摸她脑袋,在她惊恐的偏头躲开之前收回手,笑道,“再说了,真要报复你,我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卧房让给你住?直接把你扔海里喂鲨鱼多干脆,是吧?”

    见盛惟乔瞬间瞪大了眼睛,要哭不哭的样子,他生怕逗过了头,忙干咳一声,正色道,“他们之所以带上你,是因为想你爹帮我那义兄一把。你方才看到了?我正为这事儿罚他们呢!”

    “你怎么一口一个‘你爹’?”盛惟乔抿了会唇,惊疑不定道,“难道你不是我爹的孩子?!”

    “以后就不是了。”盛睡鹤面上露出一抹遗憾,叹道,“想想盛家的万贯家财,我还真有点心疼……要不妹妹看在我这么爽快走人的份上,回头劝你爹多给我义兄点好处?”

    盛惟乔没理他的调侃,皱眉道:“什么叫做以后不是?你到底是不是我爹的孩子?!”

    “妹妹后悔当初没对我好点了?”盛睡鹤笑眯眯道,“这是打算认我这个哥哥了?”

    “呸!谁要喊你哥哥!”不出他所料,盛惟乔立刻否认,也不追问这个问题了,气呼呼道,“你走了最好!省得碍我的眼!”

    盛睡鹤闻言,笑容不变,道:“噢?你这么讨厌我吗?我忽然后悔了——等给我义兄帮完忙,我一定要再回盛家,跟你抢家产,跟你争宠爱,天天到祖父跟前告你的状,关你进祠堂,让你每晚都被那团绿火吓得哭天喊地懊悔莫及!”

    满意的看到盛惟乔白了脸,他和蔼的问,“别说为兄不疼你:来,再告诉哥哥,你接下来乖不乖?听话不听话?”

    “……”盛惟乔抿了抿嘴,又抿了抿嘴,最终还是忍不住泪奔着跑进舱房内,狠狠摔上门,“我为什么要听你话?!你最讨厌了!!!”

    门外盛睡鹤莞尔一笑,转头对不远处的角落淡声吩咐:“这两天她应该不会出门,更不会主动要求见我了。不过你还是看着点,别叫她乱走乱跑,咱们现在人手不足,这船又大,别她什么时候不当心掉进海里了,都没人知道。”

    角落里的人默默躬了躬身,低头时微露容貌,正是方才跪在前列的清秀少年。

    盛睡鹤本来以为即使鸽信迅速,盛兰辞接到消息之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海边调遣船只,至少也要一两天功夫,才能追上来。而他之前一直被留在盛府之内,对于自己义兄那边的情况不大了解,却急需利用这段时间整理思路,没空敷衍盛惟乔,船上现在又没其他人适合哄这位大小姐,所以索性把这女孩儿吓唬住,让她不要来打扰自己。

    谁知当天下午,竟就有一艘船追了上来!

    当然这时候追上来的不是盛兰辞,而是徐抱墨——盛睡鹤接到禀告之后“噫”了一声,说道:“倒是低估这位侯世子了,未想他不但察觉了咱们的动静,竟还有本事不经盛家弄到船追来!”

    以徐抱墨的身份,盛家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他亲自涉险的,现在他亲自出现在海上,显然他根本没知会过盛家。

    “属下倒觉得他是个傻的,得亏他这回遇见的是您,要是换了其他人,说不得就是有来无回了。”侍立他身后的人冷声说道,“他那侯世子的身份,在海上可不好用!”

    盛睡鹤支颐道:“他现在过来,正好把人接走。接下来我们不必特意放慢行程,可以全速赶路——叫人打旗语,让那边靠上来搭跳板!”

    旗语打出去之后,徐抱墨还真亲自带着人从跳板来了这边的船上,盛睡鹤没有亲自出面,只让人把盛惟乔从楼上带下来交给他。

    看到气鼓鼓却完好无损的盛惟乔后,徐抱墨暗松口气,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多问,安慰几句,就示意她赶紧去自己船上,又问:“我那世弟呢?”

    “他要回去见他义兄呢!”这边出来跟他说话的是刀疤脸,闻言似笑非笑,没有回答,正走上跳板的盛惟乔耳尖听到了,不高兴的回头道,“他说不回盛家了,谁稀罕他!”

    徐抱墨闻言吃了一惊,惊疑不定的看了看船舱内,又看了看盛惟乔,犹豫了会,到底没再追问,陪着盛惟乔回到了自己船上——看着跳板撤掉,两船渐渐离远,他才小声问盛惟乔:“恒殊弟在船上没事?”

    “那船上都是他的手下他能有什么事!”盛惟乔想到盛睡鹤之前的威胁,还有点余怒未消,恨恨道了句,才想起来要谢徐抱墨,“这回多亏世兄了,不然我还得等上几日才能回来……对了,世兄是怎么跟上来的?”

    盛睡鹤不是说,昨儿个晚上整座小楼里都熏了迷香?

 第三十六章 沦为俘虏

    徐抱墨闻言吃了一惊,顾不得回答她的话,忙道:“那艘船是恒殊贤弟的?那怎么昨晚……昨晚要悄悄把你们兄妹带走?”

    “我爹不希望他回他义兄那。”盛惟乔撇了撇嘴角,道,“所以他就跟手下里应外合,在昨儿个小楼里熏的药草中掺了迷香,好等咱们都睡着了走人!”

    她把从盛睡鹤那听来的说辞大致讲了下,复问,“世兄难道没中迷香吗?怎么这么快就追上来了?我以为会是爹爹接了消息才能派人来接我呢!”

    “我体质特殊,迷香对我的作用不是很大。”徐抱墨目光闪了闪,解释道,“所以昨晚那些人把你们兄妹搬上船时,我就发现不对了。只是我当时试图去隔壁喊醒冯大公子他们时,却发现他们怎么喊都喊不起来——当时不知道他们对你们兄妹没有恶意,担心我一个人对付不了他们,反倒连累了你们受害,所以我临时留了张便笺在房里之后,就趁他们不注意,悄悄爬上了他们的船,想找机会把你们救出去。”

    他爬的那艘船当然不是盛惟乔醒来时的那艘,而是那些人在芳菲湖里用的一艘画舫。

    徐抱墨在画舫上虽然一直没被发现,却也一直没找到救人的机会。后来画舫驶出芳菲湖,进入与海相连的河道,不堪使用了,那些人换乘楼船——徐抱墨却没办法再混上楼船,只能离开画舫,另外找船找人。

    说起来也幸亏他当日当众给盛老太爷拜了寿,那天南风郡上下头面人物都有到场,其随从也都记得了这位宁威侯世子的容貌——不然根本不可能弄到这么一艘船以及船上的人员。

    盛惟乔听罢这番经过,十分感激:“那人实在无礼,倒叫世兄受累了!”

    徐抱墨先入为主,以为她不肯喊盛睡鹤“哥哥”,乃是因为对盛睡鹤挽留无果,恼怒兄长的执意离去。

    他想了一下,觉得以自家跟盛家的交情,以及他跟“他的大乔”的往后,这种事情还是可以打探下的,遂问:“未知恒殊弟的义兄所陷的危局,是个什么情况?按说以盛世伯的为人,他们好歹养了恒殊弟这些年,不该对他们的困境无动于衷?”

    “我也不知道!”盛惟乔被他提醒,也皱了眉,虽然宣于冯氏评价盛兰辞,不乏“心狠手辣”之类的形容,但以她对自己亲爹的了解,盛兰辞绝对不是恩将仇报的人。

    正如徐抱墨所言,盛睡鹤那义兄一家好歹养了盛睡鹤一场,如今遇见了难处,盛兰辞怎么能没有表示?

    “难道那外室子当真不是我爹的骨血?所以爹爹才不在乎他那义兄待他好的情份?”盛惟乔想到这一点,又觉得不太可能,暗道,“如果不是我爹的骨血,我爹做什么认他回来?爹爹可是祖父的嫡长子,又是盛家产业的主事人!娘没给我生下嫡亲兄弟来,他的儿子,可是理所当然的盛家继承人!”

    盛兰辞再大方,会大方到把偌大家业,交给一个没有血缘的外人?!

    “……”徐抱墨微微一噎,显然没想到盛惟乔跟盛睡鹤在一条船上待了那么久,居然连这么紧要的问题都没问——不过他很快给盛惟乔找到了解释:他的大乔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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